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唐颖卓一愣：“你房间里有人？”
“没有。”
“那我过去怎么了，我都等你一晚上了，你不是还没睡么。”
明远沉默一会儿，突然把手机挂断。唐颖卓低头看着【脑残总裁】已断开愠气，骂了句：“脑残！”
唐颖卓关电脑上床，翻来覆去睡不着，坐起来，够到床头柜上手机，给明远发了条短信：怎么了？
发过去，坐着等很久也没有回音，躺下，憋屈，难受，终于听见一条短信进来，蹭一下坐起来看手机，【脑残总裁】只有两个字：没事。
唐颖卓又发一条，说：晚上开车回来时不还好好的么？
过不久【脑残总裁】说：困了。
唐颖卓只好老老实实躺下，闷着闷着，无聊睡去。第二天上午还是拍片花儿，但拍摄场景设在酒店里的豪华套房，而且没有男配的戏份，唐颖卓一直睡到自然醒，醒了直接去楼下宴会厅吃午饭，听剧组成员说上午拍摄不顺，蓓蓓倒是挺合作的，换成了成天王耍大牌儿，说曹操曹操到，成天王娇里娇气的从电梯里出来了，绵绵在身边，不知什么时候他也请俩保镖，形影不离跟在他屁股后面。
成标标视线落在唐颖卓身上，转脸儿跟身边绵绵说：“他怎么还在仄里？不四木有蓝配的戏份了吗？”
绵绵敷衍着说：“走，宴会厅往右拐。”
成标标嘴里叨咕着走进宴会厅，走路姿势弱柳拂风，贵妃出浴似的。唐颖卓已经听剧组的人说了，上午拍完片花儿明董和Lyn就走了，江影后也回去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成标标今天妆化得是挺像猴屁股的，衣服味儿倍儿香，女星都绕着他走，成天王还当她们给自己让道呢。
——不是我说一个人对自己的估计真能达到这种飘飘玉仙的程度么，为什么世界上只有我会时不时自卑一下下呢？
唐颖卓没回学校是因为酒天国际离新区比较近，吃完饭还要赶着去新区上外教课，本来说好坐明远车去的，也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没打招呼就撤了。唐颖卓没心思跟成标标怄气，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边看时间，争分夺秒，要想不迟到就得赶在12：30之前坐上轻铁，房间里有双拖鞋没拿，待会儿吃完饭还得上去一趟，所以狼吞虎咽。一不小心又被蓓蓓千瓦大灯泡晃了个头晕目眩，大家都埋头吃饭，妹纸你晃来晃去的干嘛，明董早走了。唐颖卓不管那么多，吃饱喝足，跑上去拿拖鞋，拿了拖鞋直奔轻铁站，看一下手机整好十二点半。
学校门口，还是那个报刊亭旁，看见了雷文顿，三点过，唐颖卓快速跑进学校大本钟教学楼，阶梯教室里传出外教的声音，唐颖卓从后门溜进来环顾教室，看见明远独自坐在窗边座位，乐坏了，赶紧悄悄跑过去，外教在讲台上比划着语速忒快，讲的什么一句听不懂，明远不时看看时间，刚一回头，发现唐颖卓拎着一双拖鞋跑过来。
“嗳嗳，往里点。”
明远坐到里面，把外面座位让给他。
唐颖卓跑得忿忿喘，坐下还喘了半天：“外教说什么？”
明远说：“让学生挨个把照片放到投影仪上，讲讲喜欢她（他）的理由。”
“哦。”唐颖卓掏出手机，打开高小凯主页，一边翻照片一边说：“Lyn呢？”
“回去了。”
“怎么？”
“不舒服。”
“哦。”唐颖卓心里偷着乐，点开高小楷cos雯雅婷的新照片。
明远转眼看他手机：“现找呢？”
唐颖卓把手机立起来不给他看：“先选一个，不好，弄了个更好的。”
明远眼睛一亮：“谁呀，我认识么？”
“待会儿你就看见了。”唐颖卓把那张屋顶上绑十字架的down下来，存到手机里：“你选谁呀？”
明远没吱声，眼睛盯着大屏幕。神神秘秘，无聊臭屁，唐颖卓回头一瞅，有个女生把成标标的照片弄上去了，听见那个女生说：“我喜欢他的理由其实有很多，最主要的是他一举一动都特别帅而且超有男人味儿，酷似我心目中的总裁。”
唐颖卓差点没把午饭喷出来，转脸儿瞅瞅明远，明远也那儿乐呢。唐颖卓觉得应该给外教解释解释，“总裁”就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白马王子”，不过看外教的表情好像他懂。
“知道就会有人把标标的照片弄上去，也许还不止一个。”明远笑着说。
唐颖卓伸着手指头查了查上课的学生，才二十多人，女生占一小半儿，现在总裁病已经铺满全国各个角落，连高校研究生院也不能免疫，真的很可怕。
唐颖卓调侃说：“那个不会是你吧。”
明远笑着用余光白了他一眼。
学生按座位把照片传到投影机上，也有把自己男朋友或女朋友照片放上去的，但很少，大多数都是电影明星。轮到唐颖卓，当高小楷cos雯雅婷的照片出现在大屏幕上，童鞋都哇一声惊了，唐颖卓着实得意一把。
“我喜欢她是因为她有天使面孔魔鬼身材，还有就是，她特别贤惠，她是我网络老婆……”
明远支着下巴侧目瞅他。
“我爱她的一切，尤其是她的嘴，我觉得长得特别性感，特别吸引我。”
明远脸色阴下去。
“唔……没了，就这些。”
唐颖卓满意地笑了笑，瞟一眼明远，又笑了笑。外教说了一堆英语，评价、讲解，唐颖卓假装听懂，不住点头。
明远问他：“你听得懂么？”
“擦，一句都听不懂。”唐颖卓转过脸儿来问：“他说什么？”
“他说你眼光独到，有品位。”
唐颖卓说：“他说了这么一大堆就这个意思？”
“嗯。”明远勾嘴角。
其实外教说唐颖卓喜欢芭比娃娃属于娈童癖，是典型的性/欲倒错，把他当作教学范例来给大家讲解。前面好多人，外教只点评几句，轮到他这儿，外教评起来滔滔不绝。唐颖卓特美。
终于轮到明远了，童鞋们都很好奇，什么样的人才是圆氏集团董事长心目中的完美情人呢？不过这事儿对唐颖卓来说没什么悬念，带看不看的，转悠屁股给明远让道。
明远说：“不用出去了，在这传就行。”
他掏出他那总裁专用全世界最牛掰的概念手机，对准投影仪发射一个蓝光信号，弹指神功一样，哐铛！大屏幕上马上就出现一张照片，当时把大家都看傻了。
此人，穿着宽松毛巾睡袍，胸口有隐约的刺青，发型有点凌乱，是男的。
唐颖卓没注意看屏幕，因为他在想别的，他在想今天Lyn没来，而且余狂笑把六日的拍摄取消了，待会儿放学可特么得摽着明远好好玩玩，先兜兜风，再吃吃饭，然后给他显摆显摆主页上的婚房，最后就近去他的新家长什么府玩玩。
当唐颖卓发现身边的气氛不太对劲时，猛一抬头，前天晚上自己给高小楷发的那张照片出现在大屏幕上，他赶紧小声对明远说：“嘿嘿，错了错了！”
“忘带U盘了，将就一下。”明远说。
“啊？”
外教WOW一声，请明远说说为什么喜欢照片上的男孩儿，并饶有兴致地听。
明远舔舔嘴唇，一看就是现想呢：“嗯——他痞里痞气的，特无赖，还好色，而且好吃懒做……”
“喂喂喂。”唐颖卓在下边小声说：“老师在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呃——算了，你接着说吧。”
明远微笑一下，接着说：“他特别不听话，净惹我生气了，我经常想，他根本就不值得我喜欢，我早就想和他掰，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是我弟弟。”
大家都在笑。明远说完扭头瞅瞅，唐颖卓把脸扎进胳膊里，外教说了一堆什么也没心思打听，直到下课都扎着脑袋，扎着扎着居然睡着了，心够大的吧？一只手在他后脖颈子上摸摸：“卓。”
唐颖卓额头上印着衬衣袖口的纹路，左右看看，吧嗒吧嗒嘴，抹掉哈喇子：“都下课啦？”
明远端端正正坐在旁边：“再不走，人家就要锁教室了。”
唐颖卓想起点什么，立刻抬头看大屏幕：“嗳，刚才我做个特别逗的梦！”
“什么？”明远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
“我说了你可别笑。”唐颖卓弄弄衣服领子，“还不都是因为你把我照片弄上去了，我刚才忽悠睡过去，做梦说咱俩有个小孩儿……”
哐当一声，明远手机掉了，乐得倒抽气儿。明远捡起手机，发现唐颖卓脸皮厚到一定程度丝毫没不好意思：“擦！你别乐行吧！你说他应该管咱俩叫什么？”
“爸爸？”
“嗳，好儿子！”
明远才反应过来他在报复，唐颖卓蚱蜢似的从座位上蹿出去，只看见最后一条腿消失在教室门口，明远哪还追得上他，报刊亭底下，唐颖卓蹲在雷文顿旁边抽雪茄。
哔哔——雷文顿小车灯闪两下。
明远走过来：“从哪儿弄的这破雪茄？”
“破么？”
“一般。”
“值多少钱一支你看？”
“一百块钱一支撑死。”
“盒里还有十支，一千块钱卖给你，怎么样？”
明远笑：“钻钱眼儿去了你！”
明远坐上车，唐颖卓在外面狠吸两口，把烟蒂扔了，也上车。
“去哪儿？”
唐颖卓说：“去你家看看？”
下午阳光斜，明远戴上偏光镜：“装修呢，没下脚地方。”
“还没装好呢？以为你都住进去了。”
“去你家看看？”明远问。
唐颖卓一愣：“我家？我家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是和铁扇住一块儿么？”
唐颖卓说：“你想她？你要说你想她，买一赠一，连她带孩子我都给你了，我正好养活不起呢。”
“呵，你有正经的么。”明远看看时间，说：“果果学舞蹈得晚上九点才下课，要不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去接果果，舞蹈班就在国大那条街上。”
“果果？”唐颖卓瞪大眼睛：“你爸同意啦？！”
“没，我说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