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我原谅她无罪,我早已原谅了她,我们早已原谅了彼此。
不,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怪过她!遇见她,是我的缘。
我们最终走到一起,这便是最好的证据。
我要她活,过往的事情,无论什么都可以放下。
如果她好起来,接下来的人生,她就是唯一一个梦,绚丽缤纷的梦。
此刻,从ICU转出到普通病房,她让我苏醒的春天,万紫千红云霞满天,芳草漫漫紫罗遍地。
这算不算永恒的美永恒的爱呢?
也许还差的远,但是此刻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她依旧闭着眼在睡着,半个月的卧床昏躺,她的脖颈上已经有了小小的疮疤,即使之前在重症病房已经做了一些措施预防垂足畸形,可她的足依旧已经僵硬下垂,有些畸形,和腿几乎呈直线。她时不时醒来,睁开一下眼然后又闭上。
其实,妙佳转进普通病房后,除了没有护工护理,所得到的待遇和ICU内是一样,少量的进食是通过胃管打进去的,小便是通过尿管排除的,一瓶接着一瓶的输液。
如果说之前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那么现在的护理真有的忙了。
每天需要雾化治疗;过几个小时要用排痰机给她排一次痰,避免肺部呼吸性感染;每隔两个小时翻一次身,预防褥疮;翻身前先给她扣背,顺时针给她揉肚子,便于肠胃蠕动;大小便不能自己,小便通过导尿管排除,大便只能医生手抠。喂药前后要注意的事项,该干什么,切记什么,都要一一记住。
由于她不能主动运动,长期的卧床会导致肢体畸形,为了避免肌肉萎缩和关节僵直,所以要给她做被动运动,给她活动肩、肘、腕、指、髓、膝、踝、趾各个关节,活动顺序由大关节至小关节,向前、后、左、右、上、下各个方向,同时还要控制运动幅度,这样每天做2次,每次各关节各方向运动几遍。
同时病人体弱、免疫力减退,抵抗力降低,呼吸道和肺部的防御功能减低或减退,要做口腔护理,预防呼吸道感染。
有些护理,需要三个人同时看护。
都说久病成医,果然不假。
抽空,我开始看医生那本厚厚的医书,主治医生问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对象。闲暇的时候医生也跟我聊聊天,说下前段时间记者来采访的事情。
“那些记者,一点都不靠谱,问的问题也不像是来采访的。”韩大夫说着摇摇头,“他们问女孩的父母哭了没,你说这问题,是个记者该问的吗?难道人家父母还要当你面哭出来?”我心里又是一阵恼怒,“韩大夫,他们就那样,我们也不想接受采访,这哪是新闻媒体,抹黑了媒体人。”
韩大夫也耐心跟我讲解该怎么护理,讲解她可能的病因,尤其强调可能出现的后遗症,韩大夫讲解的时候总是略微笑笑,看看我,停顿一下,然后继续。他说的委婉,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我不清楚情况,含蓄的眼前这个年轻人实际情况。
自己护理才知道,护工确实很辛苦。
我明白,对于家属,对于我们,真正的考验这才刚开始。
新的战役,又将开始。
我看着天快黑了,便回去了。
晚上的时间则是用来整理所有的募捐名单和账目,今天各方募集来的钱都已经转到妙佳的银行卡里,等整理好后,便在我和妙佳两个人QQ空间同步公布,包括详细的募捐数字和募捐人统计名单,我承诺过会在结束后公布详情。
☆、[正文:CHAPTER14 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那会,心里是很兴奋的。
不管怎么说,她记得我,或许,已经足够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题记
05/13,周二。很困。
她大部分时间都输着液在沉睡中度过。到了凌晨三点输完一轮液,早晨七点多新一轮输液又开始了。而苏醒的频率却变的多了起来,几乎是睡十分钟醒五分钟,有时候是自己醒来睁下眼睛,有时候是我们用震动排痰机给她排痰把她弄醒,醒来极少主动说话,也很少理人。
我问她能听见我说话不能,“嗯”。后来我发现,无论跟她说什么她都嗯,我告诉她要是听见了听懂了我说话,就眨眨眼睛,她果真会动下眼睛,我虽高兴却始终心存疑虑,每个人过一会都会眨眼。于是乎,我告诉她,如果听见了听懂了,掐我一下,她果真掐我一下。这让我瞬间产生了巨大的勇气,这传递出来的信息无疑是巨大的,这也足以让人欣慰。
然而更大的惊喜在后面,当我小心翼翼的尝试着说了句“愿得一人心”后,她用嗓子哼出了下一句“白首不相离”。没有人会相信,可是我的确是听到了。如果我不说上句,她直接哼出下句,也许我是听辨不出来的,但是当我说了上句后,她哼出的话便显得是那么的清晰可辨。白首不相离,呵呵,白首不相离。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我终身难忘,当我伸出了我的手后,她也吃力的抬起她的手,跟我十指相扣,紧紧地紧紧地,我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这力气,通过相连的十指,传递给我,走遍我的全身,我觉得全身我的五脏六腑都充满了力量。
医生和护士长查房的时候隐射的告诉我们,她可能听不见我们说话,我却无比坚定的告诉他们可以,肯定可以,这信心是妙佳给我的,虽然我解释不了,但是我坚信。
她的这种高频率苏醒,我们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我和她父母,每次只能有一个人偶尔打个盹,两个人看着她,防止她醒来后拔掉自己的针管或者胃管,同时提醒护士换药,隔壁的一个患者醒来自己把胃管给拔了,结果自然是怎么拔得再怎么□□去。
困得不行时候,我总是翻看妙佳的照片,她过去的照片,那是我去北京后,我说我想她了,她发给我的。我甚至还找到了她高中时期的照片,整齐的刘海,干净的笑容,没有丝毫的装饰打扮,却因为清纯而更加让人觉得亲近,虽然那会我还不认得她。我总会反反复复的看我们一起后拍的合影(附图1…3),我把照片放大,一个像素一个像素的看,看我们当时的表情,回忆当时的情景,照片虽然不多却很美好。有我们去大连研究生复试的照片,我们出了大连火车站时我给她拍的,当时还特意在照片的右上角拍下了车站外大连两个字,没人给我们合影,我们便自拍了几张,这几张自拍照算是我们靠的最近的照片了。还有我们复试结束返回时候在北京的照片,那是她第一次去北京,我笑称要带她玩转我□□上国大帝都,她却要第二天就回学校,我知道她心里想在北京逗留一下,她说想回学校,我明白她是怕我花钱。
我最终在买票的时候推迟了一天。第二天,我们上午去奥体中心,看到了鸟巢水立方,跟着人群一起放风筝,下午去后海,在那里流连忘返,晚上去王府井小吃街去当吃货,然后沿着长安街一直走到了□□,去欣赏□□前的夜景,在□□前我让她给叔叔打个电话,她操着一口J市方言很开心的告诉叔叔她在□□前,她以为我听不懂,其实我听懂了。挂完电话,她竟不想走了,央求着我说就在那坐着,想等到天明看升旗仪式,“我怎么琢磨着你不是陶醉于这美丽的夜景,看升旗仪式也是假呢,你想看升国旗的仪仗队吧,他们可都是帅哥,你个花痴。”“就准男生看美女,不许女生看帅哥啊,哼。”
由于第二天还要赶火车,我们最终还是走了。
我也会翻看我们的短信,手机里存储了我们近两年的每一条短信,我没有删除短信的习惯,智能机的无限存储成全了我。有我们以前吵架的短信,有我们当知音时候的短信,有我们关系最好时的短信,有我们闹翻时的短信。我最喜欢看我们在一起后,她给我发的两条短信,一条是两天后我刚到北京发给我的,“你可能体会不到我在火车站时的心情,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离开,可那天两次都没有走掉,真的是你让我成长了很多,我愿意为你改变,为你成长,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只知道真的想你,以后,我的温柔只为你,不要让我失望,你的一切我都努力接受,可以吗?”以她的性格,在Z市火车站等我的那个下午一定是千肠百结,和我一样纠葛万千。我刚到北京没几天,尚没有安排好,有一次没接她电话,另一条短信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发的,她说“我一直都在,这次是倾心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不图你什么,但求你对我一直用心,不然我会不安。以后我不说这样的话了,可能是你刚才不接电话,让我想多了,呵呵。加油,老公。”那以后,她真的没有再说类似的话,我了解她,她的性格,那么傲气,说一次已经很难得了,我很知足。
她所不知道的是,最后那两个字,让我心花怒放很久很久。
这样想着往事,时间总过的很快。我想如果,没有眼前的这些事,等我们老了,这些将是多么美好的回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特意跑到报停想买一份昨天的报纸,按照11号报社给我发的稿子,昨天就应该已经见报了,可惜已经卖完,没有买到。然后妙佳哥哥打电话过来,商量转院,可能是明天。其实转院的事,早就在商量,哥哥已经去了两次Z市医院了。这边医生迟迟不同意转院,说是病情不稳定,转院有风险,以前有类似病人在转院途中由于颠簸再次出血,等到了医院人已经不在了,我们生怕是这边医生为了医院的盈利,才阻止转院,毕竟这样的事情在国内屡见不鲜。因此哥哥将妙佳的近期CT片带到Z市几家大医院问,那边医生也不建议转院,我们便也不敢再坚持。随着时间的过去,我们都生怕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便再次和医生商量转院。
下午最有趣的事,莫过于李婷来看她,李婷大概尚且还不知道我和妙佳的关系,米苏为了减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