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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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猫-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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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寅觉出不对劲,摇用力了一些:“兔子!你怎么了?”
  “哥,他中毒了……他,”杜卯坐倒在地上,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他死了!”
  杜寅仿佛没听懂,茫然地看看自己兄弟:“啊?”
  没有人愿意再重复这句残忍的话。
  短暂的震惊过后,邱正夏情绪失控,对杜寅的不满全爆发了,发泄般挥拳砸向他:“都是你!你的自以为是害死多少人?当年我一再告诉你那个线人不能信!你不听!你不听——你说许睿不去就会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又怎样?能换回许睿的命功亏一篑又怎样?”
  心脏停跳不是不能救,但香九如死了,谁还会救!怎么救?韩贝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回放香九如抢救小瑶瑶的每一个细节,腾地跳起来,拦腰抱住邱正夏:“正夏,香东潭的药箱快给我!”
  邱正夏歇斯底里地咒骂杜寅:“你这个自大狂!现在又是这样!又是这样!狡兔都退休了!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出山?他怎么会死?你杀了图刚能怎样?能换回他的命吗?”
  韩贝一拳揍趴他,额上青筋直暴,喝令:“别发疯了!快把香东潭的药箱找出来给我!快!”
  别人怎么吵怎么闹,杜寅充耳不闻,他垂头看着周王言,神经质地抚摸对方的鼻尖嘴唇,呢喃:“兔子,你怎么了?别这样,醒醒啊兔子……”
  “兔子,怎么会这样啊!”杜卯哭哑了嗓音,拉住周王言的手,那手皮开肉绽,是被蚕丝崩的。
  “别碰他!”杜寅抢过那只手,珍而重之地拢在心口,眼神发直。
  周王言嘴唇发青,一枚蚕茧从他手里落下来,手上余热未散。
  重伤康复后,他在泰国的小村隐居,养了一院子的花草,捧着书坐在木头台阶上,舒适地孤独、满足地寂寞的一个人,享受微风拂面,没有人陪他一起看春暖花开。
  他常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望着窗外的雨彻夜失眠,雨季是最难熬的,关节疼得要吃止疼药,那场虐杀夺去了他的健康,换季时肺部的旧伤总会发作,手腕使不上力,腿脚也没曾经那么灵便了。他回想受过的伤吃过的苦,连自己都佩服自己,从那以后他很怕疼,削水果不慎割破手,也会很小心地对待小小的伤口。
  那么那么怕疼,抵不过他深爱的人,一颗泪,一个拥抱。
作者有话要说:  

  ☆、二萨

  杜卯看出杜寅有点精神失常,慌张地摇撼他的肩膀,“哥?你怎么了?哥!”
  杜寅吻吻周王言染满血的额头,“兔子,我不能没有你,兔子,求你了,睁开眼看看我……”
  药箱摔在地上,药瓶子撒了满地,韩贝找出针灸针,挑了支细长的针,“谁有火谁有火?”
  华南虎递上打火机,“火在这!在这!”
  韩贝拈着银针笨拙地撩火一烧,喊杜寅:“放平周大哥!衣服撕开!”
  杜寅的魂魄犹如跟周王言一起消散了,意识崩溃,神情也跟着恍惚呆滞,吻完他的额头又吻眼皮:“兔子,我爱你……对不起,对不起,没跟你说过我爱你,对不起,兔子……”
  韩贝急火攻心,指挥道:“日啊!你们傻站着干什么?快拉开他!快放平啊!”
  邱正夏和杜卯顿悟,惊起一左一右扳住杜寅的胳膊,卯足力向后拉,华南虎动作迅速地放平周王言,撕破衣服敞露胸膛。杜寅如梦初醒,痛不欲生地挣扎:“别碰他!他是我的!别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别碰他,兔子,兔子——”
  韩贝摁在周王言的心脏位置,汗水顺着额角流到眼睛里,他不敢眨眼,紧张得手指发软,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效仿香九如一针扎进周王言的心脏。
  周王言静静地躺着,没有苏醒的迹象。
  韩贝抽掉针,绝望地换成按压胸骨,他完全不懂香九如那招救人的技术,依葫芦画瓢救活周王言的希望太渺茫了,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多恨自己无能为力,他徒劳地给周王言渡了几口气,哭着求道:“周大哥!醒醒!快醒醒啊!”
  “兔子!你们别碰他!把他还我!他是我的!兔子……”杜寅被两个人死死地压住,疯狂地试图爬向周王言,手指在地上抠出一道道血痕,他快哭断了气,昔日英明神武的形象毁于一旦。
  韩贝拨弄那摞针灸针,找出一支较粗的针,衣摆一擦,用火机烧了又烧,拍拍周王言的脸,祈祷般哀求:“周大哥!你能活过来的!能听到我说话吗?求你了!求你了啊!努力点,醒醒啊……”
  “还我!把他还我——”杜寅撕心裂肺地嘶吼,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句话,喊到后来已话不成话,没人听懂他说什么,他像只被逼入绝境的受伤猛虎,目眦欲裂地挣脱出那两人的钳制,妄图来抢周王言。
  与此同时,一针落下,没入周王言的胸膛,他的脊柱向上一顶,嘴里涌出一口黑血。
  韩贝狂喜得浑身战栗,抽出针,呼唤:“周大哥?”
  周王言歪过头,再咳出来的血鲜红刺眼。
  杜寅刹那间理智回笼,跪着爬过来,伸出手想抱周王言,手僵在半空不敢落下,宛如面对的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个梦幻唯美的透明泡泡,自己一动对方就会碎。
  “兔子!兔子你醒了啊?”杜卯手忙脚乱地抱起周王言,抽出自己雪白的手套擦去他嘴边鲜血,“小虎!医疗队呢?医疗队怎么还没来?”
  华南虎脱下外套给周王言披上,“马上,三分钟内赶到!”
  韩贝透支了太多精气神,虚脱地向后仰去,邱正夏在后面支住他,圈住他的腰,哇唬啃住他的脖子,呜咽道:“一点都不痛,是不是做梦?贝贝这么厉害?”
  “我好痛啊,你这混蛋!”韩贝紊乱的心跳恢复匀速,嘴角有咸咸的液体,是太高兴太欣慰的泪水,他横捂着眼,如释重负地笑了。
  周王言睁开眼,涣散无光的黑眼珠子转了转,目光越过杜卯的肩,定定地落在杜寅脸上,他张了张嘴,吐不出声音,口型在唤:狗子。
  杜寅拉住周王言血痕遍布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深深地低下高傲自负的头颅,无止无境的感恩,他愿意解开过往的心结,不再辜负对方长久沉重的付出和等待。他从弟弟手里接过周王言,不知所措地,用手指一遍遍梳理对方被血粘成块的头发,说不出话,像个做错事追悔莫及的小孩子,痛哭不止。
  “小虎,这两位是猞猁和金猫,你要保守秘密。”杜卯盖了韩贝一巴掌,“手铐快还我!”
  华南虎分别与那两人握手,“幸会!”
  “幸会幸会!”韩贝汇报道:“西翼东耳室的马车下有炸弹,要找爆破专家去拆掉,还有位警员受重伤,感光扣损坏,黄邓知道在哪,快领着他去找。”
  华南虎对他敬了个礼,“谢谢!”
  邱正夏递给周王言一支笛子,“喏,满悦的笛子,替我还她。”
  杜卯用手铐铐住杜寅,“大哥,你会有什么处罚自己心里有数,认罪态度好点,我尽量替你争取减刑。”
  邱正夏打开“迷情之梦”,看着3D地图气馁道:“我装在图刚身上的感光扣被他发现了,这王八蛋还真狡猾。”
  韩贝指着地图上一个蓝点,“这是谁?”
  “你呀。”
  “咦?”韩贝扒领子四下寻找,“你把感光扣装在哪?”
  邱正夏指指他的鞋子,“你的感光扣和别人不一样,只有我能看到。”
  韩贝蹲下来重新系鞋带,看到一枚金属扣比别的颜色深些,不认真看不出来,他忍俊不禁:“如果我鞋子掉了呢?”
  邱正夏调整黑屏,出现一个橙色点,“没关系,衣服纽扣里藏了一个。”
  “呃……”韩贝一个个检查纽扣,“衣服破了丢掉呢?”
  橙色点切换成绿色点,邱正夏邀功状喜笑颜开:“没关系,皮带扣里还有一个。”
  韩贝踢他屁股,“你到底在我身上装了几个?”
  邱正夏搓搓鼻子,嘟嘴:“十个而已啦,都掉光了,就剩这三个!”
  杜卯朝对讲机部署计划:“请求定位!请求定位!四组、五组替换先遣一、二、三组,立刻前往定位点支援……”
  行动调度员报告:“考古专家组抵达!重复一遍,考古专家组抵达!”
  “非常好!一组协助医疗小队抢救伤员,二组三组协助考古专家调动人力蹲守各个出口……”杜卯关了对讲机,扩大前室一带的地图,“图刚真够猖狂,不往外逃还想往主棺室钻,难道他的硬气功能扛得住我们警员的荷枪实弹?自寻死路!”
  “主棺室到底在哪啊?”韩贝快好奇死了。
  “这不是吗?”杜卯指着地图中央的大块空白。
  韩贝大失所望:“什么主棺室啊?你们一定没走过那儿,其实只有一个悬空走廊,下面是地下河……”话没说完,他醍醐灌顶,拎起枪冲向西北门,“糟糕!图刚不是要去主棺室,是想跳进地下河逃走!我们快去追!”
  “小虎,看着我哥!”杜卯紧随其后。
  西北门外,地上隔几步一滴血,三人沿着血迹追出一段路,血迹在岔路口消失了。韩贝向杜寅要了一个弹匣,“他的右手关节被我击碎了,如果没有专业包扎,血不会这么快止住,他应该是在这和香东潭会合了。”
  “两条路去的是同一个地方,”邱正夏的手指点在地图上一个四面开口的狭长墓室,“这间墓室是他的必经之路,左路通往北门,右路通往东门,地下河在穿过墓室出西门的三、四十米外,我们兵分两路,我和韩贝去北门,二哈你去东……”
  “二哈你妹!”杜卯一脚把他踢到墙上。
  “哎呀呀,队长你不要这么暴躁嘛。”韩贝忙不迭去扶邱正夏,“谁叫你们取哈士奇这么奇怪的代号……”
  “你别听他放屁!”杜卯郑重声明:“不是哈士奇,是雪狼!”
  韩贝指着邱正夏的鼻尖,严厉批评:“正夏!这就是你不对了!雪狼哪里像哈士奇?明明像萨摩耶!”
  邱正夏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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