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赵卓杰说了很多,白燕却没有听进去多少,他们都找不出能力变样的原因,这事情也暂时搁下,赵卓杰更加不答应让白燕再做梦,反正对断案都已经没有作用了不是吗?他绝对不是因为私心……绝对不是。
大概因为围裙盛宴,赵卓杰的心情大好,谢必安事件似乎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影响,赵卓杰第二天照常上班,还给白燕买了车子,宣布他可以自由活动,但他会不时彩信视频要求白燕证明自己没有跟奇怪的人在一起。
白燕的确没有再跟奇怪的人见面,他只是第二天弄了点口罩帽子墨镜上医院去做DNA对比,为了不让赵卓杰发现,他将所有资料都填到白家大宅,就连联络电话都是白家大宅的,不可谓不小心。
然而他等到管家的电话,先来的不是报告,而是一张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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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柬……
白燕挂断电话;拿起手机逐一按出赵卓杰的号码;又逐一删除;又逐一按出;重复着。他始终保持宁静平和,像是在百无聊赖间玩耍一个消磨时间的小游戏而已。最后白燕没有再删除数字;而是按下通话键。
信号声绵长而且有序,听进白燕耳中;却又是最残酷的折磨。
要是没有接通,那就把请柬烧掉吧?
白燕想,然而甚至没有缓冲的时间;电话接通,结束了短暂的等待。
'小白?怎么主动打电话给我?有事么?'赵卓杰语气中有着关心和疑问,毕竟近来他太积极于查岗,白燕一般没有机会主动给他去电话。
电话另一头有不人声,赵卓杰似乎很忙。
“我打扰你了吗?”白燕奢望着赵卓杰说是的,然后他就顺势挂断电话。
'不会,这不算什么,就是给武警那边支支招,处理一下。'
“哦?支招?”白燕盯住桌面上的一层薄尘,手指轻轻划过,留下一道痕迹。
'嗯,在S大,有个女生抱怨考试名次太低,她男友就拣着考试排名在她之上的同学杀掉,手法不怎么高明,现在给围了,就堵着一课室师生泼了汽油,拿着火机在谈判呢。'
实在是处理过太多常人无法理解的惨案,赵卓杰叙述的语气相对平静。
白燕认真倾听,直至赵卓杰说完,才发表意见:“他只是太爱那个女生。”
'小白,那是个变态。'赵卓杰的语气显得无奈:'杀人就是杀人,这是事实,不能拿爱来做借口。'
“我明白。”白燕知道赵卓杰,即使外在怎么邋遢,行为怎么随性,却实在很有原则,也很执着,这么一个人,即使烧毁请柬,也不可能烧毁那份决心。白燕看到自己的手在抖,他知道他全身都在不能自控地发抖,因为一种类似于站在悬涯之上随时会失足的危机感。他深呼吸,强自镇定,缓缓地开口,把自己推出悬涯:“我收到请柬了。”
'啊?'赵卓杰顿住,立即反应过来:'我尽快回来。'
耳边剩下急促的信号声,白燕放下手机,抚额低叹,他似乎听到死亡倒数的声响,很快,他就会啪一声摔成肉泥。白燕从在沙发上,环顾这个家,最后蜷缩起来,闭上眼睛……他想,至少他要弄清楚,凶手是谁。
似乎因为做梦的目的很明确,白燕很快就熟睡,首次在白天顺利入梦,而且是赵卓思的视角。梦中赵父被利索地割破喉咙,赵母充满惊愕和哀恸的眼神,凶手刺进美丽女性胸膛的军刺迅速将她的生命放干,梦中梦,赵卓思很快就惊醒,小小孩子环顾熟悉的房间,床头一盏小夜灯散发出的微光根本无法驱散他心中的恐惧,他缩进被团里,瑟瑟发抖,然后有人打开了门,那道背光的修长人影让刚刚从被团中钻出的赵卓杰,怎么都看不梦。
就在这关键时刻,梦境再次切换,梦中有个年轻人被绑在椅子上拼命挣扎叫骂,很快他的叫骂声被一层薄薄的塑料膜打断,他开始拼命甩着脑袋想要把塑料袋弄掉却从未成功,他张开嘴想要吸入空气,塑料膜却随之贴紧,清晰描推绘出一张即将窒息的表情狰狞的脸,挣扎逐渐转弱,最后年轻人抽搐几下,再也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凶手确认人已经死去,也没有揭掉塑料袋,从兜里拿出一张整齐折叠的单子,翻开来仔细画掉一个名字,指尖轻点没有划去的那些名字数下来,还有三个。
“小白!小白!”
白燕陡地睁开眼睛,对上赵卓杰神情焦急的脸庞,此时已经是傍晚,落日余晖穿透玻璃,为这个男人打上橙金色光华,犹如天神下凡。
“杰哥?”
眼见白燕清醒过来,赵卓杰刚松一口气就恼得把人揪起来:“你干什么?!不是从不在白天睡觉吗?不是让你不要做梦了吗?!”
面对责问,白燕轻抿唇:“我只是想……弄清楚凶手是谁。”
不需要赘述,赵卓杰立即明白这个凶手是指十五年前的凶手,白燕瞒着他,在白天睡觉做梦,其实是为了帮助他而已,这么一个人为他着想,默默支持,赵卓杰的气再怎么也生不起来,他轻轻把人放下,整于好被他抓皱的衣襟,走进厨房倒出两杯温开水,脸上已经柔和下来:“哪有这么容易?今天又梦见什么了?”
白燕嘬一口温开水,慢慢叙述梦中所见,只是跳过‘梦中梦’的内容,那是他所不敢坦白的唯一的隐瞒。
如果赵卓杰知道真相,会恨赵卓思吧?
赵卓杰仔细听完,而后揽过白燕顺了顺毛:“小白,不要太强迫自己,十五年都过去了,也就不差那点时间,慢慢来吧。你后来梦到的,应该是今天我去办的案子,凶手是S大研究生,他的女朋友原本成绩不错,正在竞争交换生名额,但是最近成绩下降,她害怕会在竞争中落败,就撺掇着男友去捣乱那些竞争者,好让她抢到名额,谁知道男友直接将人杀害,她察觉后跟男友分手,然后报警。早上这个失恋的男友就堵住一课室的人,泼了火水,说要同归于尽。后来我们找到这个女朋友,以交换生的名额作为条件,让她配合着将凶手哄出来拘捕。”
“她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白燕完全不明白,可以用交换生名额交换的爱算是什么?
赵卓杰懂得白燕的疑惑,毕竟这么一个爱就全心全意的人,怎么可能懂得那些弯弯绕绕呢?他重叹:“因为从一开始,这个女生就在利用他,他是研究生和助教,对她在大学的活动助益很大。”
“从一开始就只有利用吗?”白燕点头,表示已经弄懂,而后认真强调:“杰哥,我对你是真爱。”
赵卓杰闻言失笑,想这小王子总能以最真挚最诚实的态度说出让人脸红心跳的肉麻情话,果然是萌极了,不禁将人在怀里狠狠揉一顿:“走,不是说请柬来了?我们去取,然后我今晚要好好惩罚你,哼!”
白燕被动地让赵卓杰捞起来带走,赵卓杰一贯地当他害羞了,直至带进车里,才发现他脸色不妥。
“怎么了?不舒服?要不明天再去拿吧。”赵卓杰虽然很挂心请柬,只是白燕更重要。
白燕勉强挤出笑颜,淡淡的,强撑的笑容:“不用,出发吧。”
赵卓杰还想说什么,白燕却在车上掏出一根零食,径自吃了起来,赵卓杰知道白燕是不容自己拒绝,仔细看看,除了脸色不太好,也没有别的异样,就发动车子前往白家城堡。
抵达城堡天色已晚,屹立在夜色中的古老城堡外墙打着照射灯,亮如白昼,花园内有人犬巡逻,管家已经站在铁栏后,即使白燕已经事先去电要求管家将信送出来,铁门还是打开了,管家将一只铺着天鹅绑棉垫的盘子递上来,上头孤伶伶躺着一只信封,上头印有凤凰图案。
是凤火教的请柬。
赵卓杰迫不及待地拿过来,两三下撕掉信封,拿到请柬,但请柬内容却不像过去那样写明地点,而是写了某个时间,表示当日会有车子接送,除了作为主人的白家大少爷,还可以携伴一名。
赵卓杰拿请柬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发颤,他很激动,因为这让他朝真相迈进一大步。
赵卓杰从激动中缓和过来,发现白燕静静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有释怀,还有更多的决绝,这种表情赵卓杰是看见过的,在某些准备大义灭亲的人眼中。他心头一颤,猛然想到,说不定凶手跟白燕有关系,说不定白燕认识凶手,说不定白燕并不想凶手受伤害。
这种想法让赵卓杰惊慌失措,心里有一道声音呐喊着‘这绝对不是真相’。
“走,我们回家吧。”好半晌,赵卓杰才从喉咙里挤出一点沙哑的声音,转身率先回车里。
白燕也跟上去,管家还站在大开的铁门外,静静地低垂着脑袋,好像一只雕塑。
等白燕上车系好安全带,赵卓杰一催油车,车子在山道上奔驰,迅速将城堡连同雕塑抛在脑后,许久以后,赵卓杰才减慢车速,人也安静下来。他想清楚了,再怎么算,凶手也不会是白燕,只要白燕不是凶手,管他是谁呢,即使白燕隐瞒包庇凶手。
随即赵卓杰又反驳自己想太多了,白燕如果不想他知道凶手是谁,又怎么会故意去做梦呢?白燕不是那个女生,爱他是全心全意的,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又怎么可能做不利于他的事情?所以,相信白燕吧。
清了清喉咙,赵卓杰看向旁边出奇地沉默的白燕,说:“小白,你心里有什么事尽管对我说吧,我会听,会帮你。”
白燕点头:“那我说,其实杀你父母的人,是养父派去的,因为……他看中了你的弟弟,想要那个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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