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轩抓着门帘的左手微微一紧,很快又松开,用着轻松的声音和表情对他说道:“有什么可麻烦的!反正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爬山野游,体验一下山野农家生活的。我还挺*吃栗子的,但是以前还从来没有自己亲手打过栗子,这次跟着你们体验一把。”
跟在蒋云轩屁股后头的赵军显然已经被蒋云轩给说服了,这时候也帮着他说话,对赵默说:“哥,就让蒋大哥跟我们去呗。要是怕他累的话就让他跟我和三娃在后面捡栗子也行。”
看蒋云轩一副坚持要去的模样,再加上赵军也在旁边帮着说话,赵默觉得自己要是硬是不让蒋大哥帮忙也实在是说不过去,只好点头同意。
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晴空,天空蓝得就像是水洗过一样,上面点缀着朵朵肉乎乎的白云。在这样天高气爽的日子里,上山干活也是一件让人心情舒畅的事。
秋日午后的阳光也不晒人,在树荫成片的葫芦山上,顶着日头正盛的时候干上半天活也不热。这样的天气是赵默最喜欢的,可比夏天那会强多了。
到山上以后,赵默就撸起袖子,捡了棵最近的还没打的栗子树就爬了上去。他刚挑了个合适的树杈坐好,探出脑袋想要叫赵军把栗树竿子递给他,就看到蒋云轩正站在树下抬头看着自己,手里拿着一根栗树竿子。
粗大的栗子树另一边还站着个小身子,脊背挺得笔直,也正仰着脑袋往上看。赵默一眼看到三娃那冷淡无波却非常专注的小眼神儿,心里头一激灵,立马探出半拉身子冲三娃叫道:“三娃,快躲一边去!栗刺儿球砸到你咋办!听话,快去那边你二哥跟前找你二哥去!”
三娃板着小脸,脚底下不挪窝儿,只是偏下脑袋,脸朝着另一边的蒋云轩侧过去。看他这样,赵默只好扯着嗓子朝还站在田埂上抖搂麻袋的赵军喊:“军子!先过来把三娃抱走!”
赵军抬头往这边看一眼,也扯着嗓子冲这边喊了一句:“蒋大哥,你先帮忙把三娃抱过来吧!”
眼看着推来推去,这抱小孩儿的事最终落在了自己头上,蒋云轩扯下嘴角,往上递递手里的栗树竿子,叫赵默:“给你,先把这竿子接过去。”
赵默从树上伸出胳膊接住竿子拽上去,这才想起来刚刚被自己忘到脑袋后面的一茬:他们只有一根栗树竿子,蒋大哥就是想打栗子也没竿子用啊!
这点蒋云轩早就想到了,所以没等赵默开口,他就先张嘴说道:“只有一根竿子你还要用,我去那边和小军一起捡栗子吧。”
他原本倒是想在打栗子的时候抓空儿和赵默聊聊天,说几句话,可是光看三娃死死盯着自己站那不挪窝儿的架势,蒋云轩就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是泡汤了。
55第54章
最后蒋云轩也没能像赵军说的那样把三娃抱过去;因为三娃连碰都不让他碰一下;只要他一靠近就往旁边躲。
赵军在远处看着也不奇怪,三娃只和大哥亲;平常除了大哥谁也不让抱;连自己都只能在大哥实在空不出手来的时候帮忙搭把手才能抱一下;更别说其他人了。
不过三娃虽然死活不让蒋云轩抱,但是在蒋云轩说要领着他去田埂那边的时候;他立马就迈开小腿肯挪窝儿了。蒋云轩在前面走;他就在蒋云轩屁股后头紧紧跟着,就像个小尾巴一样。
不管怎么走的,三娃也总算是离开这棵赵默要开始打的栗子树底下了。等蒋云轩和三娃走远了,赵默这才敢开始动手打栗子。他倚在树杈上稳住身子,手里的竿子在挂满厚厚果实的栗树枝杈间挥动起来;栗子刺儿球就像是下雨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落。
这回捡栗子的人里多了个人高马大的蒋云轩,和赵军、三娃俩人一块手里拿着两根树枝,蹲在树底下夹起一个个浑身都是刺的栗子刺儿球往敞口的麻袋里扔。三个人一个挨着一个,蹲的位置还挺有意思,蒋云轩占据一边,三娃占据另一边,赵军则是夹在他俩中间。
在树上的赵默往下张望的时候就看到蹲在地上的三个人从高到低、从大到小挨着个儿排下来,动作还都差不多,噗嗤一下就乐起来。咧着嘴笑了好一会儿,他才揉揉笑疼的腮帮子,收回心思继续拿长长的栗树竿子去打栗子。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他们这一干,就从太阳正在头顶上干到了日落西山。中途的时候赵默停下来歇了会,抱着三娃,领着赵军去他的秘密基地小山泉那里喝了趟水,说不渴的蒋云轩被留在原地看着装满栗子的麻袋。
有了蒋云轩这个比赵默更像样的壮劳力在,他们这干活的速度立马上升了一大截。捡栗子的速度快了,赵默就能一心一意地打栗子,不用时不时停下来下树去帮忙捡了。
赵默力气大,就算是这两天都没有练舞,他的身体底子在那摆着呢,普通的大男人打栗子的速度都赶不上他。在他和蒋云轩这两个非一般人手脚一刻不停地卖力干活下,不知不觉中,他们原本预计着今天能打完一半的栗子树到最后一看,竟然都打得差不多了。
看天色差不多了,赵默就从树上爬下来,招呼着在后面一棵树下捡栗子的三个人停下,收拾收拾回家。
老老实实蹲那干了一下午的赵军早就耐不住性子了,一听赵默说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他马上就蹦起来,屁颠屁颠地跑去捆麻袋拖篓子。
三娃小手里紧紧攥着两根树枝,迈着小短腿跑向正往这边走的赵默,离了近了就直奔赵默怀里扑。赵默接住他抱起来,乐呵呵地在他左边脸蛋上亲一口,满口夸着:“三娃真能干,比你二哥强多了,他跟你这么大那会可淘了,干活干一会儿就心里长草,根本窝不住。捡了这半天,累了吧?”
“不累。”三娃搂住赵默脖子,侧过小脸把右边脸蛋往他面前一凑,也不说话了,就那么直直盯着他的嘴巴看。
觉得自己不能辜负小孩儿这么眼巴巴的样子,赵默又贴过去在三娃右边脸蛋上补上一口,完了才给他从怀里放下来,
蒋云轩也走过来,正想和赵默说话,就听到那边传来了赵军的叫声:“哥,都系好了,开始往山下扛吧!”
听到这话,赵默就拍拍三娃的小屁股,然后牵着他的手往地边上走,一边走一边仰着脖子和蒋云轩说着话:“蒋大哥你的手不碍事吧?累不累?你们城里人是不是不习惯自己干这个啊?”
“不累。”蒋云轩摇头,看着眼前这个农家少年质朴的面容和纯挚的眼睛,突然在心里庆幸,幸好一直都没有机会开始仔细探问他。一旦把赵默列入可疑人物的盘查名单,他们的关系就不可能和现在一样了……
“蒋大哥,走了啊!”赵默肩上扛着一个大麻袋,扭头过来叫还站在原地的蒋云轩。
蒋云轩回过神来,发现赵军已经抱着三娃在山路上走远了,赵默正在等着他,肩上比他人还大的麻袋几乎把脑袋都挡住了。
他大步跨过去,也抄起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扛上肩,和赵默前后脚走上了下山的路。
一边走着,他一边和赵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小默,你们这最近几个月有没有发生什么比较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没有啊。”赵默走在前面,肩上扛着麻袋不方便回头去看他,也就看不着蒋云轩脸上的表情了。不过他说的都是大实话,在他看来,他们这一直啥都挺正常,大家都是这么过日子的,根本没有啥奇怪事可说。
一个人心没心虚、说没说谎,从他回答的反应速度和说话的语调语气中就可以感觉出来。蒋云轩一听就听出来赵默完全是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的,只好换了个问法:“也不一定是要奇怪的事,你想想这几个月里,葫芦山附近这一片地方有没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或者说,葫芦山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
“奇怪的地方啊……”赵默踢开路上一颗咯脚的石块,冲前面已经快看不到人影的赵军叫了一声:“慢点走!”
看赵军那背着三娃的背影应声慢下来,他才放心,继续和蒋云轩说话:“没有什么奇怪的啊,葫芦山这么大,三两天都绕不完呢。再往山那边去都是深山老林,听说往深了走还有狼啊之类的,我以前还在口子沟那边逮到过野鸡呢!”
蒋云轩在后面跟着走,目光落在赵默腰臀处诱人的线条上,看着那粗布衣裳里的身体随着步子而起伏,有点晃神儿。
直到赵默说完这个就跑题了,絮絮叨叨地开始和他讲起自己小时候上山玩的事,蒋云轩才收回心思,瞅准个机会打断他,问道:“看不出来,你小时候也挺淘气的。你的身体从小就这么灵活吗?”
“是……是啊!”赵默脚底下猛地打了个出溜儿,不仅嘴上的声音突然卡壳,连人都差点没一个大马趴直接扑地上去。他定定神,想起了二弟中午那会才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后背上的寒毛立马就竖起来了。
别看赵默平时跟个顶梁柱似的撑着家里,其实他这个人有点胆小,最怕鬼啊魂啊之类的事。你要和他拉家常讲些家长里短、狗屁倒灶的事儿还行,要是跟他讲两个鬼故事、杀人案之类的吓人事,那肯定马上就得找个借口就开溜。
赵军吓唬赵默这个大哥,一向都是一吓唬一个准儿。赵默现在只要一听到有关自己身体秘密的话头,立刻就会想起家里菜板子上那把半新不旧的菜刀,心都提到嗓子眼儿里去了。
感觉自己话说得太生硬,心虚的赵默又添了一句:“我……我从小就身手特别好,爬树比谁都快,真的!”
“怪不得。”蒋云轩话锋一转,突然对赵默说道:“小默,你身体条件这么好,有没有想过去当兵呢?”
这话让赵默一愣,脚步停了下来,回头去看蒋云轩。走在他身后落后两步的蒋云轩也停下来,盯着他的眼睛接着说:“怎么样?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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