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关於一起过是什麽意思
一走出饭馆就被冷风吹了个寒颤,向扬远磨磨蹭蹭地踱到熊浩然面前,连正眼也不看他一下,板著脸说:“冷死了。”
“走一走就暖和了。”熊浩然嬉皮笑脸地把烟头扔地下,用脚碾灭,然後伸手拉住向扬远的胳膊,让他跟著自己往山路上走去,向扬远挣了挣,说:“干嘛呀,天那麽黑,不会有蛇吧?”
“蛇都冬眠了,而且作为一个人民警察,怕蛇像话吗?”熊浩然回头看了向扬远一眼,笑著说:“放心,我不会轻薄你的。”
“流氓,谁怕你轻薄啊。”
“好好好,不怕就不怕,你是小英雄。”
“你到底什麽时候才能正经一点和我说话!我要回去了!”
“向汤圆,别闹了。”熊浩然扯了扯他的手。
“谁闹啊!”
“你自己知道,生了好几天的气,跟个小朋友似的。”
“我哪有生气!明明是你自己心里有鬼,才会觉得我在生气。再说了,你不也没跟我说话嘛!”
“不吵了,乖,给你看个好东西。”熊浩然牵著向扬远散步到一个小树丛里,指著远处,向扬远气哼哼地甩开他的手,顺著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透过树木的间隙,隐约可以看见山脚下的点点灯光,一座挂满彩灯的桥横跨过江面,远远看去像玩具似的,可爱极了。
“寒天冻地的,咱们走这麽远就是要看这个?”向扬远看了一会儿,无聊地回过头来,正好对上熊浩然的目光。
夜色中,向扬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眼底的光那麽清晰明亮,其中跳动著的奇异神采,让自己没来由地脸颊发热。
“干……干嘛盯著我看,你……你不是想在这里灭我的口吧……”
熊浩然大笑,说:“你的样子,真是傻透了。”
向扬远咬牙,哼了一声就走,边走边气呼呼地说:“狗嘴吐不出象牙,真不明白我在期待什麽,神经病!”
“哎,向汤圆,向汤圆!”
“滚开!”
“再陪我走走嘛,屋子里那麽闷。”
“我冷!──哎!”向扬远惊叫一声,整个人已经被熊浩然拽住转了个身,几乎是扑著投进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现在呢?还冷不冷?”熊浩然把人抱个满怀,微微低头,冲著向扬远耳朵吹气。
呼吸间的洋洋暖意在耳边浮动,向扬远觉得头顶都要烧起来了,支吾半天,小声地说:“还行,好像不太冷了……”
十分锺後。
“你走了没多久他就走了,开玩笑,我干嘛要留他过夜啊?我家里就你一个人住过,我怎麽会让别人睡你睡过的地方啊别扯了!”
向扬远坐在大石头上,双手搭著膝盖,低下头,默默消化熊浩然的解释。
“你也真是,这点小事就气了三天,人家客人来了,你还不让我寒暄两句啊?小气鬼。”熊浩然在他身边坐下,用肩膀顶了顶他:“来,笑一个。”
“走开!”向扬远不耐烦地别过脸去,一脸不稀罕的样子。
“我要真走开你还不气死。”熊浩然腆著脸越挨越近:“哎,汤圆,我问你。”
“什麽!”
“你觉得咱俩一起过怎麽样?”
向扬远倏地回头,眼睛睁得圆圆的,惊恐地瞪著熊浩然:“一起过是什麽意思?”
熊浩然挑挑眉,说:“当然是过日子啊。你这麽喜欢我,干脆住一块儿,也省得你自己在家乱吃醋。”
“我呸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干嘛要喜欢你这个又懒散又傲慢又没皮没脸的人啊我品味有这麽差吗再说了两个人大男人过日子多奇怪啊生活根本没有办法分工嘛还有我被你欺负得还少麽我才不要答应这种亏本到家的事情!”
熊浩然满目同情,看著紧张兮兮的向扬远,慢条斯理地说:“随便问问而已,不要这麽激动,就算你答应了,我也还是要考虑考虑的。”
“……”向扬远气闷地看了熊浩然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就不该指望你说句人话。”
熊浩然得意地笑笑,深吸一口山间夜晚特有的,清新而冰凉的空气,不再说话。
两个人就这麽并肩而坐,在冷冷的夜风中各怀心事,安静地看著远处的灯火,直到他们的手机不约而同地响起,包间里的同事把大家喊回去开饭。
“走吧。”熊浩然站起来,准确地抓住了身後向扬远的手,转而更是嚣张地和他十指相扣,握得紧紧的,向扬远鼓著腮帮子,说:“我不是三岁小孩了,不用你牵著。”
熊浩然径自往前走没有回头,过了一会儿才说:“反正没人看见,就让我放肆一下。”
“我又不是女的,占这点便宜你也好意思……”
“哈,你要是女的,说不定还没机会做我徒弟呢。”熊浩然又恢复了死皮赖脸的样子,语调轻快。
“我稀罕有这个机会似的。”向扬远虽然非常鄙视,却也没有再挣脱,就这麽任由他牵著自己在一片漆黑的山路上行走,嘴角扬著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浅笑。
☆、第十四章 关於削山药不戴手套的後果
熊浩然的嘉奖令下来的时候,向扬远正在家里休假,陆西用派出所的电话打给他,激动地说,扬远,熊大哥获奖了!
向扬远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才反应过来,无力地纠正,那叫立功……
陆西大喊著都一样都一样,反正都是好事儿,熊大哥今天可威风了,真可惜你看不见!
向扬远隔著电话都可以想象此刻陆西上蹿下跳的样子,心里默想围观群众尚且如此,那主角该骄傲无耻到什麽程度了,也真是幸好自己看不见。
挂了电话,向扬远跑进卧室,狠狠地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默念著“我没有放在心上,我没有替他高兴,我没有纠结要不要给他打电话道贺”,然後若无其事地回到厨房给老妈帮忙准备午饭。
向妈妈正大刀阔斧地杀鱼,无意中瞟了儿子一眼,问:“遇上什麽开心事了?”
“没。”满面春风而不自知的向扬远下意识地摸摸脸,矢口否认。
向妈妈明察秋毫,声音一冷:“那怎麽得意忘形到把妈跟你说的话都忘记了。”
向扬远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犯了什麽原则性的错误,惶恐地抬头:“怎麽了妈?”
向妈妈无声无息地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说:“算了,反正等下你也会知道的。”
“哦……”向扬远低下头,继续削山药皮,心想老妈更年期是不是快到了,怎麽最近有点让人捉摸不透呢,啊,等她睡了午觉去问问老爸好了。
把山药都削好洗干净,向扬远收拾垃圾,发现接电话以前用过的一次性手套掉到了水槽里。
咦,老妈好像说过,摸山药得戴手套来著……
“妈!”
“怎麽了?”
“我的手好痒……”
“痒就对了,谁让你不戴手套。”
“脸……脸也痒,怎麽办啊?”
“忍著。”
“忍不住……妈……救命……”
向妈妈无暇理会,烧红了锅下油煎鱼。
“开饭了!”半个小时後,向妈妈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这才腾出手来,安抚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客厅里的向爸爸依依不舍地离开电视,刚坐下就被脸颊上布满抓痕,隐约还有两道伤口的向扬远给惊到了,转而看向妻子:“这次打得有点狠。”
“给蚊子咬了而已。”向妈妈面无波澜地给一家人舀汤,淡淡地说:“二十多岁的人了,打他我都嫌费劲。”
向扬远苦著脸把碗接过,两只手上也是通红通红,惨不忍睹。
向爸爸安慰地说:“没事,晚上爸爸给你喷花露水。”
向扬远欲哭无泪,爸,寒冬腊月,说有蚊子你也信啊?就算有蚊子,你往我脸上喷花露水……
我其实根本不是你亲生的吧!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向扬远刚吞了两颗扑尔敏,正独自忧伤地给脸颊上药,熊浩然的电话就过来了。
按下接听,又开了扬声器,向扬远反手就把手机扔到床上。
“乖徒弟,想我了没有?在家里还习惯吧?”
“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你说习惯不习惯。”向扬远心情坏极了,听见熊浩然贱贱的声音就忍不住冲他撒气。混蛋,你开开心心地拿到嘉奖,被大家当成英雄一样捧著,我却还要因此受到皮肉之苦,还敢说你不是我的扫把星,还有脸打电话过来烦我!
可是,向扬远同志,你确定这皮肉之苦真的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吗……
熊浩然在那边嘿嘿一笑,不说话,分明散发著一种“来吧来吧冲我撒娇吧”的气场。
“笑什麽,不许笑。”向扬远光顾著说话,手里的棉签棒不小心往伤口上戳了一下,疼得他眼泪直冒,僵著脸吸凉气。
熊浩然默了默,突然说:“向汤圆,真想欺负你,你不在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向扬远一愣,有种又气又好笑的感觉:“那你慢慢等著,还有四天我就可以回去让你欺负了。”
“简直度日如年。”熊浩然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继而痞里痞气地说:“我在社区的网吧搞例行检查,你要不要顺便跟我视频一下,看看我这张让你朝思暮想的帅气的脸?”
“呸!谁想看你啊!”向扬远一伸脚,把电脑主机上的电源给戳开了。
两分锺後,一张熟悉的贱脸出现在显示器上。因为是在公共场合,熊浩然穿著警服不好太放肆,只能装得一本正经,说:“同志,你好。”
尽管打心底里对这种调戏行为很唾弃,向扬远还是忍不住盯著那张脸看呆了。说实话,熊浩然不气人的时候,看起来真是好养眼,眼睛那麽大那麽黑那麽有神,让他完全没办法移开视线……
“向汤圆,你能看见我吗?”
“能。”
“那为什麽我看不见你?”
“因为我把摄像头关了。”
“为什麽?”
“没为什麽。”
“你是想营造一种红盖头等我掀开的感觉吗?”
向扬远瞬间又觉得熊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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