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带上了哭腔。她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王熙凤听得明白胸口的闷气突然散了。她侧身趴在木桶边缘看着秋菊,伸手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子:
“快别哭了。看着好姑娘哭的,会让人心疼的。”她抿唇一笑:“我跟你说,你这个爷跟他爹差不多,也是个香的臭的都当作好的人。这俗话说,上有老子下有小子。现在看着人模狗样的,日后如何还不晓得呢!躲着他些,若是他撩拨你就说已经订了亲了。你只等着在这里陪着我三年,三年后我自放你出去。不过,你得给我j□j出一个,年岁小的董事的。横竖就是那些子零碎,年纪小不怕。我们带来的平儿就不错,只是你跟她说清楚了。定要早早把亲事定下来,我到时候也好有话头推脱。”
“哎!”秋菊答应的干脆,吸吸鼻子低头笑着继续给王熙凤搅头发。听着她答应的干脆,王熙凤再次确认这丫头就是不想那会子姨娘的。不过这么看来,倒是那四个丫头有了那么些意思,不过也得看看再说。
换了一身干净的红色里衣,并着一件绣着凤凰图样的红色罩衫王熙凤依靠在床头,等着外面的酒宴结束。
贾琏回来的有些晚了,外面世家子弟多。相熟的不相熟的都要凑热闹喝上两杯。不过他耍了聪明,让人把他的酒壶换成了水,喝了两壶就装作东倒西歪的让人送了进来。
丫鬟们看着自家爷被小厮扶了进来,连忙上前帮忙将贾琏扶进里屋。王熙凤此时正坐在床边发呆,见着贾琏东倒西歪的被放在床上,她抿了下唇起身招呼那些贾琏的大丫头上来给他整理妥当,脱了衣服鞋袜,擦了手脚抹了脸之后,才让她们下去在一边候着。
关上里间的月亮门,下了垂纱帘子。她走回去就看见贾琏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看着她笑。
王熙凤也不说话,漫步走过去,坐在四进拔步床二进内的小凳子上一双凤眼儿蒲扇着。看着这样的王熙凤,贾琏心下火热,但是他此时有话要说的清楚。妻子当年就是因为自己不争气,才那么拔尖的。他叹了口气,起身拉起那柔若无骨的手,脸上泛红:
“我知道你定是知晓这府里面的事情的,你跟二婶子姑侄亲厚。但是太太虽然是我父亲续娶,终究是对我好的。我不求你同类,只是希望你能看在我们夫妻的情份上,若是受了委屈万分别表现在面上,落了太太额面子。回头,我必定会给你赔不是的。”
“二爷说这话……怪是让人听不明白的。”王熙凤侧身低着头,凤眼儿斜着瞅了贾琏一眼,语气棉柔:“我是知道太太是二爷的继母这点子事情不假,但也关系不到我那姑姑。姑侄亲厚不假,可也关系不到我那姑姑。我日后,必然是要在太太面前立规矩的。再说,不管二爷说不说这些子的,我都是要孝顺老爷太太在先的。哪儿来的受气的说头?倒不是我在这里嚼舌头,二爷还是远着我那姑姑的好。”想到自己那个好姑妈,王熙凤嘴角抽动了两下。
看着她表情别扭,贾琏顿生疑惑。前世新婚的时候,他依稀记得当时自己交待说莫要管太太如何,只管着孝顺二婶便是。后来临死回忆清晰,他就看到过妻子当时脸上这别扭的表情。只是一时没在意,只是注重新婚大喜,倒是忘了。
“她是我二婶,我小的时候母亲身子不好也多亏了她照应一二,虽然后来多是妨碍了一些,可也是使得理解。毕竟我身子骨,年幼的时候,到底是比不上珠大哥哥的。但……你这话……说的倒是奇怪了。”贾琏想了想措辞,小心的看着自己小妻子那垂着眼帘的小脸,希望能够捕捉到更多的细节。
王熙凤抬眼皮看他,勾起一边嘴角抽出自己的手,绕着丝帕:“二爷若是念着我那姑姑的好,尽管念着去。我可是念不得的。二爷说句不好听的,这婚事我本是不愿意的。但是奈何伯父伯母的左挑右选,后来被我这姑姑说通了主意。既然嫁了二爷,我也只能认命就是了。夫妻恩情的,不也是处处来的。只是这一事上,我那个姑姑可不是个好想与的。我可是要远着些的,我那奶奶在世的时候可是惯会那后宅阴司的,据说可是全部传授给了我那姑姑。都是看着会装菩萨的主儿,这心还不知道如何黑呢。我虽然性子强了些,毕竟是我爷爷比照男孩儿养的。可我还是不想因此染了手,黑了心肠。”
听到王熙凤的话,贾琏突然间想到了尤二姐。的确,后宅阴司……当年若是王熙凤没有指桑骂槐的发出怨气,而是如同二婶一样下药装菩萨……想到这里,他心中苦闷。凤儿历来都是直爽的性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可却从来不会用那些阴司手段的,就是那尤二姐的死,当时自己也认为她从中下了手脚。可直到她也走了,才慢慢想明白。寻死的是尤二姐,与她何关。为自己那样尽心尽力后,最后被自己冷了心肠难道还不发泄发泄吗?
王熙凤见着贾琏不说话,只是弯弯嘴角低着头。她在试探贾琏,这个贾琏同曾经的那个,看着其实没多少不同的。这让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机,男人多了去了……若是做了寡妇……她的嫁妆也够她富裕一生了。
“其实……我也知道二婶……”贾琏想到了母亲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他低着头闷声的说道:“你既然对我说这个,我也不怕你生气。我母亲的死……怕是同你那姑姑有些牵连的。只是苦的没有证据,我只是怕了你信了她,亲了她的。你我本是夫妻,我希望你我之间没得嫌隙才好。可她终究是你的姑姑,我也不想你难做。当年,我身子弱的,多半也有她的手脚。只是她终究是为了珠大哥哥,为了她自己的儿子也是有情由。但是我终究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眼下家里……外面的,都认为我是个不成事的,整日不无整洁只知道跟贩夫走卒称兄道弟。酒肉不断地纨绔。可我终究是不放心家里这边,才瞒了下来。三年前为了迎娶你,我特特求了林姑父在去年年前头,给谋了一个五品的同知。不是干拿俸禄不做事的,是走盐运方面的。只是这事情,我没敢跟家里说。就怕坏了事,毕竟官职上已经同二叔相当了。”
听着贾琏的话,王熙凤有些意外。她抬头直勾勾的看着贾琏,一时间两个人竟然没了话头。
☆、第2章 新人心思'修'
她是知道贾琏为了迎娶自己有官职的,只是花了银子占了死人的残缺儿罢了。说好听点,是个副职五品郎官。但到底,不是自己真才实学考上去的。吏部审核的时候,还得用之前那人的名字。终究也没得办法提升,只是眼下却有了不同。当年贾琏那个官职就是挂着好听的,可眼下盐运是个什么意思?之前的王熙凤不太明白其中的不同,可眼下经历了现代三十年的王熙凤,确实明白的。那是户部大利,虽然看着五品官迎来送往的人不经注意的。但却是最容易拿钱和升迁的职位。就算日后要花钱托人改了吏部的花名册,也是使得的。
她眨眨眼睛:“二爷这么做……也是好的!”她干巴巴的说出这句话,说完她低下头玩弄着丝帕:“只是我听说,二爷是个怜香惜玉的,酒肉不混的纨绔。现在听来,倒是觉得,二爷似乎有着隐情说不得。但是家中还有老太太做主,二爷若是想上进哪有拦着的道理。就是我那姑姑,也未必敢的。”
“嗤……”听到王熙凤提起贾母,贾琏嗤笑一声:“我那个奶奶如何会如了我的意?当年珠大哥哥要去下场,我就想跟着去走走看看。愣是以我年纪小,拦了去。你可知道,她可不是我的亲奶奶。我的亲祖母,是我祖父的原配正妻,只是去的早了罢了。二叔跟我父亲,本就不是一母同胞。老太太如何会照顾我一二?当年若不是她,我舅舅如何会拉着我母亲的嫁妆而没有带走我?不然,我少说也是个举人身份了。”贾琏想起这一世母亲去世后,母亲嫁妆中舅舅同老太太之间的龌龊就觉得心烦。
王熙凤听了个大概,也猜测了大概。她琢磨着,莫非自己没有重生到自己那个世界,而是来了一个同人?这个同人就是贾琏奋斗史?
想到这个,她自嘲一笑。某丁丁网上面,红楼同人中的男主奋斗史,百分之九十都是**。难道她这是要做阻拦小攻和小受的那个原配炮灰?想到这里,她觉得有些惊悚了。之前贾琏的确有根小厮胡混的,但也没有到跟个男人一辈子的时候。同妻不好做,而且她在这里活下去,就必须有一个儿子。不是她想生孩子,而是必须生孩子。
她抿唇笑笑:“二爷眼下不也是成家立业了吗?不说别的,若是二爷真心是个有心得,住对月的时候大可找我伯父。不管怎么说,我父亲同我伯父本就是一母同胞双胞胎的兄弟,对我也是半子看待。若不是不想我进宫,又着急把我嫁出去,说不得还没得爷的事情呢。只是伯父素来严厉,就怕爷受不得一时三会儿的,也就怯了去。”
贾琏闻言,顿时心下温暖。他是知道自己的小妻子的,也许最初因为自己的名声不愿意。但却是一个嫁了人,就会对对方好一辈子的那种人。向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主儿。清清朗朗的,虽是厉害了些可也有可敬的地方。他微微一笑,俊秀少年郎温润如玉搭配着昏暗的灯光,看着王熙凤心神一震。她当年年少无知,不也是被这张脸勾搭了心神,赔了嫁妆和姓名吗?这么妖孽的家伙,说是去跟男人勾三搭四的……怕也会信的多。
他觉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己前世有亏的她,依然是记忆中那个凤辣子。话语虽然软绵,但是却根根在理。他低头从怀里掏出两块巴掌大的长方形玉佩,一个是盘龙绕柱,一个天凤垂落,根根尾羽雕刻清晰。青白玉的质地,很有一份庄重。他将凤的那个从脖子上摘下来,上面挂着一根黑青色的皮条,不是常见的绦子。他将玉佩递给王熙凤:
“这是永昌票号的对牌,你一个我一个。你的是凤,我的是龙。可以打开我存在哪里的财务,日后得了空了我带去你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