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悄悄地退出房门,向后花园行去。刚至那儿,便隐约见庭院中心的亭台上坐立着两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隐隐听到“江鹤云”三个字。心中不禁一怔,他难道出事了吗?
猫着腰,缓缓地向那亭台靠近。未曾留意到身后的纤云是否跟上来了否。直到纤云扯着我的衣袖,我才发觉竟将她给忘了,满是愧意的朝她笑了下。
悄悄得躲在假山后,偷听这里边的人谈话声。
便听到一个男子说道:“殿下,当真要让江鹤云带兵出去吗?”
“怎么,不可么?”另一个声音响起,淡然地说着。是太子李鑫,没想到又碰上他了。
“不是。只是属下怕这样一来的话,那恭亲王将更加目中无人了。”
李鑫笑了笑,说道:“你以为江鹤云在,那恭亲王便不会有所作为吗?我派他去,自是另有安排。尚且这江鹤云也非善控之辈……”
安排,什么安排?为何要出去边关呢,那不是一去将很难回来了么?亭台中的人似乎沉默起来了。而我也不必再听些什么了。江鹤云要带兵出去了,这已让我震惊不已。常听人说一入边关,便很难回来。那他此去会有危险吗?近来听闻宫中的高公公说,“边关紧急呀!那小小的吐蕃近来多次骚扰边关呢。陛下为此常常夜不能寐呢。”
若果真如此,那江鹤云此去岂不是很危险。想到此,胸口不禁一紧。不行,我要去见见他。然如何见他,竟是一片空白,心中不禁有些烦躁起来。
悄悄地爬了下去,开始向后退了起来。哪知纤云一直呆立于我身后,再加上光线不够,这一退,便是一不小心踩到了她脚上。她虽未出声,但因我这一踩,痛的蹲坐了下去,将一旁的一个小石子给踹了出去,发出石子碰撞的声音。顿时不禁慌乱起来,早知如此,便不带纤云出来了。不是怨她,而是怨自己。
“什么人?”亭台上的人迅速的从上跳了下来。
想逃跑,那已是不可能的了。只是一瞬间,四周便已围满了一群羽林军。那不是又要重复那日的事了吗?想于此,我不禁有些紧张起来。看看旁边的纤云,已是全身抖动不已,跪趴于地上了。
“你们是些什么人?”太子缓步走下台阶,站立于我们眼前。
我抬头看了看那人,还没看清楚,便又不禁低下了头,低声道:“回太子的话,奴婢二人是前不久从民间采选起来的宫娥。”
“既是宫娥,不在寝宫歇着,为何到此?”太子又问道,这么小的年龄,竟是如此威严不已。
“回太子,只因今夜气闷,故出来透透气。奴婢当真非有意偷听,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放过奴婢二人吧?”我忙说道,双手已是紧握拳头,冒出微微的汗星。
“那你到底听到了些什么?”
“回太子殿下,奴婢未听多少。只听得太子要派江鹤云少将带兵出去。”我回答道,与其有所隐瞒,还不如全盘托出。如此,或尚可苟且偷的一生浮云。
“只有这些?”他似乎不太相信。
我一听,便拼命的磕头道:“回太子殿下,奴婢如此卑微之躯,又怎敢有所隐瞒。奴婢一听江少将将要出兵打仗,便已是一片空白了。江少将曾多次救奴婢于水火之中,对于他奴婢便是感恩戴德。今听江少将将要出兵,便已是担心不已。”
“这么说你认识江少将咯?”他似乎对此很有兴趣起来,“见你如此紧张与他,莫非……”
“回太子殿下,古语有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乌鹊善有反哺之德,何况人乎。若江少将果真带兵出边关,这一去,便是不知时日,奴婢深恐其日后不能报答少将救命之恩。”或许这真的是我的真心话吧。
“是么?把头抬起来!”他淡然的命令道。
无法,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头抬了起来,眼光看向他处。心中以不禁有些放松,还好有脸上这层面具,要不当真是要麻烦了。
太子李鑫,围着我看了一圈,平淡的问道:“叫什么名字?”全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但是他并没认出我来,或许,他也早忘了那个刘丞相之女了吧。心中不禁有些高兴,浑然不知自己的嘴角已微微上翘,眼中微含着笑意,不自然的流入出一种娇态:“回太子殿下,奴婢姓王名娉婷,乃洪都人氏。”
“你呢?”他又问这一旁的纤云。
纤云一听太子问话,更是紧张的有些口吃起来:“回,回太子殿下。奴,奴婢,姓肖,肖纤云,亦为洪都人氏。”
李鑫听纤云如是说,不禁眉头紧皱,冷声道:“好了,下去吧,以后夜间不要在出来了。”
他竟如此轻易的放了我们?我不禁满是疑狐的抬头看向。
他见我抬头,不禁蹙眉,冷冷道:“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奴婢这且退下。”管他是什么原因,先逃了再说,若他一改变主意,便是想逃也逃不了了。拉起纤云,迅速的躬身退了下去,一转身,便飞也般的跑了起来。
若我们躲在一旁,便可听到太子李鑫那冷声的命令:“派人跟踪她们,特别是那个王娉婷。还有大后日早朝之后,请江少将到燕清园一趟。”
“娉婷姐,我跑不动了。”纤云喘息道,手依旧抖动着。
我回视着她,摇了摇头,亦是气喘息吁吁:“不行。若是太子派人到此,我们定当只有死路一条。”
“难道,难道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全是假的么?”纤云不禁忧心起来。
我摇了摇头,说道:“也不全然是假的。反正我们要快走就是了。”说着,拉着她不由分说地向卧寝而去。
这一晚便是于无尽的担忧中渡过的,我不知那灾祸将何时降临,只是隐约感到心中极为不安,似是将有事发生了。
“王姑娘,太子殿下有请了。”崔公公走到我身旁笑道。
他这语,将本异为热闹的训场变得鸦雀无声。等了两天,它终究是来了。纤云还笑话我多心呢。
训场的尚仪姑姑走了过来,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说道:“速去整备下衣物吧。见到太子殿下可要恭谨些,紧记宫中礼仪。”
“是,姑姑。”我微弯了下要,揖礼道。走出训队,向我卧寝而去。
“不用,王姑娘这且同咱家而去吧。”崔公公笑道。
无奈,我只好低着头随着崔公公而去,身后响起一片的切切私语,及尚仪姑姑冷然的声音:“给我安静下来。”
“公公,您可知太子殿下为何唤我。”我不禁紧张的问道,那样的人叫我定非好事。
崔公公回头看着我笑道:“王姑娘,这咱家就不知道了。王姑娘可是曾见过殿下?”
我一惊,忙道:“未曾,未曾见过。”
“是吗?那就怪了。”崔公公叹道。
我看了看他,又问道:“若见了殿下,奴婢该如何做呢?”心中不禁开始想如何方可以逃脱那人的魔爪了,眼珠飞速的转动着。
他看着我一脸的惊慌,便轻笑着安慰道:“王姑娘且不用如此惊慌,殿下尚未及弱冠之年呢。”那一脸的笑意,似是不知那太子的阴狠呢。
“是吗?”我假装放松了一下。就是那种人方称之为险恶呢。小小年纪便已是一身的诡异与凶残,这样的人叫人不得不防。
“公公,我们这是向哪去呀?”我又问道。
“燕清园。那是太子的专属庭院,一般人可是进不去的呢。”依旧笑着说道。
燕清园,他的专属庭院。听此,我不禁开始无望起来,莫非我将要就此而殁了。
“崔公公,您这是打哪去呢,如此匆忙?”是那恭亲王的声音,但见他一身朝服,似是刚刚退朝。
我不禁抬起头,求救般的看向于他,或许他是唯一一个可以救我的吧。
“回恭亲王,咱家奉命领这新来的王姑娘到燕清园去呢。”显然这崔公公有些畏惧于他,如此的恭敬着。
或许他可以救我吧。然他看了我一眼,便笑道:“这姑娘还是我一手接进宫的。未曾想其竟已被太子殿下相中了?可喜可贺呀,王姑娘。”
他嘴角的那抹淡然的笑意不禁深深地刺痛着我,让我的怒意陡然上升,亦又自怜起来。我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采女,他又怎会出手相救,我这又是在奢望什么呢?
“恭亲王,咱家恐太子殿下久候,便先行告退了。”说罢,便又领着我向燕清园而去。
满是愤懑与凄凉的回视了那恭亲王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那个人冷眼紧抿着唇,收拢十指,将那手中的那柄玉骨折扇硬深深地给折断了。
走进燕清园,便被眼前的那怒放的牡丹所吸引。一盆盆花色各异的牡丹争先恐后的向人展示着自己的美艳,迎来彩蝶无数。这情景,俨然就是一幅后宫嫔妃争宠图。不是说长安已无牡丹了么,为何这里仍可见到。满心的欢喜,只顾看着眼前的牡丹花,全然忘却了此前的担忧。直至身后响起那一声久违的呼唤声,方将我从沉醉之中拉了回来。
“邬妹!真的是你么?”是江鹤云的声音,竟是如此充满着深情。
我一回头,见来人竟是他,那个令我担忧了好几天的人。笑颜绽放,牡丹为之失色,喜笑道:“江,江兄。怎么是你?”浑然不觉自己流连于牡丹从中的那回眸一笑的绝艳。
清风微拂,将那几缕青丝吹拂的翻飞起来,衣襟微微的飞动着,笑靥如花。这一切,令眼前的人痴立着。
“江兄无事吧?”我走到他身旁,笑看着他。
他回过神,满是尴尬的看了我一眼,一脸通红的轻哼了一句,良久方道:“你……你在此还好么?”满眼的柔情,让我有些愧疚起来,终究是还不了这情呀。
“嗯。”我低下头,清哼了声。可我不知,就是这模样,犹似娇羞一般的女子,令人不禁要误解起来。良久方抬起头,看着他,有些担忧的说道:“你当着要带兵出去了么?”
他满是讶异的看着我,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邬妹?”
我摇了摇头,笑道:“那你什么时候出发呢?”
他看着我,有些苍然的回道:“五天之后吧。”
“五天?为何如此仓促?”我不禁焦虑起来,双手不自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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