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与你脸上的伤相印证”
蒋老五脸色惨白,道:“这个……,不是的,我脸上的伤,是……,是……”
“这明明是抓伤,你说不是老张头抓的,又是谁抓的?说啊?我们会找他来对质,我警告你,抵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蒋老五一下子哪里想得到找谁来帮自己圆谎,一连说了好几个是,却还是不知道该说谁。他是社会上混的泼皮,平素里狐朋狗友甚多,真正要是遇到这种人命官司,他心里很清楚,不会有人愿意帮自己做假证的。
贺兰冰冷笑:“我再问你,老张头死的那天晚上二更,你在哪里?”
“我……,我在家里睡觉。”
“你撒谎我们刚刚询问了你老婆和儿子,他们已经证明,你一更就出去了,到了三更才回来。而且回来的时候很慌张”
“我……,我在朋友那吃饭来着。”
贺兰冰道:“没错,你是跟你的朋友在吃饭,不过不是二更,而是下午,你偷了一只鸡,跟你的几个狐朋狗友在吃肉喝酒。一直喝到一更,跟你一起吃饭喝酒的是小三、土鳖、狗头,还有你,没错吧?”
蒋老五听贺兰冰已经查过,知道难以抵赖,更是面无人色。低着头,不知道如何回答。
贺兰冰瞧了司徒策一眼,接着说道:“告诉你,我们司徒师爷已经从你吐在死者脸上的呕吐物认出了里面的东西,是鸡肉和面食,你一个小混混,哪来的钱买鸡肉?你是偷来的鸡你偷鸡的时候,还被主人发现了,认出了你,追出来骂,这家主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他证明案发那天下午,你偷了他家的两只鸡,一只芦花抱蛋老母鸡,一只打鸣雄鸡。我们找到了小三他们那几个你的狐朋狗友,他们已经如实供认,当晚你们吃的就是鸡肉和面食。从下午一直吃到将近二更。都证明当晚你喝醉了,说话舌头都伸不直了,扶着墙走的,还一个劲打干呕。你们吃完之后各自散了,而你走的方向,正是老张头打更被害的那条巷子——铁证如山,你还不从实招来?”
蒋老五双膝一软,咕咚跪倒在地,磕头道:“我招,我招,不过我不是故意要杀老张头的,我没有存心杀他呀,师爷”
“究竟怎么回事?如实说来”
“是是”蒋老五磕了几个头,道:“那天吃饭喝酒,我是喝太多了,走路都看不清了,路上一个劲打嗝想吐,走到那小巷里,便看见老张头拿着铜锣打更迎面过来。我便想起几个月前,我偷东西时把他看见,他使劲敲锣叫喊,把主人唤醒了,抓住了打了一顿,还送官又打了我三十鞭子,害得我半个月都爬不起来。我也是喝多了,没想那么多,走过去抓住他质问。我们俩就吵了起来。我把他摔倒。他爬起来抓了我脸一把,我更生气,就把他摔在地上按住,骑在他身上,本来想打他的,可是刚才这一折腾,酒劲上来了,我就吐了,吐了他一脸。我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一手撑着地吐,脑袋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吐了多久,反正胃里东西都吐干净了,才清醒些。”
“你一直骑在他身上?他没有反抗吗?”
“我力气比他大得多,我两只脚夹住了他的手,一只手又抓住了他的头发,他没办法反抗,刚开始我感觉他在想挣脱,后来我吐了半天,稍稍清醒之后,我发现他不动了,有些奇怪,一探鼻息,一点气都没有了,我吓坏了,爬起来就跑回家了。第二天我才听说他死了,就死在那条小巷里。我就奇怪了,我没打他也没掐他,他怎么就死了?——师爷,我真的没有故意要杀他,我就只是想给他个教训。平素我连鸡都不敢杀,更不要说杀人了,师爷您一定要明察啊。”
贺兰冰冷笑:“别把自己说的跟善人似的,若不是你夹住他手臂,又抓住他头发,他如何躲得开你呕吐的东西,那些东西全涌进了他的口鼻,他没法呼吸,活活憋死了。你不是故意杀人又是什么?”
蒋老五垂头丧气道:“我,我听人说衙门认定是老张头就醉了自己摔倒,呕吐了呛到气管,憋死的,还以为没事了呢。没想到……”
贺兰冰笑了,吩咐将他押下去。
等蒋老五走了之后,贺兰冰拱手对司徒策道:“多亏了柳川兄,若不是你剖尸发现老张头胃里的东西跟他头面上的呕吐物不一样,从而确定呕吐的另有其人,只怕这案子也破不了了。”
“哪里,也是你们查案迅速,这才这么快就破获了这件案子。”
两人都笑了。
第32章 洪大郎被杀旧案
第32章 洪大郎被杀旧案
没有案件发生,司徒策便帮着贺兰冰批阅公文,但是他对明朝法律不熟,特别是对官衙的一套做法不了解,所以反倒是越帮越忙。
贺兰冰说了几次让他不要做了,可是司徒策觉得没事干吃闲饭没劲,非要帮忙,贺兰冰只好一指屋角的一个大立柜,道:“你要真的闲得无聊,喏,那一柜子的卷宗,都是近年来没有侦破的案件,你去瞧瞧,看能不能用你的法术破了。那就算帮了大忙了。”
“好啊”司徒策兴奋地叫道,拿了钥匙过去,打开了立柜,一瞧之下就傻眼了,整整一柜子,至少有上百本。扭头道:“这么些都是没有破的?”
贺兰冰面有愧色:“是啊,我没本事,就看你的本事了。”
司徒策心想,就算在刑侦技术已经高度发达的现代,破案率也就能达到百分之三十,更不要说古代了,笑道:“这个不能这么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爷不开眼,不肯替死者申冤,咱们再努力也没没法的。”
贺兰冰笑了埋头继续批阅公文。
司徒策抱起一叠,放在自己的文案上,先决定研究一下这一堆,看看有没有发现自己能搞定的案子。
一连翻了好几个,都是只有尸体,没有其他的凶器、证人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无头案。
看完这一叠,他又搬了一叠出来,这一次,他发现了一个案子,存在一定的线索,而且,是可以利用现代技术诊查的,有侦查价值的线索。
案卷显示,案子发生在城外一个叫二道沟的小山村,时间是两年前,死者洪大郎,是个农夫,妻子颜氏,下有两个孩子,都未成年。发现命案的是隔壁龙氏,当日去他家借米煮饭,推开门,发现洪大郎全身是血躺在地上,便报告了地保,带人来看,发现洪老大已经死在屋里,当时妻子颜氏带着两个孩子正在地里干活,闻讯赶来,伤心欲绝。地保派人到县衙报案,知县带着贺兰冰等人赶往勘查,经过仵作勘验,死者身中三十二刀,其中大部为胸腹、头、颈等处致命伤。手段十分凶残。搜索现场,在屋里吃饭的方桌的一个锅盖下发现了一把带血的尖刀。经过推断,认定为仇杀,然而经过调查,发现死者洪老大为人厚道善良,不赌不嫖,从不与人争执,与村里人关系都很好,从未与人红脸动粗过,家里几亩田地一头牛,妻子颜氏善良温顺,夫妻和睦,这洪大郎有把子力气,干农活很在行,所以家中倒也富足,衣食无忧,也不欠人钱财。所以遍查之下,竟然毫无线索,成了一个无头案。
这案子司徒策之所以感兴趣,是发现了凶器,如果有凶器,应该能提取到上面的指纹,对侦破案件将会是决定性的作用。不过,时隔两年,还能否提取到上面的指纹,这个不得而知。
司徒策拿了那个卷宗到了贺兰冰身边:“这案子的刀子在哪里?”
贺兰冰取过卷宗看了一眼:“所有案子的凶器、血衣等证物,都在后院的屋子里,每个案子一个袋子,写得有编号的,你按照卷宗上的编号去找就行了。钥匙给你”
贺兰冰取了钥匙递给司徒策,司徒策先回屋拿了勘察箱,然后来到后院,果然见到一间单独的屋子,门窗紧闭,拿了钥匙打开锁,推门进去,便看见屋里整整齐齐排着几个高高的架子,每个架子又分为若干格,上面整齐地放着一个个的袋子。袋子口扎着,一个纸牌上写着编号。
司徒策按照编号找到了洪大郎被杀案的袋子,拿下来,打开了,找来一张牛皮纸铺在地上,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在纸上。里面果然有一柄尖刀,还有一件满是窟窿的短衫,上面沾满了暗黑色的陈旧血迹。
这把刀的刀柄是两块木头夹在一起的木柄,很光滑的,没有缠绳索,这让司徒策舒了一口气。刀子的手柄处有几处疑似血指纹,这让他一阵激动。——凶手捅刺死者三十二刀,很可能手上沾了血迹,留下了血指纹在刀柄上,那就更方便了,直接提取血指纹就行了。
他打开勘察箱,取出一双橡皮手套带上,然后小心地夹住一般不可能留有指纹的刀锷处,拿起来,对着窗外明亮处,斜着仔细辨别上面是否有其他可疑痕迹。
当然,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放下刀子,从勘查箱里取出一个口罩戴上,从勘察箱里取出袖珍数码相机,还有一个茚三酮喷灌,将刀子拿到门外廊下。看看左右无人,然后对准模糊的血手印处,扑地喷了一下。片刻,刀柄处显现出几个蓝黑色的手印
司徒策赶紧用数码相机拍下了血手印。放大之后观察,手印有重叠摩擦痕,指纹花了,其中只有两枚指纹相对比较清楚,可以进行比对。
他心中很高兴,将东西收好,回到书房,问贺兰冰:“勘查二道沟村洪大郎被杀案时,你们去现场的有哪些人?”
“那是命案,差不多所有捕快都去了。还有我和知县。”
“有谁碰过这柄刀吗?”
“我看过,嗯,拿刀回来的捕快也应该碰过。其他人应该没有碰过的。怎么了?”
“没什么,我需要提取你们的指纹。”司徒策取了一个手印墨盒,说道。
“哦?做什么?”贺兰冰有些不明白。
“你不用管,帮我印个指纹就行了。破案用。”
“破案干嘛要用我的指纹?”贺兰冰虽说不理解,但是还是很配合地按照司徒策的要求沾了油墨,在纸上印了双手所有指纹。
“好,谢谢”
司徒策拿着墨盒又去了前衙捕快班房。房里只有捕头石猛等几个捕快,其余的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