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出想跟你在一起,但是被你回绝了,你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个时候我才突然明白,心如绞痛这四个字的含义。今天上午接到你的电话,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浅浅,你跟我讲过的小说里总提到缘分。所以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我把她抱住我的手轻轻取下,认真的说,“清流,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对我很好。”
她神色黯淡下来,脸颊上已经没有了酒晕,又恢复了苍白,她动了动唇,笑了,揉了揉我的头发,“那好吧,其实你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清流我……”
她身子突然一软,我急忙扶住她,“你怎么了?”
“没事。酒喝多了。”她的脸色愈发的苍白,额角甚至还渗出一层密密的细汗,“不早了,快回去吧,和你们公司的合作,我接了,到时候会联系你们公司相关部门的。”
“你真不要紧?”
她又笑,眸子中已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你快走吧,刚刚又拒绝了我,难不成留在这里是想看我哭吗?”
“好吧。那我走了,家里还有人饿着肚子,我要给她买饭去了。”
“嗯。”她垂着眸轻轻点点头。
半晌又催了一句。
“那就快走吧。”
***
我在另一条街的店铺里给总经理买海鲜粥。
老板问我:“虾肉鱿鱼都要吗?”
“嗯,都要。”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不过我记得好像有人是不吃虾的,好像是过敏来着……”可是到底是谁呢?
老板热心的提醒我,“哎呦过敏这可不是小事啊,我街坊家那谁谁谁,前段时间因为花粉过敏差点住院。小姐,你还是好好想想这粥里到底要不要加虾肉吧。”
我抓了抓头发,又拍了拍脑门,“这脑子,明明就有个人不吃虾肉的,怎么就死活想不起来了!明明好像觉得这事对我挺重要的。难道是总经理?”
犹豫了一下,还是跟老板说道,“那先不要放虾了吧,万一给她吃出毛病来可怎么办。弄点别的吧,扇贝或者是鱿鱼多放一点吧。”
“好嘞。”
对话过程中身后总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还有人凑到我身后来探头探脑的,就像是在想看仔细一样。
“有病啊,盯着我看什么。”我有些不高兴了,转过身瞪那些人,“看什么看?”
被我一凶,人群瞬间静了下来,没多久就散了。
买好粥,付钱准备离去,突然听到身后的老板叫住我。
“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份不舒服啊?”
我一头雾水,“啊?我有什么事?”
“那你的后面怎么会……”
“???”
老板指了指我后背,让我对着镜子照照,“你后背上,有一摊血迹啊。”
☆、 第58节
当我拿着粥急急忙忙的赶回那家大排档时,救护车也正从远处呼啸而来。
大排档里围满了人,我抓住一个人问道,“怎么了?”
那人看了我一眼,说道,“哎你不是刚刚在这儿吃饭的人,你朋友吐血晕倒了,你赶紧过去看看呀!”
我一听后背直冒冷汗,立刻扒拉开人群,只见任清流正紧紧闭着眼躺在地上,旁边是正一脸惊慌失措想扶她又不敢乱动的老板娘。
“老板娘,我是她朋友。”我挤进去,跪坐在清流身边,“她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老板娘大概也从来没经历过有客人吐血的事情,声音都吓得有些颤抖,“刚刚我送酸梅汤过来时就看她背对着我擦眼泪,然后我就好心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等我放下东西准备走的时候她突然猛的咳了几下,就吐出了几口血痰,然后身子一软就倒下了。”
我急得想哭,弯下身子轻轻拍着她的脸颊,“清流啊,清流,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醒醒啊!”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手臂微凉,仿佛不管我怎么搓揉也热不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救护车停在门外,几个医护人员带着担架车从人群后挤了进来。先摸了摸清流的脉搏,然后给身后的人打了一个眼色,后面的人立刻会意,把一个呼吸罩扣在了她的口鼻上。
“病人的家属在不在?”
我还在发愣,医生又问了一遍,我才突然惊醒,“啊!啊我是她”朋友二字还没有说完,医生又问了一句,“病人有没有过敏史,尤其是对海鲜之类的东西。”
“她不能吃虾!”我立刻回道。话一说完,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了晚上我往她碗里放虾肉时,她脸上闪过的苦然和酸涩,心里倏然一紧。
我干涩的说,“她、她不能吃虾但是,刚刚吃了一只。”
“她有什么病史?”
我不是很确定,“没有吧。”
医生按了按她的胃,又看了看桌子上吐出的血痰,眉间一皱,“不可能没有。”
我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我用力抹了一下。“对不起。我不知道。”
医生看了我一眼,又压了压她的胃,然后让身后的人把她抬上救护车。
我也跟着上了车。护士问,“医生,现在打脱敏针?”
医生的眉头始终皱着,又听了听她的呼吸,摇头,“主要不是过敏的事。吐血了,嘴唇发白,我刚刚压了压她的胃,硬邦邦的。”收回身子,肯定的说,“她的胃肯定有问题!”
清流被推进去拍ct,护士带着我去办理住院手续,刚刚因为太慌乱,手机钥匙包包全部都落在了餐馆,于是我只好拿着清流的钱包来付押金。
“姓名性别年龄。”“任清流,女,26岁。”
“押金为xxx元,下方是家属签字,还要留下联系方式。”
我签了字然后写了一串电话号码。打开清流的钱包,她的钱包现金不多,夹层里整整齐齐的放着几张银行卡,我抽出一张,里面的一张黑白色的照片顺势掉了出来。
我捡起来,这张黑白照片上正一脸满足的舔着手里的冰糕的人,是高一时的我。
我记得这张照片。
那时候大家都是穷学生,也基本上没有手机,只班长有一个只能拍黑白照片的傻瓜相机,听说还是做摄影师的哥哥淘汰下来的,于是嘚嘚瑟瑟的整天在班里炫耀,也不借给同学拍,说底片很贵不能给不懂艺术的人乱拍。
虽然他贱兮兮的样子很讨人厌,可这东西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却的的确确是个稀奇的东西,于是我们还是整天围在班长的身边,求他借给我们拍几张照片,为了得到这种殊荣,听说还有同学把自己私藏的漫画书送给他。清流怎么借来的相机我不知道,但之后她每天都不离身的吉他却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问她她也只是温和的笑笑然后三两句糊弄过去。
清流拍了两张照片,一张我吃冰棍的,一张她弹吉他的。然而互相交换保存,说是即使以后不在一所大学,也可以记得当时彼此的样子。
她的那张照片我一直贴在铅笔盒里,直到上大学后,有一天书包落在了公交车上。铅笔盒没了,照片也自此不见。
办理好手续,重新回到住院部,清流已经被推进了急诊室。我在急诊室门口坐了一会儿,又被医生唤进了办公室。
医生把片子贴在灯光下,推了推眼镜,直接了当的跟我说,“病人除了过敏外,还检查出了别的问题。”
他的神色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我想到她吐出的血,心里也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医生指着片子的一个黑色模块说,“这一块是肿瘤,在胃里。”
我还没有准备好接受答案的大脑在听到这句话后嗡的一声,随后一片空白。几秒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什么意思?”
“经过ct显示,患者的胃部状况很差,而且还有一块肿瘤,看样子时间不短了,这么大的肿瘤应该让她很疼很疼,怎么,你们家属从没有注意到?”
我不知道胃部状况很差是有多差,也不知道人的身体里有一块肿瘤会有多疼,此刻医生的话,就像是一根针一样,一下有一下的扎进我的心里,伤口不深,却很疼。
“医生,她身体一向很健康,为什么会突然得了肿瘤?是不是搞错了?她才二十多岁,怎么可能病的这么严重?”
对于我的激动和逃避,医生倒显得镇静很多,“疾病和年龄无关。现在越来越多的疾病朝低龄化发展。胃部肿瘤的成因很多,可能是因为饮食也可能是因为环境关系。不过我觉得可能最大的是因为手术后没有恢复好,留下了隐患,”说着她指着片子上一个长条的黑影说,“这应该是手术缝合处,你看,紧紧挨着肿瘤。所以说,她的胃部以前做过手术,后续治疗时可能没有恢复好。”
“什么手术会在胃里留下这么大一个伤口。”
“那就不知道了,一般情况下胃病靠静养或者常规治疗就能治好,如果非到做手术的地步,那大概就是胃溃疡、或者早期胃癌等比较重大的疾病了。”
胃溃疡……胃癌……肿瘤……
办公室的灯光太明亮,让我觉得有点眩晕又有点站立不住。
“喂,曾媛媛,我是向浅浅。你告诉我,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当年清流为什么会突然就要去美国?为什么那段时间你们完全断了跟我的联系?清流的胃里为什么会有一个那么长的伤口痕迹?”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后,软软糯糯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我就说你早晚会知道的。”
“你还记得高考前的那次体检吗?清流就被查出了有胃溃疡,起初她自己也没有当一回事,只偶尔吃点药压一压疼痛,后来又一次在回家的路上她疼的晕倒了,恰好被我遇见了。于是我带她去了医院重新做了一次检查。你猜是什么?是胃癌。本来当时应该立刻住院治疗的,可是她说什么也不住院,又无数次的哀求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我没办法,只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高考完之后的一次聚会,她喝了点酒,胃又疼的受不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