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装进了自己口袋,今日也不用如此狼狈,还得看徐氏脸色了。
王氏心里一边暗自懊恼着,一边脸上却是硬挤出笑容来:“丽言哪,如今二婶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的,你看咱们元家,如今已经是这样了,多余的钱都在太夫那儿,我们二房”她话未说完,就捂着嘴哭了起来,元凤止等人也低垂着头,一副内疚模样,唯有大老爷,听到咱们元家几个字时,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但却抿了抿嘴唇。没有哼声,可是心里却是觉得苏丽言该拿钱出来帮助元家的。
“二婶,不是侄媳不愿意帮助亲人。”苏丽言叹了一口气,从自己腰间处掏了几张当票出来。递到众人面前来,上头用朱砂几了死当等几个红艳的大字,王氏当下有些傻了眼。下意识的将单子接过来看了看,苏丽言却是叹息道:“如果能帮,丽言自然是愿意的,不过太夫人当初过生辰,逼得侄媳没了法子,才变卖了嫁妆凑够数,您也是操办过一回的。想必比侄孙媳清楚,侄媳出嫁之时,母亲虽然给了些私房,但家里毕竟还有两个嫡亲兄弟,侄媳一个外嫁的女儿。就算是母亲再喜欢,也不会看重侄媳更甚于兄长的。”
苏丽言这话,大家登时倒是信了。徐氏自已也是有女儿的,虽说疼元湘凝,但与儿子相比起来,元湘凝还是要差了一截,因此接过王氏手中那张当票,当下脸色就铁青,原本她还对于苏丽言没钱这件事儿疑神疑鬼。也像余氏一般怀疑她是藏了私,但这会儿证据都确凿了,登时没什么好争辩的了,徐氏心里像是堵着一块铅块般,看着苏丽言拿出来的这些纸张,余氏这几年怕是将苏丽言自个儿的私房也挥霍了足足有二十万两左右。只是几年的生辰啊,她竟然将人都快掏空了,简直是个吸血的老妖婆,她这正宗的婆婆反倒没占过什么便宜,当初只吃了苏丽言贴银子买的补药,余氏就十分反对,像是花用了她的银子一般,如今徐氏才算真正明白过来,原本余氏是将苏丽言的银子,当她自已私有的财产了。
这样一想,大家顿时都有一种欲吐血的冲动,王氏自个儿也是做母亲的,也知道要是元家当初鼎盛时,就算是自己亲闺女出嫁,自己的私房也不过是给这么多了,更别提如今,苏家在盛城虽然有名,但毕竟是小户,又哪有可能再多给银子到哪儿去?再者苏丽言被制压着,这几年都没回过两趟门儿,就算是她有心想回娘家捞外水儿,也找不到机会啊!众人一想明白,登时面现绝望之色,就连一直满脸不以为然之色的元凤举也当下变了脸色,下意识的惊呼道:“没钱?”他原本以为余氏所说的没钱之话只是推托,毕竟元家如今过的日子跟以前差不多,甚至更是奢华几分,谁能料到这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他又想着苏丽言出自富裕之家,嫁进来时带了成箱的珠宝字画,价值连城,这么快,竟然都没了,如今竟然自己拿不出银子来还债,当下登时慌了神:“没钱,人家可不会放过我的,母亲,您得给儿子想想办法!”他最近混迹烟花柳地,可是见多了那些没钱人却学人家找姑娘喝花酒的下场,打折手脚都是轻的,他一个名门公子哥儿,要是真落到那样的田地,不止是羞煞人,关键是他还吃不住那些羞辱与后果的。
徐氏心如刀绞,看已经许久不与自己这般说话的儿子突然露出茫然之色,心内顿时一片柔软,脸色下意识的软和下来,哄道:“大郎别慌,咱们总会想法子的。”
她说完,拧了拧手中帕子,虽说是这样安慰元凤举的,但元家的情况自己都是清楚的,一无钱财二无横产,拿什么来填这十来万两的窟窿?与自己有关的亲戚,早在新皇登位那年就扫得差不多了,如今个个都一穷二白,也不知道是死了没有,又能靠得到哪个?说来说去,手里唯一有点钱又算熟悉的,除了苏家人,也就只得黄家人了。一想到黄家人,徐氏眼睛不由一亮,连忙回头就看了王氏一眼,惊喜道:“二叔,您家惜姐儿如今嫁了黄家为妇,那黄家家境颇为殷实,不如,先找他周转一些,如何?”
王氏翻了个白眼儿,哭泣道:“大嫂你别提黄家了!”刚刚得知自己两个儿子与丈夫惹的事儿时,她头一个想到能帮忙的就是黄家,可惜元湘惜自嫁进黄家之后,一直没有回过门,她为了与黄家拉上关系,派人去黄家打听过消息,据说元湘惜在黄家根本不得黄老爷宠,如今那黄老爷纳了两个良妾,死死压在她头上,元湘惜在黄家根本没有地位,如今跟个活死人差不多。她不受宠,连带着王氏派去的人也没吃到好果子,那黄家明着说只是买了元家一个女儿享受,倒是将王氏气得不轻。如今徐氏提起黄家,王氏新仇旧恨一下子涌了上来,叉着妥指了徐氏道:“要不是当初大嫂您舍不得凝姐儿。如今又怎么会开罪黄家?那黄家根本是个泼皮无赖,惜姐儿被熬得只剩了一口气,与元家不成仇就是好的,还妄想他帮忙,若是当初凝姐儿嫁过去,这事儿自然是不成问题!”一说到这个问题,王氏就满心都是火气。当初她为了这事儿,两面不讨好,吃了多少苦头,结果便宜没占到,反倒赔了一个庶女不说。好处名声还被大房得去了,至今王氏想起来还呕。
一说到这个问题,屋里两房顿时有要掐架的趋势,苏丽言坐在一旁,看徐氏与王氏你一言我的语的,兴许是丈夫孩子欠债的原因,这二人越说火气越浓,到后来时,连大老爷兄弟也参合了进去。顿时屋子里吵得不可开交,苏丽言也不劝架,坐了一会儿,故意放低了声音说了两句,却没人理睬,她这才做出无可奈何的模样。提着裙摆退出屋子。屋内等人吵得正是兴头上,也没有谁搭理她走了还是没走,因此苏丽言带着连瑶等人出了院落时,还能听到屋子里震天的咒骂声,这哪里还像是个书香门第,苏丽言摇了摇头,往回看了一眼,接着才满脸冷色转身离开。
“三少夫人,她们实在太过欺负人了些,您”连瑶这会儿想起还心里愤愤不平,虽说她也是元家家生子,本该帮着余氏等人的,但余氏做得实在太过份了,连瑶同为元家人,都觉得抬不起头来,看苏丽言还带着笑意的嘴角,明明极美的容貌,可惜眼睛里的清冷却让她下意识的后背发寒,剩余的话再也没有说出口,苏丽言对她的打抱不平,只是似笑非笑:“如今还没怎么样呢,你就急上了!”她的声音柔柔软软的,带着少女的绵软与娇嫩,可惜话语里的冷意却是让连瑶听出她带了警告之意,连忙点了下头,低垂了眼皮,不再多话了。
不到下午时分,府里就请了大夫过来,来的不是以往那位年纪大的老大夫,反倒是个看起来约摸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太夫人病了,这是苏丽言早已经料中的事情,只是没料到徐氏会让她病得这么彻底,据说脑袋有些不清楚了,连瑶端了饭后茶点过来时,就在她身边轻声道:“…如今府里欠各大楼里银子之事,已经在盛城传遍了,之前诊脉的老大夫嫌丢人,不愿意过来,所以这才重新找了疾医。”难怪今日过来的只是一个年轻大夫,苏丽言点了点头,端了水轻轻抿了口,那指尖处一股淡紫色的透明水流不停的往杯中缓缓渗去,连瑶不敢以下犯上看她,只能低垂着头,自然是没发现这样的异状。
元家如今名声是够坏了,想到今日早余氏的作派,连瑶如今已是完全站在苏丽言一边,自然是万事都替她考虑,这会儿想到元家人的厚脸皮,也颇觉不耻,这会儿更是有些替她担忧:“三少夫人,您藏在床底下那些箱子”她是知道苏丽言底细的,就因为她已经确定了要跟着苏丽言一块儿出去,因此这些事情苏丽言也没瞒着她,连瑶心里感激,不由更是替她着想了些,今日见识过余氏不要脸的程度,连瑶也怕这几个箱子到时候保不住:“奴婢琢磨着,怕大夫人等人派人过来发现了,到时直接取用了去。”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夫君先搬去外头藏好了。”苏丽言一说到这话,面不改色,她赌定连瑶不敢去问元凤卿,而元凤卿也只会当自己藏好了,她准备将这些箱子里放到空间中去,在苏丽言心里,任何一个地方也是比不上空间中的隐秘性的,那里只得她一人而去,就算是徐氏等人将她院子拆散,也绝对发现不了更多,小箱子里藏的是一些珠宝首饰以及珍贵的明珠美玉,还有一支元凤卿送来的人参。虽说对于苏丽言现在来讲,这支世人眼里珍贵异常的人参,她是随手能抓出一大把来,但她也不愿意便宜了元家众人,这是元凤卿头一回送她的东西,不论怎么着。虽说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只有夫妻之义,但好歹也是她来到古代这辈子,名正言顺那个男人送她的,苏丽言就是不吃。也得收好了,自己就算拥有了不了感情,至少也得留个想念。元家人如此无耻,便宜了徐氏等人,倒不是吞进自己肚里。
连瑶听她这么说,果然是信了,虽然不知道元凤卿何时将这些箱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运了出去,但她想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的元家三郎,也就释怀了。别说连瑶没这个身份敢去追问,就算是她有这个身份,面对元凤卿的冷脸,也是说不出话来的,因此点了点头。就不再多问了。
半日过后,徐氏又派人过来叫她去了一回,虚寒问暖的说了不少话,还问她屋里差些什么,直接添置就是,苏丽言嫁过来都好几年了,如今才来说这样的话,不由令苏丽言啼笑皆非,当下就拒绝了。徐氏也无法,只说让她顾忌身子,先不用来请安了,又拉着她的手说了许久,才放了苏丽言离开。
回到屋里还没歇着,连瑶端着茶杯进来时。脸色就有些难看:“三少夫人,大少夫人同大娘子过来与您说话了。”她说到这儿,嘴角抽了抽,将手里的托盘放到苏丽言身边的小几上头,将里头的清水倒了出来,放在她手边,苏丽言眉头皱了皱,还没说话,外头就响起一阵哭嚎声:“丽言,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