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上半身完全裸露出来,原本平坦的胸膛上,一对少女般幼嫩的乳房,在热浪滚滚的空气里,瑟瑟地颤动著。
二
小巧的乳房白嫩柔软,有著玲珑的形状和柔美的线条。粉色的乳珠被布料摩擦过後微微挺立起来,仿若初开的白色花苞中粉润的蕊心。
这无疑是一对很美丽的乳房,细嫩而精巧,带著少女独有的清甜气息。只是美则美矣,却生错了地方,隆起在一个男人的胸前,便透著说不出的怪异。
偏在怪异中又散发著诡谲的诱惑。就像一朵盛放的曼陀罗,明知道有毒不能靠近,还是抵挡不住想要采摘的冲动。
身上汗水横流,安平抓过一条毛巾,胡乱擦拭。
捆绑了一天,胸乳早就被挤压得生疼,安平擦身的手劲又粗暴,处在发育期的乳房内核如被正面撞击了一般,疼得连背肌都抽动。
安平却像失去了知觉,手里的力道丝毫不放松,毛巾像滑过皮肤,像钢丝球一样,留下一道道红印。
擦干了又拿出一条干净的白布,重新把胸部包裹起来。
安平缠的很用力,每一圈都把布料拉紧到几乎要崩裂的地步。从上至下缠足十几圈,直到从侧面看,也瞧不出胸前有一丁点起伏的弧度才把布头打结。
安平走到书桌前,打开冷藏箱给自己注射。几步远的距离,额上又渗出汗来。
胸口裹得太紧,喘气都困难,稍一活动就像跑了几千米,呼吸急促、心脏狂跳,上气不接下气地似乎要休克。
把注射剂推进静脉,安平像带了一张冰雕的面具,从头到尾木著脸,眉尖都没有抖一下。
每天的注射流称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一个月前乳房刚开始发育心慌了一阵,看著本来平坦的胸膛一天天鼓起来,不到十几天就膨隆成一对只有女人才会有的乳房,他焦虑暴躁,整夜睡不著,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现在不过又过了十几天,居然也习惯了,除了脾气似乎有些收不住,日子还是像平常一样过。
把注射器和用完的针剂瓶包好扔进垃圾桶,直腰时桌沿碰到胳膊,连带著胸部又窜起一股激痛。
不过还是一对幼乳,只有小女孩的拳头大小,就这麽不经疼,等过段时间发育完全,万一长成女明星梦寐以求的波霸豪乳,那得疼成什麽样?
疼不疼暂且放一边,到时候怕是缠上二十圈白布,也压不平那高挺的非要挣脱衣衫的傲人曲线了。
也许把那两团肉割掉才是好办法。
安平绷著脸,肚子里却闷笑起来──
他要是有那个骨气,哪里还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吃过午饭,安平不等太阳下去些就拎了两只口袋去买菜。家里人都怕他,他呆著也不自在,还不如一个人逛逛舒服。
菜市场在小城西边,要坐公交过去。车子行到中途,安平胸闷心悸,手抓著扶手,身体直往下滑。
他没听裴宿恒的话,出门前喝藿香正气水,报应就来的这麽快。
没法支撑到终点,公车在下一站停靠时,安平随著其他乘客下了车。
他在站牌下一小块阴凉地蹲了很久,才恢复些力气站起来。
胃翻腾的厉害,不想再坐车。在树荫底下慢吞吞走了一会儿,看到了地下超市的入口。安平犹豫了一下,拐了进去。
超市里冷气很足,乍从外面进来竟打了个冷战。
买了几样小妹爱吃的菜和水果,顺便也给美萍带了点零食。结完帐出来,安平围著跟超市同一层的小吃铺子转了一圈,找了个位子坐下。
他头脑还是晕眩,像在坐过山车一样。一个人傻呆呆地坐著,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手机不停在口袋里震动。手伸进裤兜里掏出来,指头有些不听使唤,按了两下关机键才把手机关掉。
又坐了一会儿,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吃饭。
店铺的夥计盯了他一下午,这时转过来问他要不要点餐。安平看著夥计一张一合的嘴,费了半天工夫才听清他在说什麽。
他摇了摇头,脑浆似乎也在跟著晃。撑著餐桌站起来,脚下打了个趔趄险些跌倒。
客人越来越多,夥计不耐烦了,手指不断敲打桌面。
安平不好意思再坐回去,拖著两个大口袋,一步三晃地往外走。
一出了超市,就像掉进了火炉里。安平一瞬间眼前发黑,从鼻腔到肺部都似著了火,汗水一层层地往外冒。
他擦著墙壁爬地上通道的阶梯,每上一个台阶太阳穴就鼓胀地似要爆掉。
视线像隔著一层水雾,看不清楚。爬到里出口还剩五六个台阶的时候,一头撞在了前面的物体上。
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麽,安平就被一股大力推倒在地上。
“神经病啊!走路不长眼踩著人走。眼瞎就不要出来添乱!”
前天刚下过一场暴雨,台阶上还有一小滩积水,安平刚好跌在那滩污水里,手里提的菜散了一大半,还沾了一身的泥汤。
被他撞到的人骂了几句,倒没再难为他,大声嚷嚷著走了。
安平正被他推在胸口上,被紧紧压裹的双乳疼得像被在用刀子戳刺。他抖著唇,试了几次没爬起来,全身滚满了泥。
“混蛋!”
全身的火都烧进了脑腔里。安平失控地双手一挥,剩下的菜也掉了出去,西红柿、桃子一跳一跳地滚下台阶,摔成了一滩烂泥。
身旁来来往往的行人,像躲疯子一样躲著他,走出很远再回头指指点点地议论。
“这人有病吧,大热天穿成这样。”
“该不是精神受刺激不正常了吧?还是老婆跟人跑掉了?”
“也有可能是得了见不得人的怪病。哎呀,快走快走,小心被传染上了。”
安平听不清那些议论,也没兴趣听。他捧著快要炸裂的头,一点点撑著地面,挪到台阶的一侧,靠著墙坐好。
他不认识他们,他们说什麽他都不会在乎,也不会难过。
天色暗了,通道和街面上都亮起了灯。光线落在身上,有些刺眼。安平抬手挡了挡直射的艺术灯光。
一双从他眼前走过去的高跟鞋突然又返回来。
“你,你是安老板?安老板,你这是怎麽了?!”
安平愣了愣,猛然跳起来拔腿就跑。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驮著一身的疲惫和疼痛不知疲倦地奔跑。把那人的呼喊声远远地甩在身後。
他要离开这里,他要离开这里!
他要找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躲起来,他不能在这里一天天地变成怪物,不能让人认出他,不能让人瞧不起美萍!
他不辨方向地乱跑一气,走差了几条街才跑进长途汽车站他看到排队比较短的售票窗口就插进去,也不管目的地是哪里。
排到他时,售票员瞥了他一眼。
“有钱吗?”
“有,有!”
他身上又是汗又是泥,脏的像从泥潭里刚打过滚。里里外外把身上的口袋都翻了一遍,明明放在左裤兜的钱包,竟然消失了。
“没钱你买什麽票!成心捣乱呢是吧!”
“不,我有我有!”
没人听他解释,後面的乘客嫌恶地把他挤出去。
安平茫然地站在一旁,手指不死心地裤兜里抓挠。
“我带钱了,真的带了……”
他说再多也没人会听。
这个拥挤的世界,行色匆匆的人群,都有自己的事情去奔波劳碌。他们有自己的起点,有自己的重点,脚步不停,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在一处停留,又在一处出发。
安平转过身,夜晚等车的人潮汹涌地拍进视野里。他呆呆地看著他们,看他们进站出站,离别又重逢。
那麽多的人,都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做什麽。
唯独他,没有目的,也没有去路,不知道自己活著为了什麽,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一阵狂风吹卷过大脑,安平眼前闪动起一团团白光。
我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白光淹没了整个世界,那些喧嚣的噪声,那些穿流的人群都消失了,只剩下脑子里还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诘问著他。
三
最后还是裴宿恒第二天一大早又去买了菜。
前一晚他深夜才回家,那时裴宿恒和老王还在外面找他。他趁着家里没人,匆匆洗过澡,把自己塞进被子里,浑浑噩噩直睡到隔天中午。
拜他最近的坏脾气所赐,两家人被他罚得大半夜满城乱窜,急的恨不得报警,回来见他倒在床上蒙头大睡,也没人敢说他一句不是。
他睡得其实并不熟,模模糊糊听到老王似乎抱怨了几句,但一开口就被裴宿恒劝住了。
中午裴宿恒一个人备好一大桌饭菜,才好声好气地喊他起床。
安平勉强爬起来,头重脚轻,脚步像踩在棉花上。他夜里烧得很厉害,天快亮的时候清醒了一些,强撑吃了两次药把热度硬压下去,现在脚一沾地,眼前的景物还在不住旋转,晃得他头晕目眩。
小妹赶在正午前满头大汗地跑来。下个月就要高考了,按理考前这十几天学校一天假都不会给。但这丫头实在不是一般人,知道裴宿恒回来的消息后,天天讨债鬼似地折磨班主任,撒娇卖萌、威逼利诱、鬼哭狼嚎,什么乱七八糟的招数都往外扔,就差没拉着横幅去跳楼了,年过半百的班主任老师被折腾得精疲力尽,看在她成绩提的幅度大,状态也稳定的面子上,只好给了她一天假。
小妹还是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炼狱般的高四也没能让她变得文静深沉点。还没见到人影,声音就像装在了扩音器里,十分嘹亮地响彻整个房间。
“裴!宿!恒!快死出来迎接女王殿下驾到!!”
裴宿恒笑得肩膀乱颤,放下手里的汤勺,刚迈出一只脚,女王殿下就迫不及待踢门而入。
“啊啊啊,混蛋!你居然真的在,居然真的在!回来了也不去看我!你找死啊!!”
小妹一边大骂一边扑上来把裴宿恒抱个满怀。
青年笑着回抱她。
老王看不过去了,不停扯小妹手臂,“大姑娘家,注意点!”
小妹把老爸的手打开,“爸你别添乱,这是美国的高考状元。你让我好好蹭蹭喜气,今年我也给你拼个状元回去。”
一句话说的老王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摸摸女儿的头发,喜滋滋地道:“幺妹哟,可算懂点事了。”
沾完喜气又去收买美萍。糖果、话梅、奶茶、发夹、手链、耳环,大背包像只聚宝盆,怎么掏也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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