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苦水,每回回娘家时又不敢说,这会儿听到女儿的话,不知怎么的一腔幽怨都勾了上来,叹息了一声:“谁说不是,我那会儿怀孕,你祖母还塞了两个丫头给你爹贴身侍候,几年下来,姨娘就是这么一房一房的抬了上来。”虽说这样的话不该与女儿说,但华氏忍多年了,也不知道该与谁说的好,她也没什么交心的好友,更何况此时谁家里没有几房小妾的?若是她这么出去说了,不管旁人心里如何难受,但嘴上肯定是说她不贤的,因此这会儿到女儿面前,华氏也没能忍得住,倒是感叹了出来。
婆媳自古就是天敌,尤其是在大户人家,儿媳妇一娶,就证明婆婆是老了,该是权力交替之时,不止是自己手中的权柄有被分的危机,自然还有儿子被抢的害怕,为了防止儿子和老婆拧了一条心来与自己添堵,婆婆自然是会不遗余力的往儿子房里塞人,自己当年受过的苦,还得转到儿媳妇身上,一来是为了多有子嗣家族兴旺,二来也是为了让儿子与媳妇儿不要落到一堆去,一代一代的下来,夫妻间感情都只是相敬如宾,各自做好自己的本份而已。
华氏这一张嘴,就有些停不下来,叹息了一声,说了一阵终于心里头痛快了。苏丽言这会儿也有些怜悯母亲。不过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被华氏一番话勾起了对元家人的厌恶,母女二人分别吐槽了一阵,心里头才好了些。
两人坐着说说话,脸上笑意也多了,时间也打发得快。晌午过后没多久,外头就有人进来传了话,说是郎君那儿递了话过来,今日有客人到了,让夫人准备些饭菜。顺便将酒也打几壶放到凉水里镇一镇,晚些时候好招待客人。
苏丽言一听这话,心内顿时一阵欢喜。她等了两日的机会,这会儿终于来了!前日她原本就想捞些酒放进空间的,谁料最后发生了她怀孕这事儿,捞酒的事情最后不了了之,她昨日欢喜之下竟然将空间的事情也忘了。这会儿苏丽言心下有些忐忑不定,深怕自己空间中的人参果又掉进了地中,顿时大急,一听来人传话,连忙就冲华氏福了一礼,略有些着急道:“母亲。女儿先去瞧瞧,您且坐一坐。”
“去吧去吧!”华氏刚吐说过自己婆母坏话,正是心情爽快之时。裁了些自己刚量好的布准备与自己未出世的外孙做衣裳,因此丝毫不在意女儿在身边没有,闻听此言,倒是欢喜没有打扰,连忙就挥了挥手。
连瑶倒是没料到这样的事情苏丽言准备亲自去做。原本是想说自己去就得了,不过见苏丽言着急的样子。只当她是将元凤卿放在心上,一心要讨好郎君而已,因此也不以为意,不过想到她的身子,倒是有些担忧:“夫人,不过是件小事,奴婢去吧,您还怀着身子呢。”一听这话,华氏原本答应得痛快,这会儿倒是有些犹豫了起来,看了苏丽言一眼,还未说话,苏丽言就已经笑了起来:“你也知道不过是件小事而已,哪有什么做不得的,我倒是怕现在娇贵了,以后生孩子时困难!”
这话华氏最有心得,她已经是生过三个孩子的权威,因此听苏丽言说完,果断的就点了点头:“言姐儿说得不错,让她动动也好,免得总躺着,身子倒是娇惯了。”连人家亲娘都发了话,连瑶虽然心下担忧,也就点了点头,苏丽言自个儿脚步轻盈的令人取了干净的酒壶洗过了,这才亲自拧着朝偏房行去,若不是她为了自个儿的私心,想要取些酒挪进自己空间中,否则刚刚连瑶一劝,她说不定也就罢了,不过这会儿难得的机会,她要是放弃了这个正大光明捞酒的机会,她才真是脑子被驴踢过了!
苏丽言拿着两个酒壶朝那偏房走去,还偷偷趁人不备,又抓了一个小巧的壶放在自己宽大的袖口里,一路轻易就打发了两个跟在身边的丫头在外头候着,自个儿进了偏房。那酒坛子元凤卿是早已打开过的,上头只是绳捆了厚厚的布等物压着,苏丽言打开倒也不费劲儿,一旁还放了一个舀酒的竹筒,她先是将两个酒壶装满,这才又自个儿掏出怀中的小酒壶又装了小半壶,左右看了看无人,这才身子一转,走到角落处进了空间中。
她将酒放在一旁的玉池脚下,苏丽言等了一会儿,原是期望空间能升上一级,不过她等了一阵子,估计是因为这酒不如植物与鱼等物都是焕发生机的东西,因此空间并未变样。苏丽言心下不由有些失望,不过她也知道空间能升上一级已经极为难得,这酒有用也就罢,没用她也并不觉得有多难受,因此等了一会儿,又想想溪水中已经好几日未放那紫色玉髓,因此也不害怕浇了溪水之后紫色玉髓的作用移到了人参果上,所以又捧了些水浇在了果树上头,看着这一个个水灵灵的果子,苏丽言暗自吞了两口口水,依旧是作罢。
这东西看着就馋人,她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就算是此时没熟也摘上一颗尝尝,只是这果子瞧着脆弱无比,但无论她用尽了什么方法,若是在果子没熟之时,她就是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也不能将这东西摘下来。苏丽言这会儿有了身孕,本身嘴就比较挑,如今外面又开始出现旱灾的趋势,蔬菜水果等今年少得不行,可惜空间中除了满地的西瓜,也就是那人参果等物了,自她怀孕之时,她也没什么精神。连灵芝等物也并未再种,这会儿一想到吃的,嘴里难免就开始泛起了酸水,幸亏空间中的空气好,她还没有想吐的感觉,不过依旧是感觉胸口不适,苏丽言连忙喝了两口溪水,想想肚子中的孩子,自己前几日也没注意到,因此吃了一滴那紫色玉髓。这才出了空间。
将酒交给等在外头的两个小丫头,苏丽言拍了拍身子,脸颊泛出健康的红晕光泽。回到屋里时,看华氏还低着头拿了块绷子在那儿绣着,她凑了身子过去,见到绣布上画着一个活灵活现的娃娃模样,她心下欢喜。不过嘴上却是笑了出来:“娘亲,您怎么知道女儿怀的就是一个小郎君,说不定是个女儿了。”
“胡说什么!”华氏斥了她一句,白了女儿一眼,才将针在自己头发间磨了磨,又接着手上的动作。嘴里训道:“可不是位小郎君?如今你们自立门户,可得要多子多孙才好,女儿么。迟早是别人家的,一年难得看上一回,我怕你生了,到时嫁了人也来心痛不舍!”华氏话一说出口,叹了一声:“你当初出嫁。我可是这心都险些被人剜了一块,不过幸亏嫁得不远。我时常还能挂念着瞧上一眼,像你大姐,十年也没回来过一趟,才生生是磨死个人。”华氏口中所说的大姐,是苏青河的庶出女儿,嫁去了西南一边的南方,原也是富庶人家,因此这位女儿也是记在华氏名下,以嫡女名义嫁过去的,不过路途远了,要想来回,恐怕非得要坐车坐船的折腾上四五个月不可,因此华氏这感叹,倒是出自内心。
苏丽言也心有戚戚然的点了点头,这会儿倒当真是为自己肚中的孩子祈祷了起来,也与华氏凑一块儿念了几遍希望是儿子的话,这才连忙坐了下来。也不嫌弃华氏给自己儿子做的衣裳了,一边翻了瞧瞧,嘴里笑道:“娘亲这衣裳做得真好,改天教教女儿。”
“那是!”华氏说到这做衣裳,也不由有些骄傲,许是这会儿住在女儿家,早晚都能见着苏丽言,她今日瞧着心情倒是好,不如之前总是有些愁眉苦脸的模样,反倒是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意,苏丽言像是透过此时华氏的模样,能看得出自己这身体当初出生时恐怕她也是这副模样,心里不由一软,一下子靠在华氏手臂处,软软的唤了一声:“娘!~”
华氏慈爱的拍了拍女儿的头,眼中含着亲昵的笑意,看苏丽言如小时候一般撒娇的模样,心里其实极为尉贴,嘴上却是斥了一句:“这么大人了,还学小时一般,也不怕人家笑话。”话说是这么说着,华氏却是极为受用,一整个下午,两母女这样说说笑笑的,倒是就这样混了过去。
夏季时天色黑得晚,待太阳一落山,就有下人来传话说元凤卿就带着两个中年男子回了内院,传了消息进来时,华氏连忙就收拾着东西躲进了屋内,她是女眷,不便见外客,而苏丽言本身也该是要回避的,但如今她与元大郎已经分了家,家里又没个能主事的妇人,因此仍旧是起身准备出去见上一礼。元大郎领着人去了隔壁,苏丽言之前一早就领人收拾好了一个院子,话说元凤卿买的这栋宅子占地面积虽然不如以前的元府大,但好歹院落齐全,内院住上个五房人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每个院子之间都不大,可胜在小巧别致,这会儿内院里住了华氏之后,还余了三个院落,来了客人在一个院里吃个饭也转得开,之前苏丽言就令人收拾了起来。
苏丽言进来时就看到屋里几个坐着的身影,丫头婆子们正进进出出的端着茶水等物,元大郎拿着杯子,就见老婆领着三个丫头,气势十足的朝这边进来,嘴角边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笑意,这才放了杯子起身朝她走了过去,顺手握着她一只小爪,一边问道:“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妾身听闻夫君有客来访,自然是要过来的,否则岂不是失礼怠慢了客人?”她巧笑颜兮,看得元大郎心中痒痒的,算来自从知道她有身孕之后,两人已经许久没亲近了,就算平日是睡到一块儿,可一想她身子,就又忍奈了下来,这会儿看她笑靥如花,顿时心中不由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来。
那厅中原本坐着的几人顿时站起身来,之前得人来回报,只说是来了两个客人,这会儿苏丽言亲眼瞧见,才知并不止是两个而已,除了两个约摸四十多岁的男子之外,还有两个四十许的妇人,一见苏丽言进来,四人都起了身来,那两个妇人容貌秀丽,浑身收拾得很是齐整,不过衣裳却是有些朴素,苏丽言瞧了一眼,迅速又将头微微垂了下来,福了一礼,嘴里笑道:“未知贵客远道而来,倒是妾身失礼了。”之前虽然只是晃眼一瞧,但那两个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