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讨火西借柴,
猪拱槽来笼丢鸡。
……
司徒策还没有唱完,三女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柳儿也婉儿浅笑,自然是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醒过来。
司徒策见她浅笑嫣然,嘴边那朵梨涡说不出的迷人,不仅又呆住了,竟然把后面的词给忘了。
胆大的那伴舞女子掩嘴笑着道:“老爷唱的这山歌真好听,接着唱啊!”
这是一首很长的山歌,刚才被柳儿的美貌惊呆了,把中间的给忘了,末了两句倒还记得,便瞧着柳儿唱道:若凡妹愿成双对,背妹回家作jiāo妻。
这两句一唱完,三女顿时叫好起来,因为这句是瞧着柳儿唱的,柳儿早已羞得满脸红晕,低着头羞答答不敢说一句话。
司徒策反倒不觉得什么,反正是山歌嘛,自然是唱情的多,听见那三女叫好,憨痴痴也跟着笑。
便在这时,远处传来玲珑的叫声:“老爷!锦衣卫的大爷来了1
请你去吃酒呢!”
司徒策忙答应了,对柳儿她们道:“你们接着练吧,我走了!”
四女福礼道:“恭送老爷。”
司徒策出了宁心园,来到前厅,杨钧和钟秉直已经等在那里,笑嘻嘻道:“走吧,好兄弟!咱们可说好了的,今日是不醉不归!”
司徒策道:“那是自然!”出到外面,下台阶时,司徒策见左右无人,低声问杨钧道:“人送走了吗?、,
“嗯!已经走了。所以咱们可以放开吃酒!痛快玩了!”
这一顿,喝得倒是十分的畅快,杨钧借着酒劲又向司徒策提加入锦衣卫的事情,司徒策自然是婉言拒绝,现在情况不明,他那边都不想得罪。
杨钧找了好几个漂亮的青楼女子陪司徒策,可是不知怎么的,司徒策眼前老是浮现出柳儿的身影,特别是那高兴时的梨涡浅笑,那害怕时的楚楚可怜。
便把那些女子都推开了,只是喝酒。
深夜酒酣,尽兴而散,司徒策被送回家,醉眼朦胧躺在chuáng上,便想叫柳儿过来说话,可把玲珑叫进来,话到了嘴边,却改成了要茶喝。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第二日,锦衣卫千户杨钧来向司徒策告辞回去了。临走叮嘱钟秉直一定要好好笼络司徒策,力争让他加入锦衣卫。
第三天中午,司徒策回到家,便看见家门口停着十几辆大马车,都是帐帘紧紧遮着,两队锦衣卫在两边警戒,路人都不敢靠近。
司徒策家台阶下,钟秉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腆着肥肚子,正跟另一个骑着马的锦衣卫低声说这话,瞧见司徒策漫步过来,赶紧翻身下马,将缰绳甩给旁边的锦衣卫,快步上去,拱手道:“真人回来了!我给你送官奴来子!”
“官奴?”司徒策拱手道“什么官奴?”
“就是我上次说的那家犯了事的京官家属,充为官奴的,送去边关的,特意停一下,给真人你挑一些中意的留下。”
“在哪呢?”
钟秉直回身一指身后那十几架马车:“上面押着的。”
“那就带进院子去吧。”
“好!”
那押送的锦衣卫官员也下来过来,拱手见礼,司徒策还礼之后,请他家中稍坐,由钟秉直锦衣卫衙门的总旗陪同。
司徒策这宅院不算大,没有设专供马车进出的角门,这些官奴们需要先下车,然后再进去。
在警戒的一队队锦衣卫的呵斥下,各马车的车帘挑起,陆续下来不少人,绝大部分都是女子,还有几个小孩。每辆车的都各自用绳索捆着胳膊,像一串串的蚂蚱,哭哭啼啼的,抽噎着慢慢跟着前面的上了台阶,进了门去了。
司徒策看得不是滋味,心想,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里,没有权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别人吃掉,虽然有权势,或许会因为什么事被更大权势的人吃掉。就像这位京官,这么多家人,还不算已经被处死的男丁,加起来只怕有上百口,算得上是大富人家,一朝获罪,全家跟着倒霉。当官可能被人整,不当官更会被人整,没有绝对无忧的逍遥自在的人。
所以,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里,自己要想混下去,或者说好好的混下去,权势是必须的,而脑子更是必须的。否则,权势再大,也有倒台的一天!只有用脑子,才能活得下去,活得好。
第109章 选家仆
第109章 选家仆
司徒策脑袋里乱七八糟想着,瞧着那些官奴一串串踉踉跄跄进来自己家,这才随后跟着进去,钟秉直也跟了进去,来到前厅,警戒的锦衣卫已经下令所有官奴跪在地上,匍匐着,不准哭,有禁不住哭泣着,皮鞭嗖嗖抽在身上,打得惨叫,其余人等便不敢再哭了。
玲珑端了两把交椅放在前厅大院的月台上,钟秉直陪笑道:“真人请坐”
司徒策坐下,道:“你也坐吧。”
“好好”钟秉直却把椅子端起来,放在月台下,这才坐下。
“你坐在下面做什么?”司徒策奇道。
“今儿个是真人你挑选奴仆,我坐下面就行了。”
司徒策也懒得跟他多说,定睛瞧着下面跪倒的七八十个女子还几个孩子,想了想,问钟秉直道:“你方才说,我挑不中的,便送去边关?”
“是啊。”
“去那里做什么?服苦役吗?”
钟秉直笑道:“她们哪里有那福气,去边关是充当营ji的。年轻的服侍军人,年纪大的嘛,给那些劳役们解解骚,至于几个小孩,就给人牙子卖了了事。”
一听这话,跪倒地上的一众女子都颤抖着哭了起来,虽然旁边锦衣卫皮鞭啪啪抽,却还是禁不住,想到苦难就等在前面,这些女子哪里还能忍住不哭。除了哭,她们又还有什么办法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听着啪啪皮鞭声,司徒策呵斥道:“别打了,退到一边去”
锦衣卫赶紧收了皮鞭,退到一边。听任场中女子哭泣。
可是,不打了,这些女子反倒渐渐收住了哭声,却原来都已经想清楚,能让她们摆脱边关充当营ji命运的,便是眼前这位年轻人,必须想方设法让对方对自己有好感,这才能留下来。所以,一个个暗自*了眼泪,拢拢头发,收收腰间丝带,整整衣裙,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端庄美丽一些。而那些年老的女子,便想着自己有什么本事,比如厨艺,比如家务,等等,能让这位年轻人相信自己有用的。
司徒策看着她们忙着收拾,便猜到了她们的用意,自己一下子成了决定这些女子孩子命运的人,让司徒策有些无所适从。想了想,对钟秉直道:“这些女子,我能都留下来吗?”
钟秉直愕然瞧着司徒策:“这个……”
场中所有跪倒的人都是又惊又喜,抬头望着他。
司徒策身后的玲珑弯下腰,低声道:“老爷,咱们家住不下这么些人啊。”
司徒策怒道:“住不下可以再买房子扩大嘛”
“是……”
玲珑还从来没有见司徒策发火过,涨红着脸退了开去,眼中泪水泫然欲滴。
钟秉直干笑了两声,道:“真人,不是我不同意,只是,这是圣旨定的,将女眷全部冲抵边关。说实话吧,这些人都是有数的,只因为是官眷,用着放心,所以才给真人留下一些,真人挑了的人数,嘿嘿,卑职是要从人牙子那里买了充数给押解官,到了地头才能交差的。如果全部留下,不是不可以,只是,一旦败露了,那边查出来,这事说大不大,怎么也是个违逆圣旨的罪名呢。”
司徒策心里咯噔一下,这就是说,如果自己全部留下,不说违旨的问题,钟秉直还要从人牙子手中买下同样数目的女子送去边关冲为营ji,其实也没有解救什么人,只是解救了这一拨,而把另一波投进了苦海。那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司徒策兴趣索然,道:“那就算了,我一个都不要了”
钟秉直很是尴尬,以为司徒策生气了,忙起身走到他身边,道:“真人,这个……,全部留下是不能的,这风险太大了,要不这样,你先挑,多挑一些没关系,卑职在跟押解官商量商量,无非多花些银子封口而已。”
司徒策道:“我留下的,你又要从人牙子手中买了冲抵,那不是保了这一边害了那一边?又有什么用”
钟秉直这才明白司徒策不想要的原因原来是这个,不禁笑了:“真人心地当真善良。不过,嘿嘿,真人你替他们操心,那是白操了。举国每年那么官员被治罪,那么多官眷被冲为营ji,又有那么多人牙子,手里那么多女人卖,真人又能救得了几个?再则说了,人牙子手里的女人,就算我不把他们买了冲抵送去,这些女子多半也是被卖到青楼的。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没有什么分别的。”
司徒策愣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是实话,长长地叹了口气,以一己之力想改变整个社会,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扭头对身后的玲珑道:“你过来”
玲珑红着眼圈走到他身边,司徒策瞧着他,笑了笑,伸手拉着她的手:“对不起,刚才不该凶你。”
他这一安慰,玲珑更觉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嘴角却笑了:“老爷骂奴婢,那是应该的。”
“不应该好了不说了,这样,你帮我挑一些咱们家里需要的人吧。我也不知道怎么挑。”
玲珑见司徒策如此信任自己,顿时又高兴起来,忙点点头,站起身走下月台,清了清嗓子,道:“老爷让我挑选,现在听我的话,——所有仆从和原来的官眷分开两拨,仆从在这边,官眷在那边”
于是,跪倒的人都起来,分成了两拨,仆从人数比官眷要多一些。
玲珑有道:“会厨艺的,出来手艺必须好的”
一下子出来了十几个,有男有女,大部分是仆从那边的,官眷只出来两个,都是年轻女子,模样长得挺像的,可能是姐妹俩,脸上还有泪痕,可怜巴巴望着她。
玲珑回头看了司徒策一眼,司徒策笑了笑,示意她自己决定。
玲珑走到两个女眷面前:“你们两叫什么?”
“雨蝶。”“雨燕。”
“你们是姐妹?”
“嗯……”
“你们都会厨艺?”
“嗯……”二女一起点头。
“好,不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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