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树一帆的高谈妙论被她说的天经地义又合乎情理,让人心生一股油然而生的折服力。
“木小姐真是位与众不同的姑娘。”在肖俊震惊时,声旁不知何时走出一位温婉娴熟女子,目及木雅歌离去的方向:“真想好好认识她。”
肖俊轻握她的手,眸中全是溢满幸福满足:“待我伤好,我们择日成亲,再请她来便是。”
马车缓缓行驶,木雅歌盯着放置一旁的锦盒,黑如墨的眼中闪烁点点狡黠之光。
想到小姐要算计段小楼,果姨同样看着锦盒道:“看来,小姐打算用此物算计姑爷了。”
木雅歌转移目光,悠悠然倚靠凉垫,风轻云淡的道上一句:“我是商人,没理由让自己的夫郎只被他人利用而闷不做声,这样实在太亏本了。”
“小姐的算计就不怕伤了姑爷?”
木雅歌漫不经心的埋汰:“她皮糙肉渣脸皮又厚,整夜做梁上君子都无事,这样的野猴子伤不了。”
果姨失笑的指了指胸口:“我指的的是这里。”
茶山之事妥当,木雅歌整个人轻松不少,带着丝丝闲散之仪看之微笑,从旁银器上捻起一颗果脯,慵懒道:“夫郎真伤了心,自会有我这个贴心的妻子柔情安慰。”
果脯送入口中,皓颈上下吞咽带着盈盈撩人之意,就连过姨看了都为之怔色,木雅歌嘴角漾开一抹别样光彩的孤高傲视:“算计会让她日后擦亮眼睛不要轻易相信柔弱女子。”声音轻柔婉约又掷地有声,目光灼灼让人难以移开眼:“我要让她向低头我认错,我,将是最后一个利用她的夫子。”
一连月的昼夜颠倒让段小楼着实有些吃不消,此刻她正躺在躲在另一家客栈床上补觉,在灼热难熬的房里冷不伶仃的打了响脆喷嚏,费力睁开沉重双眼,有气无力咕哝一句:“哪个混球背着我说坏话。”
朝外看看天色,离打蚊子还有段时辰,段小楼眯眼翻身又蒙头大睡,临夜时精神萎靡起身叫来小二打了些凉水来,段小楼低头一看铜镜中自己眼下浓浓青色与萎靡不堪,只听她痛心疾首的惨呼一声:“哎呦,我迷倒娘子,千金难买一笑的如花似玉脸啊~”
☆、第40章
热闹街市,江凌燕主仆二人返回客栈;两人四处碰壁的挫败表情与闹哄哄的街道显得格格不入。
事不如人意;江凌燕不想曾经与她父生意交好叔伯言辞闪烁婉拒帮她重塑江家;人走茶凉,人情淡薄如此;江凌燕一颗年轻的心盈满苍凉无助。
顺儿见她脸色苍白;心里也好不难受,虚扶着这她;低哑安慰道:“小姐;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江凌燕黯然一笑;无力之极。
“小姐你看,那不是柳家马车吗?”客栈不远处;顺儿瞧见柳家奴仆进进出出的往外帮东西上马车,惊道:“他们是要回成阳吗。”
江凌燕抬头一看,果然管事在马车旁清算零碎东西。江凌燕快步走上去,轻声问道:“管事,你们今日就要走?”
管事转身见人是她,笑道:“是江姑娘啊。我们明日一早离开,现在先做准备,以免到时手忙脚乱的。对了,江姑娘,你可要随我们一起走?”
江凌燕眸露茫然:“我不知我该去往何处?”
金陵无她落脚处,成阳无她栖息地,她四下无亲,恍若偌大的天下竟没有她安身之所。
一阵阵凉意袭上心头,江凌燕像是掉进了冰窟窿,灼热的暑热下也感受不到丝丝暖意。
“小姐,我扶你进去休息吧。”见她脸色苍白,顺儿好心道。
管事仿若想起什么般,一拍脑门,朝客栈里走的两人大喊一声:“江姑娘请留步。”
江凌燕脚步一顿,管事越过她身前:“江姑娘,我们家小姐有事找你,让你去她房里找她。”
“找我?”江凌燕眉心一蹙:“何事?”
管事摇头道:“这我就不知,姑娘一去不就不知晓了。”
自从那夜在房外听到木雅歌的所说,江凌燕就对她心怀戒心。同样段小楼那件事后,木雅歌对她不冷不热。
现突然有事找她,是何居心?
江凌燕心有疑惑朝木雅歌的客房施然而去。
“小姐,你是说你将江家房契变卖给老杨?”
“恩。”
客房内两人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江凌燕与顺儿止步震惊。
果姨不自然的坐在房内,看着对面悠悠品茗的小姐,努力的发出焦灼之声:“小姐,你不是答应肖俊,将江家地契物归原主吗?”
木雅歌缓缓打开眼前的锦盒,望着盒中安然无恙的地契,捻起来看了看又放回原处,轻如羽的口吻皆是无奈:“这也是无法,谁能料想到帮我打理西南米田的老杨祖籍居然在金陵,他看上江家大宅,我能推脱吗?你也知道经他手打理除了的米粮年甚一年,我可不愿这样的左膀右臂对我有丝毫埋怨。”
木雅歌你竟,竟然···用我江家房宅笼络你的下属。
江凌燕心底一颤,心狠狠下沉。
“那你如何向肖俊交代?又如何告之江姑娘呢。”果姨学不会她的泰然若素,一板一眼只求演好戏。
“肖俊不会与我为难。”木雅歌单手优雅的托腮,饶有兴趣的观察房外一举一动:“至于,江姑娘那里,她本就不知晓房契在我手里。待明日赠她些银两,风道扬镳,自然神不知鬼不觉了。”
江凌燕隐咬下唇,味蕾上散发出丝丝铁锈味,努力抑制。旁边的顺儿听了按闹不住想要破门而入,当面质问。却被木雅歌下一句给定住了脚。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段郎知晓此事,抱打不平惹了老杨,与我反目为仇,指望明日老杨与我报些米田事后能平安离去,这件事就算了了。”房内传出木雅歌哀哀一叹,顺儿几乎可以想象的她说这话时忧心忡忡的样子。
果姨对自家小姐演戏如此拈手而来的功夫暗叹不已,硬着头皮继续:“可姑爷都消失许久,我想她应该不会知晓的。”
“谁说的。”木雅歌突然面色一沉,布满寒霜。
果姨对她转变之快而一惊,暗道,小姐演戏越发炉火纯青了。
木雅歌指了指房顶,想到段小楼‘啪啪啪’在她房里乱打一通饶人美梦,就咬牙切齿:“她每夜都在上面,看她驾轻就熟的样子,想来这种事她以前常做。”
果姨怔了怔,小姐演戏演的神乎其神,让若不知是做戏,她几乎要以为小姐是真情流露,姑爷将来怎会是她对手啊。
果姨不知其中缘故,顺着她的话演下去:“据小姐所言,我们可以找到姑爷了。”
“恩。”想到段小楼的暗讽,木雅歌余怒未消,口吻亦然冰冷:“叫人看好在朝南楼脚看作便可抓住她。”
房外,顺儿眼睛大亮的小声一唤:“小姐。”
江凌燕自然听得清楚,心有领会的颔首一点,将手压在唇边,若无其事的上前叩门。
“何人?”果姨开门见到来人是江凌燕,故作惊慌的朝木雅歌一望,木雅歌一闪而过的仓皇无措的表情自然也被江凌燕尽收眼底。
“江姑娘快快进去。”果姨笑着请她入内。
“听说,木小姐寻我?”
“恩,明日我们就要会成阳,江姑娘可有去处?”
两人面对而坐,江凌燕内敛有礼,木雅歌沉稳端庄,若不是心有罅隙,果姨心中还真希望小姐有这般匹配的闺阁好友。
江凌燕闻言故意涩声道:“我是金陵人,自然想留在金陵,只是江家府邸充公,我现在无力赎回。”
“可惜。”
“不过,我打听过,江家已被肖俊买去。”江凌燕幽幽看向木雅歌:“木小姐,你说肖俊愿意将江家房契转卖给我吗?”
木雅歌心虚的不敢看她,只道:“就算江姑娘有心,我想肖俊也不愿意的。”
“也是。我与肖俊仇深似海,他怎会如我愿。”江凌燕嘲然一笑,眸光森森落在局促不安的木雅歌身上,话中别有深意:“若木小姐开口要,他定会以礼相赠。”
木雅歌尴尬一笑道:“无功不受禄,我不愿参进你与肖俊的恩怨之中。再者,江姑娘”目光灼灼,话语诚恳:“江姑娘,肖俊让我带话与你,只要你不在寻衅滋事,他愿与你恩怨一笔勾销,江姑娘,今日不同往日,肖俊在金陵生意做得如日中天,你斗不过他,不若放弃吧。”
若不是知晓木雅歌本性见利忘义,江凌燕似乎要为着苦口婆心的劝她为她好的木雅歌感激滴零了,心中发出一阵阵冷笑,只道两字,奸商。
“江姑娘,你我相交一场自有缘分,若你不愿再回成阳,这是我小小心意,希望能帮助你。”
木雅歌笑然对着果姨递了个眼神。果姨就拿出早已准备好几张银票递给顺儿,顺儿得了江凌燕暗示,哑忍的收下这几乎带着屈辱性的施舍。
江凌燕见木雅歌脸上挂满伪善笑容,暗嘲不已。她施然起身,福礼一笑:“木小姐乐善好施,小妹却之不恭。今日之别,恐再难相见,就此别过。”
木雅歌急然托起她的手腕,两人相互关怀一番,木雅歌便目送江凌燕回到客房。
关上房门,木雅歌徐徐潋起刻意装出来的笑意,带着几分慵懒神情倚在廉价榻上,盈盈笑道:“果姨,我戏演的如何?”
“商家之中,翘楚之辈。”
木雅歌自我打趣笑道:“亦不想原我也有这番才能。若经商失败,我还有伶人这条后路。”
果姨对她摇头一笑,可想到段小楼即将被他人利用,不免堪忧。
木雅歌看出她心中忧虑,想起段小楼,剪水秋眸渐渐有些凉意:“段小楼若能辨别奸伪,自然能避开我设下的局。若不能,只能让她咎由自取。果姨,迄今为止,段小楼除了率性耿直这个算不上优点又说不上的缺点的特点,我真没看出她其他过人之处。夫妻相处不易,安然白首更难,我不期望段小楼能为我分忧解难,只望她不要让我多造事端。”
果姨闻之有理。木雅歌独自经商颇是劳累,若姑爷真那么容易被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