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匾濉
但为何,他还会因他仰头浅淡的一句话,生出如此暴烈疯狂的情绪呢?他穿了五百年白衣,却还是不像修明。为何,自己会如此在意呢?那个将死之人,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
思及此,鬼白蓦地松开扯住他头发的手,仿佛怕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眼角一低收敛了所有表情,他似乎听腻了身后癸鱼喋喋不休的叫喊,索性一挥手背后所有人都静在原地,像一尊尊沉默的雕像。连同锁阳,都因为他一时的怒气被殃及定在原处。鬼白却只是看着蒲昌,神色捉摸不定,
“这些年我每一日都会问自己这三个问题,每一日,我都告诉自己,我書卿,是你蒲昌的影子。”他忽然欺身上前,嘴唇便触到他的,这个吻并不温柔,甚至带着攻城略地的暴虐,他的温柔似乎真的在身后那人的身上用尽了,
“这是在十里桃林,你欠我的。”
蒲昌听了这话,便眼睛弯弯的笑起来,周身也似乎有了生气,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身子越来越浅淡了,天边隐隐泛着鱼肚白的光,直直从他身上穿了过去。“此次天劫过后,他便位列七佛,绝□□,断前尘,九重天若是寂寞,鬼白不防多去凡间走走。”
“只是可惜,他到成佛都没能记起我,哪怕他喊我一声蒲卿呢?”
蒲昌的影子渐渐淡得看不见了,鬼白忽的记起多年前初见蒲昌的情形来,九重天的沉沉雾霭里,那人着一身暗红色锦绣长袍,摇开扇子笑眯眯得凑近他说,“你记住了,本座名为蒲昌。”那刻鬼白感觉身体里像是少了一块东西,空得发疼。他神使鬼差般朝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最后直直穿过蒲昌的胸口。
“其实你从来都不是谁的影子,書卿,从每日每日念我的那刻起,你就再不是谁的影子了。”
“你穿白衣却不是为了效仿修明,是因为我喜欢穿白衣的修明呀,書卿。”
“你还不明白你的本心吗?我藏在你身体里五百年,陪你讲了那么多话,我都替你看清楚了,你却还是不懂吗?”
“你爱的是我啊,書卿,你爱的人是我。”
他带着名为爱的罪孽而生,却从不懂得爱人。他因蒲昌的一句不配,穿了五百年白衣,执拗的认为自己偏偏爱得起修明,却不想人间蹉跎百年不过是为还一场他为自己跳诛仙台的债。而他到底是忘记了,背负原罪的人,从来都是蒲昌。鬼白的身后亮起五彩的光华,照亮整座天宇,锁阳在金色璀璨的光里涅槃,立地成佛。
佛光普照的大地迎来了最稀松平常的一个白昼,那夜被仙界载入史册,也不过寥寥数笔——司书神君天劫圆满,立地成佛,位七佛之首,闭关七百年;鬼仙書卿助佛渡劫有功,封衡文仙君,主司书一职。
尾声
东君老头的旮旯洞仍旧生满虱子跳蚤,他眯着眼一顿一顿打瞌睡的脑袋忽然停住,仿佛想到什么一般睁开眼睛,咕嘟了一句,“看来这次做了亏本买卖啊!”
一旁背背篓的小童听见了,仰头天真的问,“师傅何出此言?”
“呸,那个小兔崽子魂都不剩了还说什么若是仙元还在留着我炼丹使,早知道他是替人受劫,我信他才有鬼了!”东君愤愤的说着,“九十八道天雷,能留着仙元?我呸!本来那小兔崽子好生养着他那土不拉几的原身,不出百年定能养全了魂魄化出人形,到时候仙元归位,可不重归仙籍了!偏偏要去淌这趟浑水,硬是让我帮他催生仙元。催生本就是一门邪术,虽然短期内能快速强大仙元,却在这之后催生之人会遭到强烈的反噬,哎,如今成佛的成佛,封赏的封赏,这倒霉孩子却到死都没等到那人恢复记忆,可叹,可叹啊!”
“可是师傅……”那童子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仰头脆生生地问,“刚刚外面那位公子手里拿着一根丑不拉几的草,我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
话音刚落,走进来一个温文尔雅的身影,银白色长发像是泄了一地的月光,只见那人小心翼翼捧着一味黄不拉几的药材,眼睛微微弯着笑成一弯月牙,“烦问东君,这菖蒲可有养全魂魄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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