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一眼,仍旧玩弄着自己的发梢,哼着童谣。我知晓,她不会因我如此而停止她辛辣的话语,她便也早已明了同一疯子对话是不会得到何回应的。看来她今似乎不是为了向我扬威呢,毫无半些喜色。
“可怜我竟以为你若疯了,焕便也不再将注意放置于你身上了。欣喜的将此事告知于他,谁知他却越发的担忧起你来了。“那满心的苦涩之语,让我也不禁为她心酸。女人最苦的莫过于一片痴心的等待换来的竟是一场空梦。
“你可知,他竟要求与我同圣上请求将你赐于他。呵呵,赐于他呀。”酸涩的笑语,梨花带泪的容颜,“怎可能,我又怎可能为他同圣上请求此事呢。他又怎会如此的天真。”伏案哭泣着,想必于她,甚为在意于舒焕吧,真是可怜的女子呢。
良久,方止住哭泣声,抬眼,狠狠的看着我,冷然说道:“为了他,我甘愿入宫,为他探的圣上的风向喜怒,保他仕途安然。而你,你又为他曾做何事。凭何他要如此待你。我与他自小相识,青梅竹马,有着几十年的情感。为何他如此执意放不下你呀,你与他,亦不过短短数十日而已,更何况你的才貌并不及我呀。凭什么,凭什么他竟如此痴心于你呀。”竟似同母亲生前一般的歇斯底里呢。
心中已不禁骇然起来,原来这女子竟是舒焕仕途的一枚棋子呀,难怪乎他如此年青竟可以官至三品侍郎了。不过她亦也明知是棋子,却也仍执意如此。这种情感,亦非母亲所能比似的。
那么她同舒焕当真并非胞姊弟了么?疑惑的斜看了眼那已然心碎不已的女子,当真无一相似之处呢。
“知道我有多恨于你么,即便是你已然疯傻了。”她起身,一步步向我我走了过来,步履如此的沉重不堪,双眼恨恨的注视着我,似要将我生生吞进腹中。
我心下一惊,不觉于云髻之上悄然取下那枝含毒的金钗,傻笑着看着她。
谁知她于我一步之遥便骤然此步,咬着牙,痛恨的看着我,话语道:“知晓么,此刻我竟是如此的希望你就此香消玉散呢。只要我头上的发簪取下,直刺于你,你便将不复于世了。奇……書∧網可我却不能让你就此而去,若此,他定会怨恨于我未能保护你呀。”苦笑着,于怀中取出一枝紫色香木,沉沉的放置于石桌之上,转身便往园口疾步而去,徒留下一片孤寂的身影。
拾起那枝紫色香木,与鼻尖清嗅了下,顿时令人心旷神怡,竟也有安神之功效呢。想必是圣上赐于惠妃之物吧,如此稀有呢。玩味着手中的两样之物,看向那已去无踪的身影,不禁轻笑了起来。借刀杀人也未尝不可呢。
“姑娘,惠妃娘娘她未曾为难于您吧。”翠茵疾走了过来,问道。
我看了看她,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香木递于她,说道:“可要小心收好了呀,这可是惠妃娘娘所赐呢。”
她低眼一看,便是惊讶不已:“东海紫檀木!这不是倭国贡品么!”
依旧笑着点点头,向里屋行去:“屋外当真晒呢,且进屋内歇息吧。”见翠茵仍旧待立着,便笑问道,“我要你整备的笔墨可好了么?”
翠茵这方回神,忙应道:“回姑娘,已备好了。”立马跟了上来。
“翠茵,你于宫中多久了?”我于笔沾了沾墨,便低头于宣纸上书写开来。
“回姑娘,奴婢自十岁入宫,至今已有九年了。”她恭谨的回复着,“姑娘问此做甚?”
抬头看了看她,轻笑着:“没什么,随口问问而已。对了,你可知丽妃平日里与谁素来不和呀?”就算是平日再如何逃避宫廷的血腥,也不可能连此事也不知晓吧。
“这……”她看了看我,犹豫了起来,“姑娘是要开始对付丽妃娘娘了么?”
“怎么,你有异议?不舍得么?”搁下笔,笑看眼前的人,当真是善良的很呢。刀都架于脖间了,还向那人求情呢。
“不是的,姑娘。”翠茵忽跪了下来“奴婢感激姑娘之心,可奴婢万万不愿姑娘插手此事呀。丽妃已怀有龙子,稍有不慎,便于姑娘,于姑娘家人将是灭顶之灾呀。却不可妄动呀。”
我笑了笑:“正因她怀有龙子,我方有此打算。让她轻尝一下当年华妃的痛楚,岂非更好。”心如毒蝎一般,冷眼对着一切。若比心狠,她丽妃是万不及我一分的。
“可姑娘……”
“放心,我是不会亲自动手的。我也绝不会让他人查不出所以的。”从新回头书写着,可接下了竟只书下一纸“满纸泪血恨,竟作夺魂剑”。
“姑娘……”翠茵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良久方低头小声道,“梅妃素于丽妃不甚交好。”
“芳仪梅妃么?”冷然的颔首,“我知道,你且先退下吧。”
“姑娘……”翠茵站立起来,低声道,“可以不要伤她们性命么,毕竟那也是人命呀。上天有好生之德的,求你……”
“好了,我会记住的,绝不伤其性命的,退下吧。”我冷然说道,便也是为她作出了承诺了,而这边也是我的底线了。
她感激得看了看我,点头便默然的退了下去。
计中计(四)
漫步于庭院中,举头看着上空的弯月,已是二十五了呀。再过五日便是请选了呀,当真没时间了么?
“姑娘,夜已深了,该歇息了。”翠茵走了过来,轻语道。
我回头看了看她,月光于其身上,一片皎洁。或许,纯明如她,方会有此洁净的光芒吧,而我,只怕已是一片灰色了呢。
“翠茵,若是有朝一日我被处决,你会来看我么?”我忽然问道。
她愣了下,问道:“姑娘为何如出此话语呀,极不吉利呢。”
“是吗?我倒不觉得了,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不是吗?只要你到时候不嫌弃我就好了呀。”笑了笑,迈步向里屋而去。不是有因果报应么,那么条生命葬于我手。
“翠茵,今日要你送的信怎样了?”我问道。
翠茵看了看我,脸色顿白,低头道:“姑娘,那信很重要吧?”
看她如此表情,当下心一冷,说道:“怎么,没送出吗?”
翠茵忽的跪了下去,诚惶诚恐道:“于途遇上了恭亲王,信无法亲自交于舒焕大人。故而交于奴婢一好姐妹代为转交。”
“代为转交?”我冷声问道,“你可知,若此信被有心人发现了,你我则命将休矣!”
“姑娘……”翠茵忽站了起来,满脸忧郁的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我深吸了口气,问道:“你那姐妹可靠么?”
翠茵点了点头,说道:“我与她从小便一起长大,感情甚为亲姐妹。”
“话也不能太满了。”我冷冷道,“你先速去走她那,问清她将信送于谁手中了。还不快去!”
我不得不担忧起来,那份信有太多关于毒药的运用的问法。若不幸落入他人手中,不但无法对付丽妃于无形当中,且我假疯之事也将曝光,而舒焕亦将被我牵连。若如此,我定是有十个头颅已不够斩杀呀,欺君之罪可不是玩笑话呀。
“但愿她尚未将信送出。”可这显然是自欺欺人,整整一日,怎可能未将信送出呢。
踱步来回的走动着,或许可以希翼她已将信亲手交于舒焕了。
“姑娘——”翠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怎么样?”我急迎了上去,心中是如此的希望一切如我预想般的胜利。
谁知她摇了摇头,泪如泉水般的涌了出来,匍匐于地:“信被恭亲王取去了。”
“什么?!”
“请姑娘责罚奴婢,无论要奴婢怎样都行。”
我无力的退了步,瘫倒于地,脑中似雷击一般。是我太过自信了呀,太过大意了呀。
“责罚你又有何用。”无奈的说道,该如何化解呀,该如何化解呀。忽然无力的感觉到自己似乎一直如透明的琉璃娃娃般,被人看透着,被人掌控着。自己似乎无形当中陷入了一张阴谋已久的密网,无法逃脱。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一颗他人手中的旗子呀。
“现在几时?”我忽问道。
“回姑娘,已子时三刻了。”翠茵忙擦着泪忙回道,一脸的希翼。
她已知我有对策了。可她有哪知这对策便是要将自己的灵魂出卖呀。恭亲王既然费尽心机将我拉入这网中,便也说明我尚有一用,而我便也只有这一路可行了。
“给我梳妆。”我说道。
“是姑娘。”翠茵站立了起来。
“令给我一盆水。”
“啊?”翠茵呆愣了下。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我厉声道,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此时偷出宫,便是最好时机。
对宫灯,照明镜,以水浸脸,慢慢撕下面皮。镜中顿显一张惨白的面容,若鬼一般,恐怖的吓人。
只听得背后木梳掉地的声音,不禁苦笑了下,轻声问道:“很恐怖是么?这是一张见不得光的脸呢。”
翠茵满眼惊讶的看着我,摇着头问道:“姑娘这容貌甚若天颜,为何要……”
“没有伤疤了么,这么丑陋的面容?”轻轻的在脸颊上游走着。
“没有呀,姑娘。”
“是么?”闭目苦笑,两行清泪流下。舒焕他们三人的苦心,换来的只是我漠然的回应而已。容颜恢复了,可心却已是千疮百孔。
“走吧。”我起身道,迈步向前而去。
躲过巡逻的羽林军,悄然进入掖庭西门,速钻出洞口,四周看了眼,无一人,拉着翠茵的手,迅速离去宫墙。
毕竟曾也于长安住过多年,对于位于城东的恭亲王府也有些印象。凭着那仅有的记忆向东速奔而去。……
不停地敲着门环,心急的等待里面的人开门。
“王姑娘是吗?”朱红门开了,一青衣服饰的长者打开门道。
我点了点头,看来那人已猜到我定会来此的了,心中不禁一寒。
“那请进吧,王爷等你许久了。”长者淡然道,没半点疑虑。
刚进门,那沉重的朱门随即便关了上来,“吱呀”、“哄”的声音。让我心中一紧,似乎自己从此将永闭于此,不见天日。
穿过假山,踏过碧花池,迈上白玉青栏桥,通过栏腰慢回的亭廊。方至一通火灯明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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