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男子汉行事,何惧挑战?何况黎安说的也对,我们必须变强,变强,直到外在的一切都无法伤害到我们,也无法影响我们的信念和情绪,到那时,公开出柜才不妨碍我们的感情。
我抓过黎安后脑勺,把他压在床上亲吻:“那好吧。最多再等五年。在这五年里,你要赶紧变成好莱坞顶级男星。我也要快点变成中国第一流的导演,咱们强强联手,一起出柜,闪瞎全球媒体的狗眼,怎么样?”
黎安伸手脱我裤子:“好。”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身边的被子就翻开了。我晚上睡得并不踏实,黎安一动我就醒了。我睁开眼,直直看他:“师父,你要走了?”
黎安穿衣:“恩。九点之前要到东京。”
我搔了搔炸开的头发,想坐起来:“我送你去机场吧。你这一走咱们又得好久才见一面,我多送你一程。”
黎安笑了,按住我肩膀:“你别动。昨晚你太累,还是继续睡吧。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酒店会自动给我划账。”
我顿时尴尬:“其实也不累,就是腰酸……”
黎安将我按回被窝,低头和我吻别:“嘉图,师父走了。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我点头:“知道。”
又要和黎安分开,我心里难过。他要飞去东京,我留在北京,一连好几个月才能再见面。我一个激动,伸手揽住他脖子,差点不肯撒手:“师父,love u。”
黎安听了,脸上笑起来。他轻拍我的背:“me too。”
简单的告别后,我们各自的征途又开始了。
开始上道了
那天回租住房后,我以左冷禅的宝贝电脑相胁,想挖点他和他旧爱的感情史出来,结果左冷禅油盐不进,打死闷不出个屁,我也只好作罢。
因为和黎安定下了五年后公开订婚关系的约定,我觉得再在北影做搬运工实在不是办法,于是又把简历打印出来,西装革履的四处求职,但找了一个月,还是无果。这让我很懊恼。
人一懊恼,就想干点折磨自己的事。比如抽烟,喝酒,用烟草和酒精麻痹神经,换个模糊麻木的心情。
我和黎安商量过,两人都戒烟戒酒,再不碰这些短命东西。那天我求职十连拒,真烦透了,就摸出钱在巷口买了包烟,带回家抽。
结果我一拍出烟,左冷禅就像见鬼一样看我:“大脚,你咋还抽烟?!”
我不屑道:“老烟枪了好不好。”
左冷禅:“咱都住那么久了也没见你抽过啊!”
我低头点烟,哼哼道:“心烦,憋不住了。”
谁知才把烟点上,左冷禅就一把将烟嘴从我嘴里拉了出来。我抬头看他:“干嘛呀你?”
左冷禅:“你不要健康哥还要呢,你抽一屋子烟,难道让我吸二手的?”
我看看他,举起烟盒:“那你也来支一手的?”
左冷禅拿过我的烟盒,盖上盖,一个棒球投球的动作将烟盒扔到了马路对面垃圾桶。
我站起来:“嘿,那烟贵呢!顶四顿盒饭!”
左冷禅:“走,跟哥出去。”
我皱眉:“不去。找不着工作,没心情。”
左冷禅拽了我胳膊,使劲往上提:“没心情才出去,你要心情好,哥根本没空理你!”
我:“出去干嘛啊?”
左冷禅:“咱上网吧黑皮黑皮,好久没释放过了,咱去爽一爽。”
我低头想想,是有很久没上CS,怪不得最近心浮气躁,原来是憋坏了。于是我站起来,摸了钱和左冷禅出门:“走吧。哥,你今天扔了我的烟,可得让我虐你几把作为赔偿。”
左冷禅边走边掐我后脖子:“你小子,没良心!”
进了网吧,上了CS,我进了房就一顿猛扫,结果因为多日不玩手生,被虐的死惨。我连玩几局,每局都死最早。最后玩累了,我就蹲在墙角在战队频道里聊天。
战队里的都是我老朋友,也乐得跟我扯淡。扯了一会儿就扯到最近的找工作问题,我遇到群众,大倒苦水:
'大脚不臭':我这搬运工做了都快半年了,再不找点高级工作做做,我回中国来还有什么意思?
'鬼狙':搬运工有啥不好?哥这办公室都坐腻了,还想当几天搬运工锻炼锻炼身体呢?
'大脚不臭':我该练的肌肉都练出来了,再下去都快变成忍者神龟了。
'左耳钉':臭小子,看着哥在前面冲锋陷阵,你倒猫墙根开始晒太阳了!
'大脚不臭':哥,我心情不好。真想死了算了!
'左耳钉':想死?这还不容易!
只见左耳钉从屁股兜里掏出颗手雷,轻轻一丢。那手雷翻滚着向我砸来——
'大脚不臭':哥哥哥哥哥,别!!!!!!
“轰!”——大脚不臭死亡。
战队里一片欢腾鼓舞,拍案叫绝。好像死的不是他们队友似的。
'大脚不臭':哥,我做鬼都饶不了你!
'左耳钉':大脚,哥拉你出来是来黑皮的,你别老惦念工作的事行不行?
'大脚不臭':可我愁得不惦念都不行啊!
等我复活完毕,左耳钉大模大样的走过来,三两刀将我捅死。
他看着我倒在血泊中,语重心长的安慰我:
'左耳钉':大脚,你再不济还在北影混着,也许说不定哪一天天上掉个馅饼,你被贵人看上了呢?
天晓得,如此扯蛋的一句话,竟然真的应验了。
第二天,我正在北影工作。突然有一个人走过来,拍我的肩:“小兄弟,有空没有?”
我擦了把汗:“有点忙。咋了,有事?”
那人:“对,有桩小事要和你商量。你先停下来歇歇?”
我把肩上的装备放地上,直起腰:“好吧。不过你得快点说,我还有很多活要干。”
那人皱眉看了看我汗流浃背的模样,说道:“小兄弟,是这样。我这儿有个剧组正在招人,他们缺一个场记帮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做?”
我一愣:“场记?”
那人:“是啊,就是在剧组拍摄的时候,把片场里的状况记录下来。拍电影的时候大多数戏都是颠倒了顺序拍的,后期导演就根据你的记录重新剪辑编排。这活挺繁琐的,不过工资高,小兄弟你干不干?”
我心中高兴:“干,当然干!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找我做?我没当过场记啊!”
那人:“……呃,这个剧组的剧务在北影里看到你很多次,觉得你干活很努力,动作也利索,所以就想提拔你一手。”
我感动:“真的,是哪位剧务?我能见见他不,给我这么好的机会,我可得当面感谢他!”
那人挥手:“剧务很忙,没空见你。你明天到XXX剧组来报道,领场记单和场记牌,工资待遇的事儿剧组里令有人会跟你交代。我还忙,先走了。”
我赶紧点头致谢:“谢谢你啊大哥,谢谢,谢谢。”
那人挑眉看我一眼,笑着摇摇头,走掉了。
从搬运工晋升为场记,我高兴疯了。这和当年我一进电影圈就当老爸手下副导演的感觉完全不同,那一刹那的感觉,就是天上掉了个呼啦圈大小的葱油饼,铺天盖地将我砸扁。
场记这个活,在剧组当中十分重要。还记得那一声“咔”吗,就是场记喊的。他得负责记录片场的场次、道具、演员、台词等关键因素,是导演拍戏和后期加工的左膀右臂。我不知道别人为什么会拉我去做场记,不过这可是进电影圈的一块叩门砖,好不容易有人送到我手上,我可得牢牢握紧了,死不松手。
晚上我回到租住屋,挥开膀子给了左冷禅一个熊抱,差点把他的电脑压碎。
左冷禅在我怀里苦苦喘气:“大脚你疯了?!”
我:“哥!我成场记啦!我成场记啦!”
左冷禅:“变鸡还那么高兴?”
我:“我差一点就能当导演啦!”
左冷禅:“场记离导演还远着呢小子!”
我激动的不行,把他推出怀抱,一勾肩:“哥!走,今天心情好,我请你喝酒!”
左冷禅剁开我的手,似笑非笑:“想喝酒?小心我告诉你师父。”
我:“不是吧哥,咱什么交情,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左冷禅:“你小子,别被冲昏了头脑。人家提拔你当场记,那是试一试你。要是你干砸了……”
我听了顿时浑身一凌,在北影待了那么久,看过不少被辞退的剧组人员。职场不比学校,也不比我老爸麾下的剧组,这儿是不会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的。一旦不满意,绝对只有卷铺盖滚蛋的下场。
我的高兴劲儿一下子去掉不少,垂下肩膀:“那咋办?”
左冷禅摸出钱:“走,跟哥出去买点下酒菜,再买几罐王老吉。虽说工作要谨慎,但行乐也得及时,你说对不对?大脚,想吃拌黄瓜不?”
第二天开始,我就进XXX剧组开始当场记。场记的活又繁又累,不过我现在也不是当年的李嘉图了。我现在是吃得起苦,挨得住骂,还瞧得出眼色,导演说往东,我绝不敢向西,一心一意做好本职工作。
工作一段时间,我觉得我涵养越来越好,温驯的跟条狗似的,都不像我自己了。
剧组里导演第一,明星第二。导演拍不好了,就寻全剧组人员的脾气,首当其冲就是像我这样的场记,挨骂挨成了家常便饭,脑袋上也被茶杯盖磕了好几回。我现在终于也能像黎安那样,观茶杯盖划抛物线飞来而面不改色,淋一头一脸茶水也波澜不惊。
这个剧组里大腕有几个,但大腕一般都忙,档期压缩的很紧,常常在剧组里待着的还是那些二三线的演员,就像之前那个贵妃一样。这些演员虽然名声不是一流,但脾气还是一流的,威风凛凛,霸气磅礴。我们这些场记虽然不直接服务于明星,但到底不比这些幕前的。他们要我们撑个伞搬个椅子,我们也得照干。
幸好我之前锻炼了几个月身体,不然这场记,一下子还真不容易上手。
剧组拍摄空档,我就夹着我的场记牌在剧组里到处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