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这怎么回事啊?幼儿园也搞裙带关系啊?”这时候身边传来一个忿忿不平的声音。
我这才发现忽略了身旁还站着一对母子,做母亲的那个年轻女人,三十上下,粉打得很厚,嘴唇抹着很浓重的口红,一口浓重的外地口音。
一旁的小男孩,眼睛也挂着眼泪,可怜兮兮地望了望他妈妈,然后再冲我斜了一眼,我也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然后他抓着她妈妈的衣摆,用力地摇了摇,指着我说:“那个阿姨,好凶,刚刚瞪了我一眼。”
话毕,那个年轻女人瞥了我一眼,对着身边的一个老师模样的人说:“我好好的送儿子进来,现在被人打了,谁来负责?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就赖着不走了。”
我揉了揉眼睛,摸了摸耳朵,一幅要和对方抗争到底的模样。那个小男孩偷偷地伸长舌头,冲我做了个鬼脸。
“老师,灰太狼冲着我小姑姑做鬼脸。”一旁的点点收拾起眼泪,告状道。
小男孩也不甘示弱地吐着舌头:“就做鬼脸,丑羊羊。”
“我不是丑羊羊,我是美羊羊。你是灰太狼。”
“丑羊羊。”
不一会儿,两个小朋友又开始吵得不可开交。我把点点给拖了回来。身旁的老师一幅为难的样子,冲着我那踏进门就没有面部表情的婆婆,说:“园长,你看这事……”
“园长,你这事可得秉公处理,可别徇私,你要是徇私了,其他家长会怎么想?”那年轻女人话中有话,并且似有深意地瞟了我一眼。
我家老太太也按捺不住了,叫道:“什么意思啊?我们家点点明明就是被人欺负了。”
“那我们家萧小南呢?谁打了他?”
“别吵了,这里不是菜市场。”我那气场庞大的婆婆一开嗓,就震住了双方家长。
顿了顿,她继续说:“这事,我会查清楚的,绝对不会徇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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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老太太和点点送回家,已经很迟了,回家的路上正好接到了韩承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了他吃面的声音,呼哧呼哧地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平淡地说:“宣宣,你不回家吃饭?我就先煮了碗面吃了啊。”
我在幼儿园折腾了半天,有些疲惫,便随口大声叫道:“韩承,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他紧张地不得了,急促地问道。
“今晚天上居然没有月亮!”
18、要不要离婚?三 。。。
回到家后,韩承已经收拾好碗筷,却没给我也留碗面。我越想越生气,冲着韩承叫道:“你为什么不给我煮碗面?”
韩承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回家吃饭?”
“你刚刚在电话里怎么不问我?”
“那你为什么不在电话里跟我说,你要回家吃饭?”韩承反问道。
我站起身,越想越气,心里嘀咕着:韩承小家子气,有隔夜仇。而后我叫道:“你没有嘴巴吗?不会问吗?”
韩承点点头,一幅彬彬有礼的模样说:“那你也没有嘴巴吗?不会说吗?”
我摸了摸额头,轻叹了口气,说:“韩承,我不想跟你吵架。”
他瞥了我一眼,然后往厨房走去,说:”我也没想跟你吵架。”
过了不久,韩承在我面前放上了一碗面,淡淡地说了句话:“妈,刚刚来电话了,让你到家给她回个电话。”
我一愣,仰起头望了望韩承,问:“是你妈还是我妈?”
韩承往沙发上坐下,翻了翻茶几上的杂志,没有抬眼看我,语气轻描淡写:“是我妈,你婆婆。”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有些局促地抓起手机,拨通了韩承的妈,我婆婆的电话。
“喂,妈。”我正襟危坐,显得有些紧张。
“宣宣啊,到家啦。”她语气缓慢地说。
“是啊,妈妈,点点那事……”
“我已经查清楚了,小朋友都说看到点点先打萧小南的,老师们也这样说。我知道亲家母一个人带着点点也不容易,点点那么小得好好的教育,你也得多花点时间在这个小姑娘身上……”
“妈,那是因为萧小南说点点没妈没爸的。”我着急地解释。
“那也不能动手打人啊。动手就是不对啊。怎么说都是点点的错。你说是不是啊,宣宣。”
我瞥了一眼韩承,韩承望了望我,又把目光收走,继续翻着杂志。
我微微地吸了口气,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波涛骇浪,轻声细语地说:“妈,那你的意思是……”
“萧小南的妈妈态度很坚决,也不好应付,你看看,是不是给道个歉。我知道让亲家母道歉也拉不下面子,你做小姑姑的代点点给人家道个歉,怎么样啊?宣宣?”
我那年轻时风光无限,退休后依然是个女强人的婆婆,一句话下来没有一句破绽,无懈可击。
我张了张嘴,居然吐不出一句话,那感觉真是比便秘还要难受,回望了韩承一眼,他似乎对我的表情深感疑惑,挑了挑眉,纳闷地望了我良久。
我清了清嗓子,张了半天的嘴,努力憋出了几个字:“哦,妈,我知道了。”
“我就知道宣宣是个明事理的人,待会儿,我把那个家长的电话发给你,我知道委屈你了,宣宣你可别介意,妈处在这中间也难做人,不然会被人说我徇私。下次让韩承带你回家玩玩,你们俩夫妻也好久没回来了……”
我一愣,突然语塞,半晌,才瓮声瓮气地说:“哦,好,妈。”
放下手机,吃了几口面,手机的短信声就响了起来,我把手机往韩承的方向扔去,韩承莫名其妙地接过手机,问:“干嘛?”
“打电话!”我语气不佳地说。
韩承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点开短信,居然漾起来了一抹笑容:“买房?我看这短信推荐的房子处的位置不是很好,我倒是看上了东区那块,怎么样?”
我放下筷子,站起身,瞥了他几眼,努力挤了点笑容:“行啊,我也挺中意东区那个地方的。”
韩承眼睛放光,十分有兴趣地问:“是吗?”
“是啊,帮我选块好的风水宝地,在地里的时间应该很长。”我气定神闲地说。
“喂,谈宣宣,你莫名其妙恼火什么?你不觉得你……”韩承站起身,对着我,瞪着我,良久没说出后面的话。
“无理取闹?是不是?”我替韩承回答道,咬着牙,怒气冲天。
我和韩承面对面站着良久,一直不说话,我们就这样互相瞪着对方,没给对方好脸色。心中憋得很不痛快,可是我倒是想看看这回是谁先说话,谁会先妥协。
毋庸置疑的是韩承拉长着脸,生气的模样还是那么魅惑众生。
终于还是韩承先说了话,他轻叹了口气说:“你说吧,谈宣宣,你想干嘛?”
这话问的我莫名其妙的,我那高高在上的婆婆让我给别人卑躬屈膝的道歉才对,这事说实话,不能说谁对,谁错,可是我就是拉不下面子。她是我婆婆,点点也算是她的半边亲戚,她这样帮理不帮亲是维护了她园长公正的形象。可是我家老太太本就是想走个后门,给自家的孙女一个好的幼儿园,现在她老人家如果知道我要去给那小男孩的家长道歉,无论她会怎么想,我就是有点难以咽下这口气。
“那我问你,韩承,点点是不是你的小侄女?”我沉吟片刻,冷冷地问。
“是啊。”韩承点点头。
“那好,等你妈发过来短信,你就按照那个号码拨过去,给人家道歉去。”我忿忿不平地说。
“喂,谈宣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终于把韩承逼急了。
“点点在幼儿园打人了,你妈让我给对方家长道歉,你不是也是点点的小姑丈吗?这事交给你没有错吧?”我太高声调说。
话毕,我落下只吃了一口的面条,往卧室走去。
“谈宣宣。”背后响起了韩承的声音。
我别过身,斜了他一眼,他很生气,眉毛拧在一块儿,嘴唇闭得很紧,不自觉地抽动着。
“点点打人是她的不对,你对我撒泼做什么?”韩承再次抬高声调。
撒泼,韩承倒真是换了个词,不再说我无理取闹了。可是这个词眼比无理取闹更简短,更刺伤人。
“什么叫撒泼?我怎么撒泼了?你要是知道我撒泼,你当初干嘛娶我?”我咄咄逼人。
“你……”韩承咬着牙,被我逼的没有吐出句话。
“你以为你妈多公正啊?我家点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打人家?那个小男孩就是欺负我家点点。凭什么让我道歉?你妈,怎么不刨根挖底问个清楚我点点为什么动手打人啊?我知道,你妈,就是嫌弃我们家,是,我妈和我爸离婚了,我哥也不争气,落下一个没妈的女儿。这些和你们家怎么比,你们家是干部家庭,我爸在家的时候,我们家还算的上个中产阶级,现在不如从前了……”我一鼓作气,丝毫不懈怠。
“谈宣宣,别一口你妈,你妈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妈当成你妈。”
“那你妈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我反问道。
韩承的脸刹那间快要沉入湖底,我觉得他身上要是有一个手榴弹,这一刻一定想往我身上扔,不过我身上现在如果有一个手榴弹,我一定不会往他身上扔,因为我不会使,而且我舍不得,我怎么舍得让他就这么难看的死掉。
“你……”韩承气的吱不出声。
站起来吵架的气势就是不同凡响,我也怒目相瞪,他微叹了口气,就披上外衣,往门外走去。
“嘭”的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客厅就独自留下了我一个人。
我很生气,但是并没有想把韩承逼走的意思,因为这样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我担心门会因为他一怒之下给弄坏。
站在卧室的窗前,望着韩承的那辆雷克萨斯缓缓地驶远后,我却突然精疲力尽,就像是跑了五千米的长跑,口干舌燥,腰酸背痛。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还是没有睡着,不知道是几点,听到了卧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我半眯着眼,偷偷望着韩承蹑手蹑脚地换衣服,然后默默地爬上床。
我转过身,用力地拽过被子,紧紧裹着身体。
“宣宣。”韩承轻声叫道。
我依旧如若无人地裹紧被子,假寐。韩承终于忍