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图脸朝里,瘫软在地。浑身脏破,脑后全是血!
刚被他们打败过的校队正把李嘉图围在中央踢打,血的味道刺激了他们,有人捉着李嘉图的头发,把他的头仰起,用水管对准他嘴,冲他灌自来水!
李嘉图软软的任自来水喷到脸上,身上,好像完全失去了意识。
史蒂芬惊呼:“李!”他上前推开那群人,捉住那灌水者,挥臂就是一拳!
而黎安则托住了瘫软下来的李嘉图:“嘉图,嘉图?”
史蒂芬:“他怎么样?!”
黎安:“我送他去医院!”
史蒂芬一边挥拳,一边头也不回的叫道:“赶紧走!”
黎安毫不迟疑,拉过李嘉图的一条胳膊,架着他离开厕所。
史蒂芬掩护李嘉图离开,一时不查,被球棒击中后脑。
顿时,鲜红的血液从头顶蜿蜒流下,浸红双眼。
史蒂芬用手在头顶一抹,拿到眼前一看,轻哼:“脑壳都打不破,孬种。”
肇事者方才还在得意大笑,这时却惊恐的看向史蒂芬,双手颤抖,球棒咣当一声落地。
史蒂芬低头轻笑。
只一拳,那小子就再没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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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校历史上最隆重的一次群殴事件,事件因一名亚裔男生被另一学校棒球队员堵在男厕所里殴打而引发,最后发展成两校棒球队,五十多号男生,集体群殴的烈性事件。
据目击者声称,那天的棒球场那叫一个血流成河。
群殴结束时,地上全是或折断或沾血的球棒,草地上全是或倒或趴的“尸体”。
附近医院一连出动了二十多辆救护车,才把伤员全部运进医院。
天意啊天意,我竟然算伤得轻的……
第二天,当我从病床上醒过来,就看到黎安趴在我床边。
他修长的睫毛垂在光洁的皮肤上,黑色卷发随意的垂在眼前,看上去就像沉睡中的希腊神祗,优雅,完美。
我撑着青肿的眼皮,安静的看他的睡脸,直到他突然侧头在我被子上蹭了蹭,然后缓缓睁开眼。
如绽放的睡莲。
他修长的睫毛迷茫的眨了两下,随后看向我:“嘉图?”
我轻声:“师父。”
他坐起来看我,想给我倒水,又想摸我的头,看来很慌乱。我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样子,觉得很好笑。
他看到我笑,两手一举,也无奈的笑了起来:“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嘉图,你这次吓到我了。”
我:“关我什么事,是他们找上门来揍我。”
黎安却说:“不,是我的错。这回是我的错。”
我表示在听。
黎安按住我的手,看着我:“嘉图,我很抱歉,我太固执了,只想着让妈咪开心。我很抱歉忘记了顾虑你的感受。”
我:“……”
黎安:“妈咪是我最大的担忧,我愿意用一切来换她开心。而你,我忘记了你也是会愤怒的。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师父。”
我:“你不仅仅是我的师父。”
黎安:“对,我还是你男人。”
我:“……”
黎安握着我的手,告诉我:“嘉图,我是第一次喜欢人,经验匮乏。如果做错了,你要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难过。”
我别过头:“我没难过。”
“小马驹,除了瞎子,谁都看得出来你在嫉妒~”背后突然传来史蒂芬那小子快活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却只见到一具木乃伊。
史蒂芬的头上、肩上、手臂上全是绷带,仅剩的皮肤也布满青紫,看上去无比惨烈。不过他的脸上竟然还洋溢着不要脸的微笑:“黎安,你的小马驹性格很烈啊,看到你跟别的女人亲密,就拿别人开刀,很黄很暴力呦!”
我:“史蒂芬,你不是搏击冠军吗?怎么一副被修理过的模样?”
史蒂芬脸上微笑一顿:“好歹一挑五,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我:“你们替我报仇了?”
史蒂芬哈哈大笑:“是啊!敢揍小马驹的,都被我揍成了土豆泥!”
正说着话,我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恶心,想吐却吐不出来。我连忙躺在床上呼呼直喘粗气。
黎安看我脸色苍白,十分紧张:“你怎么了?”
“我想他是昨天被灌了自来水的缘故,”史蒂芬看看我,又看看黎安,摊手道,“黎安,我不得不说,每次摊上小马驹的事,你就变得像个笨蛋!”
黎安并不理会,而是伸手钻进我病号服里,抵住我胃部缓缓按摩。他的手很温暖,掌心粗糙,缓缓揉动的时候舒服极了,渐渐的,我的胃也不折腾了。
我一边被按摩,一边看着黎安,然后朝他勾了勾手指。
黎安俯在我上方,低下头来看我。
我看着他的双眼,里面有沉静,有澎湃,最后沉淀只剩温柔。
我伸手扣住他脖子,将这璀璨的星辰从天上揽下,压住他嘴唇热吻。黎安一愣,随后微笑,张开嘴任我取索。
没有多余的唾沫和抚摸,就是喜欢这个人,想让他沾染自己的气息。他的嘴唇又烫又软,令人着迷上瘾。我越吻呼吸越重,手上稍一用力,黎安便整个人都趴我身上了。
黎安:“当心!嘉图我会压着……唔……”
我边吻边说:“师父,专心点……”
黎安渐渐的也入了迷,双眸湿润闪烁,整个人都性感极了。
隔壁病床上的史蒂芬此时心中的感想是:
小马驹原来这么主动,热烈奔放的小马驹!哦迷死人了!我也好想被他像章鱼一样紧紧缠住热吻!哦,好想脱裤子!
医院基情
给我换吊针的护士一进病房,看到的就是:
一张床上,两个大帅哥抱在一起热吻;另一床上,一个大帅哥用通红的双眼注视他们,浑身都是发情的味道,被单上甚至竖起了小帐篷!
黑人女护士翻了个白眼:“好了好了,换针的时间到了!不用那么难舍难分,打好针你们还可以继续!”
黎安脸红的推开我,站到一旁,嘴唇都被我咬肿了。
黑人女护士瞅了他一眼后,按住自己起伏的胸脯:“哦我的老天,这小伙子可真帅!”
我得意的笑:“那当然!”
她又看了我一眼:“你也很帅,亚洲男孩,虽然被揍的不轻。你是日本人,韩国人?”
我:“中国人。”
女护士:“喔,中国人!很少看到那么帅的中国人,你父亲一定也是个大帅哥吧!”
我:“那当然!”
女护士为我换好吊瓶,又扫了眼我衣衫不整的病号服,笑了一声:“年轻人,别那么冲动,起码等养好伤。”
她又指住史蒂芬:“还有你小子,别说我没提醒你,不要在医院里干那种事,我们换床单不是为了给你处理垃圾的!”
交待完,才施施离开。
史蒂芬顿时失望的仰天倒在病床上,我和黎安都大笑。
我在医院里待了整整一周才被获准出院,史蒂芬这野兽,伤的那么重,竟然也在一周后活蹦乱跳上学去了。
这一周的日子过得极舒服,黎安每天都在医院陪我,给我倒水切水果。我睡觉的时候,他捧着书在旁边看,我醒了他就和我聊天说话。
偶尔趁护士不在的时候亲个嘴,刺激一下史蒂芬,嘿。
不过也不全然只有开心,黎安的母亲据说身体又出状况,住进了医院。等我出院后,黎安又得蹲守医院照顾他母亲,很辛苦。
我看着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脸色越来越难看,十分心疼。
“黎妈妈的病怎么样,那脑瘤可以切除吗?”
黎安满脸疲惫,轻声道:“不知道。医生说情况恶化了。”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人长命。”我握住他手,给他力量。
黎安点头。穿好风衣就离开。
我坐了一会儿,想想还是不忍,赶紧穿好外套追了上去。
我一路狂奔到停车场,拍黎安车窗:“师父,我和你一起去!”
黎安摇下车窗:“不,你待在学校里休息。”
我:“我没问题了!师父,让我陪着你!我不想你一个人!”
黎安摇头:“真的不用。”
我坚持:“师父!我是你的男朋友,更是你的家人!”
黎安在车内深深看我一眼,似是感动,终究还是开了车门让我进去。
晚春的印第安纳突然雷声大作,紧接着倾盆大雨骤然而至。
天空灰茫茫的闪烁着雷电,前方,后方,左右,全是冰凉和暴雨。
我在车灯的反射中,侧头黎安,发现他嘴唇抿的很紧,面无表情。一双眼睛似有披荆斩棘的勇气,又似失去了鸟巢的幼鸟,绕树三匝,无枝可依。
“别担心,别担心,别担心……”我望着车窗上的水痕,轻声呢喃。
黎安笑了一下:“恩。”
到了医院,我又看到了黎妈妈。她的情况好像很不好,脸色青白,更瘦弱了。
看到我和黎安一起进来,她在病床上微笑:“怎么带同学一起来了?”
黎安轻轻说:“带他来看看你。他很担心你。”
黎妈妈微笑,看向我:“谢谢你关心。我只是感冒,很快就会好的。到时候再请你来家里吃饺子。”
我笑道:“好,黎妈妈的饺子最好吃了。”
黎妈妈进诊疗室的时候,我就陪黎安等在外面。
他的手上戴着一条皮革手链,粗犷而帅气。我脱下外套盖在两人膝盖上,然后在外套遮掩下,将他的手牢牢握住。
我:“我的手热吗?”
黎安点头:“热。”
我:“有什么事,我都陪着你。你是我的师父,我一辈子都跟着你。”
黎安低笑一声,也在衣服下握紧我:“好徒弟。师父没那么弱。”
医生出来后,找黎安长谈十多分钟。黎安谈完归来,眉眼间更加疲倦。
我问:“怎么样?”
“脑瘤恶化。药物无力控制。”
“什么意思?”
“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说完,黎安闭上嘴,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