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少御点了点头,“慢走不送。”
Spark把身边的背包拎到柏少御座位旁边,俯身下来用力地抱了一下他的肩膀,又说了一句“我走了”,才起身离去。
柏少御看着他走到前台处,刷卡付账,又拿过一旁的menu指给侍应生看,然后推开门走出去——大片的灿烂阳光从被推开的门外倾泻而入,把少年的影子打成一片混沌的支离破碎。
1分钟后,服务生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彬彬有礼,“少爷,您的brandy。”
临走时为柏少御再叫一杯brandy,这好像已经成了Spark的惯例了。
柏少御端过酒杯,手指在冰凉的杯壁上有一种惬意的冷意。
他当然知道Spark是上午飞过来的,然后陪自己会儿再赶晚上那趟航班回A市,接着再坐第二天的飞机飞往意大利。
不管是刻意的讨好也罢,是珍惜自己这个朋友也好……总是会有那么点滴的感动。
当然,也仅仅是点滴而已。
Spark拍的那个电影是一个受众很小的文艺电影,但是很好拿奖项。
那场电影,柏少御特意过去看了。
电影票是卫航过来送的。
那天,瞄了一眼师兄送来的电影票后,柏少御本来想要第一千零一次的拒绝。但是眼角瞄过去的余光里看到了“‘SJS’主唱倾力出演”这一行小字以后,立马收回了已经到嘴边的拒绝话语。
“拿来。”
“啊?”卫航迟疑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被直接拒绝掉的相邀。
柏少御伸手抽出一张电影票——长方形的硬质纸张的右下角还有带着些许微微汗意的指印,然后打开宿舍门,“快走不送。”
卫航回头看了他一眼,“时间是……”
“我自己会看。”柏少御垂下眼睛翻看着手里的电影票,转身向自己的书桌走去。
电影的整个基调都是灰暗的气氛,场景大多是地下酒吧里的灯光糜烂和昏暗的斗室里摇晃得让人心烦的电灯。Spark扮演一个破落乐队的吉他手,忧郁的眼神一点儿都不符合他一贯的贵族风定位。
但是,却会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心痛。
故事其实很简单:吉他手爱上了一个妓…女,煞费苦心地追求一直却没有得手。最后因为不得已的原因,他向地下钱庄借了高利贷,在还不上钱的时候,是那个妓…女用自己出卖身体的钱替他还上了钱。
电影中穿插着幽深昏暗的小巷,地下酒吧里嘈杂的人声,脱衣舞女妖娆做作的扭动腰肢,夜幕下的斗殴痛击,狭小的斗大居室……和好像根本就擦不干净的一直在晃动着的电灯。
故事的结局是:那个女人站在床前,头上的电灯仍然在来回的晃动,轻声说,“我是……HIV感染者……”
然后,剧终。
到底两个人有没有在一起,那个女人有没有死去……都没有叙述出来。
柏少御托着下巴,靠趴在前排的椅背上,打出了一个哈欠。
坐在他身边的卫航咳了一声,“小御……”他想来想去,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只好没话找话地说,“……那个,主演,很像是你的朋友。”
柏少御“嗯”了一声——什么很像,本来就是他。
卫航抓了抓头发,“那个……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柏少御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哥哥来看我。”
走出电影院后,已经是盛夏的阳光毫不吝啬地照射在柏油马路上。
“一起回学校?”卫航转过头对着他温柔地笑。
“不了。”柏少御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你先走,我有人来接。”
“要不……我请你和你哥哥吃个饭?”卫航说出口的话中带了期期艾艾的期待。
柏少御深呼吸了一口,一把手拉住卫航的手腕往马路边上拖,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冲着司机说出两个字,“S大。”
卫航一手撑住车门,“小御……”
柏少御不由分说地关上车门,转身就走。
——请我和我大哥一起吃饭?……那我会死的很惨,而且是被强…暴致死的。
晚饭是在一家西餐厅吃的,柏烽炀看着专心地切小羊排的柏少御,推过去一杯红酒,“今天心情不错?”
柏少御点了点头,“去看了Spark那小子演的电影。”
“哦,和谁?”柏烽炀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端起自己的红酒杯示意坐在自己对面的柏少御端杯起来。
柏少御拿起杯子随意地跟他碰了一下,“我自己……你这么问烦不烦?”
男人笑了笑,伸手去擦柏少御唇边的一点点红酒酒渍。
“喂——不准舔,很恶心的。”柏少御避都不避地任由男人的指尖抚上自己的唇角。
伴随着一声低笑,柏烽炀转手把指尖的一点点液体全部涂抹在他的下唇,看着一点点的微红渐渐渗透到唇纹中去。
柏少御抓起一侧的餐巾纸用力擦过下唇,一脸“被你打败了”的表情,“……算了,下次你还是自己舔了吧。”
餐厅是一家高档酒店的附属餐厅,来回走动的侍应生目不斜视着周围发生的一切……柏少御在窗明几净、灯光璀璨的西餐厅里坐着,突然想起了电影里Spark结束了一晚上的演出回家后,捧着泡面吃的那个镜头。
——记得那小子最讨厌吃这玩意儿,下次见了他非要好好问问那一脸香甜的吃相是怎么演出来的……
柏烽炀用右手食指的指节敲了敲桌子,“想什么呢?”
拉起餐巾擦了擦唇侧,柏少御随手胡乱地叠了叠后就放在桌子左侧,“想你。”
语气中敷衍的成分居多,还有一丝玩味十足的调侃。
柏烽炀也不恼,“吃好了?”说完,起身就去拉柏少御的手。
“喂……”柏少御抽了一下,没有抽出来,“你……”
这下子,变成了变本加厉地搂住肩膀。
柏少御叹了口气,“柏董,您就不怕有记者写什么‘千金一掷’,什么‘□悲情’?”
“谁敢?”——这是柏烽炀的回答。
亲吻从房门外的走廊里开始,蔓延到门板上的意犹未尽,再接着是衣物的互相摩擦……在吻的间隙,柏少御咬住柏烽炀的下唇,“……拜托你不要一见我就像是发情了一样好不好?嗯?”
说到“好不好”的时候,男人的下唇被吸吻住放开;接着是“嗯”后的再次含吻住。
柏烽炀颇有点儿无奈地更深地吻了进去,直到把人吻到气息不稳,才离开唇吻住脖颈上的喉结,一边亲一边说,“……应该是你在暗示我发情。”
柏少御稍微上扬起了脖子,拉长的弧线更显得惹人情动,“……胡说……”
最后的“说”字说出口时,男人含住了他的喉结,些许的抖动在唇齿间撩拨的意味儿十足。
衬衫被半拉下肩头,从喉结到锁骨到肩头,舌面的湿热和细微的摩擦像是点燃着危险的火焰。
柏少御皱着眉压抑着身体里的阵阵骚动——习惯了性…爱的身体总是能在第一时间被熟悉的人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动作……唤起往日禁忌的痛楚和甜美——往上托起男人的脸,跟自己平视。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被吻到微肿的下唇,惹得对方眼里的瞳色又加重了一分,“……你来找我,除了做…爱,就没别的事儿了?”
一手撑在门上,柏烽炀慢慢错着脸过去找寻诱惑自己吻上去的双唇,“为什么不做…爱?……”胶合的唇辗转后再次分离,“……这是生理需求。”
柏少御挑着眉看他,“你可以找别人解决。”
“……你最好放弃这种无聊的想法。”斩钉截铁地丢下一句话后,柏烽炀决定用行动堵住某人扫兴十足的话语。
一边放松了身子任由男人带着凶狠意味浓重的亲吻,柏少御一边暗想:哪里是我放弃这种无聊的想法,明明应该是你……这种想法……
柏烽炀这次下手得极狠,做到最后时,柏少御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无力酸软的,身后那个难以启齿的私…处也因为持续的进出抽…插带来的太过于浓重的快感而变得渐渐趋向于麻木的边缘。
其实不是麻木,而是持续的快感侵袭下一种被压抑住的不满,在每次被冲进身体的最深处时总觉得得到的快要承受不住但是还是想要更深更大力更……的……
——不够,还是不够……
明明是高…潮将至却被人硬掐着速度和节奏,就是不给人最酣畅淋漓的解脱……
咬着牙逼住了一声呻吟,柏少御勉力再抬高了一点儿右腿,细嫩的大腿内侧磨蹭着男人早已绷紧得不像话腰际,催促着他加快动作。
柏烽炀重重地吻住了被咬紧的唇,舌尖安慰地扫过唇齿间后,哑着喉咙轻声诱哄,“少御……说……我爱……”
柏少御双腿缠上了男人的腰间,拉近了自己再拉近了对方,凑上去堵住男人没说完的半句话,舌尖跟着探入,蛇一般地湿滑却带着急切的吮吻和情…欲的热度。
柏烽炀被他的动作弄的一个不稳,还没能再次平息下被撩起来的新一波欲火,就感到吸附住自己分…身的内壁痉挛般地再次轻微松开后更深地吞入……
喉间被迫出半声低沉的难耐,柏烽炀决定不再用这种床上折磨双方的手段逼迫那句“我爱你”,而是听从身体最原始的本能追寻……直到极致的快感的侵袭到来。
呼吸仍然断断续续地找不到该有的节奏,柏少御伸出一只手,无力地推住男人的肩头,“……下去,很沉诶……”
柏烽炀贴住他的额前,吻住……仅仅是唇的相贴,齿间还能尝到汗水淡咸的错觉。
相触在一起的皮肤还带着黏黏的汗水,紧贴在一起的小腹更是因为激情的体…液而湿粘得让人不快……柏少御正要发火赶人从自己身上下去,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于是,推在人肩头的手改为碰触男人的脸侧。
“喂……我问你。”用力地把贴住额头啜吻不已的男人拉下来跟自己对视。
“什么?”柏烽炀的眼神温柔得像是有溺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