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死了倒也还好,就怕活着遭罪,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傻瓜。
颜修盘算着从这里到箫绕所在的距离,如果猛然起身上前,是否有足够的把握制伏箫绕?自己手中 没有武器,仅凭赤手的功夫让一个成年男子毫无还手之力,难度是相当大的。
而且屋内这么多人,制伏箫绕后,再救走裴钰,这种较量须得一气呵成,否则稍有疏忽就可能丢命 。颜修暗中调整了一下呼吸,感觉体力有所恢复,身上也没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伤。
“怎么,在想着如何反败为胜?”箫绕津津有味的审视着颜修静态时的样子。
“呵……”颜修松了那口气:“不敢。”
“告诉你,如果强行要走,你绝对出不了这栋别墅。”箫绕万分笃定的否决了颜修的盘算。
颜修没说话,他知道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对方有枪,但并非人人配备,毕竟箫绕不是黑社会。不过 还是暂时按捺一下比较好,万一哪个反应快的到时候喂傻瓜吃个枪子儿,那自己这趟可就白来了。
过了一会儿,颜修说道:“那就主表箫先生赐教吧,我反省的差不多了。”
裴钰不知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失控挣扎起来,他本是安静了许久,毫无预兆的发力让身后的打手来 不及防备,差一点点就让他挣脱了。
被箫绕瞪了一眼后,打手们死死摁住裴钰,几乎要将他的帮助架脱臼了。
“噗……”裴钰手脚不能动,居然开始朝身边人吐口水,像个被逼急的小孩子一样:“你们放开我 ,呸呸呸!噗——”
旁边那几个人被他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也顾不上擦脸,全都提高警惕摁住这个发疯的傻子。
“别打他。”颜修看着裴钰吃了不少苦头,那细皮嫩肉的家伙恐怕已经全身瘀伤了。
“你真是特别在乎他。”箫绕喟叹了一声,旋即从身后接过属下递过来的一个烧杯摆在桌子上:“ 不知道这次你会怎么选择?”
那水一样的无色液体颜修可是有些眼熟,他蹙拢一双秀眉:“妈的你能不能有点新花样啊?”
箫绕沉郁的眼里闪过一丝狰狞:“我说过,既然做错,就应该改过来,希望你这次能选对!”说完 ,他朝那边的手下递个眼色。
那边的高壮打手领会了意思,立即将裴钰按在了地上,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扒掉了裴钰身上的衣物。 窗外的冷空气席卷了裴钰的皮肤,他忍无可忍的颤抖了一下。
“混蛋,你要做什么就冲 着我来!”颜修那邪恶本性瞬间就感应到了箫绕的目的,他们这种狗血的 恶趣味倒是很相通,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没趣了。颜修一时忘记掩饰自己已经恢复的力量, 气势汹汹的想要站起来,而围拢的几个黑衣走狗却在他周遭形成了不小的压力。
“这里有这么多男人,一定能将你这位哥哥满足个够。不知道你允不允许这样的狗血的事情发生? ”箫绕嘴角噙着一点笑意,今天他的态度算得上温和,人在得意之时,总是要显得和颜悦色一些, 他很绅士风度的推了推装有硫酸的烧杯,仿佛是要请一位女士共饮红酒一般彬彬有礼:“请选择吧 。”
这边才说完,裴钰的呼喊声就响起,他被强行仰面躺在地上,白皙修长的双腿被掰开。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裴钰惊恐的摇头,他从未知如此害怕过,甚至已经出离了怕 的范畴,上升到了绝望的程度。
他的人生一直是浑浑噩噩,痴痴傻傻,难有深刻的时候,如此的恐惧还是在颜森上次强迫他的时候 经历过,而现在,越是知道要发生什么,就越是可怕。
惶恐之间,已经是有人挤到了裴钰的双腿中间。
颜修急红了眼,他看了看濒死一般的裴钰,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透明杯子,已经没有余地留给他权衡 :“停下来!”颜修大声喝止。
箫绕拍手,那边的侵犯行动应声停止。
场面一下寂静无声,只要裴钰惊魂未定的喘息,他望着天花板,眼神是失魂落魄似地空洞,低泣一 般的声音微弱之极。
箫绕屏息观察着颜修的一举一动,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甚至有着微微的颤抖,他要用全身心去感受 毁掉眼修的每一个细节!
颜修身体向前倾,伸手端起了那杯无色液体,他神色如常,仿佛看的就是一杯白水。他抬眼注视了 裴钰两秒,随后不做犹豫的撩起了遮住左侧脸庞的长发……
与此同时,裴钰身上施加的力道消失,他翻身爬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颜修手里的杯子。他不知道 里面装的是什么,然而直觉却让他认定那是一种可怕的毒药。
“弟弟,不要!”裴钰忘记了自己赤裸的状态,不顾一切的要去阻止颜修。
结果自然是被身后那些力大无穷的人抓住。
“傻瓜,不要过来。”
“快点,还磨蹭什么!”箫绕严厉的催促道。
颜修看也不看他一眼,他微微扬起脸,一手抓住头发,一手慢慢倾斜烧杯。
透明液体淌出杯口,汇成涓涓细流滴落下来,一滴两滴,如同春雨一样打落在颜修美丽的脸颊上。 颜修的手大弧度的一扭,杯里的硫酸一起泼洒在他的左侧脸上。
裴钰无声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直到颜修丢掉那个空空的烧杯时,裴钰爆发 出一声惨叫,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量,猛然就挣脱了身后的束缚,踉踉跄跄的爬向了颜修。
“弟弟,这是怎么了?弟弟!”裴钰跪在颜修面前,茫然无措而又歇斯底里。
那凉凉的感受快速升温,火一样烧灼着颜修美丽的侧脸,白皙的皮肤渐渐泛红。颜修忍不住表情扭 曲,浑身紧绷,在片刻的周身痉挛后,颜修仰天长啸裴钰吓得快哭了,可他咬紧牙关,伸出食指去沾了一下溅落在颜修衣服前襟上的液体,他捻了捻那 湿湿的手指,刚开始没什么感觉,随后却是火辣辣的刺痛,比被开水烫到还要疼,因为那种炙烤是 附着在皮肤上的,它不会降温。
“弟弟……”裴钰双手悬空,他想去触摸颜修。
颜修狠狠抓住裴钰的两只手腕:“哥哥,别摸,不要摸……”
裴钰的热泪一颗颗滑落,他面对面对与颜修跪在一起,如此近的距离,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颜修 的力量将他拒之千里。
“修,给我看看……这是怎么了???哥哥要看……”裴钰使劲想钻进颜修的怀抱,可颜修却一点 也不手软,把他控制在离自己半米远的距离以外。
颜修顺直的长发垂落下来,遮挡了那不断恶化的脸庞。这样他就看不见了,颜修如是想……几缕轻 烟一样的发丝掉落在地上,是被硫酸腐蚀断裂的头发。
……
箫慈猛然下蹲,躲在了吉普车后面,而闪烁着火舌的彼端,是颜幕正在冷静的点射。
箫绕不是笨蛋,他料到了颜家兄弟要铲除掉自己,自然不会留着通达大道等别人来杀他。在上山顶 别墅的盘山公路上,箫绕埋伏了不少人手在各个路口来阻挡颜幕的去路,这里想当然会有一场恶战 。
箫慈自告奋勇要来这里驻守,然而一时间就被颜幕打得溃不成军。
颜幕带的是像警局借来的特警部队,有着精锐的武器,训练有素的战斗能力,对付恐怖分子也不成 问题。执行上面高官指派下来的秘密任务时,他们就是一群穿着迷彩服的屠夫。
而箫慈这边这群武装起来的乌合之众,就成了案板上的肉。
这是最后一道防线,箫慈这边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他和仅存的几个手下狼狈的躲在树林掩映的 车体后面。
“少爷,要不要告诉……”
“让我想想。”箫慈喘着粗气,截断了旁边人的建议。
是他不让下面人通报箫绕的,他是动了恻隐之心,如果让哥哥知道颜幕已经杀到这里来了,那两方 厮杀,也许那个傻子就没活路了……颜幕既如此重视那个傻瓜,要是他死了,那自己和哥哥又哪里 还有活路?
箫慈优柔寡断,他也晓得在必须你死我活的时候,任何一点决策的偏差就会造成全然不同的结果。 不知谁会因为这样的犹豫而被害死,所以才更加的难以决断。
旁边的下属看着箫慈一副少爷德性,根本没把底下人的生死放在心上,而且也不想跟着他在这里被 人打成筛子,于是干脆一把抢过箫慈手中的对讲机。
那人刚刚摁下按扭,对讲机里立刻传来微微嘈杂的电流声,随之,后方突然飞来一个异物,落入前 边满是落叶的平地上面。
“是……是炸弹!”
“轰”的一声,灰飞烟灭。
颜幕侧身向前轻一挥手,后面的特警无声前进。颜幕坐进警吉普内,俨然是一副长官模样,他在朝 山顶别墅进发的途中,顺带着闭目养神。
为了将附近的地势牢记于心,尽量把大局收入自己的掌控,不出一点差池,颜幕足足两天两夜没有 合眼了。
……
皮肤一点一点被溶解,颜修的下巴开始滴血。
裴钰死死的盯着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可他还是不能接近,手腕几乎快要被颜修捏断,可惜力量 悬殊,屋内几十号人旁观着二人的僵持。
忽然,在飘窗外俯瞰远处的箫绕骤然转过身来,他眯起眼睛看着颜修,眼神里有一种恶狠狠的惊讶 :“好没有诚意。”
颜修偏头看向他,露齿一笑,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面孔妖异可怖。
箫绕胸口一窒,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一下抵到了露台边上的护栏,险些朝后仰。他往房屋下 面的陡坡看了一眼——那边有人突破防线靠近别墅了,箫慈肯定出事了,这个意识让箫绕内心刺痛 了一下。突然,箫绕拔出腰间的枪,扭头执拗的瞪着颜修,而枪口对着的却上裴钰。
颜修一把将裴钰扯进怀里,可枪口的角度却跟随着裴钰的要害。
“慢着!”
屋里全是清一色的男人,氛围硬朗肃穆,这突如其来的女人声音,仿佛从另外一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