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由以手遮目,惊呼失声。
亮光闪逝,浓烟暴起,整个院子几乎部在浓烟弥漫中。
风很急很狂,也是突然而来,眨眼间吹走了迷弥的浓烟。
一个明朝将军装束的人同时在骨灰败子前出现,一身盔甲,散发披肩,满面胡子,脸色苍白如纸,身上插着二三十支箭弩,有些断折,流下来的血已干枯。
这个将军绝无疑问是死在战场上的鬼雄,虽已为鬼,仍然杀气冲天。
众人一阵森寒的感觉,不由齐齐打一个寒噤。
将军脚步移动,虽然无声。但缓慢得来令人有沉重的感觉,与他移动同时,那两个灯笼从墙上脱出,在他双肩之上晃动,随着他的脚步向前移动飘汤。
阿光、小三子不由走到阿麦身旁,脱口一声:“大师兄……”
阿麦无可奈何挺身而出,一手抓着那穿了符胆,他亲手所画的鬼符,?指鬼将军大喝:“来鬼何人!”
鬼将军一声不发,脚步也不停。
阿麦无可奈何,大喝:“大胆恶鬼,看符……”手一挥,鬼符飞出,压向鬼将军。
鬼将军冷笑,双手一翻,鬼符倒飞而回,反卷向阿麦。
他的一双鬼眼绝无疑问很锐利,一眼便看出飞来的鬼符一些法力也没有。
这鬼符飞回的势子更远在来势之上,阿麦完全没有闪避的余地,霍地被鬼符将身子裹起来。
阿麦拚命挣扎,一些作用也没有,鬼将军再把手一翻一挥,阿麦便随势凌空飞出,撞在那道墙壁上。立时昏迷过去。
阿娇惊呼失声,向阿麦扑去,鬼将军没有理会,踏着沉重的脚步迫向众人。
眼看大师兄阿麦不堪一击,其他人如何不怕,惊呼声中,一齐回身奔回堂中。
鬼将军带着两个鬼灯笼紧追在后。
众人奔进堂中,不约而同一齐抓起了地上之前他们所画的鬼符举起来,吆喝一声,以鬼符向着鬼将军。
他们所画的鬼符绝无疑问没有出错,可是本身到底初学,的确未能一气呵成,法力加起来也没有多少,当然对鬼将军起不了作用。
鬼将军闷哼声中,上半身一挺,那插在身上的鬼箭曳着诡异的蓝光疾射而出,都射在符纸上,那些符纸立时爆开,燃烧起来。
那燃烧的火烟又怪又急,一下子被烧到手部,众弟子慌忙松开,一齐倒退到阿光、小三子身后。
阿光、小三子也不知受什么影响,不约而同挺身而出,紧握双拳,迎向鬼将军。
“大胆恶鬼!”他们的喝声也很响亮。
鬼将军双手一翻,虚空一抓,那双鬼爪离开阿光、小三子足有三丈,可是两人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鬼手劈胸抓着,凌空抓起来,飞投向鬼将军那边。
他们不由面色大变,失声惊呼。
快到鬼将军身前,鬼将军双手突然一顿,与之同时,阿光、小三子往前飞的身子亦停顿在半空。
鬼将军将双手一转,阿光、小三子的身子亦随着凌空一转,到鬼将军双手往前疾推,他们的身子便倒飞而回,撞向后面的众弟子。
这一撞众人便变成滚地葫芦,乱成一片。
鬼将军随即追前,谁都不知道他将会采取什么行动,不由得倒退开去。
他们的后面是一面照壁,中间一个月洞门,门漆黑,上书金漆大字,只是一个“茅”字。
这个月洞门前面也就是坚叔平日出入大堂的通道,前面就是讲坛,相连着四级阶梯,阶梯下才是众弟子学习的地方。
众弟子退上了阶梯,小三子一骨碌爬起来,双手往月洞门上乱捶,一面大叫“师父……”
其他弟子亦不由放声大叫,这样叫,除非坚叔不在,又除非耳朵突然有问题,否则不可能听不到。
月洞门内却毫无反应。
鬼将军继续迫近,在他双肩之上凌空悬着的两个灯笼也好像越来越亮。
小三子叫得更急,阿光也不由大叫“师父救命……”
语声甫落,那个月洞门突然左右打开,一个须发俱白,气势迫人的老头儿在门后出现。
众弟子一眼瞥见,大叫师父,这个老头当然就是坚叔了。
阿光、小三子立即左右上前,不等他们开口,坚叔已挥手叫他们住口,目光炯炯,瞪着那个鬼将军。
看见他出现,鬼将军亦一怔,既然是恶鬼,当然也有恶鬼的道行,又怎会看不出眼前这个老头儿道行高深?
一会,坚叔才开口:“你认识我吗?”
鬼将军当然摇头。
“你不认识我不要紧,一定要认识这一张张天师的灵符……”坚叔从容不迫的从衣袋里拿出了一张巴掌大小厚纸裁成的黄符来。
这张黄符上面有一个张天师的画像,在画像之下有龙飞凤舞的一道符箓。
在众弟子眼中,这张灵符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在鬼将军眼中却是灵光毕射,千万缕尖针般射来,不由惊呼一声,慌忙双手一挡,隐身遁去。
他消失同时,那两个灯笼亦一抖,箭矢似射出了堂外。
坚叔意料中事,打了一个哈哈,将灵符收起来,放回衣袋里。
众弟子亦如梦初醒齐声欢呼,小三子一句:“师父本领!”
阿光随即大赞:“师父真的了不起,真的是一符傍身,四海通行。”
坚叔洋洋得意的打着“哈哈”,一面行前一面摇头:“鬼怎能够随便请上来?”
小三子跟在后面,连忙解释:“这个鬼可是与我们没有关系,是大师兄请上来的。”
坚叔面色一沉,喝一声:“阿麦!”
阿麦这时候已醒转,在阿娇的扶持下走向大堂,应声苦笑:“师父……”
坚叔截住:“这个鬼死了这么多年,难得安静,又何必惊动他?”
阿麦尚未分辩,阿娇已惶然告诉:“爹,那鬼是三月清明死的,凶得很。”
“什么?”坚叔叫起来:“阿麦。”
阿娇苦笑:“爹,那完全是误会,大师兄也不知道的。”
“清明死的鬼最是厉害,一定要把他抓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坚叔急步往外走。
众弟子不由自主跟在后面。
坚叔来到了水池这边,突然又停下,回身吩咐:.“准备火把!”
众弟子齐应一声散开,阿麦连忙问:“师父,不怕他跑掉?”
坚叔冷笑:“我就知道厉害才用上师祖的灵符,他现在伤在灵符下,行动快不到那儿去。”
“他可是懂得隐身?”
“少担心。”坚叔探怀拿出了一个罗盘,转头往池面漫不经意的一吸气,一股池水立时从池里冒起来,射进了坚叔口内。
坚叔再将水喷在罗盘上,那罗盘的指针立时震动起来,指向东北。
“我们往东北追便是……”坚叔胸有成竹地说。
阿麦没有怀疑坚叔的话,只是看着心痒,亦张口往池面一吸气。
池面一样有反应,只是涌起了一个水泡,坚叔看在眼内,又一声冷笑:“还差得远呢,这就是平日不用功,不尽力之过。”
“师父……”
坚叔又截住:“以你的进度,只怕十年后俯着身子也吸不了一口灵水,做人做事,一定要勤奋,只凭一点小聪明是没用的。”
阿麦垂下头,每当出事他总是后悔得很,但事过天晴,他便又故态复萌。
“你好好反省……”坚叔这句也是老话,每说这种话他总是老气横秋的,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鬼将军虽然隐去身子,那两个灯笼并没有,一左一右距离不变,在夜空中飘前。
飘到了镇外荒郊,灯笼终于停下,鬼将军再次现身,回头一看,后面火把一条火龙似的涌来。
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事,叹一口气,往前看去,只想往那个方向逃走最好。
这一看被他看到了两团光。
那两团光在夜雾中就像是两个灯笼般,一左一右,距离好一会也不变。
“啊,自己人。”鬼将军立起兴奋起来,在他的感觉,那应该是另一只鬼。
只有鬼才会左右两个灯笼引路,距离不变。
他当然不知道那并非两个灯笼,乃是汽车前面的两盏灯。
在那个时候,汽车这种东西除了大城市,一般地方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大部份的乡民都不知道汽车到底是什么东西,何况一个死去数百年,现在才有机会在地面上活动的明朝将军。
鬼将军大雾中根本看不到那辆汽车,既然以为是另一个鬼在前面,兴奋之下,也没有再理会自己那两个引路的鬼灯笼,急急往那边飘去。
那两个灯笼立时落在地上,着火燃烧,片刻已烧成灰烬。
阿历山大也不知道鬼将军飘来,也没有什么特别感觉,荒郊野外,原就有些森寒,那鬼将军带来的阴寒当然不会那么显著。
他与苏姗左右靠在汽车旁边,只看老杜如何将那辆汽车修理妥当。
汽车入夜前本来已经能够行驶,开到那条两边插满了棺材的峡谷,驶不了多远又再出毛病,在这个地方停下来。
老杜只有再施展浑身本领,他原是一个满脑子迷信的人,当然不想留在这种地方,却也无可奈何,那辆汽车就像是跟他作对的,任他怎样摆弄,总是一些反应也没有。
苏姗原是很冷静,但等了一个小时,终于有些不耐烦,以她的思想先进,当然不畏惧什么鬼,但身处这种环境,到底是有些不惯。
阿历山大只是不耐烦,看看天,摇头。不耐烦地说:“阿杜,你是否要修到天亮?”
阿杜喘着气:“老板,天亮前一定修好。”双手抓着汽车前面的铁棒再摇。
这一次汽车的引擎终于发出一阵“轧轧”的声响。
阿杜喜出望外,脱口叫出来:“成了,成了。”
鬼将军也就在这时候飘到阿历山大的后面,接近看清楚,不由停下脚步。
那辆汽车在他来说实在太特别了。
他看了好一会仍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不由再上前一步。
这一步跨出,在他的眼中,阿历山大的双肩头顶突然一下子冒出了三股火焰来。
那三股火焰金红色,半尺长短,在阿历山大的头顶双肩上“突突”的跳跃。
据说男性,只要是正人君子,或者童身未破,头顶双肩上都有三点阳火,鬼怪辟易,不敢侵犯。
这个阿历山大却不是一般阳火,乃是官火,比阳火更要强劲。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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