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博呈只觉得看一具尸体都比看这人顺眼，只想得到他想要的信息：“照片呢。”
徐满金没有立即回答出这个问题，他知道董博呈要得照片，他有，而且还有很多，但若是让这个男人知道他的目的，他不敢想象自己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董博呈失了耐心，慢慢的从腰后拿出一把枪来放在茶几上，那样子仿佛跟掏一根烟那样随意。
徐满金整个人在看见枪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就瘫倒在地：“照片在……在衣柜后面的保险柜里……”
很快东子将照片取来，上百张照片，按日期装在信封里整整齐齐的摆满整个茶几。找出李柏被偷拍的那一天，拆开信封取出照片。照片正在上演一出狗血戏，卫霆正在和他的欢欢接吻被李柏抓包。
窗外阳光明媚，屋子里却散发着寒意，身体微微发着颤，五指收紧照片被捏皱在手中。
东子只看了照片一眼，心就悬了起来，仔细观察着呈哥的一举一动。
“全部拆开。”
东子肠子都快要悔青，早知道照片里是这样的内容，他是打死都不愿意让呈哥知道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不敢有任何违抗。
所有照片拆开，每一张照片都有一个相同的主人公——季哲欢。
很快就找出徐满金和欢欢在酒店的照片，董博呈感觉到太阳穴突突得跳，脑子里嗡嗡的响，阴鸷的目光看向跪在下面的男人，空气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董博呈拿起桌上的枪，徐满金惊恐的大叫着后退：“呈哥……不要……不要杀我！”
嘭！子弹划破空气，冰冷的手枪发出尖锐的声响，之后便是一声不甘心的呜咽，整个大厅再次被冻结。
董博呈将徐满金和他的欢欢的照片递给身后的东子，开口道：“打上马赛克，传给卫霆。”
他不是喜欢他吗？不管欢欢做了什么，在自己永远都是最纯洁的，那个人敢像他一样吗？
他要赌一把。
东艺大楼。
卫霆的造型师给季哲欢配了非常正式的黑色西装，理了精神的发型，稍作打扮这个人就帅气得让人移不开目光，怪不得卫霆会一直捧他，东艺也同意签这么个没学历没出身的小演员，单凭这张脸，就可以收获无数粉丝。造型师在心底感慨。
出了工作室，卫霆替人再次整理了领带，这角落是摄像机死角，在人额上印下亲吻，柔声安抚：“别紧张，一切都打点好了，你只需要签字就好。”
季哲欢笑出声，他哪里紧张了？紧张的明明是卫霆好不好。
转角处，帅气的男孩眉眼褪去了些许青涩，看起来成熟许多，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助理疑惑的问：“小柏，怎么了？”
李柏没有回答，转身带着助理进了电梯。他知道公司要签约阿欢的事，卫霆果然是比他强大，也比他更有资格的。
卫霆刚准备回工作室，就被人撞了一下，回头，是个带鸭舌帽的工作人员，他好像见过几次。
那人并没有道歉，递过来一个信封，卫霆觉得莫名其妙，没有接。
“里面东西你不看一定会后悔的。”那人的声音很陌生，卫霆脑子转得很快，赶紧接过信封，那人一转眼就不见了。
打开信封，里面有几张照片，和一张纸条。照片上的男人脸上虽然打了马赛克，他也能轻易的将他认出。纸条上的话更是赤裸裸的威胁。卫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脸色立马变得雪白，脑子是懵的，手中的照片掉落在地上，吓得他赶紧捡起来，摸了几次才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拨通何安卉的电话，声音都在发抖：“安卉姐，停止签约，立刻！马上！”
季哲欢进了办公室，何安卉和几个他不认识的领导早就等在那里。谈了一些公式化的东西，签约时间和条款之类的，期间何安卉接了个电话，最后的谈话内容是他们还要约下次再谈，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让他签合同。
这意味着……签约并没有成功？
他有些疑惑，却没有失落，反而松了一口气似的。他并不热爱这个圈子，若不是为了生活，他根本不会踏入其中。
卫霆大概不会太高兴这样的结果。
他准备同卫霆打声招呼就回去，卫霆在十八楼，签约的办公室在十七楼，他懒得坐电梯，徒步上楼。走了几步就听到熟悉的声音，音调和平时不同，缺了冷静多了慌乱：“去……去帮我查查这照片，是不是合成的，送信的是不是董博呈的人。”
听到董博呈三个字的时候，他走了上去，开口问：“卫霆，你在做什么？”
卫霆身体短促的轻轻一震，很快还是落入了他的眼里。挥手让金一奇走，经过自己身旁的时候，眼疾手快的抢过金一奇手中的信封。
金一奇没有预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要抢回已经来不及了。
季哲欢只抽出照片看了一眼，便扔回金一奇手中，脸上是久违不见的冷漠：“不用查了，照片是真的。”
卫霆看见对方那表情，仿佛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不，比那时候还冷，还寒人心。
季哲欢悠悠陈述：“刚才那个电话是你打的。”
卫霆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半点声音。
季哲欢扬起嘴角，眼里没有一丝温度，转身笑着说：“卫霆，再见。”平静得像是一句普通的客套话。
卫霆心重重的一抽，手抬起来像要抓住什么，那人背影消失在他目光里，手慢慢的落了回去。
午后阳光正好，空气里是整个城市熟悉的味道。季哲欢脑子一片空白，他就知道，脏了就是脏了，是洗不干净的。走出东艺大楼，他不知能去哪里，街上人来人往，他却觉得空虚得可怕。
有什么东西突然捂住他的嘴，挣扎了几下身体就发软，紧跟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夜十点，卫霆才结束一整天的工作，他精神恍惚，出了许多错，本来早该完成的工作拖到了这个时间。
徐燕在一旁也不知说什么好，猜想他大概是因为公司今天并没有签下季哲欢的事才不开心，安慰了几句卫霆便让她下班了。
待人都走光，卫霆拨通姚渝的电话：“姚渝，请我喝酒。”
姚渝听人声音不太对劲，提的要求更不对劲，没有多问就答应了，事情总是要当面谈才清楚。
很快就到了酒吧，一直安静开车的金一奇忍不住开口：“少爷，本来你的事轮不到我管，但您和季先生……过了就过了，别太上心，不要让您家人伤心。”
呵，他早就把心交了出去，怎么可能不上心呢？
“金叔，我是成年人，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好的，少爷，我的职责是保护好您，您要好好的。”
卫霆给人一个感激的眼神，进了酒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开始狂撒狗血了~~~~~~~~
☆、第五十三章
这酒吧是只有明星和上流人物才会来的，很安全，姚渝早就等在了那里，并替他点好了烈酒。
烈酒适合拿来消愁，而姚渝认真起来是世界上最忠实可靠的诉苦对象。待他两杯酒下肚准备续第三杯时，才阻止了他悠悠开口：“说吧，什么事？”
卫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自己都快要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脑子有些不够用，踟蹰了许久，给自己倒了第三杯酒，一口气灌了下去，从口袋里拿出信封递了过去。
姚渝看到的反应超出他的想象，居然笑出了声，又很快严肃起来：“卫霆，如果不是和你做了二十几年的朋友，我真的会怀疑你是不是只是头脑发热而已。”
高浓度的酒精麻痹不了他的神经，卫霆头痛欲裂，没有多余的脑细胞来和他卖关子，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他长得太漂亮，越是漂亮的蘑菇毒性越大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姚渝扶了扶他的金丝边眼镜，这模样让他看起来像个孜孜不倦的导师。
卫霆一只手支着太阳穴，垂眼看着酒杯，这种看似纯净无暇的液体进了肚闹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叹息一般：“姚渝，如果连你也不懂我，那我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
姚渝又笑了，现在的卫霆像个赌气的小孩，他赶紧哄道：“正是因为了解你我才不知道你在为了什么发愁，莫非你有处女情节？哦不，处男情节。”
卫霆摇头，没有半分犹豫：“当然不是。”
“那我想不到你为什么烦恼。”姚渝一副你就是在杞人忧天的模样。
酒劲上来，卫霆脑子有点晕，好不容易才捋直舌头：“我就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应该要坦诚相待。欢欢他……”
“我懂了。”姚渝抿了一口酒，不等卫霆说完就打断：“如果不是因为太了解你，对于你们的关系我绝对会投反对票。季哲欢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他身上有无数的秘密，想来你也是一样的。”
“没错，他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卫霆表示赞同。
姚渝摘了眼镜揉揉眉心，有个让他一直很不安的大问题：“而且，他还和董博呈有关系。我比你了解董博呈，那个人很危险。你要不要趁此机会放手？”
卫霆抬起头来直视他的老友：“你在开玩笑？”
姚渝冲人举起酒杯晃了晃：“对，我在开玩笑。所以，你到底在烦恼什么？你比我了解他，就算是情侣也不一定要知道对方的一切。爱情需要尊重，但因人而异，有董博呈插手，我不想你太被动。”
卫霆目光一凝，脑子突然无比清醒音量都提高了不少：“你要我去查他？！”
卫霆静默了半晌，嘴唇小幅度的嗫喏着：“姚渝，谢谢你。”
姚渝恢复了往常的顽劣模样：“改天请我吃大餐就好，他知道你看见照片了吗？”
卫霆想到自己下午的做法，真是无比懊恼，有什么当面说清楚就好，怎么就糊涂了呢。
点了头，又听见姚渝提醒：“那么，现在你应该陪着他，而不是在这里喝闷酒发牢骚……”
醍醐灌顶，不等姚渝话说完，卫霆就风一样从座位上消失了。
叫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