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
自责与心疼像盆冷水一样把欲|火浇熄了,哥哥神情畏惧的看着自己,颜森心里一扎一扎的疼。
但颜森没有让这个场景太久的定格,他把裴钰从浴缸里拉了起来,用干爽的毛巾裹上,把身高并不算矮的他搂孩子似地抱出了浴室。
柳笙识相的躲在一边看情况。
“哥哥,哥哥!对不起……”
裴钰躺在床上,手紧紧的抓着被子,他不是在生气,而是被吓坏了还没回过神来,任凭颜森怎么柔声安慰都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他满以为颜森刚才是要把自己嚼着咽下肚去。
颜森亲了亲裴钰的鼻尖,这种同呼吸的亲密举动终于让裴钰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他知道,这叫啵~~是表示喜欢的方式。
弟弟还是喜欢自己的。
“你……你要吃了哥哥。”
“怎么会,我舍不得啊……”颜森哭笑不得,原来自己刚才的形象是食人怪,疯狂了半天,结果哥哥压根就不懂。
还好他不懂。
“那你为什么在我身上啃来啃去?”
“呃……”颜森迅速开动脑筋,“像这样,”他在裴钰的手上亲了亲,“因为非常非常的喜欢,所以用力的啵……”
裴钰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心想还是轻轻的喜欢比较好。
(╯3╰)
(四更完成,跪求鼓励TAT)
017 利益第一
颜森把哥哥当儿子似地哄,于是他的恶行被一笔勾销了。
“二位少爷,晚饭备好了。”柳笙适时的插了一句。
裴钰对吃饭一向很热衷,他认为不管颜森是想亲他还是想把他吞下肚去,只要吃饱了就不会有非分之想,相对的,自己也就安全了。
穿衣服时,柳笙特地给裴钰选择了高领的款式,而他本人似乎不太在意,因为不算太疼,如果颜森把他弄的像掉了块儿肉那么疼的话,原谅就不会来的这么轻易了。
颜家兄弟从来没像今晚这样齐聚一堂过,这顿饭是如此的来之不易,是用老爹的一命呜呼换来的,可除了裴钰一人激动万分外,另外三人似乎对这顿饭没有多大热情。
裴钰的目光在三人脸上轮流扫过,有点目不暇接的感觉,连饭菜都失去了原有的吸引力。
他傻乐傻乐的盯着某个弟弟的脸,往嘴里舀了一勺子米饭,一秒钟后,只听“叮”的一声,勺子落在了瓷碗上,而裴钰则捂着嘴。
“哥哥烫到了吗?”坐在裴钰身边的颜森赶紧放下筷子,拨开他的手想看看烫的是否严重。
“刚才破掉的地方烫到了……”裴钰说完伸出红红的舌头给颜森看。
颜森一听顿觉此话苗头不对,还来不及截住这个话头,裴钰就委屈的埋怨道:“都怪你咬成这样的!”
对面坐着的颜修差点把一口汤给喷出来,忍了又忍给憋进了气管里,弯腰呛咳了起来,听上去跟快要窒息似地,其实他是在桌子下面偷笑,这哥哥可真是个M体质啊,到底是被多少人非礼过!
就连泰山崩于面也无动于衷的颜幕也抬起了眼帘,眼神好像是在说,老四你可真会挑地方咬!
这顿本没什么滋味的晚餐让裴钰一句话给弄的五味俱全,至于各人品出什么味来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
时间沙漏般流逝到了颜华天的葬礼这天,天气也非常配合的乌云密布,但没下雨,还算给面子。
颜华天信奉上帝,所以棺材选运入了教堂,由教士念了悼词并且为其灵魂祈祷,四个齐齐整整的儿子都在场,不知他生前是否这样奢望过。
可能是那个雨夜让裴钰一定程度的了解了死亡的含义,所以他是在场唯一一个落泪的,或许也是唯一感到悲伤的。
接着棺材被送到了墓地,颜华天安睡的地方是离庄园两里远的一块儿私人墓园,满地枯黄的落叶配上悲伤的哀乐营造着萧瑟的氛围,参加葬礼的人也陆续到达,清一色的穿着黑衣,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一致的肃穆。
在告别仪式结束后,颜森陪着裴钰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颜幕和颜修则在人前尽人子的礼仪,人们礼貌的表达了一下沉痛之情,而听的最多的话就是节哀,却不知这哀从何来。
葬礼不是什么凑热闹的喜事,所以仪式完毕后前来悼念的人也都走了,寒风一刮,卷起地上的残叶,崭新的墓碑孤独伫立,刚才的人影攒动似乎只是假象。
礼节背后,是直奔主题的急切,遗嘱是要在葬礼后宣读的。
所以今晚才是正题。
018 情况骤变
长形的桌子分两边,兄弟四个谈判似地一边坐着两个,裴钰当然是跟颜森坐一起的,他也嗅出了点不同寻常的气息,因为桌子上没有摆吃的大家还要在一起干坐着的话,肯定是要商量重要的事,所以裴钰没有闹,只是饶有兴味的摆弄着颜森修长的手指。
长桌的前端是颜华天的御用律师沈树年,他不仅是业内的前辈,更是颜幕的恩师,冷冰冰的他也破天荒的对沈律师显出了三分客套,这倒是少见之极。
而客套完后,还是要言归正传的,下人送来了咖啡后都纷纷退下,连管家和柳笙也自动退了出去。
这份遗嘱是颜华天两年前秘密立下的,防的就是哪天无预兆的撒手人寰,他自知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所以想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为儿子们做点事,如今知道这份遗嘱内容的就只有沈律师一人了。
而外界更是对这此众说纷纭,各大报纸头条电视媒体猜测不断,毕竟颜华天遗产的归属对平常人来说也算是个增添茶余饭后谈资的大新闻。
“遗嘱是颜老先生在2009年8月2号立下的,期间修改过两次,都由我来记录并且公证,这是颜老先生在09年前后的体检证明,确认神智清醒,完全具备自主思考的能力。”沈律师把健康证明交给颜幕,由他传阅,颜修还草草看了两眼,传到颜森那里干脆一番白眼,理都没理,全无兴趣的样子,最后拿给裴钰折了纸飞机玩儿……
“下面由我来给在座的各位宣读遗嘱……”
沈律师翻开遗嘱的封皮,关注的人调正了坐姿洗耳恭听,不关注的人左耳进右耳出。
树老根多,人老话多,叱咤风云一辈子的颜华天也不例外,先是跟四个儿子问了好,然后历数了自己一生的功与过,估计再长点就可以出本个人传记了。最后他还特别交代了不要把自己和两个妻子葬在一起,免得他这个一身罪孽的人叨扰了妻子们的清梦。
在沈律师磁性的男中音抑扬顿挫的朗读之下,裴钰靠在颜森的肩膀进入了梦乡,翻页的声音再度响起,终于说到了正题——遗产。
先是固定资产的分配,例如房子,车子,地产,古董收藏之类的,在念到最重要的可移动资产时,沈律师顿了顿,看了一眼熟睡的裴钰,然后接着念道:“我此生积累下的所有流动资金,包括银行存款和公司股份的年终所得将设立信托账户,由受益人终生享用,而受益人将是我的大儿子——裴钰。”
话音一落,激起了长久都不能平复的涟漪。
“什么!”颜修在那一刻甚至怀疑自己幻听了。
连不怎么在乎财产去向的颜森也不由得身躯一颤,惊醒了肩膀上的裴钰,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屋子里四个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他的身上,尤其是三个弟弟各异的眼神,复杂的令裴钰究其一生也不能理解。
简直不可置信!父亲居然把所有的财产给了一个傻子,一个外姓人,“所有”这个词是如此的绝对,不给人质疑的余地。
谜题解开,原来竟是一出荒诞剧,一个可有可无的傻子成为了主角,而那个傻子正睁着与世无争的大眼看着他亲爱的弟弟们,完全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019 中心人物
颜修真想问老头子立遗嘱的时候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可是那份健康证明先入为主的摆在台面上,再去质疑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一个不靠自己父亲势力背景离家自己打拼事业的人,由此可见这是个有一定傲骨的人,颜修之所以迫切的想要分得遗产,不过是想要财产这笔以解公司的燃眉之急,哪怕是借呢,他没想过要当个不劳而获的二世祖,如果是那样,乖乖的承欢颜华天膝下不就可以了么……
哪怕财产均匀的分给四个儿子,每份也是数以亿计的天文数字,可现在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分,全部属于了对面那个傻子。
恨意淹没了父亲在颜修心中本就没有多少好感的形象,顺带波及了对面的裴钰。
“这老东西什么意思,钱多了烧成了缺心眼吗?”
口出不逊的人是颜森,他比颜修还气的厉害,他一向信奉砍刀在手,一切皆有的原则,总之他不会让哥哥在物质生活上受半点委屈,这老东西却自作多情的把那么多钱给了哥哥,这不就等于在哥哥身上贴上了“我是手无束鸡之力的有钱人大家都来绑架我”的危险标签吗?
与这二位一个发狠一个炸毛的弟弟相比,反观颜幕的表现,除了刚开始的震惊以外,似乎并无情绪波动,倒是问了沈律师一些比较要建设性的问题,“哥哥并没有行为自主的能力,他没有办法支配这些钱,那给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裴钰觉得颜幕口中的“哥哥”说的应该就是自己,不禁两眼放光,忘记了身旁还坐着个凶神恶煞的颜森。
“是这样的,信托账户的运转是有条件的,如果想代受益人裴钰支配账户上的财产,首先需要得到裴钰的监护权,并由第三方做监督,确保裴钰的生活质量,比如是否受到虐待,第二,账户受益人不能更改,只能够是裴钰一人,第三,假如裴钰意外身亡,那账户将立即冻结,不能转移,不能继承。”沈律师详细的讲解了这个信托账户的构成条件。
震惊渐渐平息,颜华天的用意也显露出来,这是一笔天价的买卖,颜华天用他毕生的所有财富来买裴钰后半生的平安生活,无论是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