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耳听皆为虚
幸好,魏庄虽然是个畜生,但也知道分寸。
第二天一大早就将叔父来访后的信息告诉了我,那个明明活着却伪装成死了的老混球说了很多话,但是内容却跟知心姐姐一样没有内涵。无外乎是我和魏庄的生活该如何如何之类的,我追问叔父说的那个关于我和魏庄成亲的真正原因。
“天生一对。”魏庄是咬定了这四个字,让我咬牙切齿,恨不得跟他探讨人生,看一下我们究竟哪里算得上天生一对。
“你信吗?”我问他,魏庄点了点头,却不愿多说什么地继续转头看着电脑。他来了不过几天,三国杀的级别居然已经是57级了。我凑近看了一下他的胜率,我擦!百分之百!这让身为铁杆三国杀粉丝,重新练小号胜率都只有百分之七十五的我情何以堪?!
“你是怎么玩的,居然这么厉害!”
我正要仔细观察他的战术,屏幕就忽地一黑,是魏庄自己把屏幕关了。显示器里显示出了我的投影,却没有魏庄的。以前还没有多大的感觉,但今天这么一看,我的心里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涌上来,像心尖上被人掐了一下地疼。
人鬼殊途,多少电影、电视、书籍里讲了这四个字。十多岁的时候看《倩女幽魂》,那时候全是因为王祖贤才去的,但看完,却特别的惆怅。既为那个不能同归的爱情,也为了那抹幽魂倩影——聂小倩。
我转头看着魏庄,他垂着眼眸,睫毛纤长。浓淡相宜的眉,挺直的鼻,色泽虽白,却形状优美的唇。这样的人若是个女子,就像那聂小倩一般了。哪怕是人鬼殊途,我也认了。我生,便常伴身侧,我死,就手牵手,肩并肩,只是数星星这种简单幼稚的情节我也会喜欢。
但他是个男的。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想往外走。魏庄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你叔父说务虚特地去寻找景弦,景弦自会来寻我们。”
我放在门上的手抖了一下,昨天一听到叔父我人都吓傻了,也就忘记了这茬。想到昨天那个女鬼的血盆大口,我就觉得脸疼。昨天那女鬼可是直接冲我脸咬的,轻了毁容,重了,我就性命堪忧啊。
“魏庄,你有什么东西让我防身的吗?”我返身坐在他旁边,仔细地看着他。魏庄想了一下,脸又跟着红了。我见状立刻转移话题,“你家昨天那个纸人,就是我们结婚的时候出现的那个,又出现了。”这话一说完我就觉得别扭,感觉自己好像忽然间变成了有妇之夫一样。
“哦,那是家奴,戴叔。他是管着我家礼罚的……他不是死了吗?”
我被他问得一愣,反问道:“就是昨天你打伤的前一具干尸,你没有发现他是你的家奴?”
魏庄摇摇头,眉头蹙起。过了一会儿,他转头来张了张嘴,我以为他要说出些什么线索了,他却只说了一句:“你且当心。”
我颤抖了一下,心中感觉怪怪的,遂说道:“我走啦!”
魏庄点了点头,看着我,“你真不要那护身的东西?”
我仔细观察着他的脸,心想要是你脸红了,那我就真的不敢要了。但反复看了半天,魏庄都垂眸凝视地面,我心中微感诧异,但为了生命安全,还是说了:“要!”我一说完,魏庄的脸就以疯狂的速度红了起来,抬起眼,那眼中闪着奇妙的光芒。
弄得我嗓子眼都颤抖了,大喊一句:“别过来!”
但还是晚了。
等我坐上公交车的时候,头都是恍惚的。爬着进了公司,没想到大明已经来了。他见到我这副憔悴的模样,眼里放射出精光。
“你怎么回来了?”我问他。
大明双拳握住,放在胸前,鼓励我道:“你放心!公司的事情我会努力做的,你就只管你家里的事情吧。”
听了这话,我一脸血地看着大明,又想到早上走时魏庄对我做的事情,血上加血,弄得我老脸红透了!
尼玛就加持一个防护罩居然还要经过这么复杂的程序啊!我伸出自己的右手,上面是一个类似于中国符咒一样的东西。黑色的,是用魏庄的血写成的。我一直以为鬼不会受伤,没想到他们也会流血。
而我也终于发现魏庄的指甲是黑色的,不知道为什么,配上他那张脸让我有种在看人妖的错觉。但这些都不是我恍惚的原因,而是他低着头,在画完之后,伸出舌头一点点从我的中指指尖舔到了手心,那认真的神情让我觉得……诡异!但这种诡异又不是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反而透露出一种美感。
我想到了以前在北欧采访过的一个“吸血鬼”画家,那是一个女人,外表阳光,但其画作永远是吸血鬼女性。那种冷色的基调,哥特式的风格,虽然不是我所喜爱的类型,但我也不得不承认里面的女人很美。
美得带着毒性。后来看了一部动画片,《吸血新娘》,导演蒂姆?波顿用鬼才的手法将一个看起来丑陋的女人,塑造成了非常完美的角色。让我这个自翊为热爱天朝,坚决支持国产妹子的男人都觉得那个洋妞,其实成为老婆也不错。
正是因为我不反感与美丽善良的女鬼谈恋爱,我才会觉得恍惚,才会觉得受不了。
那魏庄是鬼没错,但不说脾气了,光那性别就不对,但是性别不对怎么谈恋爱啊!
就像生物里的传统定律,种族不对,怎么繁育后代!有人说马和驴不是繁育出后代了吗?但那骡子不具有生育的能力啊!
忽然,我的脑子里蹦出了魏庄昨晚说过的三个字——“种鬼胎”。要是我真有了魏庄的种,那指不定生出什么怪物啊!看来杜蕾斯势在必得了。
我越是想越会觉得纠结,大明看着我这样,眼里泪花闪烁,只用手揩眼泪,说:“你真命苦啊,沈曦,我要向你学习!”
学习你妹的!
我懒得管这个比我还不靠谱的男人了,直接回到了办公室。我们的办公室已经搬到了同一层楼的另一个位置,远离事发现场。公司虽然是业主方,但建设这栋楼的时候是承建公司来建造的。但是承建公司拒绝承认这是大楼的质量问题,双方现在就这个问题发生了非常严重的矛盾。
这让我心里不好受,因为我最讨厌的就是掩埋真相。
尤其是在我接触到自己的职业之后,就越加地觉得真相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就比如那些用鬼怪来掩饰真相的丑恶的人,如果我们不探求真相,那么被害人的冤屈就永远不见天日。
但问题是我无法将这个真相说出来。鬼,毕竟太不科学了,与本人负责的栏目相违背。
我这纠结不已了,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自己家的号码。
“干什么?我这上班了。”我态度不好地接了起来,魏庄那边好一会儿都没声儿,但有时候,沉默是最可怕的东西。就像是身处在黑暗里,你看不见四周,就希望弄出一点声音,你会大叫,会哭泣,都是为了发出声响,都是为了抵御沉默。
而对面的沉默让我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昨天是叔父来了,今天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给我你的U盾密码。”魏庄说话了,但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要人命啊!这鬼终于在剥削我的生命都不能满足他的情况下,开始剥削我的钱了。
我抖着声地问他:“你……你要干嘛?”
魏庄那边又开始沉默,我的肾上腺素抑制不住地攀高,脑海里充斥着各种信息,诸如原子弹之类的就不在考虑范围了,莫非是这鬼终于开窍了,要买充气娃娃了?!
我心中忽悲忽喜,魏庄那边仍旧没个声。我怒了,就连折磨都不带二十四小时无地域限制的了,就吼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你倒是出个声啊!”
“啪!”电话被挂了,我心里暗骂他一句神经病。但是经过魏庄这么一闹腾,我反而好多了。做事也有了激情,无论是手中的信件,还是邮箱里的邮件都翻得手指只剩残影。
这时,桌面被人敲了敲,我抬头,就看到大明拿着一封信冲我晃了晃,担忧地道:“你这里收到情书了,家里那只不会惩罚你把!”
“惩罚个屁!”我直接回他一句,埋头继续工作,忽然脑子浮现他刚才说的话,“你说什么?什么情书?”我皱着眉看着他,大明把手中的信给我递了过来。上面是手写的一行字——“赠予沈曦”。字体娟秀,楷书,着笔的力量有些轻,这信应该是女人写的。
但是什么女人会给我写信?
我满眼狐疑地打开,一看那信的内容,整个人就炸了。翻看信上的邮戳,却发现这封信根本就没有邮戳,也就是说这封信是直接投递到公司的。
“这信你是怎么得来的?”我急忙问大明。
或许是我太过惊讶的样子吓到了他,他的眼神变得非常无辜,像一只兔子。“刚才小王他们去收拾我们以前那间办公室的东西,准备把东西都移开,结果这信就躺在桌子脚下。然后他们就给我了。”
信封上确实有灰尘,还有被重物压过的印子。但这信究竟是怎么来的?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着这信瞪圆了眼睛,却不敢拿在手中,因为这信太惊悚了。
信的开头就是——
世侄沈曦:
你可安好?
我是沈伯真,你的叔父。在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应该已被人囚禁在某处,勿寻。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感冒了,一边码字一边打喷嚏咳嗽,难受死了。
☆、假假真真如何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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