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大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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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大人的秘密-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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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们一至保持了缄默,好吧,我知道了,那家伙长得漂亮,像有钱人的家小孩,别说吃作业,就算把整个学校都吞下去,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于是放学以后,我被罚到后面花园里去拎水浇花。那本来是男生应该干的活,用来浇水的桶是铁皮做的,沉得超乎想像,我用两只手才能勉强提起来。 
  可老师说:“既然能跟男同学打架,那干点儿力气活也是应该的。” 
  接近黄昏天气仍然特别热,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桶上的手柄也变得汗渍渍的。 
  我累得两腿发软,花园才浇过来一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至于雪音,雪音,指望她那绝对不可能,第三课她就因为往老师背后贴纸条,被罚去擦窗户了。 
  我像个老人家一样扶着腰,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太阳热辣辣的照在脸上,我也并不想去抵挡。 
  有很多时候我真的觉得,这世上的很多事,不是努力认真就可以避免的。 
  命运是个很任性的小孩。 
  头顶上的阳光被挡住了,好像飘过来一朵云彩,我抬起头,发现“云彩”有一张雪白的脸孔,睫毛又卷又长,看起来迷惘而深情,但其实他只是在盯着铁皮桶在发呆。 
  “好吃吗?”他问我,“这个东西?” 
  我下意识地抱住桶,往后退了两步:“这个不能吃,丢掉了学校会找我赔。” 
  “我总是饿。”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份外警惕,紧紧抱着铁桶。从理论上来说他应该咬不动这个,但从理论上来说,他也不应该吃我的作业。 
  他靠近我,我一直退,退到了墙角处,桶就隔在我们中间。 
  他摸了摸我的头,手指修长而冰凉,我感觉到他柔软的指尖就停留在我的额头上。我有点恍惚,他是个很好看的男生,有百合花一样洁白高贵的脸庞。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他对我的头下了定语。 
  雪白的牙齿贴上来,我完全清醒了,吓得发抖,脑袋可不是作业本,嚼过了还能留下渣滓当纪念品。 
  但额头上一片温柔,那触觉并不是牙齿。 
  被嘴唇碰过的地方热得像是灼烧,用了很长时间我才反应过来,那就是传说中的亲吻。 
  印象里亲吻是很神圣的,怎么会因为饿,就找一个看起来很好吃的东西来咬,我坚持认为他在咬我,额头热而痛楚,仿佛是洞开了伤口。 
  他用手指按在那里,火热之后又是冰凉。 
  我觉得自己变成了街头上卖的油炸冰激凌,冰火两重天,却莫名奇妙地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直到他离开我,退后一步,眼神情深似海,看得我全身发凉。 
  “你很甜。”他笑了,有一点腼腆,美丽柔软的嘴唇微微上扬,他就用那里……咬过我…… 
  我一直在犹豫,该跟他拼命,还是义正严词的谴责他? 
  评论冰激凌一样的语调却让我完全泄了气。 
  这是我的初吻,也许不算?至少是第一个碰到我的男孩子,我望着他修长的背影越走越远,沮丧地抱着水桶。 
  学校里应该给我颁发见义勇为奖,为了保护财产,我搭上了我自己。 
  额头很疼,我轻轻揉搓着,想起妈妈,雪音,还有那个跳舞的女人,再加上喜欢咬人的男生,不光是皮肤,从里到外都绞痛起来了。 
  回到家妈又不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 
  “樱桃,我去找工作了!!!” 
  字迹歪歪扭扭,我和它对视了两分钟,额头上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们靠外婆留下的钱本来能过到我十八岁,但只要妈一去工作,这个时间就会像被榨干了的菜一样无限制缩水。 
  五年来妈工作过两次。后来,我们在街上碰到她以前店里的老板,他一看见妈拔腿就跑,连刚买的红烧鱼都丢在地上不要了。 
  我宁愿妈能安安稳稳地呆在家里。可是她才三十四岁,坐久了监狱,又不得不每天都守着家门,这对她实在太残忍了。 
  我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要说。 
  妈开心就好了,钱,钱总是能赚回来的。 
  我到厨房里做了两个菜和一个汤,等到晚上妈也没有回来,雪音在楼下叫我:“樱桃,樱桃。” 
  我探出头,她骂了一句:“干你啊!” 
  糟糕,我把那女人的事情给忘记了。急急忙忙地跑下楼去,发现雪音穿了一条超超超短裙,我发誓,绝不会比发带宽多少。 
  “穿这个能爬楼?”我简直惊悚。 
  “我穿七寸高跟鞋爬过山。”雪音语气平静,没一点炫耀的意思。 
  “还是不要吧。”护窗立而陡峭,我真的怕她从上面掉下来。“你在下面放哨就好了。” 
  “干你啊,哪来的这么多废话!”雪音七手八脚地爬上去,果然非常利落,我跟在她后面,提心吊胆地替她遮挡着内裤。 
  她的内裤是粉红色的,上面开了一朵朵绿色的大花。 
  就连挑内裤的眼光都这么惊人。 
  忽然雪音像听到我的声音似的,猛然回过头,暗夜里只见面孔一片漆黑,我吓了一跳,差点松开手:“什么东西?” 
  她吊在窗栏上,一手摘下面具递给我:“从学校活动室偷来的。” 
  面具是一年纪学弟妹们仿鬼怪传说做的手工艺品,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有粗制烂遭的嫌疑。不过,晚上看过去还是挺吓人的。 
  我带在脸上,往上爬了几米,开始敲那女人家的窗户。 
  砰,砰,砰。 
  “谁呀?”女人问。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回答,想了半天,还是没说话。 
  屋里传来女人起床的声音,去开门,楞了一会儿,又转向窗子。 
  窗页正好打我在脸上,逼得我不得不和她脸对脸,她尖叫起来:“有鬼啊……” 
  准备好的恐吓台词一点儿都没用上,她拼命去关窗户,面具被打掉了,我伸手一抓,在半空中捞到一件软绵绵的东西。 
  窗页夹到了我的手,好痛好痛好痛。 
  我把那件东西举到眼前来看,是一张海报,悬赏魔王king?奇怪,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女人伸出手来推我:“下去。下去。” 
  我被她打得摇摇欲坠,想抓紧窗栏,雪音在旁边拽住我,那张海报蒙到了我脸上,什么都看不到,我叫得比那女人还响,一只手在脸上胡乱抓着,额头刺痛,有种被刺穿了的错觉。 

  忽然那女人一脚踢到我身上,我惨叫一声,仰面摔了下去,在半空中我想起这是六楼,然后又想到妈,我死定了,她怎么办? 
  雪音也一定会内疚一辈子,可是这些事,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第 2 章   
  昏沉沉地,我听到很多声音,呼救,哭泣,抱怨,还有惊叹。 
  以前我不知道,死人也会有这么多的感觉。那和没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非常累,真想问他们能不能让我睡觉啊,可是那些声音一直在耳边骚扰我。 
  “奇怪,居然醒过来了。” 
  “你不是说她会变成植物人吗?”妈在怒吼,一般到这种音量,接下去她就会打人了。 
  我急忙睁开眼:“妈。” 
  她向我扑过来,重重地压在我身上。 
  我很久没看见妈哭了,上一次是去探监,我告诉她要好好地表现,这样我们才能团聚。她一边说对不起我,一边去抹眼泪。 
  “是啊,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变成植物人。”医生在旁边叨念。 
  我想这次我救不了他了。 
  妈给了他一拳,又踹了他一脚。可怜的小医生哭号着跑了出去。妈回过头,问我想吃些什么:“你睡了十三天了。” 
  妈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我摸摸了她的手,她的眼泪又掉下来:“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我不会丢下你的,妈。” 
  她一下子哭得不像话,边说要给我找吃的边逃窜出去。 
  医生从门边擦过,慢慢地挪进来:“你妈很凶。” 
  我不想道歉,植物人也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庸医! 
  “你从六楼上仰着脸掉下来。”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注视我,“没一点伤,只是昏迷。我们给你做了颅内检查,你知道我看了什么吗?” 
  “豆浆?” 
  他无奈,翻了个白眼:“大脑啦!” 
  我一点都不觉得脑袋里有大脑是件奇怪的事。 
  “连一点震荡的意思都没有。” 
  “医生你好像很遗憾?” 
  “我只能说这是个奇迹。” 
  奇迹不好吗?总比死人强多了。我坐床上坐起来,对面的窗户是透明的,我看到额头上有一块淡蓝色的斑痕,像墨渍,用手擦了两下,也没有擦掉。 
  看来这十几天都没人肯好好给我洗过脸。 
  “你知道吗?”医生在背后靠近了我,“十三是个很不吉利的数字,耶稣门徒十三人,他们背离了主,你昏睡了十三天,住在十三号病房,今天又是五月十三……” 
  我猛地回头瞪他:“再靠近我要喊人了。” 
  医生直起身:“群魔在寻找他们的王。” 
  精神有问题的人也能当医生?我知道家里穷,只能住这种三流医院,但是医生最基本的精神状态也应该保障吧。 
  我去洗脸,从镜子里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块痕迹,怎么搓也搓不掉,真见鬼,只好用流海挡住它。 
  出来的时候正碰到雪音,她大叫了一声干你啊,就向我跑过来,她比我高半头,吊在身上的感觉实在是沉了点儿。 
  “我把那女人暴打了一顿,替你报仇!” 
  “也不能全怪她。”我见雪音还穿着那条像发带一样窄的裙子,头发蓬乱,难道十几天都没有换衣服? 
  “我很担心你。”她拉着我的手摇了摇。 
  雪音和妈一样,是个做比说爽快得多的人,能让她挤出这句话,一点儿也不比再爬一次窗栏更容易,我笑着挥自己的手,表示很健康:“你看,没事啦!” 
  可还是医院里又呆了两三天才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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