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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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精病-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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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途,少白头公子和他两个跟班回来了,刚一入座,少白头见我看他,又笑起来,倾身与跟班一私语片刻,跟班一抬头看了看我,点头离席。我以为他要做什么坏事,忙防备左右,然而跟班一不一会像无事人一样坐了回去,少白头噙着一丝万年不变的笑容,三人再不看我,也就作罢。
  一顿宴席吃得异常尽兴。
  未时正刻,主宴零星将散,流水次宴隐隐绽开全席,邱府外厅已是阵阵喧哗,纷闹之声不绝于耳,里堂宾客见邱总镖头两头跑得浑身是汉,两腮酡红,也识相地起身告辞而去。
  我不动声色吃光面前一盘大鱼,也起身告辞,方行至大堂门口,却被邱总镖头拦下:“青虚道长,请借一步说话。”
  我吃得好,看邱总镖头也比从前顺眼了些,遂欣然前往。
  原来,总镖头夫人最近患上偏头痛,孕中安胎不敢吃药,看了无数名医,推拿针灸按摩,具束手无策,因此,夫妻二人发动无穷的想象力,琢磨出一个结论:必是前期邱夫人无孕,此次一举中标,各路妖魔看不过眼,前来作祟!
  邱总镖头已经有些口齿不清,顶着一张酒后上头的脸,说得绘声绘色有凭有据,仿佛全天下的妖邪都看他邱家不顺眼,找个机会就想加害,天地可鉴,日月同悲,最后,邱总镖头断言:“必是前年我邱家祖坟发水,坏了先天灵气庇佑,才至此劫数不断,万请道长费心!”
  道者医心,来至后院,邱夫人顾不得男女之妨,幕帘也不遮,亲身出来诊病。我深沉地询问近来有哪些异象,邱夫人答:“不瞒道长,自有孕以来,妾身每晚不得安睡,噩梦不断……前两日,祖先祠堂里无缘无故打碎一盏香炉,自那以后,常梦见妖魔滋事,昨日卧房中高架上摆着前朝瓷瓶,竟自己掉在地上摔碎了!”
  她指向贴身婢女:“我的丫鬟翠儿亲眼看见,吓得当场大哭起来,幸好当时我在外屋,否则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会发生什么……”说着,邱夫人哭了起来。
  邱总镖头站在一旁,连连点头,“道长,你可得救救草民一家老小啊!”
  我见他二人越说越没谱,看了邱夫人身后丫鬟翠儿一眼,只见她头点得比主子还劲大,眼窝通红,如同感同身受。
  我的良心不免受到了一丝谴责。
  邱夫人有孕初期,妊娠反应比较明显,心焦气燥。加之前阵三公子偶娶蛇妖一事,定然全府上下人心惶惶,更可悲的是,他们绝口不提,我却心如明镜,那条蛇妖性子刚烈,当日收服她,必是经过一番无比血腥暴力的场面,那景象凡间难见,一府主子家丁没被吓断肠已是素质很高的凡人。
  两日前我闲来无事,晚上潜进邱府祠堂偷香火,无意中打落一盏香炉,祠堂里的邱家祖宗见我身份不凡,不敢招惹,敢怒而不敢言,眼睁睁看着我潇洒进来,满意而去。
  邱府刚灭了蛇妖,祠堂打碎香炉,就有人开始疑神疑鬼,邱夫人心绪不稳,纯粹是自己吓自己,至于那个花瓷瓶么……
  十有八|九是丫鬟翠儿打扫主卧时,不小心碰碎了,怕主子责罚,才把责任推到神鬼身上。
  于现在的邱府而言,邱夫人寝食难安,才导致偏头痛,神鬼实在是太无辜了!
  但,我心里明白,却不可这么说。我得顺着邱镖头夫妇的意思说。
  有祈福观声誉在,我完全可以无中生有,大张旗鼓做场法事,再留下亲笔签名镇妖驱魔符咒,着邱夫人藏入锦囊贴身佩戴,将来再戴在邱小姐或邱小公子的脖子上,既安了邱家之心,又可收获大笔香火。
  我赶脚美好的明天近在眼前,烤鸡腿排队等着我吃,清蒸鱼吃完一条还有一条,鱼眼睛自己主动蹦进我嘴里……
  因此,我非常卖力地,动作到位地,工具齐全地,做了一场大法事!
  晚上,我只身回到祈福观。
  小妖们已经睡了,观里安静得很。
  我回到房内,满足地掌上灯。烛光照亮斗室,小变态满面春风,以一个美人睡的姿势,斜躺在榻上。我惊得手一抖,火折子掉在地上。
  小变态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睁开眼,见我回来,惊喜道:“叔?!”
  我欲言又止:“你怎么……”
  他蹦下床,飞扑进我怀里:“叔,你可回来了叔!”
  他竟然还是走之前的样子,没有继续年轻,或许,他原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我有点微微的失望,本以为他个性天真,最不济也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妖,真是造物弄人,造物弄人啊!
  我感叹地摸摸他的头,料想他必定空手而回:“任务没有完成不要紧,今后叔给你些简单的任务来做,重在参与嘛!”
  小变态仰起头,笑得有些诡异:“叔今天吃的好吗?”
  我想起即将到来的一笔香火,不自觉微笑道:“好,好好好!”
  小变态忽然问:“叔,你可知我叫什么名字?”我听后,心中狠狠一紧,下意识想溜走。他似乎知晓我本意,死死扣住我一只手腕,竟然挣也挣不开。
  妖和人一样,也有名字,只是妖将名字说与谁听,就意味着将与之缔结永世不变的契约,同生共死,至死方休。
  我吓得上牙磕着下牙,浑身颤抖,小变态噗嗤一笑:“和你开玩笑呢!”
  “哎呀,你这死孩子怎么总是这么讨厌呀!”我终于放下心,捋着胸口导气,想不到,小变态又说了一句吃破天惊的话:“叔,我远踏蓬莱为你寻了一条锦鲤,你今天吃得开心吗?”
  我忽然膈肌抽搐,双眼一黑,打了一个有些不文雅的嗝。他的双眼闪亮,我恍然想到一事,今日宴席上,有一条大鱼异常鲜美,它就摆在我面前,周围竟然无人注意到,我先是试探着吃掉了鱼尾,见无人吃,又抠掉鱼眼睛,还是无人吃,我索性一口一口全吃了,这么说来……
  蓦地,心中如响雷炸开,脑中洪水滔滔而下,小变态……小变态他……!!!
  站在我面前的,哪里还是小变态,他一头银丝倾泻而下,白襟紫袍,一双狭长凤眸瞧得我几近窒息,他……少白头……我……我了个大操!
  变成少白头的小变态张嘴和我说了几个字,我实在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旧伤复发,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写完了,明天继续!


☆、一窝都是精神病

    小变态张嘴和我说了几个字,我实在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旧伤复发,昏死过去。
  他和我说:“我叫九凌,叔。”
  叔,我叫岐阳。
  一个大大的问号飘过头顶,上面那句话里好像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我多么想咆哮: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小变态这个名字很适合你!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想要什么我就买什么!你要来我举四条脚欢迎!你要走我也绝不拦着!但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叫九凌!九凌!!!你妈没教你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吗!
  老子信了你滴邪!
  其实开始我是装昏,后来跟真事似的,竟然睡着了。我梦见我依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初露头角英姿勃发,那时,我还以为我喜欢女妖。然后天劫来到,大限将至,一个路过的四只蹄子的大白毛救了我。
  我知道其实他是想吃我,但咬不动,又觉得扔了可惜,就一路叼着我,爬雪山,过草地,来到了革|命根据地。
  我们到了四蹄大白毛的家乡。
  一路上,借着他纯阳元气滋养,我烧焦的皮肉渐渐愈合,将散的元神也幸免于难,从那以后,我和大白毛成了朋友。
  每次回想起那段时光,心里都像浸了蜜一样甜,但,为什么,这次我却感觉脸疼?
  皮肉由于剧烈撞击摩擦振动,啪啪声不绝于耳,小变态即使换了张脸也仍然变态,甚至更变态了,他骑在我身上,揪住我衣襟,连抽了最起码大于等于十个耳光,边抽边问:“叔,清醒了么?叔,这下好点了么?叔!”
  啪!啪啪啪啪啪。
  我无法吐血,但如果可以,真觉得他不抽得我连肠液都吐出来就决不罢休,我捂住脸,悲愤地说:“你为什么打我!”
  小变态天真地眨了眨眼,然后弯成两道弯:“醒了?”
  我咬住下嘴唇,瞪着眼珠子,继续悲愤地说:“我前世欠了你的!老天爷派你下凡来糟践我的么?”
  小变态贴上来,冷峻一笑,其实不冷,但因为白毛白眉,看起来很冷的样子,所以整个人都很冷:“说得不错,叔,你知道了我的名字,今后我就是你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奋不顾身地推开他,手脚并用转身向外爬。
  小变态见状,死死箍住我的腰,我爬一分,就拖着他向前挪一分,他语带哭腔:“叔!你不喜欢我吗?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休想走!我死也不会放手的!”
  两行清泪流过我的老脸,滴在大地上,滋润在泥土里,劫数,这个小变态,是我的劫数啊!
  我无力地,破罐子破摔地趴在地上,小变态见我不跑了,蠕动着爬上来,整个身躯压在我身上,银发铺开满地,流苏抹额贴在我侧脸上,一阵弱到似有似无的幽香散开,从四面八方钻进鼻孔里。
  罢,罢!一切都是命。
  之后我病了,身体虚无脱力,只要站着就恶心想吐,眼前黑影重重,金星乱迸,必须躺着才行。小变态在一旁忙前忙后,拧了毛巾搭在我头上,喂我喝稀饭、稀饭、还有稀饭。
  我实在喝够了稀饭,有气无力地说:“我……我不要喝稀饭,我要吃干饭,干饭!”
  小变态放下稀饭碗,茫然道:“对不起,叔,可是我不会煮干饭。”
  我一口凌霄血堵在胸口,费力道:“那,我要吃鱼!”
  “我也不会做鱼。”
  “烤鸡腿呢?”
  “当然也不会。”
  “……”
  小变态又舀起一勺稀饭,柔着声和我说:“乖,我只会做稀饭,再喝点吧,叔。”
  我双唇颤抖,委屈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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