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当你是弟弟。”迟卫勾起唇角,笑得理直气壮,悠然自得。
苏亚以为被耍弄了,臊红了脸,蹬蹬蹬,跺着脚跑了。
迟卫打开钱包,端详那张出门前特地放进钱包的照片,洋洋自得,心里乐开了花。
傻媳妇儿,你是我的小媳妇儿,哪里是什么狗屁弟弟?!
苏亚被伤了自尊伤了感情,真动了脾气,发誓跟迟卫绝交,再不要看到那张欠揍的俊脸。
作者有话要说:淫不流氓枉为淫!
俺最喜欢臭不要脸的赖皮流氓!》///《
说到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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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25、害人不浅 。。。
国家三令五申禁止中小学假期补课,可从来没有哪间学校真正实施。没办法,谁让咱是披着素质教育外皮的应试教育呢?
虽然是寒假,应届的中高考生们照样天天披星戴月往来于家和学校。
今天是春节假期前最后一天补课,老师们恨不能趁这一天把春节直到开学损失的时间一股脑儿的补回来。苏亚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走到自家巷口的时候,已经迫近九点。
天色大黑,飘着鹅毛大雪,路灯惨淡地亮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可怜巴巴地哀鸣着。苏亚没经历过多少人生,直觉的最大的悲苦莫大于此。
好在多走五分钟就可以进家门,好在明天进入假期不用早起。
就这几步路的功夫,苏亚还遇了劫道的。
迟卫年纪稍长些,较苏亚沉得住气。压抑着牵挂,会遍过去的狐朋狗友,硬是晾了苏亚两天。估摸吊得差不多,实在绷不住了,蹿出来收杆了。
苏亚会用扎小人泄愤,可见心眼儿不大。那日迟卫的言辞铮铮在耳,时时提醒他不能再让人当傻子耍。此刻肇事者现身,别指望他能有多少好脸儿。
“还生气呐?”厚脸皮者成大事,追求爱情最需要没皮没脸。迟卫挂着痞笑,十足无赖相。
苏亚归心似箭,无视拦路虎。
无奈,拦路虎死皮赖脸,特别难缠。
“人不大,气性不小。我逗你玩呢,别气了。”
苏亚打定主意不搭理这厮,小嘴儿紧闭,好似小蚌壳。
“行啦,气两天得啦。我承认,是有好些话瞒着你,但绝不是故意跟你隔着心。我是怕你不愿意听,听了不高兴。”迟卫说的是心里话,只有他自己晓得未理清感情之前有多纠结。不说,憋得他百爪挠心。说,不接受事小,吓跑了事大。看得见吃不着固然难受,若连眼馋都不让他解,简直惨无人道。
苏亚想说甭来这套,猛一转念,又觉得太给迟卫脸。舌头在嘴巴里转悠一圈,把到嘴边的话卷了回去。
“照片的事是你想歪了。压根儿没什么女朋友,那是我同学,照片是全班爬山赏红叶时照的。我们系狼多肉少,男女比例悬殊。就那两三个歪瓜裂枣,也都稀罕得跟宝贝似的。在女同学那儿吃得开,是种炫耀资本。合影亲密,一为气人,二是那帮眼红的孙子起哄哄的。不光你看见那张,还有好几张跟别的女同学的。不信,你跟我回家看。再不然,你打电话问她们,我跟她们是不是倍儿纯洁的同学友情。”
屁!纯洁你就把跟她一人的合影放钱包里随身携带?苏亚在心里特不屑地唾弃。
“实话说吧。我心里有人,除了他我谁也看不上,谁都不要。”
“小亚,敢不敢听我的心上人是谁?”
不就是照片里的女的?费这么多话,也不嫌累。苏亚半垂着头,猛翻白眼。
“是你,小亚,我喜欢你。”
闷雷轰鸣。
依稀震在心里,又好像是从天上撒下。
苏亚震惊地抬头瞪迟卫,媚眼溜儿圆。
“所以,我说不当你是弟弟。因为,我根本当你是我媳妇儿。”
“你、你、胡说,无耻,不要脸!”
惊吓与羞愤齐蒸腾,苏亚想也不想一拳将无防备的迟卫打翻,火烧屁股似的一头冲回家。
迟卫揉着下巴踉跄站稳,目送那一艘疯狂的火箭转瞬消失在一排小平房的某扇门里,歪嘴苦笑:他的小媳妇儿很有暴力狂的潜力嘛!
苏亚是真不理迟卫了。不管迟卫到家里还是剧团找,一概避而不见,弄得迟卫很郁闷。
很快到了春节,招待来访,出外拜年,合家团圆,迟卫消停了几天。长假过去,立即又扑到苏家。
苏亚父母上班,家里只有他和奶奶。奶奶不晓得苏亚和迟卫之间的弯弯绕,和往常一样热情招待迟卫,一边嘘寒问暖一边招呼孙子出来见小伙伴。
苏亚躲屋里闷声不吭,奶奶责怪他不懂礼貌,唠叨够了,把迟卫推进苏亚的小屋,让小哥俩独处,自己外出买菜去了。
苏亚躺在单人床上看书,背对门口。
迟卫见他一动不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倒也不往心里去,照样乐乐呵呵坐上床。脸俯得很低,手也开始不老实。
苏亚仿佛长了后眼,挥开意欲触碰他面颊的狼爪子。
“买卖不成仁义在,不接受我的感情,也不用非得跟我划清界限吧?”
书页翻动。
“明儿我就该回学校了,你转过脸来好歹让我再看看你,成不?”
书页翻动。
“最后一眼,我以后再也不来烦你。”沉重又不舍,带出浓浓伤感。
苏亚许是心软了,合上书,坐起身,转过脸……
说时迟,那时快,迟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捧住苏亚小脸儿,强袭苏亚小嘴儿。
“滚开!”
苏亚反应够快,一手挡住嘴,一手用力推搡迟卫。
迟卫像个急色鬼,非要在苏亚身上讨到便宜,凭借蛮力抑制苏亚的反抗,一直把苏亚推到墙角,完全笼罩进他的阴影。
“你敢在我家乱来试试看?!”苏亚咬牙切齿发了狠劲儿。
“你是说不在你家就可以随便我?”
“我没说!”
“小亚,你不喜欢我对你隐瞒,我就实话告诉你:只要能得到你,我不介意手段和过程。”
“你……你先放开我。”苏亚前一秒像要把刚刚做出无耻宣言的迟卫扒皮抽筋,下一秒便显露软弱惹人生怜。
迟卫料定苏亚逃不出他手心,放心大胆地撤去强制。紧接着,毫不意外地被苏亚一脚踹下床,摔个大屁蹲儿。
“知道你得玩这手……小亚!”
苏亚家所在的平房区是解放前建的,现已破旧不堪,划入旧城区改造范围。
虽说被列入改建项目,早早做了动员,可隔两条街的房子拆到一半,就传闻资金不到位,迟迟没了动静。不远处是一片拆迁废墟,环境可想而知。
有点本事的,早在ZF划定改造范围前就陆陆续续搬走了。剩下些没门路没后台的,还在苦哈哈的熬着。
苏亚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工人,两边家里往上数三代都是穷苦百姓,与权贵绝缘。顶破头的官就是苏奶奶的侄子在外省某个农业县混个小乡长,也就能在当地乡里逞逞威风。想弘扬不正之风,拉干部落水,都不知道往哪个庙门送礼。
苏亚单纯,就对京戏、功课上心,其他地方少根筋。认为交朋友是交这个人,与对方家庭环境无关。尽管听剧团里的师兄师姐谈论过迟卫的家世,却从没往心里去过,傻乎乎地和迟卫玩到现在。
苏亚没提过,迟卫亦无兴趣四处炫耀家世,苏爸苏妈苏奶奶只知道迟卫活泼开朗,成绩优异,家庭条件不错,根本想不到隔三差五跑他家玩的半大小子后台嘎嘎硬,更没生过攀附的心思。规规矩矩地盼着单位分房、改建工程重新上马,仔仔细细攒钱供苏亚学戏、将来上大学,本本分分过着平凡普通的小日子。
这也便是迟卫特愿意往苏亚家钻的原因。
苏亚家后头隔一排房子有条小河沟,春夏时节树木青绿,野花点点,野草蓬勃,虽然河水的味道不那么美妙,忍一忍倒挺适合狗男女们躲起来亲热。时值秋冬,就差点儿劲了。
尤其冬天。寒冬腊月河水结冰,树秃秃,花全无,唯有挂在干草上的破塑料袋迎风招展,实不是缠绵悱恻该有的背景。
迟卫紧追苏亚来到这个离婚互掐杀人弃尸的好地点,气没喘匀,“咣咣”受了两拳,躺倒在覆着积雪的干草丛里。不等他呼冷,苏亚骑跨在他身上,又给他招呼一顿瓜果梨桃。喂得他脸疼眼花,直吐酸水。
“也就你是我媳妇儿,我舍不得还手,换别人试试,不打到他满地找牙我他妈这辈子吃软饭。”啐出口和血的吐沫,恨恨道。
“谁是你媳妇儿?叫你胡咧咧,叫你胡咧咧!”
“打两下过过瘾完了,真打死你他妈守一辈子活寡!”迟卫擎住不断行凶的一双拳头,低吼。
“你、你这泼皮混货害人精,我欠你几世冤孽,这辈子受你如此糟践!”
“说人话!别念戏词儿。”
“你就不是个人!是人说不出那等诨话,办不出这等混事!”
“再不好好说话,我真抽你!”
“你这混账只会欺侮我!”
“唱起没完了你还?”迟卫一使力,扭转劣势,反把苏亚扑在身下。
苏亚一双剪水秋瞳正对入他眼底,秋水幽幽雅雅溢出嫣红的眼眶,湿濡了细嫩的面颊。
“大老爷们儿,哭什么哭?”哭得他心都乱了,一抽抽儿地疼。= =
“逼大老爷们儿给你做媳妇儿,你说你是不是个人?”
“好好好,我不是人,别哭了,成不?”
“你要害死我了,害死我了!”
“我的祖宗,这不是在戏台上,咱有点儿爷们儿样,成不?”
“说到底,你就不当我是个男人。”
“你是不是男人,都是我媳妇儿。”
“你看我是不是男人,你看啊!”
“不用看我也知道你是男人……呃……”
红艳艳的小脸儿,红艳艳的小耳朵……迟卫意识到些许不对味儿,双眼凝视那双含泪的秋瞳不动,松开一只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