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什么时候吃饭;我好饿。”
“很快;我马上去做。”听到儿子说饿的谢远立刻把所有事情放到一边;看了莫利斯一眼后就起身走进了厨房。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房门的海曼来到莫利斯的身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见他看过来了小声问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莫利斯摇了摇头,安抚地拍了拍海曼的头。
“你们在说什么?”修尔耳尖地听到两人的话;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海曼淡定回道;修尔耸了耸肩没有再问。
接下来的晚饭,两个孩子吃得很香,两个大人就……心不在焉。
等到莫利斯和平常一样离开的时候,谢远告诉他之前他给自己的那些毛皮他用来帮他做了件披风,让他和自己下一楼去取,等到大人双双离开,两个小宝贝互看了一眼,果断觉得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还是早早钻进被窝里才对。
本来能够收到谢远为他做的衣物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但之前的那段对话却让两人之间出现了颇为怪异的气氛,莫利斯看着来到一楼工作间后,青年双手抱胸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心里就忍不住想叹气。
“为什么?”谢远没打算再玩沉默是金这一套,两人一站好他就单刀直入把刚刚没有得到答案的话再问了一次。
“因为阿远你会怕,而我并不想看到你那么害怕的样子。”莫利斯看着他,眼睛里有着并不掩藏的晦涩。
“莫利斯,我怕不怕总要见过你兽型之后才能下定论。”谢远抿了抿唇,“这个问题无法回避,如果我要和你……以结为伴侣为前提交往的话,我必须不怕你,无论是你的人身还是兽型,我不希望我们开始了之后我发现我真的无法接受你的兽型,那样对你对我都是一种伤害,你明白吗?”
“阿远,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还是无法答应你。”莫利斯语调平缓,说出的话却异常执拗。
“你难道可以一辈子都不在我面前兽化吗?”谢远有些气结,声音都忍不住带上了一丝火气。
“我可以。”
“你!你是看准了我就是会害怕你的兽型,就是怎么也克服不了这种害怕是不是?可你这样一直自欺欺人地逃避下去有用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喜欢他的全部,我要说喜欢你的人身却害怕你的兽型,这事听起来都觉得荒唐!莫利斯,如果你不在我面前兽化,那么我们永远都只能维持好朋友的关系,即使是这样你还是坚持吗?”谢远捏着拳头,声音强压着不飙高怕吵到楼上的孩子们,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
“阿远,对不起。”莫利斯固执得就像块硬石头,道歉的话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谢远瞪着他,胸膛不断起伏,表情仿佛恨不得打他一顿,突然一拳捶到手边的工作台上,一声闷响让莫利斯的脸上立刻出现了担忧,上前想看看他有没有伤到自己的手,这工作台是用上好的石料打造,硬度可不一般。
谢远退了一步躲过了他,头扭到一边,头发挡住了他的表情,低声开口,语气是难言的沉闷和艰涩。
“莫利斯……我虽然没追求过人,但我知道,除非迫不得已或者一点发展可能都没有,没有人会愿意和自己喜欢的人永远做好朋友的……或者你只是意识到自己对我的喜欢只是朋友的那种喜欢?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孩子们相处,他们也喜欢你,我也……不讨厌你……算了,咱不纠结这个了,你回去吧,我也累了,该休息了。”
莫利斯看着下逐客令的谢远,眼睛里闪过一抹痛苦,嘴唇动了动,最终千言万语化为一声叹息,叹得谢远心头微颤,接着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等等,衣服。”还没走几步就传来谢远的声音,他转身就看见一件衣服抛来,一把接住后就看到谢远踩上上楼的楼梯,很快就不见了。
莫利斯看着手中无论质量手工都上好的披风,怔愣了良久,才呢喃般轻轻说了一句:“阿远,对不起。”然后也打开门走了。
而等一楼的大门关上后,楼梯的尽头也才传来关门的声音。
谢远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不过没有气昏头地摔门,怕惊到已经回房的孩子,坐到自己的床上,发泄般将床上毛茸茸的抱枕狠狠甩到了地上,他觉得心头堵得慌,他弄不清楚自己难过的是因为莫利斯的拒绝逃避还是知道莫利斯宁愿和自己永远做朋友都不愿意在他面前兽化,抑或是意识到莫利斯对他的喜欢只是朋友间的喜欢。
他这时才猛然察觉到原来那人已经对自己有那么大的影响,可是现在他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也同样对那人有那么大的影响。
越想越烦躁,谢远干脆扯过被子倒头就睡,爷他不想也不管了!他莫利斯是把他当朋友还是对象什么的随他去!大爷他不、伺、候、了!
就这样,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不欢而散,同时开始了——冷战。
其实说冷战也不对,因为两人自那晚之后压根就没见面,不是谢远躲着莫利斯,而是莫利斯异常自觉地没出现在谢远的面前。
不过有趣的是莫利斯的一日三餐谢远还是会准备,由修尔和海曼轮流送到隔壁去,这就让俩小孩很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怄气还是算什么,自然也不敢乱说话乱帮忙了。
如此这般过了快半个月,谢远也由最初的破罐子破摔慢慢地愿意去想莫利斯为什么那么执拗,他其实一直都感觉得到莫利斯对自己绝对是有求必应的,或许因为这种潜意识里面的认知,所以当莫利斯拒绝他的请求时,谢远才会那么的生气。
他开始不断的回想那晚和莫利斯的对话,他记起那人说了好几次对不起,而每一次说的时候似乎都有着不一样的含义,他琢磨了好几天却一直琢磨不出答案,搞得晚上也睡不好,整个人开始处于一个异常烦躁的状态,倒让从修尔口中得知这事的莫利斯误会他气还没有消,心里更加不好受了。
这晚谢远又在床上煎鱼一样翻来覆去,突然诈尸一样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使劲抓了抓头发,他受不了了,有什么话还是开门见山问个清楚,他自个猜猜猜不就是自己找难受!
被失眠折磨了几个晚上的谢远也不管现在几点了,围着被子就下床往房间里的窗户走去。
彼时,莫利斯正面瘫着脸,眼神苦闷地盘腿坐在自家房子二楼唯一一扇窗户底下,这扇窗户是正对着谢远卧室的那扇,之前有许多次他们还各自站在窗户前聊会天什么的,还有互道早晚安,但是最近这些天,对面的那扇窗户却一直都没有打开过。
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这些天叹的气比之前的岁月加起来的还多,他没想到青年那么温和的人居然能被他惹生气,而且还气得不轻,但即使这事让他很苦恼也很烦躁,他却并不后悔,无论青年重新问那个问题多少遍,他的答案都不会是答应。
“莫利斯,你睡了吗?”许多天没有听到的柔和嗓音没有预兆地响起,在这安静异常的空间里其实很恐怖,不过对于莫利斯来说这绝对是狂喜,所以他下意识地蹦起来,然后——一头狠狠地撞到了窗台上,让木制的窗框发出了哀鸣。
谢远被吓了一跳,“莫利斯你没事吧?”
“没事,阿远,你找我?”莫利斯毫不在意头上的钝痛,立刻出现在了窗户里,看着对面重新打开的窗子、拨开的窗帘,还有用被子包得严实只露出眼睛的谢远,眼里多日来的苦闷化开,变回温柔。
“我睡不着,我们聊会天吧。”托明亮的月光还有地上厚厚的积雪所赐,莫利斯眼里情绪的变化谢远看得一清二楚,捂在被子里的脸慢慢热了起来。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不知道在哪里看过说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无法掩饰的,他没有哪一刻比起现在更清晰地明白到,莫利斯是真的喜欢他,不是喜欢朋友的那种喜欢,而是爱情的那种喜欢。
莫利斯闻言却皱起了眉头,“今晚风大,温度太低,开着窗户聊天的话你会感冒的,要不明天早上再聊?”
“不行!有些话我不问清楚你我实在睡不着!”他都已经好几天都睡不好了,不过今晚气温的确是低,谢远这个怕冷的在大开的窗户前还真忍不住哆嗦,他想了想便提出了个建议,“要不这样,你过来我这边,带着你那床枕头被褥,我睡床你睡地板,那样聊着聊着即使睡着了也不会着凉感冒了。”
莫利斯愣了愣,随即表情一肃,声音也沉了下来,道:“阿远,现在这样的时间你不应该邀请一个男兽人——尤其是对你有意思的男兽人——进入你的卧室,并且提出这种‘一起睡’的建议,这样太危险了,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办?”
谢远瞪了他一眼,要不要这么正直啊?“那我们就这样站着聊会,哈秋!”谢远话音还没落就打了个喷嚏。
莫利斯见他这样立刻就皱起了眉头,谢远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动摇了,当即就自顾自拍板。
“别磨磨蹭蹭了,再说下去我真的要感冒了,你收拾一下我去给你开门。”说完转身就走,没几步就被莫利斯叫住。
“不用了,你把窗户完全打开,窗帘也全部卷起来,然后退到旁边去等着。”莫利斯知道说再多也没用,同时他也清楚谢远是想和他谈谈,愿意谈就意味着不用再冷战下去,他自然是无法抗拒的,所以这样交代完谢远,他麻利地将床上的枕头被褥打包成可以通过窗户的大小,甩到背上,然后一脚踩上窗户跳了出去。
谢远还纳闷他不会是要从他家窗户跳到自己窗户吧,下一刻一个人影即使背着一个大包还是异常矫健地从他的窗户外跳了进来!还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卧槽!这是要爬了多少窗户才能练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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