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镇远脸色微变,默不作声,依旧优雅地帮彭彦倒水。
彭彦抓抓头发,“额,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安镇远又给自己倒一杯,端起来喝两口。
不一会点的食物就端上来了,彭彦本来打算控制体重不想吃的,可看到安镇远嘴唇被辣椒辣的鲜艳欲滴时,他开始不停地吞口水,于是忍不住开始动手了。
安镇远满意地笑笑。
回去的时候,安镇远在车上问彭彦:“你跳得什么舞?”
彭彦打个哈欠,懒懒地说:“拉丁。”
“哦,”安镇远合上车窗,“困了?先睡吧,到你家我喊你。”
彭彦突然没有了睡意,皱着眉,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任,你为啥突然对我这么好?”
安镇远一愣,随后笑笑,“对你好么?”
“不好么?咱俩一开始不是针锋对麦芒么,现在你……”
“想不通么?”安镇远将车慢慢停到路边,转身望着彭彦,眼含秋水,温柔得能把人揉碎,“你没那么笨吧?”
彭彦喉咙上下动动,他不是傻子,如果看不出这些苗头的话,自己真白活二十八年了。
彭彦干笑两声,“是啊,我挺笨的,哎,在代玉姗身边转那么久都没追上,不是笨是什么?那啥,主任啊,你说我这次跳完舞后,再跟她表白一次,这主意怎么样?”
“不怎么样!”安镇远立马否定,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这是彭彦第一次看到安镇远这么失态。
彭彦:“……”
安镇远扭过身子,发动引擎,冷冷地说:“随便你。”
安镇远车速很快,路过几个红绿灯的时候,好几次都是急刹车,差点闯了红灯吃罚单。
彭彦下车的时候腿有些软,他伸手对安镇远道别,可是对方掉头就走。
彭彦回到屋里,也没有开灯,黑灯瞎火倒床就睡,可是闭上眼睛后全是安镇远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彭彦坐起来,搓搓脸,“靠,邪门儿了。”
他跳下床,走近浴室,打开凉水冲澡,想起得竟是安镇远一丝bu挂在这里做得事情,真实的连某种气味都没有散去。
安镇远将车停到一个超市门口,买了一包烟,然后靠在车身上一根接着一根抽烟,不一会脚下都是烟屁股。
他自嘲地笑笑,他以为彭彦空间上的那条说说是有别的意思呢,原来就是字面意思。
是什么呢?是嘴边的梨涡,坏坏地笑容,想坏主意时不由自主地舔牙齿,还是喝醉时有些霸道的语气?一切一切都那么相似,不管过了多少年,那些记忆一直都存在自己的脑海里。
只是相似,而已?!
安镇远踩灭烟头,坐回车里,双手抓着方向盘,眼睛眯了眯,深呼吸,算了。
第二天,彭彦是被门铃声吵醒的,他伸手摸摸手机,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坐起来甩甩脑袋,按按太阳穴,此时发现门铃依旧响着。
彭彦下床,立即打个冷颤,于是拿起床头上的衣服,披着就去开门。
“上班要迟到了,打你手机你怎么也不接?”安镇远看看表,又看看睡眼朦胧,一脸绯红的彭彦,“你刚醒?”
彭彦揉揉眼睛,“你怎么来了。”
安镇远耸耸肩,“我这不是还账么。”
“哦。”彭彦想了想,“可是我没听见手机响啊,我靠,我手机呢?”
“噔噔蹬”彭彦光着脚一溜小跑儿到卧室,翻半天也没有搜见自己的iphone5。
安镇远跟着进来后看到乱糟糟的场面之后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儿了,“你这是干嘛呢?”
彭彦“啊啊”两声,“主任,我的肾没有了。”
安镇远一头雾水,“什么?”
彭彦扶额,“手机可能丢了。”
安镇远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好像彭彦将手机扔到小摊儿桌上之后……
安镇远说:“落昨天的烧烤摊上了可能,今晚去看看吧。”
彭彦摆摆手,“算了,肯定没有了,那儿人太杂了。哎,得,看来是让我换5S呢,一回先去营业厅补张卡吧。”
彭彦又开始翻抽屉,翻得乱七八。
“你找什么啊?”
“身份证啊。”彭彦答道,“补卡要身份证,实名制啊。”
“你去洗漱,我来找。”安镇远放下车钥匙,“看你乱的,跟车祸现场似的。”
彭彦看看时钟,“好吧,就在这几个抽屉里呢。”
说完彭彦拐进浴室,进去后还打了一个喷嚏,安镇远摇摇头,细心的开始找,他没有找到彭彦的身份证,倒是找到了户口本。
为了确认一下,他打开了户口本,映入眼前户主的名字让他的视线久久没有移动。
这时,一个红色的首饰盒从桌子上掉了下来,里面一串佛头手链掉出来。
安镇远的目光移到那串手链上,慢慢蹲下,手有些颤抖地捡起来。
他突然有些热泪盈眶,眨眨眼后又重新看户口本上的登记信息。
户主:彭彦(曾用名:莫彦)
☆、第15章 你躲着我?
“主任,红灯!”
本田戛然而止,轧过黄线半个车身,所幸前方没有车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彭彦看着安镇远,跟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似的。
在他印象里面安镇远不是这样的人,这是怎么了?自己不就是委婉地拒绝,让其别打自己注意么,至于这么魂不守舍么,自己啥时候魅力这么大了,怎么对代玉姗一点儿用也没有呢?
安镇远握着方向盘,因为用力,骨节泛白。
知道真相的时候安镇远无法抑制内心的狂喜,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当彭彦从浴室里面出来的那一刻,他惟一的想法就是拥抱这个青年占为己有,锁在自己身边,再也不让他消失。
那一刻,好像周围都变成了黑白色,青年披着夕阳的余晖,浑身笼罩着淡淡的金边朝自己走来,像一团火,温暖自己。
他想呐喊,想对青年说:“我是小山,你还记得我么?我记得你很多年,你知道么?”
“你欺负过我,你亲吻过我,你碰触过我,你已经住在我心里很多年了,你知道么?”
“那颗刻有你名字的象牙佛头,我一直带着,在我胸前,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你知道么?”
“我找了你很多年,你知道么?”
……
安镇远紧紧握住户口本和手链,突然想到一个事实,昨天彭彦委婉地拒绝了自己。
那一刻,他知道,他不是小时候的那个爱哭的男孩了,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对方顾虑的是什么,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直男。
他要慢慢渗透,慢慢走近彭彦的内心,慢慢让青年接受他,爱上他,离不开他。
就像安镇远自己说的那样,当他发现这个人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时,原来已经喜欢他很久了,久得想要占有。
他需要等,除了等,别无他法。
“主任?”彭彦一手拿着安镇远帮他带的煎饼,一手举着豆浆,虽然味道很赞,但是他因为喉咙有些痛,一口都不想吃了,他小声说:“主任,绿灯了。”
安镇远深深地看彭彦一眼,沉声说:“嗯。”
可能是因为昨晚失眠,他现在有些迷迷糊糊的,此时此刻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也不敢问安镇远是怎么了,万一撞枪口上,对方来句,我稀罕你,我想跟你搅基,那他真的该斯巴达了。
安镇远是聪明人,他应该明白自己昨天的态度。
“不好吃么?”安镇远语气恢复平静,打个方向盘,瞅了彭彦一眼,“紫云路那边有家杂粮煎饼很好吃,下回买个你尝尝?”
彭彦想了想,眉毛微皱,心想:我操,那不是大西区么,可是自己住东区啊,这是,下血本么?
话说,他还不知道主任家住哪儿呢,这样让人家来回送真的好吗?原来是故意的,现在明显不合适了啊。
思量再三,彭彦干咳两声说:“主任啊,你以后不用来接我了,怪麻烦的。”
安镇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没有立刻回答,车开进本部大门后,他笑笑:“怎么,良心发现?”
彭彦以为他沉默又要说些别的有的没的呢,却没想到对方回答得跟平常一样,于是他耸耸肩说:“是的呢,这不积德么。”
安镇远停好车子熄火,与彭彦面对面,伸出右手,“本呢?”
彭彦一愣,乐了,梗着脖子说:“哟,你倒是没忘记这茬儿啊,还知道把证据拿走啊?”
安镇远没接腔儿,接过笔记本,然后从上面写了一些东西。
“写什么呢?”彭彦疑惑地问,伸着头偷瞄,“不会是遗书吧?”
安镇远飞一记白眼,“您能再损一点么?”
写完之后也没在搭理彭彦,将本子合上还给他后径自往办公楼走。
彭彦也下车,夹着本子双手拿着没吃完的早点扔到垃圾桶里,吸吸鼻子,心里默念:罪孽啊,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他拍拍手,双手伸到屁股后面蹭了蹭手上的油,然后把笔记本打开,发现上面不是欠账已结清什么的,而是—5月30日接彭彦上班,抵扣10远,安镇远。
看着龙飞凤舞的字迹,彭彦重重叹一口气,深觉自己挖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坑,然后倍儿高兴地跳了进去,顺便还洋洋得意一把瞎得瑟,看似我赢他败,其实傻逼二代。
安镇远本来打算教彭彦如何起草协议的,但是当彭彦听到马飞他们说有一楼“演示中心”培训的时候,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要求一起去观摩学习,增长见识。
于是,办公室就剩安镇远自己了,他手指敲敲桌子,眼睛眯了眯,看着彭彦的座位,心想,这是故意躲着呢?还是成心躲着呢?还是蓄谋躲着呢?
安镇远拿起电话,拨给了市场部一位同事,“喂,小蔡,我是安镇远。”
小蔡:“您好,安主任。”
安镇远:“ONU设备回来了没有?我们电子监控有几个需要等着换设备。”
小蔡:“嗯,回来了,我给您送上去吧?”
安镇远:“不用了,女孩子怎么能干粗活儿?你现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