那双唇突然离开了视线范围,我正疑惑,就看见男人困惑地看着我。
他的疑惑不下于我,我这才发现他写完了,我根本没有留心他在写什么,只好含混过去:「嗯……嗯,我明白了。你不用太介意阿密的事,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他做错了后果不用你承担。」
其实我一点也不明白。
三月应该是为阿密刚刚的举动道歉,我也就随便混过去。
反正看男人轻轻擦着嘴的反应,八九不离十了吧,这个不用念心理学也知道。
离谱的是我看着他频频擦嘴,竟然想拉来开他的手再吻一次、深入一点。如果阿密得悉我对三月有这个念头,绝对绝对会把我碎尸万段吧……连我也很想打自己一拳,让自己清醒点,不要再因为太久就没做而欲求不满,连自己的病人都想出手。
男人有点懊恼,我试着把气氛弄得再热络些,圣诞节要愁云惨雾的也太悲惨了。
虽然阿密把易岚赶走的招数,无疑意爽快地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变烤圣诞火鸡。
病人可以对医生出手,但医生不可以对病人出手,这个世界还有天理吗?
「刚刚阿密昏过去了,我想他是压力太大……因为你想要出来、我命令他离开,而他的自我意识强烈到一直留下来,最后因为太勉强而昏过去。有些案例的患者在人格转换之前都会昏过去……」
我跟他一边逛着商场感受圣诞节气氛,一边自说自话。
正盘算着等下要不要冒着被踩死的高风险去看灯饰,为了艾莉儿而壮烈牺牲一次,就发觉现男人早就没有跟在我身后了!我紧张地转身寻找,左顾右盼,才在一排玩具货架之后看见他……
「你吓坏我了!我以为你被人不知撞去哪了!」
现在人这么多,失散了的话难道要去服务台发寻人广播吗?
我退后两步,发现吸引住男人脚步的是琳琅满目的鲜黄色,这是什么……
简直是海绵宝宝的人海攻势嘛!
男人看我一眼,像在说对不起,我也没有真的生气。
他抽起满满一挂钥匙圈的其中一个,注意到我的视线后,他便不好意思地放下。
大概觉得大男人在海绵宝宝的货架前流连很怪吧。
我知道他跟艾莉儿一起看每星期的卡通片。
他想要离开,我把那个海绵宝宝的钥匙圈拔下来,顺便踮高脚跟,把货架上最大的玩偶抱下来,走去付帐,他赶紧扯着我的外套袖子,不停摇头。
我没有理他,边走边说:「我不是买给你,是买给艾莉儿的。我想你喜欢的艾莉儿也会喜欢。」
我抱着鲜黄色的大玩偶,成为玩具区最显现眼的一个,承受众多小孩子的欣羡眼光。
我这么说,他才终于松手。
我付帐,然后把有小小海绵宝宝布偶的钥匙圈塞给他,「这个,才是给你的。」
「艾莉儿跟阿密的礼物早就买好了,是向先生你最无欲无求,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不清楚摄影的那些装备啦,这小小的东西就当是圣诞礼物吧……」
我费力抱起那大海绵,免得玩偶的双脚碰地。我狼狈地跟布偶抢位子置,才从掩盖我视线的大方块旁挤出一丁点空间,看到见那男人的表情——
男人从牛仔裤口袋中抽出钥匙。
他将它挂入钥匙圈中,然后扬给我看。那只钥匙我熟悉无比,我家的备分钥匙。
他只有一只钥匙,是我家的。
挂着钥匙的钥匙圈,也是我送的。
我的心被无以名状的感情涨得满满的,高兴到脸都要红起来了。
我抱着海绵宝宝的手在颤抖,不知道是太重了还是……将脸埋在那软绵绵的身体中,我为呼之欲出的事实感到害怕。
男人指指那个钥匙圈,又有指指我。
「你想……想要还礼给我?」
他点点头。
于是我努力地开始想自己最想要什么,但我……
我看着男人,差点说出现在最想要他吻我,大概未来也会是。
跟阿密那种强抢横夺不同的吻,是那种心甘情愿的、缓慢的、细腻的吻。
这种……想要得连心都会痛的心情,难道是喜欢吗?
我念了这么多年的心理,却压根儿说不上来。
那晚,我抱着巨大的海绵宝宝,边受路人的侧目、边跟男人静静地走回家。
虽然被阿密一天之内吻了几十次,在易岚面前被强吻。
那却是我过得最美好的一个圣诞节。
「I know what you want;,」said the sea witch; ;「it is very stupid of you; ,but you shall have your way; ,and it will bring you to sorrow; my pretty princess。 You want to get rid of your fish's tail; and to have two supports instead of it; ,like human beings on earth; ,so that the young prince may fall in love with you; ,and that you may have an immortal soul。,」And then the witch laughed so loud and disgustingly。。(注三)
注一、三;:Hans Christian Andersen,(1836),「The Little Mermaid」
注二:多重人格症(multiple personality disorder,MPD)是心理疾病的一种,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DCM)中归类与于第一轴的解离症的一种。
【第十章】 Knife
驰驰驰……
驰驰驰驰驰……
驰驰驰驰驰驰驰……
声音越来越响,频率也维持得越来越长了。
我翻了个身,被那古怪的声音吵醒了,把被子拉高想要继续睡……
「……嗯、三月,你又在搞身、什么啊?一大清早的不要吵了!」
像要跟我的努力对抗般,那声音不减件反增,硬是要把我拔起床。,他妈的究竟是什么声音啊!
突然,被窝中的我瞪大眼睛,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的,脑中冒出三个字——按、摩、棒!
是按摩棒,绝对是按摩棒没错!
不知打哪来的确定,我像被人从屁股插了一刀,弹跳起来,连拖鞋也没有穿就冲了出去!
「三月、三月!」我边跑边叫,幸好只是对面房的距离。房门口微微开启着。
我想也没想,抬起脚就把门踹开,大有救命英雄的潇洒。
但房中的情况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呻吟声渐渐飘进我的耳朵,让我开始怀疑自己其实是在看A片(或许还是G片啦),只是看着看着,因为暗恋三月所以把三月套进主角中了……不然怎么都没办法解释现在的情况——
男人全身赤裸,T恤牛仔裤散落在床边地上。
而被剥个精光的男人,双手高举被绑在床头,一条长长的领带绑住眼睛。因为不能说话的关系,嘴巴没有被塞起来,而最荒谬的是,他的○○被插了一根按摩棒,按摩棒的底座连着电线,开关则在脚跟附近,凑眼一看,强度竟然开至最大,其实光听那惊人的声音便知道了。
「嗯……嗯呜、呜——嗯……」
男人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叫声,微弱得像幼猫在叫。
他的双腿时而微启,时而紧紧合拢,只有十只脚趾头蜷曲得像贝壳。大腿内侧被按摩棒震动得频频抽搐,他的腰下意识地摆、向前摆动,就像任何一个男人做爱时那样。
但皱起的眉心、辗转反侧的身躯都显示出他并不情愿。
肯定被折腾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汗珠悬在三月的鼻尖上,鼻翼细细地收放。
每当他激烈地弓起后背、仰腰的时候,我便隐约能看见塞进塑胶物的部位……
那里的颜色转成深红,因为主人的不愿意而用力地缩放,像要把异物推退出体外。但按摩棒被插入得太深了,这样做根本徒劳无功。
我的喉头滑动一下,脚像自己有意识般向床铺接近。
三月听见我踹门的声音,脸孔转向门口,虽然看不见我,但知道我就在这里。
他发出了挫败的呻吟,然后着急地「嗯嗯呜呜」,在叫我救他。
我越接近就看得越巨细靡遗,他深陷在床铺之中,挣扎得真的像刚捞上岸的人鱼,不知道是不是事先爱抚过的关系,他的XX现在半勃起,黏糊糊的爱液正在顶端累积,颤抖抖的,似下一秒就会流下分身,滑下大张的腿间,滴在白色塑胶物上……
我几乎以为三月能看到我,露出求救的眼神,然后责备我为什么不立即救他。
事实上,男人的眼睛神被绑,眼前除了一片黑外见不到任何事物。我拖着脚步凑近他。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阿密干的,我就是知道。
我想像阿密独自一人在房间中,接近清晨时,剥光衣裤在被窝中自慰,起劲地摩擦着分身,脸上挂着恍神的表情,也许还伸出舌头来舔舔上唇,表情十足性感跟坦率,淫乱又理所当然。
自慰的确没有什么罪恶的,罪恶的是,分身的作业没有一气呵成,他留着来让三月苦痛。
他先扩张了自己的○○,塞入开动了的按摩棒,然后绑上领带,把双手用塑胶制的手铐锁在床头。
一切准备就绪,就可以把三月推出来承受了。
天知道三月被剥夺了视觉会吓得多可怜,他还被迫接受自虐,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阿密应该在某处看着,用同一副身体享受,但没伸出援手。反正他就想我看到这一幕吧。
「三月……」
我叫他的名字,慢慢在床边蹲下来。
男人更大声地发出声音,想要我触碰他、拯救他,脸一直朝我这个方向。
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想把他从这难堪中救出,只被那开开合合的嘴巴吸引……
这样的机会,这样诱人的、已被开发的身体,简直是叫人来侵犯他,就是被怎样了也没得怨。
也只能怪他太可爱,太性感了!只能怪他自已要让我看见了!
我着了魔般伸手掐住他的下巴。
他的脸被固定,表情大惑不解,我让他的嘴唇张开,不能合上——
然后我把舌头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