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也常常暗自不解:那个菜斯利陈本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让一
向果决的豪门首领如此迷恋投入?可以看得出费因斯为了保护他,已经集结了不少矛盾。两人的真实关系在外人看来算是扑朔迷离,不光连他这个贴身秘书都参不透,相信即便是挑明了.也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话说那个丹尼*赫尔曼可一直是费因斯最典明其妙的死对头,性格阴冷的技术宅,他几乎凭一己之力就闯入过国内的所有政府安全网,一度被当局列为重点监控对象.后被吸纳进入FBI.做了一名挂书探员。
此人跟别的骇客不同,他实战经验丰富,敢玩命敢对抗强权,他坚持认为豪门在与政府交易过程中有舞弊行为,并直接参与者非法走私和版卖军火,他怀疑费因斯是豪门的核心人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由此吃了不少苦头。
由于丹尼*赫尔曼好奇心太甚,又不知为何专咬着豪门不肯松口,甚至大胆接近费因斯本人,后者索性跟赫尔曼在互联网上来了一场正面的交锋。
谁输谁赢外人不得而知,也可能是赫尔曼的上级不胜其烦,顶不住压力,突然将他从FBI直接调任至国际刑警组织做了技术组后援,安插在管理部门处理投诉,这下才终于将他收服,总算是安生了大半年。
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迫于豪门的压力,上头没人敢将这尊大佛请出来备用,却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费因斯自己提出来,要将他重新启用,而且还是作为豪门的协助者前往南美。貌似尽释前嫌,实则更像是在内部安置一枚定时炸弹。
不会又跟那个莱斯利陈有关吧?连米高都被下了调令,诺曼觉得可能这次上司是想把所有自己觉得过得去的亲信和对手都塞给那人以备不时之需,这还真是……专宠了。
六小时后.诺曼走进费因斯的办公室。
「先生,这是您要的预备人员名单。」诺曼递出文件时,就己经有些担心,于是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果然,费因斯的眉心微微拢起,有一丝不快从眼中一闪即逝。
「有分火堂和赤部?」
「是,他们己经接到密令,会延期到达秘鲁,暂时留在圣保罗待命。」
这个「待命」说得有些含蓄了,说是先发还比较靠谱,费因斯当然是第一个知道此事来龙去脉的人,所以才破例向陈仅透露了焦点所在,私心是有想阻止陈仅前往里约执行终极任务。而滞留圣保罗,可不是什么吉兆.他明知一旦陈仅搅进去,赤部耍想在里约完全抽身的可能性就极小了。
即便整个行动都是由他亲自偕同总部高层部署指挥,但是人员调度等细枝末节,以往并不需要他费神,一贯是由中东组弗萨和策略师伍迪等人负责安排,他们总是将相对合适的人选列入考虑,费因斯几乎不会干涉和置疑他们的用人计划,但是陈仅的频繁启用令费因斯有些不淡定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公布行动细节,但被列入名单,总难逃漩涡中心。
到时候,密令一旦发出,要无法收回。显然.撇开私情不说.「担心他会受伤」这类借口在以高危职业著称的豪门也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好吧,虽然自己极少后悔,但在陈仅的事情上,费因斯觉得后悔了:不该轻易应承他肆意闯荡,他们这种职业,没有敌前敌后的区别,敌人水远存在。
看来,必要时也不得不采取些行动来阻止势态的恶化,虽然陈仅不希望有人抽手他的公事,但他们早已息息相关,很多时候,他已经没办法坐视不管。
可能以往太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是老大.就足可以保障陈仅的周全,但事实是,身在豪门.就不可能安全。
可要让陈仅离开豪门,又会失去唯一可以与之建立灵魂维系的枢纽,陈仅的魅力常常就在于一一你始终无法左右他的思想.有时候,尊重他的选择,是费因斯所能给予的最有份量的支援,但偶尔动用一些非常手段来确保行动的万无一失,也无可厚非。
地球另一端,刚领到密令不久的陈仅,一个人安静地待着,长腿架起在茶几上,保持着最闲适舒服的姿势.坐在飘窗旁边的沙发上,摸着下巴认真地琢磨着未完成的事。
看大李走进来.他有气无力地开口道:「我们在这儿恐怕得要待上个七八天的,无聊得不行,托尼那儿有一单委托,我给接了。」
肯定又是老大骗了人家的「东西」,还的人情债。大李一脸担心:「老大,你说的是法比诺那单?他是圣保罗地头蛇啊,风险太大了。」
「你怕我谈判水平不行,被他们轰啦?放心好了,我不过是替两户商家去谈判保护费提成,这两家是大户头.单笔佣金很高,就当给兄弟们做福利发了。」
大李差点热泪盈眶:「老大……」
「行了,出去逛逛吧.这个遍地土皇帝的地方.其实蛮有料的.」陈仅掸了掸大退伸个懒腰站起来,「走.把阿建他们也带上。」
到了巴西,才知道此地有多适合他陈仅……无论是大街上还是海滩边,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人流。大李欣慰地感叹:老大终于不用在人群中有违合感了!(虽然某人并不自知,且一直认为是别人的着衣品味有问题)。
直到第五个穿特像鲜绿色活动广告牌似的男人从身旁经过,陈仅终于忍不住问道:「大李,你说我是不是穿得太低调了?」果然……「老大是来扫除麻烦的嘛,太高调也不好。」
「也对,在这儿高调的话.只有什么都不穿了。」陈仅讲了个冷笑话,就撇了撇嘴往前走去。
陈仅的得力干将明豪打来电话:「老大,我们的人马两天后可以到位.随时等候差遣。「
「OK,就在原地待命,跟着调令走,我这儿不用操心。」
一旁的大李还有点顾虑:「巴西这鬼地方那么乱,明天去谈判,要不要派几个兄弟限着?」
「跟?怎么跟?多带几个尾巴进去,我还要不耍办事!你不知道那儿的小鬼毛都没长齐就成天背着AK47步枪在街上撤欢呢。」
「老大英明!只是我们有阵子没看你去玩独闯了,有点不习惯嘛。」
「在外围等我消息,万一撞邪了,你给托尼通下消息,他会想对策。」
「行。」
陈仅虽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但在陌生的地头,倒也没想接私人委托,只是那两家大商户都是托尼的幕后财团,现在托尼因公出勤,无法在敲定的谈判日到场,他不得不找一个自己信任又胆大的人顶包,而此刻滞留圣保罗的陈仅便成了最佳人选。
陈仅天生胆大,倒也不多大在意,但他低估了自己身为事故体的潜能。
第五章
次日下午四点,陈仅独自前往传说的法比诺老巢「华府」,蜿蜒的车路,层层叠叠的违章建筑,和五颜六色的涂鸦,是当地贫民窟最熟悉的景观,「华府」盘踞在半山腰难攻易守的位置。
当日,托尼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联络上陈仅,十分钟前,他刚得到线报,当地替方将对「华府」进行秘密围剿,对法比诺来说,这类突发状况他时刻提防着,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对没有丝毫防备势单力薄的陈仅来说,这场突袭却可以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托尼浑身汗毛直竖,这种撞日的邪门事谁都没料到,对方到底是赤部老大,如果出了事,他也难辞其咎。可现在不能擅自出人马上山支援,而且时间上也已经来不及。
浑然不知的陈仅正走进那扇危机四伏的铁门,先被搜了身,然后对上暗语,没过几分钟,便如愿见到了法比诺。对方是个矮矮的,留着两撇挫八字胡的中年人。
陈仅跟对方面对面坐下来谈条件,用半调子西班牙语对人家循循善诱威通利诱,但就是不见这狡猾的巴西佬松口。
于是陈仅游说,除了替商家谈判,自己也想跟他做生意。想要一批军火,不过很显然,法比诺不怎么参与军火买卖是因为更想做毒品,运送方便收益丰,客源更多元化,他嫌军火目标大,容易被政府盯上,所以近一年利用自己的人脉做起了拉皮条的勾当,比自己亲自运货出货要安全得多。
陈仅在心中揣测:我的脸看起来这么帅这么正宜这么有诚意,怎么看都不像不靠谱不上档次吧,他要是连我都不信,那肯定就是被帅哥骗过!还是被伤得很惨的那种,像是最心爱的女人被抢之类的。
一直讲话,讲得他嘴皮子都干了,这大热天的,上的茶水他这回不喝不够意思呀,所以他不得不喝了,似乎有加过料,他也就得横着出去了。法比诺这种比较有势力的老甲鱼,你不防着他一手不行,防得多了,他就会让你连毛都拔不到半根。
就在谈判出现松动和转机时,外头传来一声巨响,整幢房子的地基都震了几下,那杯里的茶水倾出了小半。陈仅暗骂一声见鬼.与众人一样跳了起来。靠,这回绝对不是放礼花,而是有倒霉蛋踩到地雷了吧……
「看看怎么回事!」法比诺也不淡定了,指使亲信出去一探究竟。也有几名荷弹保镖做出护驾的样子,从里屋和出口处冲进来将法比诺围在正中。
法比诺看迟迟不见人进来通报,于是懊火地臭骂:「外面的人都死绝了吗?」
这时候终于有人跌撞着扑进来禀报:「大哥,是底下的蛀虫来扫荡。」
「他妈的.又来!」法比诺愤怒地追问,「有直升机吗?」
「没有。」
「那好,操家伙上。今天要挫挫他们的锐气!我不还手,他们还当我法比诺是吃素的!」突然就像想起什么,食指指向陈仅,后者已经知道今天也没有看黄历的下场了。
「你待这儿别动。」然后一撇头,示意留下两个人,「看住他。」
不会是怀疑是我把警察引来的吧?想想又觉得不可能。稍有脑子点的人也应该猜得到,他能在这儿浪费这么多口水,没道理不达目的就让警队横冲直撞啊,而且法比诺报本没有提供任何关于上家的线索,说白了,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