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透进来的光线渐渐发亮,不知眯了多久右臂压得发麻,他翻过身去,发现明远侧卧在身边,眼睛居然睁着!
唐颖卓赶紧把身体平躺,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听见一个轻柔的声音在问他:
“你什么时候醒的?”
唐颖卓闭着眼睛说:“刚醒,你呢?”
“我没睡着。”
没睡着?为什么没睡着?这家伙究竟在搞婶嘛?连着两天两夜不睡觉,白天又那么累,找死啊!要是一个人在沙发上睡,大家都能睡得很好,两个人都躺在床上,总好像互相惦记着什么似的。
唐颖卓仰面朝天地躺着,一动不动闭着眼,感觉左半边脸烤得慌,这妖孽一晚上不会就这么一直睁着眼看着我吧,废话啊,要是他动手动脚我应该知道的嘛,呜哇,自己在想什么呢~~~~~~~~
糟了,现在不只是左边脸烤得慌,就连左边身子都烤得慌了,快烤成偏瘫了。拜托,大哥,总不至于被他用眼睛看化吧?动一动嘛,动一动嘛,又不会被狙击。×,肢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
这个卧姿很容易就被发现身体上的变化了,靠,再翻回右边去好了,右胳膊,你安心地死吧,我会记得你的。这就是拿别人当意淫对象的报应吗?
唐颖卓刚要翻身,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上,随后耳边传来一阵热浪翻滚的气息:
“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洗澡。
唐颖卓装作睡迷糊的样子“呜”了一声。只见明远走进浴室,背影是那么完美无缺。他旋开蓄水按钮,在池边试了试水温,然后脱下墨蓝色的平脚裤,走进池中开始洗澡。
唐颖卓的视力很好,那条用料考究的内裤上面,一小片湿渍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原来妖孽受不了□□沾在身上啊,哪怕是自己的□□都这么急着洗掉,是个洁癖呢。
6
唐颖卓醒来的时候,室内光线不是很亮,但水晶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六点。
环顾四周寻找妖孽的身影,最后目光锁定在自己的枕边。啊——原来他在床上!
明远睡得很沉,竟然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天天板着的扑克脸只要稍微露出一点笑意大概都会特别耐看吧。平时,他的笑意仅仅在五官的动作上是看不到的,他喜欢将笑意隐含在眼神里,睡着的时候不受意识管辖的五官就会反映梦境中的心情。
唐颖卓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一条胳膊压在明远脖子下面,哇——这是怎么个情况???
唐颖卓试着抽出胳膊,但胳膊被压得很实,用力抽会把他弄醒。这家伙连睫毛都还打着绺,一定是刚睡着,唐颖卓看看壁钟,六点一刻,就让他尽可能多睡一会儿吧,反正没一个小时闹铃就该响了。
唐颖卓又躺下了。
真的好别扭,这个动作要是被人看见了一定会被误会成那个,幸好这里不会有别人来。要是一会儿明远醒了,看见自己这个母性泛滥的姿势估计会将自己掌劈死然后再咬舌自尽吧。
为了让妖孽多睡一会儿搞成这样真的值吗?
唐颖卓从来不觉得一节课四十五分钟有多难熬,老师的声音只要一在耳边响起,思路就随着抑扬顿挫的声音开始溜号,意淫模式自动启动。
但是现在注意力根本无法转移,明远腰间只裹着一块浴巾,唐颖卓知道那块浴巾里面不再有内衣。
清淡的皂香笼罩着整个房间,越是靠近明远的身体味道就越清甜,触拨着身体的每一根敏感神经。
一具鲜活的人体雕塑卧在身边,唐颖卓脑子里浮现出许多西方古典雕塑。
最令他纠结的就是爱神维纳斯,她怎么就是个断臂呢?= =
四十五分钟对于睡着的人来说就像坐过山车,但是对没睡着却被压得实实的人来说就像坐摩天轮。
闹钟终于响了!
响吧,响吧,暴躁地响吧!唐颖卓赶紧装作睡得很死根本没听见的样子。想不到明远的手机都这么有礼貌,闹钟的声音很素净,只响了三声就不响了,与唐颖卓所期待的相差甚远。
而明远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醒。
过了一会儿,那个闹铃又响了三下,音量比刚才大得多,明远还是没有醒,又过了一会儿,还是那个闹铃更大声地响了三下,明远依然没有醒。
唐颖卓乍着毛用手指试了试明远的鼻息。
却听见明远闭着眼睛说:“哪那么容易就死了,我只是想再躺一会儿。”
纳尼???!!!
唐颖卓火速抽出胳膊——
之后的排练中唐颖卓一整天都愠怒着,明远却始终神清气爽笑意盈盈。
晚上吃完饭,谢语欢和田婧还想玩保龄球,于是大家一起去六楼。明远和唐颖卓来到斯诺克台桌旁,虽然在电视上看着一样,但到了斯诺克真实的现场就发现台桌比普通桌球大好多而且球袋口超小,难度是非专业人员不敢挑战的。
隋光、詹阳、南继威不爱玩保龄球,都来这边看他俩打斯诺克。
唐颖卓大摇大摆走到球杆架旁,从众多高级球杆中挑了根比较顺眼的,正拿在手中掂量着。
这时明远从一间小屋里拿出了一根泛着金光的黑色球杆,爱惜地掂在手中。
南继威问:“明远,那根球杆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是斯诺克皇帝亨得利用过的。”
唐颖卓双睛一滞。
南继威说:“那岂不是很贵啊!?”
明远轻松地说:“也不是很贵,当时记得是三十万英镑拍下来的。”
啊?一根球杆三十万英镑还叫“不是很贵”!大家都崩溃了。
唐颖卓说:“那这边球杆架上这些是……”
“那些都是没人用过的新杆,你如果用得顺手可以刻上你的名字,以后再来玩就成了你专用的了。”
唐颖卓扫了一眼,有一根上面刻着名字,拿起来一看,上面刻着的是“奥沙利文”!
唐颖卓立刻转过身问:“是那个号称‘火箭’的‘奥沙利文’吗?”
明远微笑着点点头。唐颖卓差点抽过去。再多的话没敢问。明远已在桌上开局了。
开局一杆虽然不太显示实力,但唐颖卓已经隐隐地感觉脊梁骨一阵冷一阵热。明远的动作太职业了。
明远开局之后就坐在旁边的转椅上说:“来吧,颖卓。”
唐颖卓想这家伙是安心让我出糗,像当年小爷曾经在天街戳台球也是号称“小火箭”的,没那么容易就死。
无畏的挣扎还是要做做。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两个姣俏的女佣穿着低胸赛车服和超短裙在球桌外围计分,十五公分跟的水晶鞋在地板上踏出好听的响声,甜甜的嗓音在宁静的空间中报着分数的累计。
“One……Six……Eleven……”
唐颖卓在第三十二分的时候打坏了。
明远优雅地走上场,女佣有些刻意示好,替他将白球重新擦拭,放球的时候,她那淡金色的长发垂落在台桌上,胸口压得很低,一双浑圆的□□几乎全部暴露在明远眼前。
明远趁这个空档扫视台桌以寻找球路,白兰地喝见了底,他将杯子交给女佣,然后盯着远处一颗红球俯下身,瞄了几下又起来,放弃了那颗远球,换成旋转难度较大的一颗近球。
原来明远打远球也怕失手,特别是在与唐颖卓打对手,这还是第一杆。
唐颖卓啜了一口酒,心想,要是换成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改目标,一眼就让人看出自己的心理活动,首先面子上就过不去,不过这恰恰说明妖孽心理素质好。
明远发出干练劲猛的一杆,将那颗球送入袋中,台下的人给他鼓掌。接着他又连续打进许多,将比分拉得很近,但在一个没什么悬念的球上失误,走下场。
他的表情很轻松,就算是国际锦标赛上失误也是常有的事。
这个时候,谢语欢、田婧还有孟涵雨、顾臣打保龄打累了,扎堆过来看他俩打斯诺克。
谢语欢一来,唐颖卓鸭梨很大。
虽然只是个消磨时间,但要是输在这么多同学面前也够丢脸的,一向自称大哥大的唐颖卓怎么肯轻易认输。唐颖卓的分数总压着明远那么一点点却不能拉开距离,但是越打越有种被明远刻意让着的感觉。
谢语欢说:“喂,唐僧,你打了那么多年台球,就不能让着人家一点吗,反正是个玩儿。”
唐颖卓说:“跟你说了多少次,这是斯诺克不是普通台球,笨蛋。”
谢语欢说:“这玩艺最没意思了,我回去睡觉了!”
明远不让她走,说打完这一局就不玩了。于是谢语欢高高兴兴地留下来。唐颖卓一看她那个屁颠儿的样,手一抖就打坏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唐颖卓下去了,坐在高脚转椅上看明远打。
以前。每当斯诺克锦标赛开赛时,唐颖卓就让谢语欢陪着他去酒店里看。这女人只要一听到解说员的声音就来觉儿,每次都是掐头去尾,从来没有完完整整地看过一场,问的问题总那么新奇可笑,让唐颖卓感到无语问苍天。
才发现,男人和女人根本就是两种不同的生物。
明远几乎将比分扳平但最关键的一杆失误了。唐颖卓上去一杆到底险胜这一局。当最后一颗球进袋时,明远抱着球杆率先为他鼓掌。
“打得好!甘拜下风。”
大家也都为他喝彩。谢语欢很伤心似的拉着田婧下楼了。
唐颖卓心想,妖孽早上把我惹毛了,晚上提议来打斯诺克,故意输让我高兴,让我在谢语欢面前有面子,把我当三岁小孩哄,无聊。
白天都很累,大家早早就散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唐颖卓说要自己在沙发上睡,明远没反对,乖乖到床上去了。这一夜极其安静,两个人都睡得很香。
果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圣诞节的前一夜是平安夜,舞台剧的排练在这一天上午圆满结束,大家决定好好庆祝一下。明远在家里策划了迪斯科派对,同时也邀请了一些别的朋友。
孙超凡和蔡雪也在邀请范围内,至于来不来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