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战
史蒂芬和斯图尔特在众目睽睽之下坐上红色跑车,扬长而去。我和黎安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我那风尘仆仆的吉普车前。
我打开驾驶座车门,正要坐进去,黎安却突然制止了我:“等等。”
我搭着车门:“怎么?”
黎安看着我:“你酒太多了,我来开。”
我:“才半瓶,没事的。”
黎安走过来,打开后座车门,把我推进去:“头晕的话就睡一会儿,我开一会儿就到了。”
我酒量不行,头是有点晕。他这么说,我就依言躺在了车后座上,真舒坦。
我听到驾驶座车门砰的关上,黎安坐进来了。我问:“师父,你也喝了酒,能开吗?”
黎安:“我只喝了一点,没事。你要是想睡就睡吧。”
我应了一声,把外套往头上一盖就放心睡去了。
这一睡,我就做了个梦。这梦很奇怪。
我梦见我替代那印度高中生成了《印第安》的导演。依然是那个骏马人立的镜头,黎安头戴羽冠,策马狂奔。
我在马屁股后面追:“师父,借根烟抽!”
黎安头也不回,衣衫猎猎:“吸烟有害健康。”
我追得泪流满面:“师父,辟邪剑谱不是我偷的!”
黎安:“冲儿,为师对你太失望了。”
我:“师父,等等我!”
黎安:“悟空,别追了!师父爱的是白龙马!”
这不是瞎扯淡嘛。我的理智不屑的想,但睁眼的一瞬,眼眶里全是水。
车厢还在晃动,我更糊涂了:“怎么还没到,我睡了多久?”
黎安轻声道:“乖,再睡会儿。”
我一抹眼中泪水,看向车外,突然觉得不对:“这是哪儿?师父你开错路了。”
黎安:“恩,等一会儿就绕回去。”
我:“师父,你开这么快做什么?”
黎安:“嘉图,抱住头。”
我:“什么?”
黎安话音未落,手中突然猛打方向盘,整车飘移!!
“兹————!!!”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刺耳声音。
车的重心向前,车尾甩过一百八十度巨大弯角,速度却丝毫不减!吉普车像疯了一般在马路上重重摩擦出一道侧痕后,又继续向前方风驰电掣的开去!速度太快,连迎头风打在车窗都有声音,马达的咆哮响彻云霄。
飘移时,我整个人都撞到了车窗上,此刻胃里翻江倒海。
但趁刚才转弯的一瞬间,我看清了!车窗外有几束高亮的车灯尾随着我们,有几辆车,在追我们!
我:“师父,有人在追我们?”
黎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躁:“恩。”
我:“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追我们?”
黎安:“安静点,我没空说话。”
我:“告诉我师父!有人在追我们,他们是谁?!他们要追的人是你吗?!”
黎安:“闭嘴!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我:“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你为什么不肯说,他们和你消失的那几年有关系?”
黎安:“好了嘉图,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我咆哮:“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你要瞒我多久?!!”
黎安眉头皱得死紧,脚下猛踩油门,几乎把踏板踩断!
后窗上的高光灯越来越近,我抬起头来往后看,依稀见到几个模糊的黑影。
突然,黎安大喊:“小心!”
我连忙抱头趴在车厢地毯上。
“砰”的一声巨响,后面的车辆狠狠撞上我的吉普!将吉普推滑出五米远!
我的车子后座严重凹陷,铝合金被撞出丑陋的深坑。深坑离我的小腿近几厘米远,要是我方才再靠后几厘米,现在一条腿就废了!
发动机没坏,黎安依旧驾驶着车辆高速飞驰。他没时间回头,但声音却无比焦躁:“嘉图!嘉图!”
我屁滚尿流的从后座爬到副驾驶座上,惊魂未定道:“他们疯了!他们想杀人!他们想杀掉你!!”
黎安抿着嘴唇:“他们不会杀我,他们是来抓我的。”
我:“抓你去哪儿?”
我从未见过黎安这样暴躁的模样。
他的目光在前方和后视镜间来回变换,仿佛在飞速计划着什么。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每当他不想说什么,他就会这样。
一年以来他收纳起来的锐气在今夜骤然释放!
一年前,那个浑身精瘦却肌肉虬结,倚靠在酒吧后门吞云吐雾的陌生黎安,又回来了!
眼见后方追兵又近,黎安目光一冷。
他打开侧窗,令狂风呼啸而进,吹乱我们两人头发。
黎安:“嘉图,把那个抽屉打开。”
我把副驾驶座前的抽屉开了,里面是一把手枪。我(呆):“哪儿来的枪?”
黎安:“递给我。”
我是傻了才把手枪顺从的递给他。
黎安:“帮忙把着方向盘。”
我(呆):“你要干嘛?杀人?杀人是犯法的……”
黎安冷道:“爆个胎而已。”
说罢,探身出去,回首两枪。
清脆的枪声传入我耳中,我几乎以为自己在玩CS!
我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一点不看侧目。但从车后传来戛然而止的车胎擦刮声可知,那两枪之中至少中了一枪!
后视镜中看到,其中一辆车胎被废,歪斜着冲上路旁人行道,一头撞进灯杆。
两秒后,一声轰响,车辆爆裂成绚烂的火花。
我吓了一跳,方向盘没把稳,吉普一下子开了个斜角。
黎安屈身回来,重新掌握方向盘:“坐稳。”
我惊愕:“师父,你杀了他们?”
黎安:“他们不是一般人,没那么容易死。放心吧。”
我:“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我不是在做梦吧!师父你爱的到底是白龙马还是我?!!”
黎安:“……”
用子弹解决掉一辆,车后灯光顿减。其余两辆依旧在我们身后穷追猛舍,但一时并不能撞上我们。
黎安的驾驶技术已经不能用一流形容,那是神一般的存在!
我终于看出来他在往哪儿开了!这儿是黑人区!他要把这群人引进罪犯横行的黑人区!
黑人区中楼房林立,小巷四通八达,堆满杂物。黎安驾驶着吉普一头扎进这片复杂的公路网,用一次一次精彩绝伦的飘移转向和身后的追兵拉开距离。
吉普冲入一个黑暗的地下车库。
黎安猛踩刹车,将车辆停下。我和他迅速跳下车,朝车库内的逃生楼梯奔跑。
黎安:“跑!跑!跑!!!”
无穷怀念。
师父的真相
后方的两辆车紧随其后冲入车库。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车库中,他们不再忌惮,用上枪支。
我几次感觉到子弹险险划过,射在墙壁、金属上蹦开!黑漆漆的车库中唯一的亮光是枪口的火光,四处都是凌乱的脚步声、枪声、子弹落地声!
最后一弹擦着我屁股飞过,我紧张的一个滚翻摔进电梯。黎安长臂一伸,利索关门!
卧槽,差点被爆菊。
电梯徐徐上升,暂时安全了。
我靠在电梯壁上,惊魂未定。擦了把脑门,一手汗。
我:“妈,妈的……要是他们有把步枪,我们就变成马蜂窝了!”
黎安贴在门口,眼睛从缝隙中朝下张望:“保存体力,别说话。”
我:“我们下面去哪儿?”
黎安:“人多的地方。”
我:“什么?”
黎安:“只要我们混在人群里,他们不敢怎么样。走!”
电梯门一开,我又跟着师父开始亡命生涯。
在曲径小巷中穿梭几分钟后,黎安带着我混入酒吧。
黑人区的酒吧地小人多,人满为患。此刻正是大洋彼岸球赛比赛时间,酒吧内聚集了一大帮足球爱好者。他们手拿酒杯,肌肉颤颤的嚎叫着,噪音几乎冲破酒吧屋顶!
我和黎安的到来没有引起这群人任何注意。球迷们咆哮着,沸腾着,我们在健壮高大的白人、黑人间穿梭,一直往吧台挤过去。
有人打我肩膀:“嘿小子,往哪儿挤?!”
我忙喊:“Sorrysorrysorrysorry!!!”
往里挤的时候还有人顺手来摸我后袋,幸好没装钱包。
也有人不长眼的去摸我师父的牛仔裤后袋,结果摸到一坚硬枪状物体,手下一软。
来到吧台,黎安掏出钱拍在台上:“酒,两瓶。”
在酒保给我们倒酒的空闲,黎安又从吧台垫布上拆下两根线,一根递给我。
我接了:“干嘛?”
黎安把长线咬在口中,抬手往后,将黑色头发撸成一簇:“变装。”说罢,已在脑后扎了个小辫。
他又从香烟盒中拍出一只点着,叼在嘴里。拢着眉,深深一吸,又将烟圈吐出,随后嘴唇抿了抿品尝烟味。
顿时,黎安整个人显得极为慵懒,浑身流淌出街头痞子的流气。
我一看有用,也连忙把自己一头乱发朝后扎。不过手拙,怎么也扎不起来。
黎安看得皱眉,叼着烟过来帮我扎头发。
他手掌很大,把我头发往上一握,再将绳子随便扎了个结:“成了。”
我往玻璃酒瓶上看:“扎成什么样子了啊?”
结果一看,黎安竟然给我扎了个朝天葱!
惊怒交加:“师父!!!”
黎安瞥都不瞥我,低头抽烟,偶尔从杯壁上回看身后情形:“小声。”
我一生气就假声:“你给我整成什么样子了~?我没脸见人了~!”
黎安:“这样才认不出来,这儿都是黑人,不扎辫子多奇怪。”
我:“换个发型!朝天葱丑爆了,我又不唱甩葱歌!”
黎安:“行了少废话。”他又拍了只烟塞进我嘴里。
突然酒吧里涌进六七个彪形大汉,黎安浑身一凛。
但他却不躲藏,反而叼着烟,举着酒杯,跟其他人一样专注的看球赛!一有好球就高声叫好,球员踢臭了就举着中指破口大骂。
俚语脏话太多,我都没听懂几个,不过我也跟着骂,不爽时还捶桌子。
那伙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