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丢下来的烟头和废纸。
唯独没有人。
和人的声音。
“雪音……雪音你在这里吗?”
呼唤声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回旋。
不在吗?被骗了?
“雪音!”
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落下去之后,有细微的笑声起在四周响起。好像小时候做的藏猫猫的游戏一样,所有人都藏得不落痕迹,只好站在正中央等着他们走出来大声地嘲笑我。
“姐……”
“你在哪儿?”我顺着声音方向抬起了头,露天的顶蓬,最高处的塔尖上,阿夜一手托着下巴坐在那里。
雪音就被他像个洋娃娃一样提在手中。
黑夜,整个城市的灯光都映在他身上,金发如同美丽的河流,弥漫着奢华而灿烂的光芒。他微微一笑:“你来了。”
就好像早晨起来打招呼一样。
“放了雪音……”
“拿出点气势来呀,姐,你不要忘了,你可是我们魔界最至高无上的王,只要你命令我,我就会没有任何条件的服从!”
“放开雪音吧!”还是哀求的口气。
“这可不行……”阿夜摇了摇手指,“姐,我们的王是最任性最跋扈最不讲道理的,他可不会这样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看着我。”
“那你要我怎么做!你们每个人都说我是什么魔王,就算我承认你们又不肯承认,我能怎么办呢?”
阿夜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就是这点太难办了,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唤醒陛下,姐,我很喜欢你,你温柔又可爱,要不是你占据着陛下的意识,我想我会爱上你的……”
遗言一样的安抚。
不祥的预兆。
本不该温柔的人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就像一向平静的城市里跑出许多老鼠和水蛇,接踵而来的肯定是就是让人心惊胆战的灾祸。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陛下,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阿夜提起雪音,轻飘飘地在半空中摇晃,她好像已经晕过去了很久,身体软弱地垂弯着。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希望抓在阿夜手里,两根手指轻轻一松,一切就都结束了。
“住手!求求你!住手!”
然而那手指还是松开来。
放慢了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在眼眶中被放大。
短得惊人的裙子在半空中绽放开来,像初春时候最美丽的花朵。
“雪音!!!”
不能死。
雪音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死去。
她说还有一万次机会,要一次又一次地表白下去,让那个人终于有一天能够明白她的心情!
怎么可能这样就放弃?
我扑了过去。
跳出了栏杆。
高不可及的深渊在那一瞬间向我压倒过来,下坠,下坠。
拼尽了全身力气终于抓住了雪音的衣角,那一瞬间像是有光芒照耀了整个城市,天空中所有的星星都炫耀着灿烂起来。声音静止,反而是人无限地变大变大,我双手抱住了雪音,那么自然而且平静地,像是在平常的早晨的一个最平常的拥抱。
身体轻得变成了羽毛,挥一挥手臂,就可以在目之所及的地方飞起来。
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落在了灯塔远离地面的护栏上,我俯视着一片光辉的大地,灯火如同河流,在暗夜中结成了密不可分的脉络。
这是人间。
这就是万物之灵所聚集的地方。
莫名奇妙地感到厌倦。
“太放肆了……”我微挑了眼皮,向灯塔高处望去,那一团金发真不是普通的碍眼,“谁给你们权力打扰我?是谁?”
“陛下!”阿夜飘落到我面前,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慢慢跪了下去,“你终于肯回到我们身边了,陛下?”
我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个哭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的家伙是个什么东西?
真让人厌烦。
“您不认得我了?我是阿夜,陛下!当初您从魔方幻界里带我出来,说要让我跟随您一辈子……您都忘了吗?”
“烦死了!”我一脚踢过去。
阿夜不敢抵挡,被我踩在脚下,葡伏在地面上:“陛下!”他泪流满面,全身都在颤抖。
这种情形也让我烦躁。
没完没了的哭泣,企求,希望长生,多金,生子,卑微的人类……还在眼前这个像爬虫一样长着一头金毛的家伙……
他抱住我的腿,亲吻着脚面。
眼泪和口水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液体奔涌而出,哭有什么用处,有哭的功夫还不如去死,快去死吧!
我一挥手,一团金光在掌心中迸发出来,迅速的扩大。
阿夜抬起头,被面前的情形惊呆了。
那团金光像饥渴的野兽,要吞没所有的力所能及的东西,阿夜惊叫一声直往后退去,那金光却无限制的扩张开来,一层一层,波澜汹涌,光之所及之处,万物都化成了粉齑……
莫名奇妙的烦躁和暴恹,让我听到哭泣求饶的声音也没有丝毫怜悯。
都该死。
被侵蚀了的灯塔开始摇摇欲坠,塔上塔下都是一片惊叫惨嚎。
总算要结束了。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闪过这样一种念头。
总算把这一切都结束了。
狂热的,暴烈的,不能够容忍,想把这一切都消灭!!
忽然有人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我。
手摸在我额头上,凉意扑面而来,微微眯上了眼晴才可以感受到那种心无旁岱的温柔,是他……这个念头也来得莫名奇妙。
他是谁?
乖舛的心情却在他的掌心里得到了收敛……慢慢地倒下去的时候,看到了他浅棕色的眼晴……
雪白的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他手指拂过了我的脸庞:“睡吧,不要怕,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有些恍惚。
好像很多很多年以前有过同样的情形。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不管怎么样都想不起来……
我在他怀里阖上了眼晴,渐渐昏睡过去。
一直都在我身边。
骗子,明明就是你把我丢进了无底的深渊里。
骗子!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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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今天一次更了两章。
我是好桂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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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舅舅让姐姐搔回来一件中式的棉袄,穿上极像寿衣。
对着镜子搔首弄姿了半天忽然想起来:“为了这件衣服咱们是不是应该配一具尸体啊?”
姐姐刷着牙从我背后飘过:“是你自己从楼上跳下去,还是我把你丢下去?”
(其实是第五章)
一开始是嘈杂的,邻居们问好的声音:“樱桃好点了吗?”
“从灯塔上掉下来,居然还没死,命真大……”
“是啊,下次得让我们家珠珠摸摸樱桃的手,好歹也沾点福气……”
接着,就有新闻播报员刻板的不带喜怒的复述:“7月28号晚消息,全城最高的东南灯塔发生塌陷,当时在塔上追逐玩耍的几名少年奇迹般的生还,目前还没有发现伤亡人员,塌陷的具体原因还有待查明……”
记忆慢慢复苏。
高及云端的灯塔,阿夜的微笑,然后……我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了高踏……抓住了雪音的衣角……
可为什么还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呢?
就好像有人在背后安了机器猫的竹蜻蜓,每次从高处摔下来,那三片单调的叶子就会自行转动,升高再升高,无论如何也死不掉。
“陛下……”九玄半跪在床前,吻过我的指尖,“您终于醒来了。”
我困难地掀开眼皮。
这是家里,没有错,破旧的地板,玻璃还是没有修好,用几张报纸胡乱地贴了一下,被子上面有熟悉的花露水的香气。
突兀的摆在中间的东西,应该是阿夜——像被夹子捉住的老鼠一样跪伏着。
“陛下,请您原谅我!”他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刚想往上扑就被九玄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要怎么处置阿夜完全听从您的意思。”
“陛下……”阿夜哭得梨花带雨,奢华的金发在清晨阳光下面湛然生辉。
这么美丽的容貌,不管做了什么坏事都让人没有办法怪罪他。
“算了吧……”
我一开口两个人脸上就泛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
“姐……”阿夜试探着叫了一声。
我微微地歪过头看他。
是不是应该更强硬一点,这样子他才会知道教训,不敢再胡乱把别人绑到高处去再扔下来,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抗摔耐打。
可我的眼神好像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因为九玄一向淡漠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笑意:“樱桃。”
“又……又变回来了……”阿夜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望。
“不然你以为你还有命在。”
阿夜低下头。
“真是太胡闹了。”
阿夜眼角慢慢地又渗出了泪珠。
从小我就不能看别人在我面前哭泣,就算是他做了再不好的事情,眼泪掉下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