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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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路行-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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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门前的餐厅,顾客寥寥无几,服务员也走了大半,只有一个小丫头倚在柜台旁。她斜眼瞥着冷清的大厅,脸上尽是掩藏不住的乡愁。
  薛适和贾思贤坐在正中。贾思贤眉头微皱,间或低头看表,也不知在急些什么。薛适盯着对方的胸口,幽幽地喃道:“这是我第一次吃情人节晚餐……”
  贾思贤哼笑一声,他摆弄着手机,冷漠回道:“也没那么正式,你别太在意。”
  薛适举手,唤过服务员点菜,罢了嘱咐道:“……再来两瓶啤酒。”
  贾思贤慌忙摆手:“我不喝,你一人喝吧。”
  薛适看着丫头,略显尴尬。他微笑,点着头说:“两瓶,我一人喝。”
  因没有其他顾客,于是菜上得极快。贾思贤闷头自吃,薛适黯然独饮。不多时,贾思贤撇下筷子,打了个响嗝。他瞄着薛适摆在桌角的钱包,便极其顺畅地说道:“今儿你请啊,你约我出来的。”
  薛适轻笑一声,仰脖吞掉了最后一杯酒。他终于能学一次那些与己约会过的对象,佯装豪迈地大喊了一声:“买单!”
  回到1013,贾思贤倒也干脆,知道逃不过这遭,便脱了个精光,率先钻
  进了床里。
  薛适探向对方的下…体,贾思贤却仍是遮遮掩掩的。薛适嬉笑着伸手去够,贾思贤却一掌弹开了薛适的胳膊,冰冷地命令道:“先去把保险套拿来。”
  薛适取过整套工具,递予贾思贤。对方转身背对,谨慎摆弄了一阵,继而深呼一口气,如上刑那般,极不情愿地吩咐了一声:“来吧……”
  这是贾思贤唯一一次进入薛适的身体。然而他那瘦弱的可怜器物,却只让薛适觉得不痛不痒。
  薛适刚刚暖身,便稍适提速。就听黑暗中,贾思贤极其平静地说道:“别动了,已经射了……”
  薛适暗自嗤笑,有感于对方的无能以及窝囊。打开壁灯后,贾思贤侧躺过去,闭着眼睛,将眉头死死皱紧。薛适只当他是因走火而羞愧,却读不出对方层层掩饰的复杂心绪。
  贾思贤起身,捂着胯…下,大步迈进了卫生间。再次现身后,他衣冠楚楚,面若冰霜,只推说有事,便赶忙逃走了。
  薛适蜷在被子中,躲避着阴冷的空气。他盯着电视里绚烂的画面,思绪抽离,呆滞地像是一个死人。
  之后,贾思贤不再主动联系薛适。薛适约他出来,他也只是以各种理由搪塞,几乎是消失不见了……
  农历二十九那天,1013格外阴冷,简直与冰窖无异。
  吴欣的父亲,那个自称武叔的男子,沉稳地踏进1013,警觉地左右张望着。
  武叔缓缓踱步,默默扫视。薛适站在大厅中央,冷眼看着对方。检视一圈后,武叔开始逐条细数家中装修不合理的地方。薛适只是静静听着,懒得搭腔。
  许是因为熟识了,武叔变得多话起来。他喜欢讲自己的冷笑话,并强硬地灌输给薛适。倘若不笑,他便不断重复,直等你敷衍着笑出声为止。
  在薛适眼中,包覆在武叔周身的那层光芒早已暗淡了。这个中年男子,善于伪装,其实内心幼稚,床上作风也很下贱。每当欲望倾泻后,薛适再看他,便觉得愈发厌倦了。
  武叔靠向薛适,单手捏上了屁股,坏笑问道:“今天能不能叫出来?”
  薛适冷笑一声,走进了小屋。
  武叔跟进,扑倒薛适,将他压在身下,咬合的齿缝间不断发出嘶声。武叔平日里人模人样,极度压抑着内心的狂躁,直等见到薛适,他便扯去了伪装,如出闸猛兽一般,发泄着憋闷多时的欲求。薛适享受着对方的粗暴,却无法感受他的痛苦。
  武叔迫不及待地顶进了薛适的身体。不多时,薛适便觉后身传来一阵异样的疼痛。细细分辨,痛感源于肛周,如破裂的伤口正不断遭受着撕扯。
  然而武叔那只粗手,倒捏上了薛适的半边屁股,邪气地调侃道:“长了一个小包……憋得这么饥渴,还不叫两声来听听?”
  薛适回手弹开了武叔的胳膊。武叔自顾自地发泄,并侮辱式的挑逗着。薛适只得咬紧牙关,忍受着对方下流的淫言秽语。
  中年男子的压抑,直到全然释放时,才让人深感其能量的巨大。时间一久,薛适快感全无,疼痛却渐渐倍增。武叔毫不停歇,幅度越发夸张。他不断撕扯着薛适的伤处。薛适只觉体内鲜血倒流,仿佛也弄污了武叔的器物。
  武叔兴奋至极,他将两手掐进薛适的胯间,忘我地呼喊着:
  “叫!叫啊!叫爸爸!”
  薛适一直强憋着呜咽,那一刻,他猛然抽身而出,反手扬起胳膊,气力与怨念瞬时爆发,狠狠砸在了武叔的后背上。
  武叔干咳一声,差点呕出来。那一记巨响,仿佛在武叔体内隐隐回荡,而后它才冲破皮肤,终在骇人的寂静中徘徊了许久。
  武叔抓着后背,无辜地呻…吟着。薛适盯着那无比清晰的紫色掌印,只觉十分痛快。他的情绪头一次爆发,冲武叔大声嚷道:
  “我还不会叫…床吗!你老让我叫那个什么恶心玩意儿!回家让……”
  吴欣的名字刚在脑中形成,薛适才反应了过来。他咬牙将话憋住,转而骂道:“……让你老婆叫去!”
  武叔看着薛适,眼中泛着浅浅的泪。他又干咳一声,摇着头哀叹道:“你变了,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认识新的男人,不要我了?”
  薛适捂着隐隐作痛的后身,恶狠狠地坦白道:“我他妈没变!我就是不想叫那些东西!你看不出来,我告诉你了,结果你他妈还让我叫!”
  武叔皱眉,眨眨眼睛,极其无辜地问了句:“是不是我给的钱少了?”
  “滚蛋!”薛适跳下床,裹上外衣,走进了卫生间。二人不再多话,各自穿好了衣服。
  武叔不敢看薛适,只盯着一处角落,关切地说:“我觉得你后面长了个东西……”
  薛适只道他说的是屁股上冒出的那颗痤疮,便羞愤地回:“行了,别说了!”
  武叔投来目光,倒也真切,继续说:“真的,真的有……”
  “滚!你走吧!”薛适咆哮着,转身走回小屋,气冲冲地倚在了枕边。
  武叔慢慢摇头,暗自叹气。他从里怀摸出皮夹,掏出一叠红票,摆在了大厅的茶几上。薛适望去,见钱厚于以往,仍没有回绝的志气,只是哼笑一声,将脸扭向了一旁。
  小屋门外,武叔面向薛适,头低低的,念叨着:“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爱你?”
  薛适仰头,盯着天花板,不屑地回:“你不爱我。你只是玩儿玩儿而已。”
  “嗯……你说得对……”武叔缓缓转身,落寞地向外走去。他悄悄打开房门,用了很长时间,才将那门轻轻地掩上了。
  薛适觉得极冷,身体缩成了一团。他稍稍
  张口,吞吐着气息,唇齿间却没有丝毫暖意……
  


☆、迟来的坦白

    薛适的交友圈极窄,四个密友中,仅有叶文这一个男生。
  虽号称是最好的朋友,但其实,二人联系得并不多。薛适的性取向,自然也从未向对方挑明过。
  熬过了春节伊始大大小小的家庭聚会,薛适独自窝在1013,披着毛毯,贪享着清静。蓦地,就收到了叶文发来的短信:
  最近心情不好,觉得自己快死了。
  薛适回复短信,对方没有反应。拨通电话,叶文接起,只是一阵支吾,什么都没说清楚。
  当晚,薛适开车,将叶文接到了1013。
  这两个号称兄弟的男生,很少如此,一对一地当面相处。起初,二人几乎无言以对。薛适倒也不嫌尴尬,只是时刻观察着对方的神色。
  叶文在房中踱步,脑袋几乎碰到了吊灯。他笑说冷,两手抱在胸前,细长的身体颇像是一根棍子。
  薛适窝进了沙发。叶文挪过椅子,面冲薛适,慢慢坐了下来。他那一双极长的腿,总像是累赘,常常不知如何搁置。
  叶文低头一扫,瞅准了两人之间的茶几,便直接将脚搭在了下层的实木板上。实木虽厚重,接缝处却脆弱。薛适瞄向那双大脚,听着茶几隐隐的吱呀声,也不敢劝阻,直等着叶文先开口说话。
  叶文两手紧扣,大拇指互相绕着圈。他微微低着头,深吐了一口气,继而抬眼望着薛适,忐忑地说了句:
  “我得病了。”
  薛适询问病情,对方先是迟疑,后才慢慢道出。
  薛适听着,表面眉头紧锁,心里实则笑出了声。那病症,只是叶文的猜想。他虽不堪其扰,但在旁人听来,很可能就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叶文也甚有自知,虽羞愧,但恐惧已完全淹没了他的思绪。这便是薛适完全理解的。每人心内所承受的恐惧,旁人根本无法体会。然而它确实强大,足以摧毁当事人的意志。若要突破心防,也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咬牙撑过。
  薛适关切地望着对方,安慰道:“这只是你的猜想而已。你没病的。”
  “我最近连看毛片都没有感觉了!”叶文两眼泛红,无助地说道。
  薛适坦然劝道:“这也是很正常的。看多了,都会没感觉的。我们宿舍的人,经常围在一起,就拿毛片当喜剧看。”
  一声劈裂般的轻响,突然从茶几底部传出。叶文浑身一抖,赶紧撤回了双脚。薛适扫了一眼茶几,不见什么裂痕,便又转而望向了叶文。
  叶文愁眉不展,仍固执地说道:“我上网查了,那个绝症,所有症状我都符合。”
  那是一个薛适完全没有听闻过的绝症。他看着对方,又疑虑地问:“你爸妈呢?对你说的这病,有什么看法?”
  叶文苦笑一声:“我爸就这样……”他挥着手,以极其轻蔑的口吻,学舌道:“你让
  他看去!去医院吧!看医生能说什么!”
  薛适一听,便更加确信,那些病症都是叶文自臆的了。思绪一转,薛适想起了半年前梅毒误诊的事,便将那段忐忑的时日,向对方缓缓叙述过了。叶文听着,很是认真。
  薛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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