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王熙凤惊讶出声,脸上如同盛开的牡丹:“这可是好事情,到时候我就不用担心二爷跟老爷似的,新的旧的一堆了。”
“你就高兴这点子?”贾琏看着一副自我洋洋得意的王熙凤,丧气的吐了口气摇头道:“你们女人啊……竟看这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我跟你说,这要是改了门庭,入了那个圈子除了这个事情外,最主要的是日后我们的儿子、孙子,只要能科举的就不会因为爵位什么的,倒了。”
“去……倒什么倒?”王熙凤白了他一眼,抿唇笑着:“这好端端的竟说晦气话了?荣国府有老太太在,有老爷在,倒什么?”
贾琏听到王熙凤的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咧嘴笑笑,吐了口气将这些烦心的抛在脑后。清流贵氏,虽然因为皇朝更迭可能因为站错队而回归平民。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却不会因为一朝爵位丢了,家业被炒而没有再起的资本。更不用说,过两年全家都去依靠女人裙带了。
他摇摇头,看着丫鬟婆子将汤锅端了过来,起身去洗手。王熙凤一直低着头两只手的大拇指来回缠绕,她没有上前去帮着照顾贾琏,而是在思考自己心里的事情。贾琏说要改换门庭这种事情,她不是不高兴。只是想到这个男人那种脾性,她就心里打鼓。而且,那贾府欠了她的,哪怕这个男人不是曾经那个,这个贾府也不是曾经那个,但是她就是不想放过。那些怨恨,那些仇怨都不想放过。她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笑容,然后抬起头明润的凤眼儿看着贾琏:
“若是二爷真能如刚刚说的,改了门庭……就是日后吃糠咽菜的我也愿意。”
说完,她甜美的笑着。看的贾琏心里痒痒的,但是看着那张脸和身条,以及周围不熟悉的摆设顿时心下颓然。这还得等啊……
☆、第8章 考校思量'修'
用了晚膳,贾琏没有喝酒。他清洗整理了一下自己,才去了王子腾的书房。进了房间,没有丫头伺候。只有两个小厮在哪里磨墨整理书册,王子腾正在看折子。只是不知道是送到他处的,还是他自己写的。
“坐!”王子腾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贾琏坐了上去两个人也不吭声。王子腾继续看手头的折子,贾琏则随手抽了一本放在案台的中庸,慢慢读了起来。王子腾抬眼看了他一眼,也没吭声。
两个人都默不吭声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到了夜深了王子腾才放下手头的折子揉了揉鼻梁。此时贾琏已经将中庸全册翻了三遍。看着王子腾忙完了,他连忙起身躬身行礼。
王子腾将笔扔入笔洗内,抬头问:“看的如何?”
“有些通了,但是有些不通。”贾琏如实回答。
“通了多少?不通多少?”
“通了三分,七分不通。倒是能够通背!”贾琏低着头很是公瑾。他自知自己的本事,过目不忘没有。但是三四遍下,倒是能够记得清楚。加上之前一个人也曾细细读过不少,倒也算是一个读书的。
“那背来听听!”王子腾拿过之前那本中庸,翻开来选了一段:“就从子路问“强”开始吧!”
“是!”贾琏理了一下衣衫,开始背诵:“子路问“强”。子曰:“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抑而强与?宽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衽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故君子和而不流……”
少年的声音刚刚生成,很是清朗。夜深人静,隔间候着的小厮早早靠着墙壁眯了眼睛。王子腾一本一本的考着,从背诵到理解。若是遇到不明白的,他还会讲解给贾琏听。两个人一听,一教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丑时。
外面更夫报了时间,王子腾才发现已经很晚了。他放下书,很是满意的看着贾琏:“行了,已经这个时辰了。今天就到这里,以后一个月每晚过来读书。若是遇到不懂的,就问我。我这边公务不多,只是人上了年纪记性难免不好,反复看看不容易出差错。”
“是!”贾琏也是有些疲了,他早晨要陪王熙凤回门,那边也有交代故起的早些。这一天下来,也有些受不住。他拜谢了王子腾,退了两步转身离开了王子腾的书房。他走后,在王子腾书房的隔间内里,走出一个面白无须的老人。那是王子腾的幕僚之一,俗称赵先生。
王子腾起身动了动身子骨,询问:“先生观此子如何?”
“面相上,一双桃花眼却难得的对一。是个钟情的人。他的见解都不错,书背的也好就看文章如何了。对答上,倒是有了举人的斤两。若是文章和字也写得不错,那就没问题了。”
王子腾是晚膳前,特意请了老人在后面的。他没有孩子,而且天子近卫若是纳妾说不得会被人抓住把柄。早年因为兄长的事情,也多有伤身。索性也就没有要孩子。王仁原本是想带着身边培养的,可是他自小性子就被他老子娘养坏了。现在扭也未必扭得过来,只有王熙凤。虽是个女儿,到底跟他是出自一条血脉。双子双子,互为半身。那也算是他的女儿,因此特意教导了一些东西。若是再晚出嫁几年,朝廷事务也就教导完了。只是皇上那边,到时就未必放的过了。他不想让这当着半个儿子养的入了那里面,才定了贾家的亲事。
本来今日就有考虑的意思,若是个能成的。日后,生了孩子过继一个承了他们王家也是可行。不管怎么说,王子胜虽说也是他的弟弟,但到底是个庶子,还扶不上去。
听到老人所言,他很是满意。任何人都不会说必然有进士的能力,但是举人有了就成了。文章字体,那些都是可以练得。一两年出不来,四五年也可以。他本身身上既有着爵位,日后转了清流也是贵氏。
“今日多麻烦先生了,先生早早歇息吧!我还有书信三封,写了再说。”他拜送了赵先生,让小厮磨墨开笔写信。
第一封是写给林如海的,关于贾琏是否能够转换门庭,看的就是这个人的意思。林家世代书香,虽然现在看着没落了独留林如海一人,可是在苏杭一带林家是当地大氏族。原本他是不予管这种事情的,但是关系到自家传承迫不得已他也要动动手脚。
林如海娶了贾敏,是上代荣国公去御前求得赐婚。原本人家看不上这公侯府的小姐,只是碍于圣旨不得不娶。可是这些年来,只有一个女儿。十年来,就是侍妾都没得怀孕,这个女人怕是犯了七出了。只是林如海家训中,若是没有子嗣就纳妾。妾生不出来可就不怪嫡妻了。看贾府那个老太太的本事,他嘲讽的钩钩嘴角。只要稍微隐晦一些,不怕那人不明白自己的道理。他得有一个过继的嗣子,自己才好操作师徒情谊。那贾敏不是个傻的,明知必须过继,那么让自家侄子做了师徒也是好事。师徒半子,她自己也会想明白的。
第二封是给姜家的,说明自己的意思同时表明,对贾琏的看重。并且隐晦的表达自己希望他们第二个儿子成为自己继承人的意思。姜家的那个人可是狐狸精灵,必然会有动作。
第三封,才是给贾家老太太的。他只是说看着不错,想要举荐参加明年科考。那老太太不会驳自己的面子,毕竟她一心想的孙女还在宫里没得消息。每年千万两的银子花着,外面靠的还是自己不是。
贾琏此时还处于婚假期间,早晨起来打了一趟拳法练了练腿脚后,就去了王家的大书房。既然决定了路数,就好好读书。他知道他欠缺的是什么。背书他不怕,理解也没问题。怎么说他也是活了那么多年的人,很多道理都要通透一些。可是那文章……他就不在行了。这些年,虽然也自己写了一些烧了,但每个师傅正经指点怕只能是下成之作。
王子腾早早上朝去了,大书房平日里也没得别人。此时在王府,他看书写字也不需要避着人装作弄闲书的。到是能够沉下心,细细品读过去囫囵吞枣的东西。
王子腾的三封信早早天刚亮就被人送了出去,两个走水路一封专门走的。贾母起床,正被王夫人服侍着用着早膳就听着外面人说,有王大人的信。她匆匆用了膳才打开看,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是说了见了贾琏细细考校,觉得不错。因此有了举荐的意思,让他参加明年的科考。正好自己的侄女跟他刚刚新婚,年纪又小的。小夫妻两个也不着急延续子嗣,不妨让他们过了年就启程。贾琏原本在外的活儿,也就不用做了。那迎来送往的,酒肉过去容易坏了身子。
贾母看了信,心下繁杂。她手搭在座椅旁边的软垫上,捏着信纸仔细琢磨。这琏儿一向都是不爱读书写字的。就是书房,也是装了个样子,怎么会让王子腾觉得欣赏呢?她心下暗思,王夫人站在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一边思考自己的哥哥在信里写了什么。
贾母看向一边在角落里的丫头:“去琏儿院子里,唤望月过来,就说我有话要问。”
望月很快就过来了,磕了头站起身低着头。贾母上下打量着她半天,才冷着脸问道:“你们二爷平日里可是读书?上次问你,你说是些闲书戏本子的,可有用功读写有用的?”
“回老太太的话……二爷哪里没得有用的书几本。就是有的,也就是一套论语装装样子。里面裹着金锁恨情……红豆谱什么的。”
“说谎!”贾母中气十足的一声,喊得望月直接跪下叩首嚷着绝对不敢欺瞒老太太云云。贾母看着她额头有些发红,就挥手让她停止:“现在去给我看看,他那书房到底有哪些书。整天不务正业,跟他那个父亲一样。”
贾母说的暗恨,让周围的人都低着头想着怕是王大人来信说了琏二爷的不是,这才让老太太动了怒。王夫人向来是熟悉贾母的,但是眼下她也这么琢磨。只能斟酌这话语劝解:“老太太别生气,琏儿就是贪玩了些。就是宝玉,若不是当初元春催促着,现在怕是千字文都未必咬的出来。”
贾母看向她瞪了一眼,指着她:“你也是个糊涂的!”
说完,她将信折叠好放回信封交给身边管事的:“收好了,这事情等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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