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边有比基尼美女经过时,陈仅兴致勃勃地将脖子转过去欣赏,就在那美女消失的转角,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陈仅以前没觉得怎么帅现在却却是不得不承认他很帅的男人。
陈仅摘下墨镜看费因斯一身休闲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整个泳池的美女都朝他看过去,陈仅无奈地轻叹,觉得有点扫兴。
费因斯走到他右侧,随手抬起躺椅边的干净浴巾,走近他很自然地给他擦湿了的黑发,这是他不经意就会做的动作。
「喂喂。」陈仅挺起背坐起来,用手挡了挡他,然后往旁边看了眼,有点头大的样子,「你搞什么鬼,你这样,这样……人家会误会我们是那个的。」
「哪个?」
「就是那种啊。」
费因斯理直气壮地看着他:「我们不是吗?」
哈!这家伙还真有种认。陈仅一把抢过那条浴巾,自己胡乱擦了下脑袋:「我是被你拖下水的,你很得意是吧,啊?」
费因斯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旁边那张躺椅上的美女已经朝他们看过来,陈仅毫不留情地推开他,忍不住笑骂一声:「你就不能正常点?」
费因斯倾身把唇凑到陈仅耳朵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道:「我是会议中场溜出来的,只是想过来看下你在干什么,你就用这种态度对我?」
陈仅实在吃不消但男人的情欲告白,还是费因斯这种貌似万人迷样实则腹黑到令人发指的对象,这谁受得了啊。
「噢,像你这种……大人物,我真的没办法给好脸色。这里是公共场合,你懂什么叫尺度吗?懂吗?」陈仅觉得费因斯是在逗他,所以也不好当场发作,显得没风度,所以干脆一把揪住费因斯的领口满脸堆笑地威胁,「你要真那么迷恋我,是不是也该收敛点?」
费因斯淡定地反问:「跟我一起,你觉得很辛苦吗?」
「我们什么时候——一起过?」
「那我用现下的词来形容,我们现在算是在——谈恋爱?」
「恋……爱!靠——听不下去了。」陈仅笑骂一声,表情放逸不羁。以前这种关系直接就叫挂马子,恋爱,这种文艺腔的剖白,陈仅可是消化无能啊。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也很难定义跟费因斯算什么。
费因斯似乎没觉得自己讲了什么好笑的话,眼底流露一丝斟酌,随后主动扯开话题:「酒店里有新鲜空运来的牡蛎,是他们的秘制菜,要不要尝尝?」
「不是说那东西——」催情么……你够威猛了,还是不要多吃比较好。陈仅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觉得不妥,浴室后半句立即打住,懒洋洋地戴上墨镜,躺会到椅子上。「当我没说。」
自此次事隔数月后又在马德里见面以来,陈仅就觉得费因斯跟有些不大一样了,偶尔表现得有点反人格,还时不时摆出笃定的架势来替他挡驾,利用所有可以独处的空间勾引他——做爱,积极热情得像个十足的……青春期少年,这少年也未免发育得太好了吧。
一想到费因斯那方面的能力,陈仅就觉得自己正经历冰火两重天……
「今天下午难得没有行程和闲杂人等来烦我,陪我待会儿吧。」
陈仅的表情明明写着「难道我有得选么?」:「我不是一直作陪吗?你以为我是干嘛才会来这儿的?昨天那个女人,你很熟吗?」
费因斯轻笑:「你果然看到了。她叫梅洛,在巴西很有些势力和手腕,掌管一个财团,不是很好应付,不过我们会用得到她。」
陈仅口气随便,但眼神却有几分认真:「成天见这些不讨喜的对手,口是心非地撑场子,会觉得很懊恼吧?有些事可能永远都不会习惯。」
「不过,最敢惹我的人,不是你吗?」
「按你今天的说话套路,接下来是不是要讲,全世界只有我可以虐你到焦头烂额?不用挑那么明,你以为我会信你吗?再说,我也不缺那点自信,毕竟这世上,像我这么帅气的男人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你就是喜欢一直挑战我。」
「怎么,我待你很坏吗?」陈仅咧嘴一笑,「不满意就说出来,免得得内伤。我脑子没进水之前,都不会太合作的。明天就要回秘鲁了,各部要单独会见执行官,我明早八点的飞机。」两天后的集会,是首次七部大团圆,以前风露火三个分堂的人并没有跟赤部有过合作,所以陈仅也不熟。
「据说分火堂的头领娜娜胡是个不得了的妞儿,真想见识一下她的火辣。」陈仅的语气掩饰不住激赏,不过费因斯只是微笑没有回应。
「还听说露分堂换过头目了?」
「以前领头是麦可·扬,他刹气太重,折损了很多人马,所以被中东组调任了。」
陈仅把手臂枕到脑后:「要是把我从赤部调走,我还真猜不到自己会怎样。我虽然一直想保赤部周全,但人背运的时候也很难讲。我很少怀疑我自己的噢,但不包括让兄弟们替我顶包的时候。」
费因斯挑了下眉:「你居然在反省,陈仅也会反省。那个为了别人的命可以把自己的命都搭上的家伙可真是要不得的猛。」
陈仅厚着脸皮接下:「如果这也算恭维的话,也太不真诚了吧。」
费因斯特别强调:「我可不是在夸你。」
陈仅把手臂从脑后抽出来拍了拍费因斯的大腿:「摆脱你不要随便损人,真以为我听不出来啊?我脑筋再大条,也不能老被打击伤害啊。」
费因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伤害你什么了?」
「你直接让我中断了买卖,我不但拿不到佣金还要陪人情呢,够倒霉了。」原来这就是陈大少爷口中的「伤害」,好像罪魁祸首连费某人也有份似的,「不过我拒绝施舍,你不必用那种——同情的眼光盯着我,这点经济损失我还顶得住。」
费因斯也知道陈仅爱财,于是忍不住揭穿他:「你不是在香港买了一幢楼么,不住,又不出租,很不像你的风格。」
陈仅蹭地坐起来:「你派人监视我!」
费因斯淡定默认:「你那点账目还需要特别监视么?好歹加个有用点的防火墙。」
「好,好,你这招太毒了。」陈仅指了指他,梗起脖子,「我当投资不可以啊。」
费因斯也知道这幢楼是为了陈硕买的,同胞兄弟长居香港,他偶尔会去探视,想更名正言顺一些。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到可以为我买楼,我大概也就不用追着你满世界飞了。」
「你说反了吧,明明是你逼着我追着你飞。」陈仅有点颓废道,「我可是很缺钱的,阔绰到指哪儿买哪儿,等下辈子吧。要我喂你攒钱买楼,你还真好意思啊!难怪人家说有钱人才真的是喜欢占便宜。先申明噢,我可不会喜欢什么人盗丧失理智的地步,那可是钱呐。」
费因斯缓缓地站起来,表情戏谑口吻随意:「这么说,你够理智喽!」
陈仅闹钟警钟长鸣起来:「还好吧……」
「我在餐厅等你,喜欢阿根廷烤肉么?我请。」说着就往酒店大堂那边去了。
「喂——」陈仅喊了一声,前者没有回头,浴室他又摘下墨镜看过去,自言自语道,「干嘛这么小气啊,我说自己很理智又哪里惹到你了?现在都流行玩纤细少男心那套么,这是要怎样!切,我可不会哄男人。绝对不会!」
步履矫健地横穿过大堂,费因斯的脸上即使挂上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能够看到陈仅紧张,说明他足够关注自己的情绪,对自己也完全没有他平时表现得那么满不在乎,原来,陈仅也不是那么迟钝嘛。看他为自己紧张,感觉还真不错。
成稳如费因斯,也已经完全投入了这场情感博弈,过程不免有些幼稚,但当事人却十分享受,并不自知。
第九章
被执行官派里奥单独叫进密室「谈话」,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不是头一遭,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们果然得到线报了。没想到这次连北美组的加略葛也在场,还真不是肯掉面子就能找到台阶下的阵容。
搞那么大,无非是想警告他陈仅,在豪门又多了笔烂账吧,这帮人确实是个顶个的热心啊。
「鉴于你最近的越界行为,上级会将赤部转入后方阵营,集会结束后,会指派下一步行动。」派里奥冷酷地下结语,他与这位赤部手拎多次交涉,也知道此人是个敏感人物,所以说话尽量贴合官方。
「那些线本来就是有问题的,不是说撤就能撤的,现在你们要抽走赤部,会搞得我很被动啊。」陈仅坐姿随意地靠在会客椅上,抱起手臂很有点不满。
业务没接满,下半年的长假就有可能泡汤。托尼那趟任务,幸亏只有他一个人受难,也算了,要是他整支队伍因为情报网不完善,而陷入危机,那光他一人也扛不过来。
这次总部是存心想让他消停一下,他也不想太自作多情。看来赤部在南美的运程不太好,强出头不是办法,还是安稳点先隔岸观火再说。
「你如果需要调拨防御装备,可以上报。单凭人脉,未必可靠。」加略葛冷冷地点拨。
看来这老家伙又听到什么风声了,还真是烦人,每次都这么阴阳怪气,累不累啊。「不用不用,上头的东西我可不敢要,到时候让我还债,就给直接调去阿富汗了,那可不划算。」
陈仅拍拍膝盖站了起来:「长官,没事我走了。有任务指教,打我电话。」
也不顾加略葛吹胡子瞪眼,就自顾自摇晃就出去了。现在他还怕什么,暂时失业,落得清闲。这下,除了他自己,大家都该满足了吧。
集众会当日,下午三点半,秘鲁某秘密军机处。
总部专员和各部首领经过重重关卡,验明真身后,才得以进到会议室,围着长桌坐定。
陈仅来得不早也不晚,他一进去就看到江威在给他使眼色。陈仅笑眯眯地走过去,一下子坐倒在他旁边的座位翘起二郎腿,周围人也都在叙旧。
「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