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可惜了这位水娆美人,落花有意,liú水无情。”
“我与太子怎样,还轮不到你这个南海公主的侍婢来多嘴。”水娆冷冷地看着一袭红衣的锦语,满目的怨恨。
“是吗?”海水翻滚,锦语缓缓靠近水娆:“日后公主过了门,你也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侍妾而已,你的地位又比我高到哪里?”
“太子不是你能争夺的人,你应该感谢我对你的提醒,水娆娘娘。”锦语tiē近水娆,一字一句说的清晰。
“你……”生生咬碎一口白牙,水娆姣好的面容上满是委屈和怒气:“太子,你看看她,一介小小的侍婢,居然如此无礼,难道他们南海的人都是这般么?”
而他的目光却被假山后一起一伏的鲛尾xī引,看着缝隙中那双带着笑意的琉璃瞳,兀自醉了,这是怎样的一双睛眸呢?黑sè的瞳眸如墨染的纯粹,像一池秋水,明明深不见底,却清澈得令人心惊。一瞬间,仿佛所有的星辰都坠rù那人海洋般深邃的眼眸里。
几乎是第一眼,他的心就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深深地陷在那双纯净的琉璃瞳内无法自拔。
“你们都退下吧,水娆,你日后再敢如此,本太子定不会轻饶了你,就算你是母后为我选定的侍妾,我也一样可以废了你。”他的目光,始终在悄悄瞄着假山后的人儿,生怕一个不留神,那人儿就会消失不见。
“是。”水娆颇是不甘心地瞪视了锦语一眼之后,无可奈何地随着锦语退下。
假山后的涟漪一圈圈dàng漾开来,他浅笑地望着假山后因为吃惊和羞涩而睁dà的双眸,平静的水面波澜迭起,水花翻滚,隐隐可见鲛人的尾端在水中不安的拍打。
正当他笑着走向藏匿在假山后的人儿问他藏在这里多久了的时候,他却突然间从梦中惊醒,然后伸手在脸上一mō,就mō到了满手的泪珠。
第十四章 梦非梦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沈念也挣扎着从梦境中醒来,他在梦中再次看到了那个黄sè锦衣的男子,龙太子,今日的梦境不知为何竟又是早就梦到过的相识。
梦中的他与一袭红衣的女子从南海赶来,为了去见北海的太子,他与堂姐对于这个即将成为南海主人的太子非常好奇,所以便随着堂姐来到了北海,正好在一处假山附近发现了北海太子与一美貌女子纠缠,可惜,在梦中他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
梦中的他与那太子对视的时候,便不由得惊慌失措,被发现的窘迫,让他不由自主地摇着尾巴,拼命想找个窟窿钻进去才好。
就在那人面带笑意靠近自己的时候,不知为何,他却突然间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似乎是在潜意识逃避着什么。
悄悄地握jǐn了手上的玉佩,沈念睁dà一双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但梦里的自己却可以看见蔚蓝的海洋,和那男子如同神祗般俊美的容颜。
黑暗里,沈念悄悄叹息一声,心里满是凄然。
将明微明的庭院内,一gàn仆人都还沉浸在睡梦中,锦语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看着头顶的夜sè。
突然,头顶被一片嫣红所笼罩,锦语定定地看着头顶上空漂浮着的红sèshēn影,那人绝美的面容上似乎是镀上了一层寒冰般,正对着她怒目而视。
“主子……”想说的话还未曾说出口,便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斥责:“你果真是趁着本宫闭关修炼的日子处处忤逆本宫的意思!”
那人猛地逼近锦语,刻意放柔的语气让锦语从心底深处泛出丝丝疼痛。“锦语,从小你就最听我的话,乖乖照我吩咐的去zuò,反正,杀人这种事情,你已经很熟练了,不是吗?”
“主子,如今他已是什么都不记得的盲人,主子为何还要赶尽杀绝?主子,就当锦语求您,饶他一命吧,锦语定会好好看着他的。”锦语睁dà双眼,目光凄婉。
“呵呵……你竟还是那般优柔寡断,古籍没得到也就罢了,本宫也懒得与你计较这么多,但是这件事,没得商量。”清脆的笑声中,红衣女子站在锦语面前,面容冷酷的不带一丝感情。
“龙言公主,就当是奴婢乞求您,放过奴婢的堂dì吧,他真的不会再与您争了。”锦语pū通一下跪在地上,向着因惊讶而瞪dà双眼的龙言叩拜。
长久的静默之后,就在锦语绝望之际,只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冷哼之后,再抬头间,龙言的shēn影已消失在渐明的天sè里。
仿佛经历了一场jī战,锦语无力地扶着shēn旁的石凳坐下,四肢几近虚tuō。耳边依稀想起龙言昔日在南海时所说的话,她说:‘你这般软弱的性子,你的父王是怎么想的,竟然敢派你来服侍本宫?’
是啊,她的性子一直都是软弱可欺的,即使她是公主的tiēshēn侍婢,在最初的时候,她也是任人欺凌的,只是后来,便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同公主那般刚毅冷酷,可骨子里的软弱却是那么的gēn深蒂固。
第十五章 呆愣少年
近日闲来无事的两人突发奇想地去了沈府,穆辰还特意挑了支脆笛作为礼物送给终日呆在小院里的沈念。
沈家与穆辰二人交好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只不过这二人最近游山玩水的才回来,刚一回来,穆辰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沈念一面。
一是,对锦语呆在沈念shēn边服侍而觉得寝食难安,二是,天帝早些年派他二人下凡是为了追查锦语背后之人一事,如果老是这么跟着胡熙dà江南北的闲逛,被天上众仙知道了,也不好自圆其说。
所以,每过一两年,穆辰便会拉着胡熙回来一次。
对此,胡熙倒是颇有怨言,在小摊前看到穆辰为沈念挑选礼物的认真样子,就忍不住酸溜溜地开口:“你倒是对那小子挺上心,前几年听那小子说喜欢吹笛,你竟然在暗夜兄dà婚的时候落跑,害的暗夜兄这几年见了咱们都会笑我。”
穆辰尴尬地笑笑,内心里却是甜滋滋的,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对沈念的关心是过分了些,可是,他却只是将沈念当成孩子般的疼ài着。
至于暗夜兄婚礼的事情,其实是他担心要是再不跑的话,怕是暗夜兄知道先前那些个生离死别都是他一手策划的话,难保他不在dà婚当夜千里追杀他们。
想到这,穆辰偷偷看了一眼毫不知情的胡熙,再次庆幸自己当初没让这只狐狸参与当年的计划,不然,依着这狐狸与那暗夜的交好,指不定怎么惩罚他呢。
强行拉着不怎么乐意的胡熙来到沈府后院,一直端坐在凉亭内沉默安静的少年仿佛有所察觉似的,jī动的站起shēn,茫茫然地看着前方:“是gàn爹来看念儿了吗?”
“念儿这两年过的可还好?”穆辰快步走到沈念shēn边,扶住沈念的手,缓缓坐下,此时才注意到一直坐在沈念旁边的龙溪,对着魁梧少年lù出一抹阳光般的微笑:“小王爷这两年可还好?”
“都好,小王爷这几年都陪着念儿,真是难为小王爷有这么好的耐性了。”沈念轻声回答,脸上的笑容淡的几乎透明。
很久没有见过沈念笑脸的龙溪顿时就呆愣在那里,胡熙鄙视地看了眼青涩的龙溪,转头看向自己的ài人,俊朗的眉目里满是醋意。
辰儿每次都这样,只要一回京都都会将全部心神放在沈念shēn上,gēn本就是完全把他当zuò透明的般,这样下去怎么得了,这沈念这个臭小子也真是的,一点儿也不懂的避讳,每次见了他的辰儿总是要动手动脚的。
哼哼,要不是因为这小子是盲人的缘故,他定要好好修理这小子一番。
穆辰一直jǐn握着沈念的手与之说话,两人说的忘情,一时间倒将胡熙与龙溪晾在一边,胡熙习惯地叹口气,然后站起shēn,拉着呆呆的龙溪走出了小院。
半路上,遇到了端着茶水过去的锦语,胡熙淡淡地与锦语对视一眼,锦语坦然地迎视着胡熙,眉目间全是坦然。
龙溪不解地看着胡熙,傻傻地开口:“gàn爹为什么一直盯着锦语看?”
“你不懂,听你前些日子写信说锦语一个姐姐去了宫里当了皇帝的tiēshēn宫女?”胡熙扭头,dà跨步地走在前头。
龙溪不解地挠挠头:“是啊,是她远方的表姐来投靠她的,那天皇上刚好也在,念儿就说突然不如让她进宫,皇上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胡熙听了顿时皱jǐn眉头,龙哲怎么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呢?之前辰儿不是告诉过他,要忌讳着锦语吗?还是说,其实龙哲他正在渐渐恢复之前的记忆?
一想起龙哲要是恢复了记忆,胡熙就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魁梧呆愣的少年。
第十六章 执念
阳光下的少年静静地抚mō着腰间佩戴着的玉佩,不时浅笑着chā上几句话,眉目神情里皆是喜悦之sè。察觉到沈念的这个小动作,穆辰挑挑眉:“念儿很喜欢这块玉佩?”
闻言,少年的脸上浮现一抹羞怯,轻轻地点了点头,少年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怀念:“这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东西。”
穆辰的神sè顿时僵了僵,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念儿可是想起了什么?”
“gàn爹既已猜到,念儿就不瞒着gàn爹了,念儿确实是因着这玉佩的缘故在梦中想起了前尘往事,只是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念儿来说,只是回忆。有些人,有些事,念儿只zuò留恋,不作苛求。”沈念微微低垂着头,原本一直带笑的双眸也渐渐敛起了笑意。
看着有些心灰意冷的沈念,穆辰突然不知道改说些什么,那些记忆,他隐约也是记得一些片段的,里面总是悲欢dà于喜悦,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这几年游山玩水间,也听闻了不少海上的虾兵蟹将偶尔的闲谈,dà多说的都是前北海太子与南海公主之间的一场闹剧。
其中,最让人议论纷纷的便是鲛人沈念。
都说堂堂一南海公主,何等的尊贵,何等的美艳,竟然败给一个相貌平平的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