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将手搭在叶宇真的肩头,贴着他的耳垂道:「你为什么不早一点说呢,我这里多得是像安德鲁这种块头的人可以满足你,你想要多少个都可以。」
叶宇真面无表情,突然肩一侧,还不等威廉的保镖们有所动,威廉就被叶宇真有力的手指掐着脖子歪在他的脚下。保镖们大吃一惊,纷纷用枪对住叶宇真的头。
叶宇真冷冷地道:「我有足够的自信,在你的保镖开动扳机之时能够扭断你的脖子。」
威廉吃力的摆了摆手,保镖们互望了一眼,才收起自己手中的枪。
叶宇真一松手,将威廉推倒在地上,淡淡地道:「威廉,你也是一个聪明的人,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活着,才是对你一个有利的筹码。尤其对安德鲁是如此,对吗?」
威廉站了起来,摸着自己红红的脖子冷冷地道:「你倒真看得起自己。」
「再做笔交易吧!」
「你还有什么值得我与你交易的?」威廉扭了一下他纤细的脖子,颇有些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叶宇真。
叶宇真微笑地看着他,道:「告诉你一个,能让安德鲁不得不与你坐享欧洲的秘密。」
此时安德鲁的眼皮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一下,他翘起二郎腿,摸下刮胡之后的那片青白。他那位黑衣跟班从门外走进来,将一封信递给安德鲁,道:「这是威廉王子的邀请函,看来他是打算对我们妥协了!」
安德鲁接过那封白色的信封,扫了一眼封套,也不打开就顺手丢在书桌上,若有所思地问:「你说如果威廉的背后真的是叶宇真,他为什么不把我与琼·京里之间的秘密告诉威廉?」
他对面的黑衣人观察着安德鲁的脸色,笑道:「想必叶宇真也不敢真的得罪先生!」
安德鲁不动声色,也不答腔。黑衣人小心的咽了口唾沫,又道:「事实上,这一次欧洲的大洗牌对我们来说极为有利。这大概也让叶宇真吃惊,他一定是觉得低估了先生的实力,所以不得不有所收敛。」
安德鲁抬起了眼皮,他那银灰色的眸子盯了黑衣人半天,才在黑衣人背脊冷飕飕的状况下开口道:「你觉得一个在床上都教不会他害怕的人,能在床底下教会他吗?」
黑衣人显然早已经适应了安德鲁的总结方式,干笑了两声,连连称是。
安德鲁沉默了一会儿,才喃喃地道:「看来宇真的目标一直是我,他留了一手牌,以便最终跟我摊牌……只是,他到底想为什么而讨价还价呢?」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安德鲁的思索被打断了,他有一些阴沉地看着进来的人,门外的人连忙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安德鲁的眼睛一亮,道:「曾雨森?」
黑衣人微微吃惊了一下,道:「这小子回欧洲了?」
安德鲁晃了一下腿,道:「他就在楼下。」
黑衣人惊愣地道:「这小子真够大胆的,他跑这里来做什么?」
安德鲁笑道:「你知不知道中国人有一句古话,叫作有朋友远道而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你要高兴一点。」
曾雨森穿着一件黑衬衫,一条破破烂烂的牛仔裤,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安德鲁看着这个长刘海,总是一副睡眼朦胧的年轻男子慢慢走近,很自在的跟他来一个大熊抱,然后大剌剌地坐下,打开安德鲁钻石镶嵌的雪茄烟夹,娴熟地用旁边的坐式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做了一个极为享受的表情。
安德鲁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的动作,他虽然知道曾雨森奸计百出,不禁也有一点好奇地看了看他的脑袋,开口道:「曾雨森,我有一点好奇,你的脑袋是不是精钢打造的?」
曾雨森舔了舔嘴唇,笑道:「当然不是!」
「难道你就不知道什么叫作害怕?」
「害怕?」曾雨森睁着一副大梦初醒的眼睛,问道:「我来一个朋友这里做客,为什么要害怕。」
「朋友?」安德鲁做出一个大吃一惊的表情,道:「谁是你的朋友?」
「当然是你啊!」曾雨森一副我被你伤着了的表情,哀怨地道:「我以为我们在泰晤士河上第一次见面,就是朋友了。」
安德鲁好笑地道:「所以你最后把枪给了宇真,好让他这个国际刑警能顺利地将我这个黑道老大顺利逮捕归案?」
曾雨森挑了挑眉头,看着安德鲁摊着双手道:「我都没计较你把我留在地牢里让人当枪靶子,你又何必计较我这点小小的失礼。」
安德鲁与他对视了两眼,哈哈大笑了两声,重重地拍拍曾雨森的肩头,挥了挥手让黑衣人出去,然后在曾雨森的对面坐下,道:「你不是在南非开学校了吗,又为了什么回欧洲呢?」
「因为我收到了一份邀请函。」曾雨森慢吞吞地从牛仔裤里掏出一份皱巴巴的东西,掷到安德鲁的面前。
安德鲁扫了一眼,连忙拆开刚才黑衣人送进来的白色信封,得到了一张与曾雨森一模一样的邀请函。
「十月九日,我邀请欧洲各大家族在欧罗群岛以西的大西洋的公海里,举办一个和谈聚会?」安德鲁一字一字地读道,他愣了一会儿,才大笑道:「他妈的,我拿到了邀请函才知道自己在三天之后要召开一个欧洲最重量级的黑道大会。」
曾雨森皱了皱眉头,道:「难道说这个集会不是你召集的?」
安德鲁笑道:「当然不是,这应该是威廉搞的,但却又不是威廉的主意。」
「谁的主意?」
安德鲁微笑了一下,才道:「你认识的……叶、宇、真。」
曾雨森吃了一惊,道:「他什么时候跟威廉搞在一起了。」
安德鲁苦笑了一下,「这也是我想要问他的。」他颇有一些佩服地道:「宇真就是这种人,每次你都以为他不可能再反抗,再挣扎,可是冷不丁他就能给你致命一击……所以,你只能一直盯着他,既不敢掉转头,也不敢眨一下眼睛。」
安德鲁幽幽地说完这一句感性的话,颇有些满足的长吁一口气。他虽然可以跟身边的人谈起叶宇真,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了解叶宇真、了解叶宇真能给人的震惊。
曾雨森看了安德鲁半天,才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有跟你说过,叫你不要碰叶少的!」
安德鲁也点了一根雪茄,狠狠吸了两口,道:「别说得你很了解他似的。」
曾雨森修长的手指将那根雪茄掐灭在水晶制作的艺术烟灰缸中,然后淡淡笑道:「但是我了解他一点,叶宇真不是一个你靠上床就能了解的人。」他说着拍拍手站了起来。
「你会不会去?」安德鲁见他走到门口突然问道。
曾雨森拉着门把,笑道:「应该会去?」
安德鲁冷笑了一声,道:「曾家早就什么也不是,欧洲这一次洗牌跟你更是边也沾不上,你又何必趟这浑水?」
曾雨森若有所思,突然答非所问地道:「披萨可能算不上菠萝油的朋友,但如果披萨不去,那么菠萝油王子不是太冷清了?」他说完一笑,走了。
安德鲁听了他这一句云里雾里的话,坐在那里,直到雪茄燃尽烫到了他的手,他才慌忙丢掉烟蒂。
安德鲁想了又想,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通了,有一刻他竟然有点紧张。很快从电话的那头传来颇有磁性的声音,尽管只有简单的喂,但听上去却让安德鲁说不出来的舒服。
「宝贝,听说你想请客。」
叶宇真在听筒里轻笑了一声,道:「你弄错了,安德鲁,是你要请客。」
「我?」安德鲁的浓眉挑了挑,道:「我现在穷得叮当响,每天都付出上千万的抚恤费,本来想在钻石上捞一把。结果却发现又被你耍了……」
「怎么,原来你费尽心机,四十亿钻石还是没有到手。」叶宇真轻快地道。
安德鲁苦笑道:「一箱子玻璃……」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宇真,我本来怀疑是曾雨森将那四十亿钻石的箱子掉了包……但他今天却来找我了,如果这事是他干的,就算他是曾雨森,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叶宇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曾雨森到了?」
「是的。」安德鲁又叹了一口气,道:「为了你,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没让他脑袋上多一个洞。」
「就算你使上吃奶的力气,大约也很难在曾雨森的脑袋上添一个洞吧!」
安德鲁满是嫉恨的道:「叶宇真,老子再跟你说一声,你他妈是我的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老子其它什么都能忍你,可要是你还三心二意的,别怪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安德鲁放完狠话,那头的叶宇真冷笑了一声,道:「得了,别装深情了。与其说你惦记我,不如说你惦记那四十亿钻石。」
安德鲁倒不生气了,他笑道:「我惦记钻石,才可以时时想起你啊,宇真。而且我想来想去,只有你!宇真,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把那箱子换了的,居然没有人知道,怎么会连你的同行也一无所知。」
「也许这四十亿钻石根本子虚乌有。」叶宇真淡淡地道。
「不可能!」安德鲁断然地道:「威廉已经证实的确有那箱钻石,里面还有一颗超过三十克拉的蓝钻之星。」
安德鲁叹气道:「宇真,不如我们合作吧,现在我有开箱的方法,你手上有钻石箱。里面的东西,我们四六,看在我爱你的份上,你六我四,怎么样?」
叶宇真仍然沉默,隔了许久,才微有一些讽刺地道:「没想到你的爱这么不值钱……也对,一个乞丐,没有比钱更值钱的东西了。」他似乎没什么兴趣再跟安德鲁交谈下去,「上船来谈合作吧!」说完就收线了。
安德鲁愣然半晌,突然暴跳如雷地道:「乞丐……你他妈的……二十四亿不值钱……」
外面的黑衣人又匆忙走了进来,道:「先、先生,外面传言……」
「传言我召开黑道大会?」
「是,是?」
「你觉得我没这个资格?」安德鲁冷冷地道。
「不,不。」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