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必盟说着,径直的走向了厕所。
☆、003 将昏迷进行到底
围观群众面面相觑,旋即走出来几个男生,围着晕厥的车烈胡乱的一通上下其手,别看车烈不高,不胖,骨架子不宽广,但昏迷了之后好歹也是百来斤的一块长条形的肉,沉甸甸的,不便挪动!
一个男生蹲下来,两手像铲子一样探到车烈的身下,试图打横把车烈抱起来,结果在站起来的过程中一个重心不稳,车烈这块长条形的沉甸甸的肉脱手而出,滴溜溜的滚落在地,还顺势翻了个身。
“呃啊……”
可怜的车烈刚被吓晕,又在昏迷中遭此摧残,皱着眉苦楚的呻|吟。
几个男生见一计不成,又施一计,一个人托住肩,一个人扛起脚,搬运尸体一样把车烈往外抬,一边抬还一边喊口号。
“一,二,三,嘿~~呦!”
医学生,抬尸体不是一回两回了,车烈紧闭双眼,纹丝不动的小样儿也挺配合,几个男生于是发自内心的把车烈当成了一具尸体,抬的渐入佳境。
忽然,车烈被交叠在胸前的手猛的垂了下来,噼里啪啦的在地上一阵拖拽,手心的血流了一地,车烈吃痛,像癫痫一样抽风了起来,狂张着嘴凄厉的惨叫。
“嗷——”
这一声惨叫吓了几个男生一跳,抬脚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蓦的以为抬着的玩意儿诈尸了,心一跳,两手猛的就先一松,车烈的两脚吧唧一声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托肩的人倒还镇定,手抓的紧紧的。
只是大势已去,光抬个肩怎么挡的住车烈落地的必然,瞬间车烈大半个身体就轰然的砸在了地上,只留了一细长的颈子和一个脑袋还高高的昂着,整个人都扭曲的不像话。
“嘶——”
几个男生看着都觉的疼,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沉痛的看着清泪直流的车烈,默默的说了一句。
“这位同学,对不住了!”
单必盟回到教室后,见几个男生久久未归,就纳闷儿了,单必盟再沿路去找时,就看见倒霉的车烈正被人又拖又拽,浑身上下都是沙土,脏的和一煤球儿一样。
单必盟没法儿袖手旁观了,再这样下去,非闹出人命不可。
单必盟轻咳了一声,示意几个男生让开。
单必盟走上前,微微的俯下身,一手揽住车烈的腰,一手揽住车烈的肩,轻轻松松的把车烈打横抱了起来。
几个人都没注意到,车烈苦尽甘来的‘嗯哼’了一声,同时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却没有睁开眼睛。
单必盟像是要尽快的甩开烫手的山芋,急急的抱着车烈往医务室走,只留下几个男生愣在原地,瞠目结舌的看着单必盟来去如风的身影。
学长看着高高瘦瘦的,壮的和牛一样啊!
单必盟一到医务室,唯恐避之不及的松开手,让脏兮兮的车烈自由落体在了椅子上。
单必盟正想挂号,把车烈丢给医生就走人,忽然想起来在学校挂号,是需要出示就诊本人的一卡通的,没一卡通就不让挂。
单必盟看着形似昏迷的车烈,轻轻叹了口气,随手折了一张报纸,拿尖头重重的戳了戳车烈的脸。
“醒醒!”
车烈不予理会。
单必盟又大力的戳了戳,车烈还是爱答不理的小样儿,单必盟于是一股无名怒火狂涌了上来。
单必盟也不知怎么了,温声和气了二十多年,用导师的话来说,单必盟是那种被人不分青红皂白,当街的骂个狗血淋头,都能气定神闲的一笑而过的人,单必盟却一见车烈的脸,一想起他那双脏兮兮的爪子,就莫名的来气。
单必盟上手就呼了车烈一耳光。
“喂,醒醒!”
“呜……”
车烈很受伤的呜咽了一声,却逆来顺受的把脸往边儿上一偏,硬了心一样的不肯醒来。
大厅里的人听到嘹亮的耳光声,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眼神无一例外的带着责问,单必盟这才恢复了淡定,对着侧目的人温文的一笑。
“抱歉,没事。”
单必盟接着回过头,开始上上下下的掏车烈的口袋,想找出车烈的一卡通。
单必盟皱着眉,车烈浑身都像是泥打滚,脏的难以名状,单必盟忍着恶心,把车烈的外口袋掏了个遍儿,没找到,单必盟只能拉开车烈的外套拉链,探手进去,开始翻找车烈的内口袋。
内口袋在胸前,单必盟暧昧的摸了一阵儿,车烈扭了扭腰,好死不死的睁开了眼睛。
“非~~礼啊——”
车烈惊叫着,一手捂住了衣领子,圆溜溜的两眼泛着泪光,像是惨遭调|戏的良家妇女,幽怨的瞪着单必盟。
“流氓~~啊啊~~别动手动脚的!”
“自作多情。”
单必盟冷冷的吐出了四个字,非礼?
单必盟基本算是X冷淡,而单必盟看上的人,都喜不自禁,大大的开着腿迎合着他,用的着非礼么?
单必盟接着探出手,想捂住车烈那张没口德,拼命的往他头上扣屎盆子的嘴。
车烈惊惧的看着单必盟的手越来越近,脑子里白光一闪,瞬间回放了他的手被一刀钉在大桌子上的情景,车烈胆儿小,一吸鼻子竟然嚎啕大哭。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
车烈腰一弓,后背一凹,本来就不稳定的椅子被车烈硬生生的压离了中轴线,一阵人仰马翻的‘哐唧’声后,车烈龇牙咧嘴,半身不遂的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004 脑袋先着地的家伙
车烈连人带椅子摔了个狗吃屎后,高高的拱着屁|股,悲凉又凄美的趴在地上,两行清泪不断的涌啊涌的。
真心不该装死的啊。
车烈悔的肠子都青了。
车烈其实在被几个男生抬着,不小心砸地上的时候,就给痛醒了,车烈本来想睁开眼骂几声,却被人打横抱起,那怀抱暖暖的,稳稳的,车烈心里一乐,懒劲儿一上来,就索性将昏迷进行到底了。
结果一到了医务室,又悲剧了。
那个暖暖的怀抱的主人不厚道,一松手让他自由落体在了椅子上,车烈的屁|股重重的砸在椅子面儿上,正在心里痛的哭爹喊娘,就被人拿不知什么玩意儿戳了戳脸。
车烈刚想抬手挥开,就听到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
——醒醒。
是那个眼儿都不眨,就一刀插在他的手心的学长!
车烈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吓的浑身发抖,再也不敢睁开眼,生怕眼一睁就被余怒未消的学长举着解剖刀追,三下两下的给杀人分尸了。
不得不说,车烈真的很有文学生的浪漫情怀,杀人分尸都能想的出来——
车烈连单必盟的一耳光都坚强的扛下来了,但是当单必盟拿手在他的胸口摸啊摸,摸啊摸的时候,车烈真的扛不住了。
车烈操蛋的怕痒啊!
单必盟的那只灵巧的手,在车烈的胸口翻找着一卡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徘徊,力道不轻不重,酥酥麻麻痒痒的让车烈浑身发软,直想张口叫唤啊!
至于冲口而出的那句‘非礼’,则根深蒂固于车烈的狗血之心,就真的不是车烈的大脑能控制的了。
车烈只知道,看单必盟这会儿的表情,他是把单必盟以内而外的得罪透了。
“能爬起来么。”
单必盟站在五体投地,屁|股高拱,做破罐子破摔状的车烈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车烈。
“能,能。”
车烈忙不迭的点头。
这个半身不遂,动弹不得的姿势下,外加车烈心里惊惧异常,车烈一开口就有哈喇子飞流直下三千尺,染的下巴一片晶莹闪亮。
“能就好,拿一卡通去挂号,让医生给你包扎一下手。”
单必盟一脸嫌弃的看着车烈。
单必盟觉的惊讶,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即使再厌烦,脸上仍然会带着三分笑意,如今却一览无余的对一个人皱起了眉。
“好,好。”
单必盟一声令下,车烈又猛力的点头,摸爬滚打着想站起来,受伤的手反扭在身后,另一只手强撑着地,两腿一蹬一蹬的。
“嘶嘶——”
车烈痛的倒吸着凉气。
看着苦苦挣扎的车烈,单必盟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忽然就动了恻隐之心,单必盟顾不得车烈浑身脏兮兮的,就伸出手,从后抱住车烈的腰,稍稍用力把车烈整个人带起,拖到了椅子上,然后命令一样说道。
“你的一卡通呢,找出来,去挂号。”
“在在在兜里。”
车烈结结巴巴的回答,显然是习惯了单必盟的冷眼冷语和暴力行径,对单必盟突如其来的温柔万般的不适应。
单必盟摇了摇头。
“不在。”
“不在?”
车烈吃了一惊,连忙伸手去掏口袋,发现还真的不在!
车烈颓然的把手抽出来,哽咽了一下,迷惘的抬眼看着单必盟,嘴一扁,脏兮兮的脸上挂着楚楚可怜的神情。
“学长,卡丢了。”
“丢了?”
单必尾音上扬,看着车烈两眼水润,腮帮子一鼓,和迷途小羊羔一样一样儿的表情,皱了一下眉。
这个看着呆呆傻傻,言谈举止标准的缺根筋的家伙,挺……好玩的。
单必盟在车烈的身边儿坐下,想了一下,就细细的问道。
“你的卡,出门的时候,还在么?”
“还在!”
“确定?”
“确定!我早上还用它买了俩包……呃,子……呢……”
车烈底气十足的说道一半儿,声音忽然轻了下去。
车烈怯生生的低下头,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单必盟的表情,他兴致勃勃的买了俩包子,一个包子吃了,另一个包子叼在嘴里,不小心砸进死人的嘴里,把学长的脸给溅花了。
车烈生怕单必盟怒起,忽然又狂化了。
看着车烈可怜兮兮的小样儿,单必盟轻笑了一声。
“这样,那就是丢在食堂到教学楼,教学楼到医务室的路上了,现在是上课时间,路上人少,也许还没被人捡走。”
“是啊!我马上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