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与蜥蜴的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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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与蜥蜴的搏斗-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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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改口叫我您了。”
  殷沓沓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瓜子嗑了开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的,还有一块已经缩水成一团的餐巾纸。她翘着腿翻阅着报纸,说,“股票涨了,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去买一支。”
  那个人很不知所措地站着,在鞋柜边站了很久,她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整个人像滑进了厨房。她打开冰箱,俯下身子看上层的剩菜,好奇地看着那两个覆着保鲜膜的盘子。
  “别看了,我吃过了。你自己弄吧,我去睡了。”
  殷沓沓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回卧室里去了。她打开床头灯,坐在床上。门被轻轻关上了,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小小的声音,然后一切都像是每一天一样,都是应该发出的声音。殷沓沓在衣柜的下层里找到了一包还剩一半的瓜子,靠在床背上,嗑着瓜子。瓜子潮掉了,没想到冬天也会潮。她吃了一半,把剩下的那一点放到了阳台上。本来想往窗外扔的,想想又算了,明天扔垃圾筒里吧。她重新坐回床上,两眼无神,盯着墙壁,冷峻,用冷峻的目光看着白墙。
  过了挺久,门再一次打开了,轻轻的,但还是打断了她哲理的沉思。她站在门口,用手挠了挠头发,然后马上觉得不合适地放下了。她的手端在身前,眼神有点畏惧地飘来飘去。她就这样站在门旁边,站到殷沓沓觉得不耐烦了,说,“你站在那边干什么啦。”
  她看了看她说,“今天的你不扎头发比较好看,把头发放下来。”
  于是那人把头发上的皮筋拿了下来,走过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她觉得不合适,又给放到了抽屉里。然后吧,她又忘了关抽屉,之后便很慌乱地挠了挠头,半蹲着用手肘把抽屉给关上。办完这一切她简直要哭了,就蹲到墙边去,膝盖弯着,不知道要干什么的看着地板。她连地板都不敢看,实际上是看着地板的木板间的黑色的纹,心脏跳得很快,就那样咚,咚,咚,咚。
  殷沓沓惯例地躺在床上,穿着衬衫,裤子没穿。那个人一小步小步地挪过来,跪在床上,两手别别扭扭地脱掉了殷沓沓的短裤,然后把头低下去,开始给她例行
  她的技术棒极了,该掌握的要点她都掌握了,节奏控制得很好。殷沓沓在一瞬间大脑要裂了一样的迷醉之后就是困倦,晕得很。她抬起头看着自己两腿之间,那个人的肩膀。她的头还低在那儿,肩膀一动不动地,身子也一动不动。殷沓沓并拢腿,把被子裹在身上,裹得像个春卷,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发现那个人在床上跪在一夜,就跪在床的边沿,头低着,睡着了。殷沓沓揉揉眼睛,坐起来推了她一把,她咕咚就掉到了地上。她醒了过来,头抵在墙壁上,腿还搁在床上。然后她就赶忙爬起来啊,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来转去,张着嘴巴,茫然不知所措,手抓抓裤腿。半晌她于是算想出了办法,身体一挺,肩膀一直,手放在小腹前抖啊抖,整个人一步一抖,僵硬地走出去了,走到客厅里去了。
  “啊真是。”
  殷沓沓打了个哈欠砰地又睡回枕头上。她扒着枕头又香甜地睡了一觉。接着,晚来的鸟鸣叫醒了她。她起床,洗脸,刷牙,拿起放在窗台的塑料杯,接了点水,往嘴巴里刷刷刷。缠着布条的水龙头上面在渗水,她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刷完牙,把龙头拧大,水往脸上一泼,哗,晶晶亮,透心凉,彻底醒了过来。她再去茅坑里蹲了会儿,彻底完成这个起床流程,就走出厕所,用力关上了门,坐到客厅的桌子前面,盯着墙壁发呆。
  桌上有一个放在平底锅里的冷掉的荷包蛋,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煎得还好,薄匀透,就是冷掉了。锅下面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就写了一个字。老实说呢,殷沓沓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因为这个字好像是写了一半就搁笔了,可能是字的主人突然决定不写了,于是这样半途而废把它放这儿。也可能是这个字是生造的,这样已经写完了,这就能表意了,它表达了一个完整的信息。但总之这东西是什么意思,她也是不知道。估计那东西也不知道,它自己都不知道,就是这么做了。谁知道它在想什么呢,谁知道它的行为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唉,不想了不想了,废脑子,毫无意义。
  殷沓沓丢掉字条,把它扔在地板上,将荷包蛋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美妙

  殷沓沓和吴樱秾同居了。在吴樱秾疯掉后第二天,她实现了这个她人生中最大的愿望。讽刺的是她再也不会知道这件事。知道如今的吴樱秾怎么样了吗?一日三餐,一星期工作六天,一天睡七个小时。她不再笑,也不再哭了。
  至于殷沓沓,这位昔日的大明星,现在沦落到了给人洗盘子的地步。其实她可以当端盘子的,但是她觉得别人会认出她来,所以宁可躲在厨房里洗碗。虽然明明当她上街时,在城里逛上三个小时,也没见有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或指着她窃窃私语,当她戴着皮手套坐在低矮的条凳上洗一堆一堆的碗的时候,她偶尔会想起来自己以前的生活。然后,想要回家。
  回家真好。
  殷沓沓觉得如今获得了一种自由。她觉得眼下的生活好极了。有什么不好?她有女朋友了。你们不要说吴樱秾现在是个傻子,殷沓沓觉得这很美妙。至少,她不用再思考吴樱秾在想什么。你们不要觉得殷沓沓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站在殷沓沓的立场,用殷沓沓的大脑思考,我敢担保,她从未曾不替吴樱秾着想过。而最大的问题,也正是这过头的思虑直接焚毁了她的大脑,以至于让她不愿意用大脑思考。吴樱秾在想什么,现在已经没有了。因为她什么都不想。而殷沓沓得以自由舒展自己的生命。她盼望着回家,尽管那个家很简陋。但是,她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吴樱秾没有了感觉。倒不是说你拿火烫她一下,她现在都不会躲,只会拿眼瞅着你。但是她就是疯了,疯了,和正常人不一样。很明显的,现在你站在她身边,能感到她的异常。她的脑电波像是停止了活动,你脑袋里有个小天线,嗒,能在和正常人站在一块儿的时候接收到彼此的电波,嗒,同类身份确认。而吴樱秾没有了,她失去了电波发射,她的思维信号停顿了。
  这使她变得格外沉默。但是,也格外可爱。休息的日子,她在家里擦擦洗洗,哼着歌儿摘菜。她还是会唱歌的。殷沓沓会突然从后面抱住她,摸她的胸,脱下她的衣服,然后,走开。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本能地弯腰,然后发出不由自主?但是吴樱秾不会。吴樱秾就轻轻地唱着歌儿,摘菜。再过一会儿,她就不唱歌了,就摘菜。如果殷沓沓再摸下去,她就放下手里的一切活,就站着,让殷沓沓摸。
  她不会有任何反应。在性的方面。注意,是在性的方面。
  吴樱秾对于性不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她会给殷沓
  每天晚上。有时候殷沓沓会让她穿裙子。她觉得吴樱秾穿裙子挺美的,有种秀逸出尘,不染凡俗的天然的美。也只有到这时,她才能静静地静下心来看吴樱秾的脸。她挺好看的,殷沓沓感到悲恸。在吴樱秾给她之后,她大多数时候会走开。如果殷沓沓偶尔出去,就会看到她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发呆。她会唱着歌儿,晃着腿,看着天花板上那盏小小的黄色灯泡,唱着殷沓沓没听过的歌。那歌是她自己乱哼的。
  殷沓沓觉得她很安静,并且很安全了。但是她还是不放心,这就是为什么她7个月没有上吴樱秾。上的定义是将她的手指
  把头低下,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然后吧,我讲到这里,各位或许还不知道,上文里的“安全”一词何意?安全就是乖。就是不索取,不贪婪。殷沓沓憎恨一切贪婪,也即她害怕一切贪婪。对于索取她感到很恐惧,究其原因,我想大家都知道的:我们的殷小姐是个胆怯,并且极度胆怯的人。这和她一直表现出来的凶狠气概不符。因为那就是她想要展现的,那就是她想要掩盖的:
  一个懦弱,而内在空空的人。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何来东西送给别人?
  一个人的感情如果为0,她要怎样调出2或3或1000的爱给别人?
  无爱。
  缺爱。
  她所憎恨的就是她所是的。
  这7个月里殷沓沓也稍微有些自我克制。吴樱秾的腿很白。殷沓沓在小房间里撞来撞去的。吴樱秾的腿白得她心烦意乱。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不适合这个潮湿的屋子,也不适合这个潮湿的雨季。她想念金钱世界,想念醉生梦死,究其原因,或许是骨子里奢侈。奢侈才是这个人生的意义。而也唯有奢侈,才能对于吴樱秾这样的存在有着反应。殷沓沓想要上她,想要狠狠地干她。殷沓沓愿意在吴樱秾干任何事的时候去撩拨她,吹她的耳朵,拉她的头发,用手揉她的胸。吴樱秾没有反应,就那样乖乖站着,或者坐着,或者躺着,任她做什么动作。
  说起女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或许女人这个概念早已被社会所扭曲了。性爱被赋予了进攻和承受的意义,也即得到和失去。强奸至今仍是几乎所有女性的噩梦,尽管它的实质不过是受伤,和车祸,和自己在厨房做菜被高压锅盖砸了头,和得了偏头疼没有任何区别,或许还更轻。但它是精神层面的压迫,是一种刑罚。主体是男人,女人是被迫承受的,这个概念深入人心。或许在什么地方有着自由的女性,对于这种观念的束缚不屑一顾,轻灵地高飞。
  然而殷沓沓不是这样的人。
  殷沓沓是一个被所有的既有观念重伤的人。
  这是一个事实。
  并不是为她辩解,这单纯只是一个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无法保护你

  在女同性恋里——女同性恋也只是一种异性恋的复制模式而已。T就是男的,P就是女人,T上P就是得到,P被上就是失去。这是殷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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