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终于渐渐平息,被他抱在怀中的澈苏身子有点轻轻发颤。感觉着背后的轻轻安抚,他安静了许多。
停了很久,弗恩才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绕开那片乌黑的暗青色,他笨手笨脚地用温热的毛巾擦净了澈苏的上身。
伸手去脱那身早已在昨晚破碎不堪的囚衣,他看着迟迟疑疑、有躲闪意思的澈苏,眼神温和得像是世间最体贴的情人:“脱下来,睡个好觉吧。”
目光掠过澈苏那半裸的、消瘦地快要看见肋骨的前胸,弗恩心里一阵难忍的刺痛。再没有半点昨夜的疯狂和暴力,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澈苏柔软的黑发,轻声低喃:“乖……这个不痛。”
~~~~~~~~~~~~~~嗯,最后一晚,并没有H……
170章 皇宫刑场
再没有半点昨夜的疯狂和暴力,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澈苏柔软的黑发,轻声低喃:“乖……这个不痛。”
呆呆地迎着他的目光,澈苏终于不再躲闪,咬着嘴唇,黑亮亮的眼睛不安地眨了眨。弗恩试探着帮他脱下上衣,骨节分明的手指掠过澈苏腋边时,澈苏被碰到了怕痒的地方,忽然
“噗嗤”笑出了声!
一瞬间,他面上的恍惚和瑟缩全然消失无踪,眉眼弯弯,唇角扬起。忍俊不禁地躲闪着弗恩的手,那张秀美的脸上笑容毫无征兆地绽开,犹如漫天冰雪中最瑰丽的一抹红。
如同被最重的锤击中了身体和心灵,又如同中了最厉害的蛊毒,弗恩死死地看着那个忽然绽开的笑容,无法稍动!
低下头,他慢慢地、温柔地将颤抖的唇,再一次印在了身下那个白痴少年的嘴巴上,这一次,没有狠狠地撕扯,没有惩罚的咬噬,只有再单纯不过的、一个温柔备至的吻。
轻如羽毛,柔若流云。悄悄撬开那冰凉的唇瓣,他试探着、碰上了对方唇齿间微微躲闪的舌尖……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无尽珍惜。
虽然有淡淡的血腥气味交缠在唇间,可似乎却比任何东西都更甜美,也更伤悲。
不知过了多久,帝国的年轻皇帝才终于轻轻抬起头。
身下的澈苏,苍白的双唇终于泛起了血色,原先咳出的血迹已经被舔得没有了踪迹,只剩下真正的淡淡绯红。
长长的睫毛羞怯地轻眨着,他有点瑟缩,但又有点儿欢喜似的,怔怔地看着弗恩。眼前的男人鼻梁太坚挺,脸庞太英俊,而他的眼神,这一刻又太温柔悲戚。
久久地凝视着他,弗恩的眼睛中,终于泛起了可疑的水光。
“澈苏,你现在的样子,也没有什么不好。”他慢慢地说着,“假如你还像原先那样,定定地看着我、再对我说一遍,你的确是联邦的人……那我该怎么办呢?”
身下的敌国间谍少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还和方才一样,羞怯而温和地看着他,完全不记得仅仅一天之前,这个男人还曾肆意地伤害着自己。
无法再直视那双漆黑无瑕的清亮眼睛,弗恩忽然站起身,急促地在牢房里走了几步。目光落在那个亲手带来的西点盒上,他疾步走过去。
……惨淡的灯光,孤寂的重狱。
渐渐不再蒸汽升腾的水温,几条沾满血污的毛巾。
帝国至高无上的皇族,联邦沦为阶下囚的间谍。
安静地相对着,那个英俊冷傲的男人伸出手,把已经冷掉的小点心送到了对方面前。
“是你喜欢的。”这一刻的男人冰蓝色的眸子里有类似悲戚的回忆,“我应该没有记错。”
看了看他手中精美的点心,囚床上的少年眼睛微微一亮,接了过去。纤长的手指拈起那块戚风蛋糕,他好奇地拈下上面点缀的那颗殷红樱桃,看了看弗恩,得到了那双眼睛的鼓励,才迟疑着放进了嘴里。
清香甜美的果汁溢出来,伴着沾染了少许奶油的甜腻,在这冷清而凄楚的牢房里,是这些天第一次让人觉得幸福的隐约滋味。
……
朝阳升起,第一缕金色的初冬阳光照向了皇家监狱的高墙,远处微秃的高大树木间,霜冻的白色依稀可见。
和室外的冰冷不同,监狱地下的那些隐秘牢房里,反倒是室温恒定,没有夜间的彻骨寒冷侵袭。
彻夜未眠的帝国皇帝在那间温暖的牢房里,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睡颜。穿着崭新的棉质睡衣,浅白的布料衬着那漆黑的眉、挺直灵秀的鼻梁,和记忆中某个牢牢楔在脑海的清晨一样,面前的少年神情安宁,犹如在画中甜美沉睡。
和以往在皇宫里的那些早上似乎没有不同,所有的温馨和甜美都原音重现,在这冬日的清晨里,和过往的曾经完美地重合起来,让人心生茫然的绝望。
俯下身去,年轻的帝国皇帝将双唇轻轻印在了那光洁的额头,无声无息的绝对静谧中,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在那一刻悄然滑落,落在了他身下那个少年囚犯的脸侧。
……
当侍卫长伍德终于从腰酸背痛的睡梦中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被值守的狱警慌忙拍着肩膀,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的侍卫长猛一激灵,挺直腰板,飞快站起!
“陛下!”看着刚刚从合金门中走出来的皇帝陛下,伍德心里一个激灵。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更加浓厚的血丝密布在眼睛里,一夜之间,青青的胡茬已经在下巴上隐约泛起。
完全下意识地,伍德飞快地向着门里望去。
缓缓合起的牢房门缝里,角落的那张小铁床上,那个瘦弱的身影安静地躺着,正在睡熟。
惊鸿一瞥间,伍德清清楚楚看见了那张秀美睡颜上,秀气如菱角的唇边,是一抹恬然的笑意……
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伍德,忽然有那么一霎的恍惚。呆呆地站在那里,他有点分不清是不是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可怕的梦境。直到身边的下属不安地用力咳嗽了一声,他才狠狠甩了甩头,快步追上了前方的皇帝陛下。
踏出皇家一号监狱高墙的那一霎,初冬的阳光照向年轻的帝国皇帝,冰冷苍白,没有一点暖意。
宽阔的皇家宫邸群,叁皇子兰斯的居所内。
浅黄色的原木家具透着温暖的色调,蓝白相间的豪华织物点缀着窗幔和地毯,若有若无地显示着单身男性皇族的寝宫特征。
硕大无朋的整扇落地玻璃窗边,洒进来的阳光虽然有些惨淡,但也给着窗边带来了类似温室的效应。
叁殿下兰斯从早上开始,就静坐在阳台上,没有按照日常的行程去财政部。一壶加了牛奶的上好红茶冷了很久,早餐和中餐更是浅尝即止,殿下也没有任何叫人撤换的意思。
安静的皇宫内,和以往任何一天一样,没有什么异常的响动,只有战争开战以来的压抑和沉闷。直到不远处的一条大道上忽然驶过一队沉默的车辆时,一直静坐在那里的年轻皇子,似乎才猛地浑身一震!
不由自主地疾立起身,他颀长挺拔的身体僵硬在那里,透过透明的落地窗向那队隐约穿行在林木遮掩中的车队看去。仓促之间,顺手打翻了手边的描金玫瑰骨瓷茶杯。
“咣当”一声,暗红色的红茶倾翻在地,迅速染得洁白的仿古砖上一片污渍,带着不祥的视觉冲击力。
远远地侯在客厅角落的侍女慌忙轻手轻脚跑过来,想要清理满地的碎瓷片。怔怔看着远处,兰斯殿下的目光一直盯着那队黑色的特殊车队呼啸开远,驶向皇宫一隅的偏僻开阔地。
……皇家私家机甲演练场,将近十亩见方,地处皇宫东北角一隅。紧挨着皇宫最边缘,这几年异常熟悉的机甲训练场所。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名脸熟的皇家侍卫在总管的带领下小跑着走进客厅,这才放轻了脚步。
得到兰斯的目光询问,他才恭敬上前行礼:“叁殿下,伍德侍卫长大人请我来问一句,叁点钟行刑,您是否真的不过去了?”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犯人已经带到机甲演练场,格林老元帅和少数相关人等被允许观看。”
静静地站在那里,俊逸温和的年轻皇子脸上,有着彻夜不眠的颓然痕迹。“还有……什么人?”
“陛下寝宫原先服侍过犯人的那几名侍女,还有维瑟老总管和格林元帅。”那名皇家侍卫低声道,“没别的人了。”
“……陛下呢?他到了吗?”
侍卫摇了摇头:“不,陛下大人已经早早吩咐过,他今天一天都会忙于公事,不来观刑了。现在陛下大人正在开小型军政会议。”
无言地站着,很久之后,兰斯殿下才轻轻摇头,声音涩然地接近嘶哑:“你回去吧,告诉伍德,我也不去了。”
那里是他们四个人的专属之地,哥哥、澈苏、梵重,还有他自己。那里有哥哥和澈苏日夜相对、联手训练的踪影,还有他和梵重之间唯一的、一个似是而非的吻。
似乎并没在那里留下什么刻骨的记忆,可现在回想起来,那片空旷的机甲演练场却如同最美的天堂,发生过的一颦一笑、斗殴别扭,都带着令人发疯的甜美。
挥手遣走了侍卫,他悠长叹息一声:“叫他进来吧。”
躬身退下,侍女很快从偏厅引进来一个个子不高的红发男人,红肿着眼睛,乌糟糟的头发看上去没怎么梳理。
示意那年轻的糟糕男人坐下,兰斯幽幽叹了口气:“一大早来求见,既然我已经拒绝了你,就该知道进退。〃
霍尔男爵家的叁少爷,安迪。
坐立不安地慌忙点头,安迪低声道:“……殿下是宽容的人。”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兰斯淡淡地道,“不自量力的求恳就不用提起了。”
眼眶飞速地红了,霍尔家的叁少爷怯懦而悲伤地垂下头,半晌才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知道……我知道的。没有人能救他,我也没胆量和立场求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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