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的钝痛感。
沈毅梵停下了嘴里的闲聊,看着莫离,稍微放松了手下的力道,关切地问,“睡不着?忍耐一下,等到火车上我们换卧铺你再休息。”
学校安排的车票统一都是硬座,如果有需要卧铺的同学,需要在车上再进行补订。
莫离“嗯”了一声,低下的头看不清眼神里的表情——某个周日的下午,有一个女生用忧伤到能够溢出水的声调说“我做不到……因为……我喜欢他的。”
回忆之下,指节不禁收紧了再收紧,直到指甲嵌入了一片柔软。
沈毅梵面不改色地任由自己的手被紧紧抓住,始终淡笑着看着莫离。
被冷到场艾晓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沈少,你和小师弟的关系真好。”
沈毅梵笑了两声,点了点头,“那是……我不是说过吗?这个是我失散多年的……”
“兄弟?”艾晓菲接上了沈毅梵曾经说过的话语,“难道是表亲?”
沈毅梵笑着没再说话。
——这个是我失散多年的……心之所在。
等过了检票口,到了火车的座位上后,莫离仍然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
沈毅梵随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今儿怎么这么蔫儿?难道是跟着我出来玩儿不开心?”
莫离摇了摇头,用食指指节揉了揉眼睑,然后又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昨天看了《教父》。”
“那……那我先过去换……票。”沈毅梵放下手里的行李箱疾步向乘务员走去。
——刚刚……该死的,如果周围没有人的话,好想把人抓到怀里狠狠地抱住。
硬卧已经售完了,所以沈毅梵换了两张软卧铺。然后跟同行的同学们打了声招呼后,带着莫离过去了软卧车厢。
幸运的是,俩人所在的隔间里暂时没有乘客。
拉上隔间的门,沈毅梵很自然地拉过来莫离搂住坐下,轻声问,“困吗?”
莫离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不困,但是没精神。”
沈毅梵松开手拉展开被子,“那你躺会儿……到十堰还得10多个小时,能睡就睡会儿,我在旁边守着你。”
莫离又是兴致不高地应了一声。
沈毅梵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认真地对莫离说,“小离,你……在不高兴?“
“没有。”快速的否定。
“这个……”被伸到莫离面前的是沈毅梵的左手,手背上的指甲痕迹仍然带着浅浅的印记。
“我……”莫离看着沈毅梵手上那四个浅淡的月牙形的指甲痕迹,一时口结。
当时的反应太过明显,现在连遮掩都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何况,沈少可不像莫离,此人IQ和EQ都其高无比……所以……
沈毅梵扶住莫离的膝盖,慢慢地蹲跪在他面前,伸手去摸莫离右脸颊的曲线弧度,“喜欢我……有这么难以说出口吗?”
“……嗯。”
沈毅梵好笑地翘起唇,“你这个‘嗯’,是说喜欢我呢?还是说说出来喜欢很难?不过没区别了,反正……不管哪个,都是喜欢我……”
“我”字刚刚吐出了半个,莫离突然低下了头,唇轻轻碰了一下沈毅梵的唇,然后飞速离开。
离开一半的动作被人用力扣住腰部的动作打断,紧随之而上的吻把人压倒在柔软的床铺上。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唇瓣的每一丝纹路都在彼此那里留下温热的烙迹……
沈毅梵执固地用舌尖一遍遍地舔过莫离的下唇,直到对方轻颤着开启了双唇,然后才慢慢地吸吻进去。
湿热的舌面扫过齿列,舔过上颚,纠缠在口腔里的每一处空间……吻变得越来越重了,当舌根被重重地吮住时,呼吸的交融开始变得愈发火热起来。
“唔……”一声甜腻鼻息的溢出,提醒了沉迷中的两个人。
莫离推开身上压过来的男人,别过脸微喘着平稳呼吸。
窗外的阳光透过没有拉严的窗帘在还是少年的脸上留下一道浅淡的微光,沈毅梵心中又是一热,接着理智听从本能地舔了上去。
然后……理所当然地被一巴掌推开了。
沈毅梵笑着再次靠了上来,伸手想要去捏小孩儿的鼻尖,却被狠狠的一眼瞪得改成了揉头发,“小离……你那会儿,是不是在吃味儿?”
“哼……”莫离伸手去拿桌面上的杯子,借机错开某人蹂躏的手。
“有没有?”
“没有。”
“有……”
“没有!”
火车到达十堰市的时候,已经是到了下午6点。
受到当地政府和学校代表的简单欢迎后,紧接着的就是安排住宿。按照规定,所有人第一天先住在十堰的一家宾馆里,然后第二天上午自由活动,下午按小组分配到不同的学校和县镇进行为期5天的支教调研,最后一天是集体组织去爬武当山。
宾馆是两人间,于是某人又一次顺理成章地取得了和莫离的“同居权”。
整理好简单的随身物品,沈毅梵打开了笔记本,开始以“无线上网”的方式奴役着远在帝都的两只苦劳力。
齐天远本着“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说话就绝不打字”的方针,强烈要求沈毅梵以语音聊天的方式接受自己的评测报告。
带着耳麦的沈毅梵听完那边儿口水花花的极具齐氏风范的汇报后,冷静地说,“不够严谨。而且对奇迹MU的分析有欠考虑的地方……国内第一款可以同时容纳上万人在线,并且各线服务器同时爆满的网游,居然被你三言两语轻松带过……重做一遍。”
“……啊……?”齐天远傻眼了,“沈少你这是不是在报复我没给你文本改成语音汇报?……”
沈毅梵没理齐天远的抱怨连连,“不用全部重做,单单分析出奇迹MU成功的原因就成……对了,你刚刚说这款网游已经出现了衰败的征兆了?分析出原因。”
“……喳……”齐天远在那边有气无力——蕾蕾,不是我不陪你玩儿游戏,是沈少又压榨我!!!
“可以在骨灰级玩家中进行一下测评……小离来了,我这边儿断语音了啊。”
齐天远对着又一次灰暗下来的沈毅梵的头像嚎啕不止,“老大!!!我还没有嘱咐提点你在外出哈皮期间一定要拿下小师弟做好安全措施直接上本垒呢!!!咋又断了啊……”
齐子师兄,你确定这句嘱咐说出口后,沈少不会再把你的工作量再翻上三番?!
ˇ饯别宴的劝酒ˇ
刚刚洗过澡的莫离一边拿着毛巾擦拭着还带着水珠的发丝,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你还在忙?”
沈毅梵抓起一旁的遥控器,把室内的空调又调高了几度,“不算忙……这次出来就是陪你玩儿的。”
莫离走过来坐到床边,半干的毛巾随手抛掷在手中玩儿,“玩儿?咱们是来支教的吧?”
沈毅梵合上电脑,放在一旁,过去拿过莫离手里的毛巾,又一次地擦拭着他仍然半湿的发丝,“对了,我跟带队老师说了,咱们这次支教不进山区,就留在武当山镇。”
“嗯?这个不是按照分配来的?”
沈毅梵转身把毛巾扔回浴室,“对啊……但是冬天的话,山区里还是有点儿冷的。咱就‘以权谋私’这么一回……”
见莫离还想说什么,沈毅梵紧接上了一句,“就这么说定了,本来支教的活动就是变相的旅游。”
按照一般定律,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必然是天雷勾地火到OOXX……但是事实上是,俩人一人一张床,聊了会儿天后,就互道了晚安。
但是,既然是被称作一般定律,必然有其历经验证而不倒之处。
所以……
沈毅梵和莫离过去支教的学校是一所小学,而且由于当地旅游业的带动,所以师资力量办学条件各方面都还不错。
镇子不大,尤其跟帝都相比之下,更显得小巧。
5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那些说话带着地方口音的孩子们,在经历了一开始的拘谨和不安后,很快接受了这两个外地过来的大学生哥哥。
最后一天的下午,学校的几个老师坚持要请沈毅梵和莫离吃饯别饭。
沈毅梵很诚心地说,“其实,大家真的不用感谢我们两个的。我们为这里的孩子所能做出的努力很少……反倒是来的这一个星期麻烦了大家不少。”
学校的校长连连摆手,“不要再推脱了……你们最重要的,是为这些孩子们树立了一个努力的方向。我们这儿毕竟还是山区……总要走出去才好啊!”
当地居民表达自己的热情和诚意很朴实,也很要命——大碗灌酒。
饭桌上你来我往的敬酒络绎不绝,而且用的那杯子,论容量一个个都能比得上那小碗儿了。
论起酒量来,沈毅梵绝对比莫离要好,毕竟此人私下会有一些应酬。
莫离的确是偶尔会去逛酒吧,闲极无聊了,也会伪小资地点一杯鸡尾酒或者红酒,靠在吧台上慢慢啜饮……但是,这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所以,当一桌子人都拎着酒瓶子表达自己的诚心的时候,所折射出来的问题就不仅仅是壮观了。
而是……
沈毅梵体贴地替莫离挡了好几轮酒,但是最后老校长双手捧上的一小杯二锅头总不能不喝吧?一咬牙,莫离仰脖倒进了嘴里。
接了一杯,第二杯再推脱就很难说过去了吧?
于是,沈毅梵心惊胆战地看着小孩儿又接过一杯啤酒,心里居然还能分神地想到自家宝贝儿脖颈扬起的弧度真是好看啊好看——可见,此人此时还未大醉。
酒宴到了最后,是沈毅梵半搂住莫离的腰带回镇子上的招待所的。
醉酒是一门很有意思的学问。
有的人醉酒了就会成话痨,拉住自己的爱人朋友子女说不过瘾,还要翻出手机和通讯录一个个地打过去骚扰才能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