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碧海流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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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 碧海流冰-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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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商量了半天没结果,只好继续干活等着老妖回来再说。
老妖这一去中午也没见他吃饭,一直到晚上,我们都洗好澡了,才见他施施然进了门。大家七嘴八舌地问他怎么回来这么晚,到底对他怎么处理的。老妖摆摆手说:
“你们让我安静一下怎么样?今天我的头都大了,先是刘老师讲,然后大副讲,接着政委讲,最后船长讲,我都要被吐沫给淹死了!”
“那后来呢?”蚊子还是不依不饶。
“表决心决不再犯,写检查写到现在。”老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可累死我啦!”
“那他们给你吃饭没啊?”我问。
“那还亏了不成,刘老师都亲自给我把饭送到办公室了!”看他乐滋滋地,好象写检查的是水头一样。
“你就瞎乐吧,看明天水头怎么整你!”
“刘老师说了,我明天不干白班了,去驾驶台值班!”
这家伙,怪不得怎么牛,还真让他因祸得福了。
也许是沾了老妖的光,水头后来也对我们不横挑鼻子竖挑眼儿了,大家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其实活还是那些活,只不过现在不是那么压抑了。每天早出晚归,吹海风看飞鱼,比起在房间闲得无聊打牌还更好一点。
船上的日子似乎过的特别快,我数着每天四次和江波见面的机会——三餐和洗澡,日子就这样溜走了。江波看见我一律面目呆板,目不斜视,洗澡回来的时候,走廊那么窄,他也可以当我不存在,从我身边走过连身子都不侧一下,那时我就恨不得自己是四班的那个大胖子——让他挤过去,他就不能这样蔑视我了。不过也奇怪,我每天都是算好了时间去洗澡,这样就可以在他进屋之前碰到他了,他也从没改变过回来的时刻。我出门的时候,是九点二十;他到宿舍的时候,是晚上九点二十过十五秒,我们在距离他宿舍门口的第一个拐弯相遇,误差是一米半。每次我独自走过的时候,我都要在拐角处停留一会,那时他身上的香气还没散——力士香皂混合海飞丝洗发水的味道,或许我根本什么都闻不到,只是在心中想象而已。
八月二十号的时候,我们到了印尼的棉兰,在那里可能是大城市了,可那个港实在是小的很。船到的时候是晚上,我们从窗口望去,只看见一个喷火的大柱子还有岸边稀稀落落的灯火,像到了一个魔力的地方:一个有巫师和火炬的神秘乐土。这个感觉一直持续到天亮,开始发觉大火柱不过是炼油厂的建筑,而卸货的时候,我就知道当地人并不这样认为了。印尼人很黑,码头的工人都瘦瘦的,但每天下班的时候都变的贼胖——他们肚皮里装满了我们船上的大米,所有的工人一律如此。我认为乐土的人是不用做这些事的,所以很显然,他们过得并不快乐。据说当地人之所以这样穷困是因为少数的华人掌握了这个国家大部分的财物,我们去的时候,正好新一轮的反华风潮刚过。船上规定:下地要最少五人,晚六点以前必须回船。
当地人很不友好,到处都有半大小孩子围着我们乱叫:hongkong U !似乎是香港狗的意思,凭白当了回特区居民,却没做成人,让我心理很不平衡。再说还有很多小孩子围着你屁股后面乱要钱,虽然个个长的大眼睛翘鼻子很是可爱,但围得多了,你就知道不管什么多了就是灾害。我只随着大部分人下过一次地,后来想着火辣辣的太阳就再不肯下去了。那会东南亚正闹经济危机,我不知道下去购物是刺激当地经济还是属于趁火打劫,所以按兵不动。老妖和小安子到是买了点当地的烟,里面据说有什么香料,说是回家给家里人看看,也算到了国外了;烟合人民币两块钱一包,味道可着实难闻,我闻着就想古时候的所谓的狼烟可能就是这样的,而且抽着它只有一个好处:人人戒烟。棉兰也有好东西,那就是当地华人卖的咖啡豆和热带水果。可惜的是买咖啡的华人不会说国语,而那个可以做椰子肉吃的机器又太脏了,我们只带了不易储藏的蛇皮果和红毛丹,前者长的像大蒜,吃着涩涩的;后者到也不错,但和荔枝比就又差远了。虽然味道都马马虎虎,大家也买了不少。不过没几天这些东西都烟消云散,对于一百多年轻小伙子来说,那些到船边做生意的人还是太少了。
船在棉兰停了九天,等到离开的时候,我看着远去的城市,心想:这样就算到过外国了?等回去我可怎么和我家人说啊!
“想什么呢?”
我不回头就知道是张庆,听他问得暧昧,我随口答:“双汇火腿肠!”
“嘿嘿,没想我啊?”他还真马不知脸长!他到忘了我现在形单影只可全是因为他,不过这话也不好和他说。
“行了行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哪棵葱呢,到哪里都让人惦记着。我是正想呢,这印尼游记该怎么对家里人讲啊?”
“这还不容易,你就说我们在印尼,简直款死了。给小费,伸手就是一千;买东西,到哪里消费都是上万……”他还在吹,我忍不住咯咯笑。人民币和印尼盾的比率大概是一比一千三,我们刚下地换了钱的时候,每人都是富翁,喜得小安子要在这里定居,说在这里赚钱太有成就感了。
“哎,你知道下一港去哪里吗?”张庆看我好不容易不笑了,又神秘兮兮地问。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船长。”
“航次命令刚来,去曼谷啦!怎么样?”他看着我,一脸的喜庆。 



 




20 



 




船从印尼开出已经三天了,大家都知道下一个港口是泰国的曼谷,在棉兰把钱花的七七八八的人大叫后悔,想到面对亚洲的购物中心和游乐天堂之一,身无分文该是多悲惨的一回事!当然我不在其中。我在印尼几乎分文未动,大家不约而同说我真知灼见,深谋远虑,但潜台词也非常明显:借钱!我的回答是:放心,我去哪里,就带你们去哪里!老妖深受感动的拍拍我的肩:“没想到,没想到你们上海人这么够义气……”我接着又说:“只要不超出咱们船的300米方圆之内……”,“我的诺言就兑现”还没说完,我就被压在三个人的身下了……
宿舍里正进行对我“忘恩负义兼见利忘义还有见色起意”的三YI批判大会,就听广播里大叫:
“请全体同学到餐厅开会,马上集合,有重要事情安排!”
我们愣了一下,船上的广播很少用,我们上船都快四周了只听到过两回,一回是演习,一回是警报解除。我们套上衣服到了餐厅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了,船长和政委都在,刘老师则站在门口,向没进来的人招呼:“快点,快点,都到了吧?”后一句话是向三个班长问的。点完了人数,确信大家都来了,刘老师先做了开场白:
“这么晚把大家召集到这,因为有些关系大家切身安全的事要讲,下面先由船长给大家讲一下。”说完拍了拍手,我们机械的也动了几下。船长是个瘦小的中年人,我们头一次看见他,老妖就敢肯定他从来不到甲板——怕风吹把他跑了,事实也果真如此,我们后来还真没见到过。他清了清嗓子,用十分沉重的语气说:(我当时认为那时在追悼会上才用的,却没料到险些被我言中。) 
“我们下个航次去泰国的什么什么港口(他讲英语,我们不大知道)装大麦,今天晚上接到台风警报……”他可真是的,一点缓冲都不给我们,大家心里一点想法也没有,就听到“台风”二字了,立时有人窃窃私语,餐厅有点乱了。
“大家静一下啊,等我说完在讨论!”他又顿了顿,“按照原先的预报,我们的航线正好在台风过后到达这一海域,但现在台风又突然向西南转向,我们一直走的话将正好处在台风中心,虽然我们又适时调整了航线,但台风中心依然离我们不远。明天凌晨我们将碰到八到十级大风。下面由政委把明天的工作安排一下。”
大家都没了心情鼓掌,我则是呆呆地听着,想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那!带了两千块一分都没化就碰到这事儿了!台风都会莫名其妙地转向来会会我,就在我出神的时候政委已经讲了一堆,末了他再次强调:
“明天大家不要外出,保持清醒,注意广播,准备好救生衣以防万一!” 
我问张庆:“他前面说什么了?”
“你后面一句听到了吗?”
“听到了!”
“和前面一样!”
我看看张庆,觉得他真酷!
刘老师最后又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然后散会了,大家垂头丧气的走回宿舍。老妖一进门就开了一炮:
“这可怎么办?我还没儿子呢!”
“你还说,你比我强多了,我还是处男呢!”小安子接着叫屈。
“沉到海底,是不是处男鲨鱼也看不出来了……”蚊子还惦记他不会游泳的事。
“张庆,你好象不怎么紧张嘛!”老妖问。
“我怎么不紧张,我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呢?”我低下头问。
“我想假如明天真有了事今天我该做什么!”
是啊,假如明天真有事了我们今天该做什么?宿舍里的人沉默了,我也在问自己。“我想和江波和好,即使出了事,也要和他在一块儿,搂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和我一样吗?”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梦中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我是在半夜被船摇醒的,外面的风声很大,隐约可以听到海浪拍打舷窗的声音。我感觉自己就像在一个筛子里一样,被前后左右的颠簸着,频率很低,可也正因为这样也更让人难受,不时的失重感让人觉得头昏脑涨。
“张庆?”我轻轻叫。
他没吱声,老妖接了话:“他可能早给晃晕了!”
“你也醒了?”我问。
“都醒着呢,这天气,谁睡得着啊!”是蚊子的声音。
“我还一直没睡那,我要把我以前的事好好回忆回忆……”小安子还没说完,老妖就接了过去:
“准备到了海里给鲨鱼讲个故事?”
黑暗里大家都吃吃的笑了。笑完了宿舍又重回沉寂,风声簌簌,让人毛骨悚然。
“不知为什么,我现在特别想我对象!”蚊子突然长吁短叹地说。
“我想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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