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麦盟这一切想法和打算郑思远都不知道,从某种程度来说,生活上,郑思远是个走一步看一步的人,他现在觉得麦盟很好,就会开心的跟他交往,如果交往过程中发现两人还是分歧很大,相处着不舒服,那就好聚好散,如果一直很合拍,一直生活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父母那边郑思远认为问题不算很大,毕竟父母总是希望儿女好的,何况他爸妈也不是很封建顽固的人。
郑思远的想法麦盟自然也不知道,但好在他们都挺有分寸不去挑战对方的雷区和底线,一直相处融洽,至于存在分歧的上下问题,两人也都抱着乐观态度,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先憋不住做出让步的。
然而这种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很久,麦盟周围的人相继陷入了各种各样的麻烦之中。首先是宋早和蔡谢又吵架了,这不能算新闻,实际上从圣诞节那天蔡谢没来找宋早开始麦盟就觉出不对劲了,但一直没深问。
宋早的乐团新来了个负责人,说什么要精简冗员,没真才实学的都开掉,为了测试水平,让每一个人都谱一首曲子上交。宋早其实演奏和乐理水平都不错,就是他一贯不怎么上心,这回他不能摸鱼了,天天早出晚归,长号也背回家练习,半夜一个人坐在客厅不开灯寻找灵感。麦盟有天终于忍不住说,“你们领导怎么想的啊,要这么逼就能逼出好作品来还要那么多音乐家干嘛?”
宋早抱着约翰施特劳斯和莫扎特的乐谱不停歇的琢磨,头都不抬,“谁说不是啊,第三次科技革命以后这么些年世界上一共才出了多少部称得上精品的曲子,我也想当作曲家啊,想去维也纳,想做最好的电影配乐,想拿奥斯卡。可我有那能耐吗?”
然后是蔡谢,麦盟听他说他毕业想留校当助教,再慢慢转成讲师,教授,为了达成目标,除了好论文,他还要去找关系送礼之类的,也忙得不行。
然后是郑嘉欣。她前夫消失了这么多年忽然又出现了,说要要回童童的抚养权,他爸妈也从老家来了,天天的跟郑家爸妈面前哭,说就那一个孙子,从生出来长到这么大都没见过爷爷奶奶。
还有郑思远,他们公司收到了一张法院传票,有人状告他们对某个项目的开发包装侵犯了别人的知识产权还涉嫌欺诈。他们公司的一个股东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竟然说了句,“我就是有钱,你能把我怎么样?!”引发了各种媒体的一致炮轰,他们公司一时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而当初那个项目开发的全权负责人就是郑思远。
要说麦盟没麻烦也是假的,他们杂志上连载的几个漫画的作者都开始拖稿,麦盟作为催稿和初期处理的美编头疼不已。
所以生活是什么?就是一个接一个的麻烦啊。
13
关于他们公司被起诉侵犯他人知识产权和涉嫌欺诈一案,郑思远表示他很冤。
那个项目已经是差不多三年前的事了,当时郑思远刚从客服转到市场拓展,当时的总监叫周路,后来跳槽到对手公司了。
郑思远有次去广西自助游,偶然在一个堪称与世隔绝村子里发现他们村里的人穿了一种看不出什么材料的衣服,摸着光滑顺手。上面有极漂亮的图案,他出于好奇就在那儿住了一个月,期间得知他们村里有一户人家世世代代都是做衣服的,村里有重大活动要穿的衣服都是他家做的。
郑思远去拜访了那个做衣服世家,得知那些衣服的材料是蚕丝混合竹纤通过祖传下来的方法纺织而成,手感特别好,那些印染技巧,也是祖传的,他们还有一种仿皮的技术,做出来的包和鞋子极似真皮,可塑性很强且纯天然。
郑思远当时就觉得这应该是个商机,就跳过周璐直接跟聂总打电话汇报了一下,聂总也认为值得开发。于是郑思远就开始想办法让那户人家把祖传的技艺都卖给他。当时也正好赶巧了,那户人家里男主人曹泉的母亲得了重病,急需一笔钱做手术,郑思远又坚持了一个星期男主人就同意了,最后郑思远只花了15万就把那些秘籍的所有权和使用权都买断了。
后来回到公司郑思远又觉得不放心,就专门拟了份合同又去趟广西让曹泉签,曹泉说他只上到了小学毕业,看不懂合同,郑思远就逐款逐条给他讲,最后曹泉拿到现金签了字。郑思远在临走前想了想又写了张字条,大意是“曹泉在郑思远的讲解下完全知晓了合同内容,自愿合作”又让曹泉签了字才放心离开。
后来聂总排除众议支持郑思远和意大利一家当时不算很出名的服装公司合作,大批量生产,又请了设计师重新定位服装款式和消费群体,最后又投入大笔资金宣传推广,终于把那个牌子打响了。也正是那次项目运作的成功,才让郑思远的能力在业界一鸣惊人,还得到了公司的股份,后来又在短短半年里就做到了总监的位子,把周路逼得主动辞职。
现在这笔旧账为什么会被翻出来做文章郑思远认为他们很有可能被竞争对手打了冷枪。聂总跟郑思远通气时也是那样认为的。聂总现在要忙着危机公关,公司的形象恢复至关重要。那个激起民愤的董事是公司的最大股东,公司暂时还不能把他推出去挂墙头。
于是诉讼就交给了公司的法律顾问和郑思远负责。
顾问和郑思远分析了下情况,觉得这种民事诉讼还是庭外和解最好,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幕后推手,仅凭曹泉不可能会在时隔几年之后忽然想起来告他们。顾问叫吴琼,是个法硕毕业的御姐,长得并不出众,胜在那股郑思远都不敢直视的女王气质。
吴琼问郑思远当初签的合同书和字条都还在不在,郑思远一通好找,最后发现合同还在,字条没了。而时隔这么久他也想不起来字条放哪儿了,又拉着阮匀把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吴琼说你还是好好想想,那个字条的关键性不比合同差多少,你既然当初都能想到要再签个字条说明你也知道它很重要,你不可能把它随手扔掉的,回家再找找吧。
郑思远被吴琼教育了一顿垂头丧气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走到门口发现门前有一团东西,他抬脚踢了一下,听到麦盟“嗷”的一声站起来,抱怨他,“用得着真踢吗?”
郑思远开了门,打开灯把麦盟拽进来,“我猜是你才踢的。”
麦盟跟着郑思远进门,从背后圈住他,“收留我吧,我无家可归了。”
郑思远脱了外衣扔到沙发上,又换了拖鞋,“你不是跟人家合租的吗?”
麦盟把头埋在郑思远后颈上磨蹭,“宋早他妈妈来看他,我就把我屋让他住了。”
郑思远挣了一下,“松开,我上厕所呢。”
麦盟听话的松开手,尾随郑思远去了厕所。
郑思远方便完边洗手边扭头看麦盟,“可以,拿着你的换洗衣服住客房,我现在忙的焦头烂额,心情不好,你受得了就住下,一会儿我给你把钥匙,回来的早了就买点儿晚饭回来,最好是甜粥,稀一点儿,客厅的电视你随便看,未经允许不要进我卧室。”
麦盟点头,“晚饭我可以自己做,你有不吃的菜吗?”
郑思远很惊奇,“你会做饭?”
麦盟自豪的点头,“跟我妈学的,后来蔡谢也教过我一点,虽然形很一般,香还是可以的。”
郑思远笑,“没有白萝卜就可以,看不出来你很贤惠嘛。”
麦盟蹭过去想亲郑思远,郑思远配合的扭过头和他交换了一个浅吻。
麦盟摊手笑,“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今儿晚上来不及了,我去叫外卖凑合一顿吧。”
麦麦你真是好人^^
14
于是麦盟和郑思远的同居生活就这么波澜不惊的开始了,麦盟直到在郑思远家住了将近一周之后才忽然后知后觉到一点不对。
地主不见了。对,就是那只促成并见证了麦盟对郑思远爱情火花燃起的肥狗。
这天晚上,麦盟下班早,熬了一锅八宝稀饭,炒了家常豆腐,糖醋里脊和香菇青菜在家等参加了第一次开庭的郑思远回来。
因为郑思远这边提供了合同,法庭似乎认为对方证据不足,但因为那张字条还没找到也不能宣判郑思远的公司完全无过错,所以休庭择日宣判了。庭审现场,吴琼在旁听席上看到了他们公司几乎所有的竞争对手,不错,这的确是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商战无所谓正邪,明争暗斗从未停歇,胜者为王。就像他们公司,吴琼也不敢说他们的发迹史是一清二白的,所以就像聂总说的,能和解最好。
不过还是有收获的,有两家来旁听的对手公司代表神情跟其他几家不一样,应该就是他们在背后搞的鬼。因为庭审过程中,原告自始至终都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且刻意回避和郑思远的视线接触,这就印证了原告是被操纵了的猜想。
无论如何这应该算是个线索,吴琼和郑思远商量了一下,联系HR的韩姐让她调查下那两家对手公司是不是有什么异动。
郑思远回到家时不算太晚,麦盟已经把饭菜摆好等着他了。
郑思远进门看到的就是柔和的灯光下,麦盟下巴支在餐桌上,带着围裙看向他的景象。这让郑思远的心跳加快了好几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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