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会留有一手,不会倾囊相授的,但他们家的内功和心法毕竟很不错,所以后来我学什么都精进很快,甚至不亚于唐家堡的绝学了。
“而当时我在唐家堡的日子里,唐笑天可说对我是最好的,对我最亲切,一直不曾亏待于我。唐天雄则伴我习武,我叫他伯伯,所以我们是太熟悉了。”
兰儿听着他的话,不禁道:“所以那天你们就好像在演着一场戏,杀人救人的戏。”
皇甫少安道:“不对,那件事确是我也措手不及的。但在那个时候,我知道无论是什么情形,我都必须救他。”
“是啊,是在值得原谅。”兰儿道:“你是说,那次你也是在不经意间闯进了唐家堡?”
皇甫少安道:“是。我也感到意外,但现在将所有的事一回想,我感到我们好像中了一个圈套,一个可怕的圈套。”
兰儿道:“你救了唐天雄,但唐家堡的人却派部下杀掉了所有与唐天雄有冲突的人,所以这些人的仇怨全部都算在了你头上。”
皇甫少安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但无论怎么说,即使我知道后果,我当时仍然要这么做的。”
兰儿也不说话了,她理解他的苦衷。
她突然道:“这段时间,你可还记得你一个朋友,你最好的朋友。”
皇甫少安想也不想,叹了口气道:“阿狼。”
兰儿道:“你可知道,他突然失踪了。”
“失踪了?”皇甫少安感到很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兰儿道:“三个月前的事。”
“三个月。”他喃喃道:“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兰儿的脸上也露出了痛苦之色,“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
皇甫少安沉默半晌,问她:“是在什么地方失踪的?”
兰儿道:“这件事,武林中大多数人都知道了。他们一致猜测,他是在龙珠山庄突然失踪的。”
“龙珠山庄?”皇甫少安皱起了眉。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兰儿道。
皇甫少安道:“无论有什么问题,我想我都应该去一次。”
现在已是盛夏。
每到这个时候,天气就会开始变得异常炎热。
这样的气候并不是任何人都喜欢的,但也有很多人非常喜欢。
尤其是美丽的少女。
她们终于拿出了存放在箱底的衣物,又可以像蝴蝶一般翩翩在美丽的人间天堂。
在这样的季节里,她们可以穿得无限少,尽情展露她们的万般风姿。
这样的季节,本就是女子的季节。
没有人能和她们争宠的。
大概只有正娇艳夺目的开放着的花,和美丽优雅的蝴蝶。
只有这三样东西,才真正是属于夏季的。
当皇甫少安来到龙珠山庄,他也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天气虽然已经有些炎热,但这里的空气却异常清爽。
这里四面环湖,阵阵水气飘过来,扑在人的身上,整个人好像泡了一个痛快的水浴。
他是孤身一人来的。
他一向做事都是孤身一人。
他虽然自信,但他也孤独。
孤独和自信本是一回事,但很多人却理解成了两回事。
只有真正自信的人才会孤独,才能真正享受到孤独的滋味。
那不是痛苦,那是一种享受。
就好像夏夜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山野里看夜空,虽然孤独,却很有诗意。
这世上已很少有什么东西能这么充满诗意了。
夏季虽然炎热,但在人们的心目中,夏季却仍然是充满了生机,就好像春天一样。
所以他的心情很愉快。
但当他来到龙珠山庄后,却并不这么认为了,因为他已经瞧不出半分生机,有的是荒芜和凄凉。
原本人间的一块净土却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让人不得不神情紧张起来。
只有发生了重大的变故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而江湖中的变故原本太多了,甚至能令你应接不暇。
当他看到这一切,他的心沉了下去。
但令人欣慰的是,他总算看到了人。
岛上的人并没有离开。
所以他很快找到了喻无言。
他相信,只有喻无言才能解释这一切,给他说明这所有的原委。
在这三个月里,人们实在很难想像发生了什么事。
喻无言看来好像老了十岁,由两名侍女搀扶着她出来。
她看到岛上来了外人,也不惊讶,也不见喜悦,似乎一切都是与她无关的。
皇甫少安冷冷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曾经天香国色的女子变得这副模样,心底竟涌出一阵悲哀。
可能是对美女迟暮的一种感叹。
这些本都是人类无可奈何的事。
人有生老病死,月有阴晴圆缺,这本都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事。
喻无言道:“你就是皇甫少安?”
皇甫少安道:“我就是。”
“果然好一个俊俏公子哥儿!”喻无言道:“我知道你的来意,但我要告诉你,你如果是来找人,你就来错地方了。”
皇甫少安不觉有些吃惊,他在听着。
她道:“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你要找的人相信也不在这个地方。”
皇甫少安道:“你错了。我确是来找人的,而且这个人只有你知道,我非问你不可。”
她在听着。
皇甫少安道:“因为这件事本就是三个月之前发生的,并不是刚发生的。”
“三个月--”喻无言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变得一阵慌张,“三个月前这里的确发生了很多事,但我已经忘了。”
一个人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可能很少记住很多事,但绝对不会忘记很多事的。
每个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她仍然会这么说。
只因为她在自己欺骗自己。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甫少安看到她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他看到这种表情,就知道一定有种很深邃的痛苦在折磨着她,使她不想再回想下去。
看到她这种表情,皇甫少安的心也不由沉了下去。
他似乎已经看到发生了什么事,那件事是多么地惨烈,多么地令人难忘。
而这件事又与他打听的人有着多么重大的联系。
他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告诉我,阿狼是怎样失踪的?”
喻无言道:“很多事我原本都不愿再去记忆了,但为了你,我愿意再去想。”他顿了顿,“你说的阿狼,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剑客,他也是一名杀手,虽然不能像你一样充满了光辉,但我相信他的剑法绝不比你差。”
皇甫少安道:“他的剑法本就不比我的差。”
喻无言道:“他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我很喜欢他,只可惜--”他叹了口气,“你要见他,现在确有些晚了。”
皇甫少安不禁情绪紧张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喻无言道:“他已在三个月前的那次灾难中死于非命,而且尸骨未存。”
皇甫少安脑子里不禁“嗡”地一声,差点晕倒过去,他虽然也意料到了事情的结果,但他仍然不敢相信这个现实,也不愿相信这个现实。现在亲耳听见别人说出这话,他真感到了说不出地痛苦。
他“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喻无言看着他倍感虚脱的神情,似也有些哀伤起来,“这就是事实,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
大厅笼罩在一片哀伤的气氛中,皇甫少安沉默一阵,狠狠握紧拳头,问道:“是说对他下的毒手?”
喻无言道:“你应该猜到的,像他这样的人,原本只有与他亲近的人才有机会下毒手的。”
皇甫少安不明白她的意思,仍在听着。
喻无言道:“可能很多事已经超过了你所知道的范围。阿狼一来到这个地方,便认识了一个人,两人关系看来还不错的,但就是这个人要了他的命。”
皇甫少年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阿狼的个性,为了朋友,他确是很容易做出很多的傻事。但江湖人心险恶,不是旁观者,很多时候却是看不清的。
他知道喻无言没有骗他,她说得确实太有道理了。
喻无言道:“你应该知道一个人要出卖自己得朋友那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这种事本是江湖人最喜欢做的事。”
皇甫少安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懂友情,你也没有朋友,所以你根本不配谈论江湖人。”
喻无言冷笑道:“我确是没有朋友,只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朋友在你们这些江湖人的心目中是个什么东西--”
皇甫少安道:“你的话已经说得太多了。我只想知道,那人是谁?”
喻无言沉默半晌,一字字道:“佐--佐--木--”
皇甫少安反复默念着这三个字,突然道:“我怎样才能找到他?”
喻无言不说话,他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变得柔情。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拒绝一个女人的这种眼神。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很多时候,一个成熟的女人远比一个少女更有魅力,因为她们更懂得怎杨博得男人的欢心,怎样勾引上一个男人。
她们比少女更有女人味,更有风韵。
所以外遇通常都是发生在成熟的女人间,而百分之八十的家庭也是因为一个女人破裂的。
一个程度女人使起坏来,那是无可估量的。
但这时,皇甫少安却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他的双眼似乎真的瞎了。
但他的眼睛瞎了,他的耳朵总还没有聋的。
喻无言喝退所有的侍女,道:“你放心,我会告诉你的。”他的声音变得柔情,充满了原始挑逗的诱惑。
更要命的,她的腰肢也轻轻地扭动起来。
皇甫少安已禁不住闭起了双眼,他实在不敢再看下去。
但他可以抑制自己不去看,却不能抑制自己不听。
声音是无孔不入的。
他听到喻无言已经发出了迷醉的呻吟声,那声音很快就到了他耳边,使他的全身都禁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他的右耳也开始火红起来,因为他感到了一股轻柔的风在向他耳朵里灌,喻无言的嘴已经凑在了他的耳朵上。
她那要命的呻吟声在他耳旁响起,就好像一个噬人的心魔,要令他立即发狂。
但他又感到了一阵说不出地舒服。
大概生命就是这般矛盾的。
人时常都在矛盾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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