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如今当真是要享齐人之福了,妾身身子重,又侍候不得您,不如”苏丽言心下有些烦闷,一开口语气虽然温婉,但难掩冰冷。元凤卿坐过来将她身子抱起来搁在自已腿上,打断她的话:“别想这样多,我如今连陪着你的时间都没有,又哪有闲心去寻花问柳的。”他说完,手就凑到她肚子上抚了抚。
“这赵氏一天到晚的过来,妾身觉得她是不是想要让夫君报恩的?”苏丽言提到这对母女之时。语气有些烦闷。这柳茵瞧起来极为乖巧,不过她当初在元家时可是吃过元淇敏的亏,对这样的小女孩也并不是全然不信任了,心里还是抱着警觉,这对母女缠人得厉害,她原本就不是多么喜欢小孩子的人,一天到晚陪着这两人闲嗑,连华氏过来之时也不走开,烦死人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耐烦,元凤卿不由笑:“我以为有她们陪着。你好过一些。”他最近带了个女人回来,不管碰没碰过,他也怕苏丽言心里胡思乱想。这才对赵氏母女的行为没有表发意见,如今看来她竟然是有些烦燥了。他拨了拨老婆头发,抓了她纤细的手指在掌心把玩,一边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两个玩意儿,不喜欢。打发就是了。以下救上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说什么报恩不报恩的,不过是妄想而已。”
苏丽言听他这样说,愣了一下,抬头盯着元凤卿看。见他虽然在笑着,但一双眼睛却是冰冷。刚刚那样一句话说得让她心尖儿都麻了一下,她原以为元凤卿因救命之恩该是会对赵氏母女二人另眼相看的,谁料他竟会觉得有人救他乃是天经地义的。这实在是与苏秉诚的做法完全不同,但不可否认的,她听他这样说,心里却爽快了起来,赵氏母女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意图明显得她想装作看不见也不行,她还怕因为救命之恩的关系。自己对这母女要多加容忍了,谁料元凤卿这样说,是否代表就算她对赵氏母女做了什么刻薄的事,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夫君这样说,真是让妾身意外。”她笑靥如花,倒向元凤卿怀里:“妾身这样小心眼儿,是否太过不知感恩图报了些?”
元凤卿见她撒娇,心情极好,哈哈大笑将她搂进怀中,狠狠亲了一口她的樱唇:“就该这样!什么感恩图报,若是我有难这些人不知拼命相救,要他们来何用?”意思已经极其明显了。苏丽言心情顿时大好,连带着晚膳也多用了半碗。
第二日一大早起来,孙嬷嬷就有些忍耐不住,趁着元喜给苏丽言梳头发的功夫,在她耳边道:“夫人,奴婢瞧着那柳夫人不像是个安份的,您不如远着她一些罢。”
这话一说出口,元喜等人都有些吃惊。连瑶还捧着妆枢子站在一旁,听到这话,表情若有所思:“奴婢也觉得这柳夫人有古怪,照理说她男人救了郎君一命,纵然您对她软和一些,可到底郎君是外男,昨日奴婢觉得她留在这儿有些不太妥当,就怕有人说闲话。只是可惜了柳茵姑娘,年纪轻轻的没了父亲,柳夫人又是个这样软弱的。”
“你还当她真没心眼儿呢!”苏丽言翻了个白眼儿,她肌肤柔嫩似上好的羊脂玉,比那雪还要白上三分,似透明一般,双颊带着红晕,一瞧就气色极好,纵然是怀着身孕,可是却又给人感觉美得清纯。她这会儿伸手在妆枢里捡了捡,想了想,还是拿了支步摇出来,脸色微红:“就簪这支。”她前几日时只爱绢花的,今日又偏想簪了步摇,众人也没有多想,只当她前几日换了爱好而已。
元喜应了,又想到她刚刚说的话,有些不解:“夫人的意思是什么?奴婢瞧着那柳夫人不像是个心思复杂的,人瞧着倒挺本份的。”
“人不可貌相!她丈夫救郎君是功劳一件,往后不过论功行赏就是。纵然是之前情况危急,你与连瑶想要替我,那忠心可是想着得什么好处?”苏丽言微微笑了笑,元喜二人连忙就摇头,连瑶更是端着东西跪了下来,有些委屈:“夫人对奴婢好,更何况奴婢救主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何谈什么报答与好处?”
“那不就是了。”苏丽言唤了她们起身,自个儿拿了口脂子在唇上抹了抹,刹时原本就美丽的面容更是娇艳非凡,她拿了帕子对着镜子压了压头发,一双漂亮似秋水般的大眼里蕴含着清冷之色:“她夫君救郎君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本不该主动索要报答,我瞧着,她们是想让郎君报恩以身相许呢!”这话说得,令连瑶等人有些糊涂了,苏丽言看她不解的样子,嘴角边露出一丝冷笑来:“你瞧那柳姑娘,口口声声唤着姨母,真算起来,我也比她大不过几岁,赵氏一口一个妹妹的,不知道的,还当她是郎君妻妾。更何况她并不是我正经亲戚,主仆之分都自个儿乱了,还谈什么本份?”
第二百二十三章华氏不满发飙
屋里众下人们都愣了一下,倒是都没想到这一茬,之前只觉得赵氏懂规矩,如今听苏丽言这样一说,有些回不过味儿来,孙嬷嬷倒是发觉出不对劲儿的地方来,拍了拍大腿:“奴婢就说有哪儿不对劲儿。原来这柳夫人称呼错了,小小一个下贱之妇,竟然敢与夫人称姐道妹,也实在太不懂规矩了一些!”她一开口,连瑶等人也明白了过来,也回过神来这赵氏有些攀关系将自己身份拉高的原因了。虽说她瞧起来为人恭敬,可是这称呼都乱了,显然是真没将自已当作下人,或者说没将苏丽言看得更高,又或者是,她嘴上说着不用报恩,是她夫君应该的,但她心里却觉得苏丽言是欠了她的!
这样一想,众人对赵氏母女都没有了好印象,连瑶啐了一口:“幸亏夫人提醒,亏奴婢还觉得这对母女可怜,没料却是个不甘寂寞的!”满脸的不耻之色。
“人往高处走罢了!”苏丽言倒是能理解赵氏的心思:“更何况她男人死了,如今只得母女二人,若不是找个依靠,寡妇门前是非多也是正常的,再者她长得又不差,想再嫁个好的,给女儿依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真是不要脸!人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就该天天谨慎一些才是,奴婢就说着哪儿不对劲儿,合着是她每回都在郎君回来之时赖在夫人这儿不走啊!她算什么长得好的,与咱们夫人比起来,与您提鞋也是不配的!奴婢以前当真瞎了眼,还当这对母女是个好的,幸亏夫人将奴婢点理了,否则指不定哪日得被她作了伐子!”连瑶说到这儿,有些气闷。如今赵氏母女在她心中印象直线下跌。柳茵母女另有目的的,她也不觉得柳茵年纪小小失去父亲可怜了,之前的不对劲儿自然也想了起来,柳眉倒竖:“那死蹄子,奴婢只觉得她可怜,这几日不知从夫人这儿哄了多少好东西去,只管买了她父亲一条命也是够了的,还贪心不足!”
“赵氏不配与我提鞋,你岂不是在暗示我说她连你也比不上了?”苏丽言打趣她,连瑶顿时双颊晕红。跺了跺脚,苏丽言又道:“不过我看也是,咱们连瑶长得俊。年纪也到了,难怪会说这样暗示我的话来,看来都是我之前耽误你了。”
“夫人!”连瑶这下子只烧得脸庞都觉得快燃了起来,她双脚跺了跺:“奴婢这不是在替您生气吗,怎么又说起奴婢来了。”
“夫人可不用着急。连瑶姐姐长得好,自然有注意她的。”元喜嘻嘻笑了两声,自逃难过后,她与连瑶关系好了不少,这会儿见苏丽言说起笑话,她也接上几句。看着连瑶意有所指:“奴婢家里还有个哥哥,奴婢娘前几日还在说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能讨到连瑶姐姐做儿媳呢!”
“你这死蹄子,今日不撕了你的嘴。让你胡说!”连瑶又羞又气,干脆绕过苏丽言与元喜吵闹了起来。屋里顿时尖叫声与笑闹声响起,十分热闹。孙嬷嬷脸上带着笑,看苏丽言心情不差的样子,还是有些担忧:“夫人。既然那赵寡妇不怀好意,不如下回再来。奴婢将人挡了如何?”
“多注意一些。”苏丽言点了点头。既然如今元凤卿还未起那等纳妾的心思,她自然也不会为难自己照顾别人,她虽自信赵氏容貌比不过自己,但多少小三长得差,却依旧迷得男人抛弃妻子的例子让她对赵氏也并不是当真放松警惕,赵氏这样的妇人嫁过人,又生了女儿,知道自己地位低贱,肯定会舍得下脸面勾搭男人,她若故作大方,到时止不定真让她得逞,自己后悔还在后头呢!
刚说完这赵氏,苏丽言还未吃早膳,外头就有人来回报,说华氏来了。
因赵氏母女天天在她屋里腻着,苏丽言好几日都没正经与母亲说过话了,一听这话,连忙就叫人去请华氏进来。这赵氏二人虽说是打着来陪她请安的名义过来的,但一天到晚呆在这儿什么事也不做,反倒将她的下人指挥得团团转,又捞了她不少的东西,平日也在这儿跟着吃,不止帮不上忙反倒要人帮,实在是烦死人了,那柳茵也缠人,小小年纪就心思不正,让她一想起眉头就皱,华氏这个正经母亲,却要躲避这母女二人,已经好长时间没过来了,一来就被那赵氏拉着哭哭啼啼。
“我说你这儿忙着,就没过来,今儿趁着天色早,过来瞧瞧你好不好了。”华氏一过来,先是拉着女儿的手仔细端详了一阵,见她面色红润,气色极好,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又小心的扶着她坐下了,一边还在凉榻上垫了个软垫怕她不舒坦,这样的细心,也就只有自己的母亲才做到了,那赵氏母女一来就是大神,除了开始行个礼之外,就坐在一旁不动弹了。
“母亲说的哪里话,女儿这儿,您要过来难道还挑时候不成?”苏丽言眉头挑了挑,见华氏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她心中的顾忌,伸手握了握她掌心,安慰了她一下,华氏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还未开口说话,外头又有人站在门口回报:“夫人,柳夫人与柳姑娘过来给您请安了!”
一大早的,又来了!
华氏眉头当下打了个结。任她脾气再好,可遇着赵氏这样缠人的母女二人,也觉得眉心阵阵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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