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齐傻愣愣地站在门口,跟个门童一样,目送男人一手拎着路子轩的后领,一手拎着他的包,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又走了出去。
出去之前还看了他一眼,满意地点点头,“也长大了,不错。”
这之后,大概是很久很久之后吧,路子齐才弄明白,原来这个让他觉得眼熟的男人就是他爸爸。
不,这个爸爸前头的定语应该再长一点。
看上了自己儿子虎视眈眈地盯了他那么多年终于忍不住了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趁着喝醉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半推半就地让路子轩真真正正地做了回插座的爸爸——路陵城。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
路子齐迫在眉睫的事就是去找白蒙。
☆、基友相会(上)
白蒙去的地方比较偏僻。
路子齐为了找到这个地方在百度上研究了半天;还是没闹明白要怎么过去。
好在大致方向还是知道的;收拾收拾也就这么出发了。
他一路向北;半路又拐了个弯;到了一个连手机都没信号的小破地方。
部队很好找,这地区的人基本都知道。
路子齐在路边拦了一辆三轮车;花了5块钱,颠簸了大半天;就看到了那传说中的部队。
高墙,铁门,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监牢。
路子齐想着离他只有一墙之隔的白蒙;即使是站在凌冽的寒风中,心里也暖洋洋的。
他走到大门边上正在站岗的兵哥哥身边,仰着头扯开嗓子喊:“你好,我想探监。。。啊呸,我想找人,请问可以吗?”
兵哥哥没反应,连头都没低一下,雕塑一般站着。
路子齐绕着他走了一圈,迟疑地伸出手指想戳戳看,被不远处传来的吼声给阵得僵在了原地。
“你干什么!”
都说当兵的嗓门大,路子齐算是见识到了。
那人走进,上上下下打量了路子齐一番,又问道:“哪来的?”
“我来找人。”路子齐弱弱地答,在他的视线下缩了缩脖子。
兵哥哥皱眉,似乎对他的态度和话都很不满意,“部队不让探亲不知道?回去!”
路子齐一脸的委屈样,站着没动,扁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男人流血不流泪,不准哭!”兵哥哥又扯着嗓子吼了句,把原本就只是做做样子的路子齐给唬愣住了。
一直在上头当雕塑的那个突然冒头,“他跟蒙哥照片上那小男生长得好像。”
兵哥哥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好好站你的,别说话。”
路子齐眼角一抽,选择性无视了两人基情四射的动作。
“叫什么名字?找谁?”兵哥哥又问,脸上严肃的小老头表情一直没变,绷得紧紧的。
“我。。。”路子齐张张嘴,正想认真严肃地回答这个问题,被一队跑步回来的兵哥哥给打断了。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路子齐里三层外三层地裹得特别严实,下火车的时候觉得冷,又在外头加了一件超厚型羽绒服,整个人圆滚滚的像颗球。
而那队从外头训练归来的兵哥哥却个个穿着背心,还全身上下冒着热气,看得一直被冷气环绕的路子齐目瞪口呆。
傻愣愣的路子齐和大嗓门哥哥一起目送一队人马进了部队,清了清嗓子,正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又被打断了。
刚才那队里的一个兵哥哥又折了回来,急匆匆地往他们这边赶。
路子齐以为他们有重要的事,默默地退开了一点,谁想那人却是冲着自己来的,一凑近就是附送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你是路子齐吧,蒙哥去外头训练,得过一会才回来,不然先去那边坐会,等等他。”
他指指不远处的屋子,征求地看着路子齐。
路子齐看看大嗓门哥哥,没敢动。
那人会意,和大嗓门一阵耳语。大嗓门点点头放行。
于是路子齐就被请进了一个类似传达室的地方。
屋子里的温度和外头其实差不多,也冷,冻得路子齐直哆嗦。
里头只有他一个人,刚才那几个兵哥哥全忙他们的去了,显得很空旷。
路子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就着微弱的信号给妈妈发了条短信报平安。
手机桌面上放的是他和白蒙的合照,是白蒙临走前被他拉着硬拍的,表情僵硬得很。
路子齐盯着上头的男人一阵傻乐,然后靠在墙边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脸颊上突然传来刺痛感,好像有东西在扇他。
路子齐正好梦到白蒙在给他跳脱衣舞,舍不得醒来,伸手抓住闹腾他的东西。
那东西劲比他还大,抓都抓不住,改成揪他的脸。
路子齐皱着眉睁眼,看到了一直以来都让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在做梦,愣愣地冒出一句:“怎么不继续跳了?”
白蒙就蹲在他跟前,没听明白他的意思,直接无视了,拿手心碰碰他被冻得冷冰冰的脸颊,沉着声音责怪道:“在这里都能睡。”
路子齐呵呵傻笑,脱了手套,搓了搓同样冰冷的双手,略带犹豫地摸上白蒙的脸,“我见到你了。”
他的笑容越来越大,整个人向前一扑,想抱白蒙,却因为穿得太多,被反弹了回来,一下倒在了地上,幸好被白蒙给拉住,最终还是如愿以偿地滚进了他怀里。
白蒙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对于这个胡来的人完全没办法。
他刚从外面训练回来,就被告知有人来探他,正好印证了右眼皮一直跳的凶兆。
会来找他的人,除了路子齐就没别人了,他可不认为他父母会大过年这么热情地专程跑这边来看望他。
这么大冷天的,也难为他家这个细皮嫩肉的能找到这来。
白蒙静静地抱了他一会,然后松了手,道:“我去请个假,在这等我一会。”
路子齐点点头,目送他出了屋子。
白蒙黑了不少,也结实了很多。
原本精瘦型的身材被练成了倒三角,穿着背心看起来挺性感的。
路子齐吸吸嘴边的口水,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上等着白蒙回来。
窗户上都雾上了白白的一层。
他闲着无聊,拿食指在上头写字,写来写去只有两个——白蒙。
写完了再画个圈。
路子齐笑得一脸甜蜜,在边上又画了个猪头。
他正画的开心,窗户上突然印出了一张五官被挤扁了的人脸,吓得路子齐脚下一软,往后一翻,在地上滚了一圈。
外头那人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把跟个乌龟一样起不来的路子齐给扶正,很是正直地向他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
路子齐摇摇头,有些艰难地拍着衣服上的尘土。
“你长得比照片上好看。”那人弯着嘴角笑开了,路子齐这才想起来他是一开始在外头站岗的兵哥哥。
脱了衣服还真认不出来。
路子齐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
那人大惊小怪地瞪着眼睛看他,喃喃自语:“笑起来更好看了,怪不得蒙哥不喜欢我。”
“……”这基情四射的军队啊。
路子齐囧囧地看着已经陷入了自我嫌弃中的人,正琢磨着是不是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白蒙出现在了门口。
他面无表情地在两人之间看了个来回,冲路子齐伸手,“过来。”
路子齐马上抛弃兵哥哥,屁颠颠跑过去,把爪子放了上去。
白蒙握紧他的手,看了眼正瞅着他们的小兵,冷淡地吩咐道:“站完岗就快回去。”
那人委屈地扁扁嘴,不太情愿地挪走了。
两人按照路子齐来时的原路返回,在附近小镇上找了家旅馆。
一进房间,路子齐就开了空调,站在底下吹着暖风开始巴拉身上厚重的衣服。
白蒙在浴室调试好水温,出来拿衣服,正好看到他脱了第三件外套,露出里头套着毛衣的瘦小身体。
“你怎么瘦了?”白蒙走上前,拉了拉那件宽大的毛衣,探手进去摸了一把,不太满意地皱起了眉。
“没有啊,跟之前一样的体重。”
路子齐已经很久没被白蒙抱着了,像个猫咪一样舒服地靠在他怀里,蹭了蹭,任由他摸。
“不是让你别减肥吗?”
“呃。。。”路子齐心虚地缩了缩,撒了个小谎:“没减。”
白蒙放开他,抿着唇不说话,居高临下地看了他半晌。路子齐立马没骨气地举手投降了:“就减了一点点。”然后厚着脸皮整个人扑了上去,八爪鱼一样缠住白蒙,“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吧!”
白蒙无语地拎着后领把他提了起来,对于手上的重量相当不满意,眉头帅气地拧了起来,就这么腾空地把路子齐拎到了床上,又给他披了一件外套,才淡淡地说:“我去洗澡,你先看会电视。”
路子齐点点头,目送白蒙进了浴室。
这里的电视只能收到芒果台,路子齐无所事事地看了一会电视剧,然后把包里的东西一样样全倒腾了出来。
他怕这边没东西吃,给白蒙带了一堆各地的特产,还专挑塑料包装无污染保质期无限长的那种买。
买的时候没觉得哪里不好,现在一见到白蒙,就想到估计他家男人根本不会吃这种东西,这些零食也就只能搭像他自己这样幼稚的人,和白蒙根本就不是一个气场上的。
等白蒙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路子齐还在纠结到底该怎么处理这堆东西,偶尔还会苦恼地撅撅嘴,挺可爱的,让他忍不住就俯下。身亲了上去。
路子齐的下巴被白蒙抬了起来,半仰着头在一堆零食中间跪坐着和他接吻。
只是一个短促的吻,就让这两人差点擦枪走火。
好在白蒙还算理智,及时刹住了车,把路子齐打发去浴室洗澡。
这洗澡顺序是他们之间不成文的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